汪建成道:“翟總那五十億的投資來自何方并不是什么秘密,你又何苦為了別人糾結不放呢?”
翟平青心說你當我不想趕緊從中解脫出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樂星想把投資全都拿回去,李昌姬好不容易才答應拿回四十九億,可汪建成又突然變卦,這中間差了五億,讓黃有龍拿出五億恐怕他也不會答應。
翟平青呵呵笑了起來:“以汪總的人脈消息肯定是靈通的,不過有件事你還沒有掌握,對康健的項目感興趣的其實并不止你們一家。”
汪建成認為翟平青是故意在跟自己玩心理戰,真把手中的項目當成香餑餑了?瞞得住別人還能瞞得住我?如果不是知道你翟平青已經陷入困境,我也不會一再壓低你的價格。
汪建成表現得非常豁達:“價高者得,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如果別人肯出高價,我祝福你。”
翟平青說出這番話也只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其實他心中猶豫之至,答應了就要認同這五億的虧損,如果不答應恐怕拿回投資遙遙無期,單單是時間成本上自己也來不了。
此時翟平青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卻是夏侯木蘭的電話,翟平青接通電話,恭敬道:“木蘭小姐。”
“翟長老,說話方便嗎?”
翟平青向汪建成看了一眼道:“方便。”
夏侯木蘭道:“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念在同門的份上,我可以接手伱在東州的項目。”
翟平青愣住了,難道老天爺當真聽到了自己的呼聲,派人過來幫自己解困,當然他和夏侯木蘭之間也沒有這樣的交情,夏侯木蘭幫他顯然不是無條件的。
翟平青故意道:“五十億您能接受嗎?”
夏侯木蘭道:“價錢方面好說,但是,你應該清楚自己應該怎么做?”
翟平青心中明白,夏侯木蘭在此時遞來橄欖枝幫自己脫困,真正的目的是要換取他在夏侯木蘭登上門主之位的支持,現在的疲門內部反對力量已經不斷削弱,翟平青如果低頭,夏侯木蘭順利登上門主之位已成必然。
翟平青道:“我明白,木蘭小姐只管放心。”掛上電話,翟平青雙目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汪建成從翟平青的表情已經看出這通電話已經讓這廝重新找回了自信,只是這電話來得會這么湊巧?是不是這廝故意安排好了人來套路我,以此求得更好的價格?
翟平青道:“汪總,木蘭集團的夏侯木蘭答應用五十億來收購我在東州的物業。”
汪建成聽到夏侯木蘭的名字開始意識到這件事應該不是虛張聲勢。
汪建成端起茶盞抿了口茶道:“所以你決定拒絕我,選擇木蘭集團?”
翟平青道:“六億對我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汪建成笑了起來:“明白了,看來我們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翟平青道:“當然,如果汪總改變主意,同樣的價格我肯定會優先選擇你。”
汪建成點了點頭:“我也希望翟總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已經沒有興趣留下浪費時間,起身告辭。
翟平青結賬出來,汪建成已經驅車離去,上車之后,翟平青讓司機送自己回家,雪比他們來的時候更大了,翟平青的心情卻因夏侯木蘭的這個電話而變得輕松起來,最近在經歷一連串的事件之后,他已經基本無望和夏侯木蘭競爭,無論他支持還是反對都阻止不了夏侯木蘭成為疲門門主的現實。
既然如此,以擁戴夏侯木蘭換取她來接手新醫院項目,自己也可暫時擺脫東州這個麻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司機開始剎車,前方大橋上出現了一些狀況。
幾輛車歪扭七八地停在橋面上,東側的橋欄被撞出了一個缺口,有輛車剛剛因剎車不及而撞毀護欄栽入了下方的河流中。
翟平青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妙,因為下雪,今天路上的車并不多,尤其是從他們這個方向的車更少,翟平青讓司機停下車,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來到橋邊看到一輛越野車正在緩慢向河水深處沉去。
雖然車被水淹沒了一部分,翟平青仍然一眼認出那輛車是黑色的路虎衛士,剛才汪建成開的就是這一輛,翟平青慌了起來,他大聲道:“報警啊,趕緊報警啊!”
一旁看熱鬧的人道:“已經報警了,他們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翟平青道:“快想辦法救人,等警察趕到恐怕晚了。”
一人道:“說得輕巧,要救你去救啊,天這么冷水那么深,跳下去不淹死也得凍死。”
翟平青望著河心的那輛車,心中紛亂如麻,今晚是他約汪建成出來吃飯,汪建成遭遇車禍,他多少也要承擔一些連帶責任,不知汪建成現在的情況怎么樣,從目前所見,他應該還在車內,是死是活都不好說。
翟平青忽然轉身走向自己的車,他脫下外衣,從急救工具包中挑選了幾樣工具,司機看出他的意圖,慌忙勸阻道:“翟總,太危險了。”
翟平青冷哼一聲:“救人要緊。”壓低聲音對司機道:“你都記錄下來。
司機明白了,翟平青是要自己全程錄像。
翟平青稍作準備,就毫不猶豫地從橋梁的缺口中跳了下去。
河面并未冰封,水流也很平緩,但是水溫很低,翟平青入水之后馬上就感到刺骨的寒冷,他一直都有冬泳的習慣,水性也是極好,所以翟平青很快就適應了河水的溫度,辨明方向朝那輛被水淹沒了三分之二的路虎游去。
路虎衛士的車頭部分在和護欄撞擊的過程中損毀嚴重,翟平青湊近車窗向里面望去,卻見駕駛座的安全氣囊已經打開,汪建成趴在那里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翟平青并未猶豫,他先拉了一下車門,沒能將車門拉開,然后果斷用破窗器擊碎了駕駛側的車窗,水從破損的窗口灌了進去,車輛的下沉速度明顯加快。
翟平青割斷安全帶,試圖幫助汪建成從車座上逃脫,可不巧的是,汪建成的左腿被變形的車體夾住了。
翟平青大喊道:“汪總,你醒醒,你醒醒!”
汪建成在他的呼喊下恢復了些許的意識:“我……我的腿……我的腿……”
翟平青讓他忍一忍,又嘗試了一下,還是無法將汪建成救出來,此時頭頂傳來警笛聲,水已經沒到了汪建成的脖子。
翟平青將一根塑料管塞入汪建成的嘴里,大聲提醒他:“救援人員到了,你要撐住,記住,水馬上就會淹沒你的頭頂,用嘴呼吸,別用鼻子,用嘴呼吸……”
汪建明今晚和梁書記見面聊的非常愉快,叔叔汪正道特地安排這場酒局,就是為了幫汪建明拉近關系,同時也表明他沒有做過對親侄子不利的事情。
晚宴后,汪正道邀請侄兒去他在南江的別墅住下,主要是想和汪建明好好聊聊。
叔侄兩人才坐下沒多久,汪正道就得到了一件噩耗,寶貝兒子汪建成在東州出了車禍,因為汽車失控,連人帶車掉到了三八河里,受傷很重,目前已經送往東州醫科大附院搶救。
汪建明聽說之后馬上給東州醫科大附院打了電話,讓他們務必集合最頂尖的醫療專家進行搶救,要盡一切努力保證傷者的生命安全。
骨肉連心,汪正道決定馬上乘高鐵前往東州,汪建明也決定隨同叔叔一起前往,剛好還來得及趕上最后一班車。
東州醫科大附院這次動員了相關科室的所有專家,汪建成身體多處創傷,已經送往手術室。
那輛失控的路虎也被打撈上來,目前正在進行事故鑒定中。
汪建明陪同汪正道來到東州醫科大附院的時候,手術仍在進行中,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全都過來了,汪書記的堂弟出了車禍,好多部門的領導都處于忐忑不安的狀態,一旦追究起來,很多人都是要受處罰的。
秦正陽找事故大隊方面了解了一下情況,初步判斷是單方事故,現場并沒有剎車的痕跡,也就是說,汪建成駕駛的那輛路虎衛士剎車很可能出了問題,目前汽車專業人士還正在針對那輛車進行檢查,以確定導致剎車失靈的真正原因。
秦正陽向汪建明匯報情況的時候,事故大隊方面傳來了最新消息,汽車發現多處被人為損害的痕跡。
汪建明聽說之后勃然大怒,究竟什么人這么大膽子,竟然敢對自己堂弟下手,簡直是無法無天。
秦正陽能夠體會汪建明心中的悲憤,低聲道:“汪書記,劉局已經成立了專案組,力求盡快偵破此案。”
汪建明想了想道:“這件事暫時不要張揚,我不想制造不必要的影響。”
秦正陽點了點頭,看來汪建明還沒考慮好要怎樣妥善處理這件事。
汪建明道:“建成干什么去了?”
秦正陽道:“我了解過,當晚他應康健集團老總翟平青的邀請去吃飯,出事的時候已經結束晚宴返回途中,他的血液檢測中并沒有查出酒精和藥物的成分,這也和相關人員的反饋一致。”
“翟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