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從大爺爺周仁和那里已經得知了真相,他笑道:「過去的事情我也不了解,過去了這么多年,是真是假也無從考證了。」
墨晗道:「你不用回避,我今天既然把你帶到這里來,就打算開誠布公地跟你好好談一談。龍骨并非是你們回春堂獨有,最早發現龍骨秘密的是我外公,他發現龍骨上的部分內容其實是早已失傳的《黃帝內經》,一生都在致力于將內經補齊。別人都說他性情古怪,其實他是個醫癡。」
許純良道:「所以他就開始搜集龍骨,意圖復原《黃帝內經天養篇》?」
墨晗道:「他的確是在這樣做,你應該清楚,就算集齊你們回春堂的龍骨,也不是《天養篇》的全部。」
許純良道:「當年白慕山欺騙我爺爺,讓他捐出龍骨,背后也是你外公的意思?」現在這件往事已經基本明朗,白慕山當初就是帶任務去接近爺爺,早就開始算計許家的龍骨。
墨晗道:「你爺爺并不知道龍骨的真正價值,如果不是白慕山點醒了他,那些龍骨他早已當成藥材給毀掉了。」
許純良道:「白慕山勸我爺爺將龍骨捐了,其實他早就留下了備份對不對?如果我沒猜錯他將那些備份好的文字給了你外公?」
墨晗點了點頭道:「不錯。」
許純良道:「東州博物館失火的事情是不是他們策劃的?」
墨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許純良道:「你自然不會承認,可后來有人前往博物館盜取備份的龍骨資料,據我所知,幕后的指使人是你外公。」
墨晗道:「我外公已經通過白慕山獲得了龍骨拓片,他又為何鋌而走險,做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你覺得符合邏輯嗎?」
許純良道:「人的貪欲是無窮的,說不定他們不想這些東西落在其他人的手里。」
墨晗嘆了口氣道:「這些甲骨文破解不易,就算全都拿出來公開展出,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夠翻譯,縱然能夠翻譯出其中的幾個字,誰又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許純良道:「你外公既然能讀懂甲骨文,別人自然也能,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墨晗心說這人外人就是你許純良吧,直到現在她都無法想通,許純良為何會懂得甲骨文,他爺爺許長善對甲骨文一無所知,顯然許純良不是從他那里學得的本領。
墨晗道:「你是不是聽薛仁忠說的?」
許純良對墨晗的頭腦還是非常欣賞的,居然能夠從自己的話里推斷出薛仁忠向自己吐露了這些狀況,這妮子不一般。
墨晗道:「當時薛仁忠有位師兄曾經找過我外公看病,被我外公拒絕,我想他因此而懷恨在心,所以才會這樣說。」許純良心說你外公已經死了,現在你怎么說都行。
墨晗道:「我外公性情的確古怪,可他對我卻是極好的,因為他特立獨行的性格,所以得罪了某位大人物,那位大人物的妻子因為救治不及而死,他將這件事歸咎到我外公身上,我外公后來就是因他而死。」
許純良暗忖,墨晗的身世的確不幸,可這并不成為她執著搜集龍骨修煉《先天經》的理由,白慕山和欒玉川兩人應該是她的左膀右臂,也是她成長中很重要的人,現在兩人都因這部《先天經》而亡,就算墨晗自己的狀況也不容樂觀,不然她也不會將隱藏這么久的秘密告訴自己,因為墨晗需要自己的幫助,目前也只有自己能夠幫助她。
墨晗道:「我要為他報仇!」
許純良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外公都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執著于仇恨。」
墨晗道:「我父母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許純良內心咯 噔一下,不是說她父母是飛機失事嗎?
墨晗道:「他們乘坐的直升機被人動了手腳。」
許純良道:「究竟是誰如此狠毒?」
墨晗道:「一個你得罪不起的人。」
許純良嘆了口氣道:「按照你的說法,這個人如果活到現在應該也差不多快入土了,你何苦用自己的大好青春投入到這毫無意義的復仇中去。」
墨晗道:「我不但要復仇,我還要讓他付出雙倍慘痛的代價。」
許純良道:「恕我愚昧,你復仇和《先天經》有什么關系?你這么有錢,大可花錢雇人把他給做掉,沒必要親自動手吧。」
墨晗道:「這我不能告訴你,許純良,你早已掌握了《先天經》對不對?」
「你哪只眼睛看出來的?」許純良也沒那么痛快承認。
墨晗道:「你騙不了我,你已經進入了先天境界,如果不是修煉《先天經》怎么可能?」
許純良心說你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好像世上除了《先天經》就沒什么方法可以修成先天境了,估計你做夢都想不到,是夏侯木蘭的玄陰之體成就了我。對別人來說難于登天的先天經,被我就這么快樂舒爽地練成了。
許純良道:「我另有方法,不過還不能告訴你。」
墨晗道:「許純良,你若肯助我,只管提出你的條件,只要我能力所及,任何事情我都能答應你。」「任何事?」許純良不由自主打量著墨晗。
墨晗會錯了他的意思,馬上道:「你不要動壞心思,這件事不可以。」
許純良道:「就知道你沒什么誠意,墨晗,我實話實說,你們絞盡腦汁鉆研出來的《先天經》存在很大的問題。我本以為白慕山和欒玉川是你的兩只小白鼠,可沒想到你這么狠,居然自己也當起了小白鼠,我是應該夸你勇氣可嘉呢還是應該說你腦子有水?」
「許純良,你不挖苦我就不會說話是嗎?」
許純良道:「我何必挖苦一個將死之人,如果你按照這套功法修煉,不出三年必然走火入魔,精神錯亂,經脈寸斷而死。白慕山的情況我不清楚,不過欒玉川如果不是被毒殺,他很快就會全身經脈爆裂而亡。」
墨晗知道他不是危言聳聽,內心不覺又是一沉。
「你想要多少錢?」
許純良奇怪地看了墨晗一眼,墨晗有些心虛,其實她明白金錢根本無法打動許純良,但還是問了出來。
許純良道:「就算你把所有的家產都給我,我還是無法將完整的《先天經》給你,不是我想隱瞞,而是我根本就不會,你想要的我沒有。」
墨晗冷冷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騙我。」
許純良道:「騙你我能獲取什么成就感?你想多了,我剛剛就告訴你并不是通過《先天經》達到的先天境,有句話說得好,條條道路通羅馬,大道萬千,修煉途徑不同,但是殊途同歸,這就好像人出生在的家庭不一樣,獲得的資源不一樣,有人天生就擁有萬貫家財,有人努力了一輩子連溫飽都混不上。」
墨晗越聽越是生氣,許純良這分明是在嘲諷自己,他就是前者,自己就是后面那個,墨晗道:「許純良你不用對我冷嘲熱諷,生也罷死也罷都是我的命數,我不會再求你。」
許純良嘆了口氣道:「你還是不信我,我若是說出修煉先天境的詳細經過,恐怕你會把我看成一個衣冠禽獸。」
墨晗沒好氣道:「你本來就是。」
許純良道:「我不瞞你,我達成先天境的方法叫……唉,其實我早已將解救你的功法寫下,你自己看吧,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
許純良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個信封遞給了墨晗,他是早有 準備,自從看出墨晗的問題,他就將救治的方法寫下,當然許大教主想醫好墨晗有不少方法,他偏偏選擇了一個在別人看來最為下流的一個。
墨晗之看了標題,俏臉就是一熱,什么?以陽道陰,伐毛洗髓,成就先天,這廝真是無恥下流到了極致,墨晗強忍著心中的羞憤繼續往下看,真要生氣也得等她把全文看完了再說。
在墨晗研究這篇讓她尷尬的修煉方法之時,許純良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他們再創作的《黃帝內經天養篇》,許純良剛開始是不以為然,可后來越看越是心驚,要說這《先天經》是在《天養篇》的基礎上加工創作出來的,因為翻譯者沒能得到全貌,再加上有些地方的字無法正確譯出,所以很多都是基于上下文進行的推測,推測并非毫無依據,而是建立在其深厚的醫學基礎和武學根基之上。
可以說《先天經》和《天養篇》是完全不同的兩套修煉方法,《天養篇》成就先天的辦法是先將后天修煉的一切散去,主旨是破而后立,推倒重建。而《先天經》不必從零開始,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改后天之力為先天之氣。
許純良發現《先天經》的方法的確可以易經洗髓,但是有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修煉者必須擁有強大的體魄,白慕山和欒玉川兩人之所以失敗,并非《先天經》有問題,而是他們自身基礎不行,如果換成一個內功根基強大的修煉者,說不定真能煉成,雖然不如《天養篇》成就的先天境純正,但是修煉過程卻大大縮短,不得不承認能夠搗鼓出《先天經》的人也是一代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