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建成道:“如果你不來東州,我和爸爸應該也不會對這座城市產生那么大的關注,我們始終都是一家人,我們希望通過自己的投資,幫助東州搞活經濟,在某種程度上也能給您一些幫助。”
汪建成的潛臺詞是,我們去哪兒投資不是投?來東州是因為想幫你,而不是要沾你的光。
汪建明道:“叔叔正在收購嘉年百貨的事情伱知道嗎?”
汪建成道:“自從他病好之后,我就很少關注他生意上的事情,不如您直接去問他。哥,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汪建明道:“好,建成,你去忙,有事再聯絡。”
汪建成離去之后何婉瑩才從房間里出來:“怎么沒留他吃飯?”
汪建明道:“他生意忙。”
何婉瑩看出他心情不佳,幫他倒了杯茶,送到他的手中,柔聲道:“怎么了?”
汪建明道:“叔叔收購嘉年百貨的事情應該是真的。”
何婉瑩道:“商業行為只要合法就行,這對你會有影響嗎?”
汪建明道:“嘉年廣場前陣子才出事,我擔心有人會說閑話。”
何婉瑩笑道:“說什么閑話?你行得正坐得直,不去理會就是了。”
汪建明搖了搖頭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你不要忽略流言的力量。”
陸奇得到通知,唐經綸有重要情報匯報,他馬上提審了唐經綸。
唐經綸瞇起眼睛望著陸奇:“怎么是你啊。”
陸奇不無嘲諷道:“到底是生意人,什么事情都斤斤計較,坦白招供還挑人啊?”
唐經綸道:“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級別太低,我曝得事情太大,你hold不住。”
陸奇笑了起來:“你不用為我擔心,我hold不住,法律能hold住,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也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他合上文件夾向搭檔使了個眼色作勢要走。
唐經綸道:“別走啊,我說就是了,有煙沒?”
陸奇掏出一支煙遞給他,幫他點上。
唐經綸抽了口煙道:“其實你們的關注點不對,段遠鴻破壞古墓盜竊文物的事情都過去了十多年,為什么現在被爆出來?到底是什么人爆出來的?爆出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你們想過沒有?”
陸奇道:“你不要避重就輕,段遠鴻已經交代了,當時你是嘉年廣場工程的總負責人,推平漢墓,隱藏文物都是你讓他干的。”
唐經綸道:“他那個人為了自保什么謊話都能說,我跟那件事沒關系,你們只看到了盜竊案,為什么沒看到案中案?”
陸奇道:“你是說梁志剛被渣土車軋死的事情?”
唐經綸用力抽了口煙道:“陸警官,能不能把格局打開,難道你就沒覺察到,由始至終,都是有人故意在整我們兄弟倆,制造債務危機,打壓股價,爆出種種不利的傳聞,目的就是收割我們。我們手中的優良資產長興醫院就這么被他們搶走了,這幫人還不肯罷手,又瞄準了嘉年廣場,制造一個又一個的事件,把我們手中財富全都掠走。”
陸奇拍了一下桌子:“唐經綸,你少給我岔開話題,最好老老實實交代你自己的罪行。”
唐經綸道:“我就說嘛,你hold不住,你不敢管,就算你看出來了,你也不敢去查。”
陸奇道:“唐經綸,你大概還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么吧?唐經水是你堂兄吧?”
唐經綸不屑地撇了撇嘴:“遠房親戚而已。”
陸奇道:“唐經水剛剛自首,承認他組織并策劃綁架齊爽母子一案,你大哥,唐經緯不知什么原因,在警方成功解救人質的當晚突然失蹤了。”
唐經綸錯愕地望著陸奇:“你說什么?”
陸奇道:“我沒必要向你重復,只能提醒你,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唐經綸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我大哥,是不是出事了?”
陸奇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目前為止生死不明,我勸你還是好好配合我們的調查,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唐經綸道:“那我就更不能說了,我說出來就是死路一條。”
“你……還真是冥頑不化!”陸奇面對這只老狐貍的確沒有太多的辦法。
唐經綸貪婪地將所剩不多的香煙抽完,意味深長道:“陸警官,你還是太年輕,知道他們為什么讓你負責這件案子嗎?因為所有人都看出這件案子棘手,誰也不敢往深里去查,破不了案要擔責,破了案子更麻煩。你是個好人,你想知道真相也很簡單,去看看誰是最后的獲利者,那些人才是這一系列事件的制造者。”
陸奇結束了審訊,看了看時間,今晚他有一場飯局,范理達組局慶賀他大哥陸明前往文旅局擔任代局長。
陸奇出門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毫不意外地成為最晚到達的那個。
陸明、范理達、許純良、秦正陽正在打牌。
許純良看到他進來不禁抱怨道:“真有你的,哪次都是最晚,過來替我打兩把。”
陸奇擺了擺手道:“我累一天了,你們先玩,我喝口水。”
陸明道:“我這個弟弟現在比我都忙。”
秦正陽笑道:“忙就對了,證明沒浪費納稅人的錢。”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范理達道:“秦秘說得對,得對得起老百姓的信任啊。”這幾個人中,他是最悠閑的一個,主要是范理達手中無權。
不過這種現象恐怕就要改變了,陸明來文旅局主持工作,身為文旅局副局,陸明的至交好友,他必須要鞍前馬后盡心盡力地輔佐,范理達是真心為陸明感到高興,他也清楚陸明這次提拔的背后肯定有許純良和秦正陽的助力,不然汪書記也不會從那么多的候選者中選中陸明。
陸奇咕嘟咕嘟灌了兩杯茶,來到許純良身后幫他看牌。
許純良道:“案子還沒破呢?”
陸奇道:“你當是小孩子過家家啊,那些家伙一個比一個狡猾,嘴巴嚴得很。”
許純良用四個J把秦正陽的四個8給炸了,陸明送上五個5,許純良反手來了個大同花。
秦正陽道:“你這牌也太好了,不玩,沒勁。”
范理達笑道:“純良,你這么打牌可不對啊,領導們都不開心了。”
秦正陽笑道:“就是,專挑我打,我跟領導打牌的時候,炸彈都拆著出。”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打牌下棋也蘊含著體制之道。
陸明道:“吃飯,陸奇,去,安排走菜。”
五個人坐下之后,陸明首先問陸奇能不能喝酒,陸奇搖了搖頭。
范理達道:“沒勁,每次都不喝酒,陸奇,你這到底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備孕啊?”
陸奇笑道:“兼而有之。”
許純良道:“我現在都不樂意跟他一起吃飯,不喝酒不說,沒幾句話就開始聊案情,特沒勁。”
秦正陽道:“你們別都可著陸奇一人欺負,心系工作有什么不對?沒有這些警察同志的付出,哪有咱們安定團結的局面?”
陸奇道:“看看,看看人家秦秘,高度跟你們就是不一樣。”
秦正陽道:“行了,你也別抬舉我,老陸,你得上座啊。”
陸明現在是正處了,在所有人中他級別最高,體制中人一起吃飯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按照職位大小排序,更何況今天的主題是為了慶賀陸明高升。
陸明笑道:“不行,上座必須你來。”兩人推讓了一番,終于還是陸明把秦正陽給摁在上座了,現在的秦正陽別說是陸明,放眼東州正處級的干部,基本上都得跟他謙讓一番。
秦正陽坐下之后道:“咱們先說好了,以后私下喝酒別稱呼頭銜,都是朋友,叫著生分,比我大的叫我名字也行,叫我小秦也行,比我小的,看得起我就叫我聲哥。”
許純良道:“反正你們都是我哥。”
范理達看到此情此境,心中琢磨著,要不要提議結拜?可琢磨了一下,自己提出來不合適,別看他也是副處級干部,可他年齡最大,上升空間最小,別人肯定會認為他想通過這種關系拉近彼此的距離,甚至認為他另有圖謀,更何況現在體制內不允許他們通過這種形式拉幫結派。
今天的主題是陸明,所以在例行三杯之后,每人都向他敬酒。
陸明也沒留量,酒至微醺,向秦正陽道:“正陽,指揮部雖然從文旅局分出去了,可是我琢磨著咱們還是要協同工作,巍山湖那邊也是咱們東州文旅的重點。”
秦正陽笑道:“老陸,汪書記之所以讓指揮部獨立出去,是有他的考慮的,雖然他沒明說,可我琢磨著,汪書記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促進良性競爭,國家級度假區建設指揮部的工作范圍是在巍山島,巍山湖很大啊,沒有文旅局的協作,指揮部的工作根本沒辦法進行。”
陸明道:“我過去沒有從事過文旅工作的經驗,正陽,你可得好好幫幫我。”
秦正陽道:“咱們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指揮部我就是掛名,我的工作已經夠忙了,哪有精力去兼顧那邊的事情,所以汪書記當時就點名讓許純良幫忙。”
幾個人同時望向許純良,許純良道:“正陽哥,汪書記不可能點我名,肯定是你推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