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木蘭感覺自己身體滾燙,內心中宛如千萬只蟲蟻在爬,奇癢無比,這種感覺一直向下傳遞,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夾緊了雙腿,竭力和這種難以啟齒的感覺抗爭著。
夏侯尊微笑望著燈光下的曹木蘭,仿佛惡狼鎖定了它的獵物,這只獵物今日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曹木蘭顫聲道:“你究竟……究竟給我吃了什么?”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應當是父親給他服下的紅色藥丸有古怪。
夏侯尊道:“九陽燎陰丹,可以激發出你體內的玄陰之氣,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體內灼熱無比,奇癢難忍?再過一會兒,玄陰之氣被激發出來之后,伱就會感覺到如墜冰窟,假如你體內的玄陰之氣在兩個時辰之內不能得到及時宣泄,你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通過他的這番話曹木蘭已經意識到九陽燎陰丹的可怕,她含淚道:“父親,你是我的父親,為何要……要這樣害我……”
夏侯尊道:“我養育你二十多年,這些年我視你為掌上明珠,對你百般呵護,若是沒有我,你焉有今日,現在我修煉即將大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應該到你回報我的時候了。”
“父親,你是不是瘋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夏侯尊道:“我自然清楚,木蘭,你服下九陽燎陰丹,如果沒有男人用以陽道陰之術幫你化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現在能救你的人只有我,只要你配合我,不但你的性命可以保住,我的神功也可大成,此等一舉兩得之事何樂而不為。”
曹木蘭已經完全看清了夏侯尊的面目:“紅袖說得沒錯你就是一個喪盡天良的畜生,你如何對得起我娘。”
夏侯尊道:“原來你心中過不去這道坎,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并非你的生父,這是我姓夏侯卻讓你姓曹的緣故,你我之間并無任何血緣關系,所以你我之間發生任何事你都不必背負罪孽。”
曹木蘭尖叫道:“你放過我,你放過我……”她的尖叫不僅僅是出于恐懼,同時也在和漸趨模糊的意識抗爭。
夏侯尊一步步向她靠近,滿臉陰森的笑容:“傻丫頭,我是要救你不是害你。”
夏侯尊向曹木蘭探出手去,此時一顆彈丸在他的眼前近距離炸開。
波!的一聲,白煙四起,夏侯尊暗叫不妙,驚覺之時做出反應已經晚了,那白色煙霧將他的面孔籠罩,有不少進入了他的眼睛。
曹木蘭也在煙霧波及的范圍內,不過原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許純良在第一時間蒙住了她的雙眼,帶著她原地翻滾遠離了夏侯尊。
夏侯尊爆發出一聲怒吼,抬腳向許純良剛才所在的位置踏去,右腳落地,地上青磚龜裂開來,這一腳開碑裂石,如果踏在人的身體之上必會讓他骨斷筋折,只可惜夏侯尊踏空,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了青磚上。
夏侯尊雙目又癢又痛,眼前景物一片模糊,他大吼道:“許純良,你給我出來!”
許純良改為捂住曹木蘭的口鼻,曹木蘭睜開雙目,卻見夏侯尊拿著手燈在原地轉動,臉上布滿白灰,宛如從面缸內爬出來一般,其實他們相距不過兩米,但是夏侯尊卻無法鎖定他們的位置,顯然視力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許純良脫下一只鞋子向對側扔了過去,鞋子落地的聲音吸引了夏侯尊。
夏侯尊一個箭步撲向那里,旋即一掌劈落,他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東西,只能憑借聲音來判斷對手的位置。
一般來說,瞎子的聽力是極其敏銳的,但是夏侯尊剛剛失去視力,他尚未適應現在的狀態,第一反應還是想依靠眼睛。
許純良和曹木蘭趁著夏侯尊被引開,沖入了前方的巷道。
夏侯尊再次撲空,方才意識到中了許純良的調虎離山之計,怒吼道:“許純良,你這卑鄙小人,竟然暗算于我!”
許純良和曹木蘭仍未脫離輪回陣,許純良望著前方錯綜復雜的迷宮,也是一籌莫展,上次是循著紅袖身上的香味離開,這次可沒有那么濃烈的味道引路,畢竟是史上頂級謀士郭嘉親手設計,就算走過一趟也無法保證第二次能夠順利離開。
曹木蘭近乎貼在他的身上,呼吸都變得灼熱。
其實在曹木蘭來到許純良身邊的時候,他早已清醒過來,但是許純良不敢輕舉妄動,他在等待最好的時機。
夏侯尊吸走了他好不容易才修煉而成的多半內力,許純良剛開始試圖和夏侯尊抗爭,但是越是反抗內力流逝越快,許純良摸清規律之后干脆來了個放任自流。
夏侯尊在短時間內抽吸他的內力造成了許純良的經脈空虛,許純良本來也認為自己這次要完了,卻想不到夏侯尊在無意中充當了一個幫他疏通經脈的角色。
許純良原本是要通過疏通經脈,易經洗髓,方能再造先天。
夏侯尊直接將他的內力吸走了多半,等于幫許純良加速了易經洗髓的進程。
失去真元之后許純良始并未喪失意識,他知道在此消彼長的狀況下,自己選擇和夏侯尊硬碰硬沒有勝出的機會,所以干脆將計就計,這其中發生的事情他全部知道。
夏侯尊連嚴洪都不肯放過的時候,許純良就斷定這廝要被貪念所害,果不其然,夏侯尊將嚴洪體內的秋后絕命針吸到了他自己的經脈中。
只是許純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夏侯尊竟然無恥到要對自己的女兒下手。
現在一切都已經明了,曹木蘭只不過是夏侯尊精心培養的爐鼎罷了,夏侯尊修煉的這種武功,為求速成,以吸取他人內息為手段,雖然同為內息,可修煉的方法不同,其性質也不同,吸入體內就是異種真氣。
這就如同醫學上的器官移植,無論供體多么健康,移植到你的身體內都會或多或少產生排斥反應,為了克制這種排斥反應就必須需要服用大量的抗排斥藥物。
夏侯尊的修煉方法也是一樣,他必須利用某種特殊的方法來克制體內的異種真氣,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就是通過以陽道陰的方法取得玄陰之氣。
想要得到玄陰之氣首先就要找到玄陰之體,所以夏侯尊在發現曹木蘭的特殊體質之后,從小開始培養爐鼎,在她身上花費了巨大的心血和代價,方才將曹木蘭養成玄陰之體。
在夏侯尊的意識里,曹木蘭就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只要時機成熟他會毫不猶豫地享受果實,達成神功圓滿。其實在曹木蘭之前,紅袖也是爐鼎之一。
許純良看到曹木蘭的意識漸趨模糊,伸手在她風池穴按了一下,曹木蘭迷迷糊糊的意識獲得短暫的清明,她的內心中始終繃著一根弦,指了指前方:“這里!”
她的聲音同時也被夏侯尊捕捉到,夏侯尊循聲快步追來,卻不慎撞在甬道墻體之上,夏侯尊憤然將手中的手燈狠狠摔在了地上,他現在失去了視覺,這手燈反倒成為了累贅。
夏侯尊心中暗忖,這是輪回陣,他們兩個欺負我目盲,以為可以逃過我的追蹤,我在這地下生活了這么多年,這地下的一切就算我閉上眼睛也知道構造,他提醒自己千萬不可性急,事已至此,唯有先抓住曹木蘭再說,只要抓住她,采取她體內的玄陰之氣,自己定可康復如初。
夏侯尊腦海中呈現出運兵糧道的構造,憑著印象確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向出口處摸索而去。
許純良附在曹木蘭耳邊低聲道:“有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許純良被夏侯尊吸走了多半內力,戰斗力大打折扣,曹木蘭現在又這個樣子,想要迅速逃離可能性不大,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夏侯尊失去視力的這段時間找個地方先藏起來,稍作調整尋找機會逃離地道。
曹木蘭默默為他指路雖然竭力控制,可她的雙腿還是不斷變軟,幸虧有許純良的臂膀作為支撐,不然她恐怕已經走不動了。
身后傳來夏侯尊的聲音:“木蘭,你不要相信他,這小子卑鄙無恥,貪圖你的美色,你仔細想想,是他將我們害成了這個樣子,如果不是他,我們還好端端的,怎會發生這樣的隔閡?”
曹木蘭的喘息聲變得劇烈,腳步虛浮,許純良看她的樣子知道她藥力發作,趕緊將她抱住。
曹木蘭摟住許純良的脖子,灼熱的面龐貼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往前走,左拐,第二個孔洞……”
許純良按照她的話來到那里,果然看到了墻壁上的孔洞,并列共有七個,看起來都一模一樣,許純良將曹木蘭推了進去,然后自己也向內攀爬。
曹木蘭努力爬行了六七米,再也爬不動,許純良只好爬到她的身邊,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帶著她一起匍匐前進。
爬行了十多米,前方出現了一道小門,推開小門,里面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儲藏室,許純良帶著曹木蘭爬了下去,雙腳剛剛落地,就聽到外面傳來夏侯尊的聲音:“木蘭,你又淘氣了跟我捉迷藏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