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衛東的目光向許純良望去,他認識許純良,這廝在京城OMMIA酒吧門口對王則強大打出手,居然能全身而退。后來他又單槍匹馬獨闖東晟汽車修理廠,痛毆郭成義。
王則強吃了啞巴虧,并沒有后續的動作,潘衛東事后打聽了一下,方才知道許純良是梅如雪的男朋友,認為許純良之所以敢把事情鬧這么大是因為有喬家做后盾。
潘衛東佯裝對許純良很陌生的樣子,故意道:“這位是……”
花逐月道:“我朋友許純良。”
潘衛東向許純良笑了笑道:“幸會幸會。”他并沒有和許純良握手的意思,繼續向謝春雷道:“謝經理,你們酒吧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說一聲。”
謝春雷道:“謝謝潘總。”說完之后又看了花逐月一眼,潘衛東這句話明顯有看低花逐月的意思,表面聽起來熱情,可背后的含義卻是你們恐怕處理不好。
花逐月道:“事情雖然發生在我們的酒吧,可潘總也要引以為戒,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潘衛東饒有興趣地望著花逐月道:“今天是我們開業的大喜日子,花總的這番話可不吉利。”
許純良道:“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在東州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他跟來就站在花逐月的一邊,更何況潘衛東過去就得罪過他,對付這廝壓根不用動員。
潘衛東信心滿滿道:“花總應該學過現代管理,每個項目實施之前都要進行風險評估,我們荷東集團在這兩年之所以能夠發展得這么迅速,就是因為我們進行了科學的管理。”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一直都非常欣賞花總的能力,如果在藍星做得不開心,來我們荷東,我隨時歡迎。”
花逐月望著猖狂的潘衛東,微笑道:“潘總已經挖走了我們不少人,現在又開始打我的主意,你不怕我去荷東取代伱的位置?”
潘衛東哈哈大笑道:“能有人為我分憂,求之不得。”
許純良道:“你們做這行的一定要遵紀守法,東州是個法治之地。”聽起來這句話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可實際上是在敲打潘衛東。
潘衛東向花逐月道:“許先生的法律意識很強呢,對了,SEVENSTAR的兇殺案是不是有眉目了?”
花逐月道:“正在調查。”
此時又來了客人,潘衛東說了聲失陪,前去相迎。
謝春雷的手機響了起來,卻是酒吧門口有狀況,楊慕楓家里的親戚弄了不少花圈擺在他們酒吧門口,謝春雷向花逐月說明了一下情況,匆匆趕了過去。
許純良看到花逐月繼續悠然自得地參觀,有些好奇道:“你不回去處理?”
花逐月道:“如果什么事情我都要親自處理還要謝春雷那些人干什么?”
許純良道:“這個潘衛東很狂嘛。”
花逐月道:“人家有狂的理由,在經營上的確很有些手段。”抬頭看了看無處不在的攝像頭,輕聲道:“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這里,可能早就真相大白了。”
許純良道:“你們怎么會有那么多監控出故障?”
花逐月道:“前不久才剛剛升級過監控系統,按理說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將酒杯放在一旁,現場主持人開始活躍氣氛了,今晚既是OMMIA的開業慶典,也是試營業,酒吧于當晚七點十八分開始正式慶祝。
SEVENSTAR的門口擺放了十幾個花圈,一群人披麻戴孝坐在門口燒紙。
謝春雷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先他一步前來的保安低聲向他匯報情況,卻是楊慕楓家里的親戚來出事的地方吊唁,他們搞這一出是讓酒吧給個說法。
謝春雷沒打算跟這些人糾纏,讓保安直接報警,遇到這種事最好讓警方處理,保安無奈地告訴他,警察來過了,那些死者的家屬借口是吊唁死去的親人,警方也不好強行驅離。
可以預見,楊慕楓死亡事件的影響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酒吧就算開門營業生意也會一落千丈。
謝春雷正打電話的時候,有人走了過來,這個人是楊慕楓的雙胞胎弟弟楊慕林,他來到謝春雷面前:“你是這里的老板吧?”
謝春雷沒好氣道:“什么事?”
楊慕林道:“我哥死在你們酒吧,你們是不是要給個說法?”
謝春雷一猜這群人的目的就是想訛錢,真是郁悶,楊慕楓死在這里給他們造成了這么大的損失,他找誰要賠償去?
謝春雷清楚死者家屬都在氣頭上,如果自己說話太強硬很可能會惹火燒身,他向楊慕林道:“你哥死在我們酒吧不假,可我們也是受害者,警方已經找到了疑犯,你們應該去找真正的殺人兇手,去找她賠償。”
楊慕林道:“你胡說,警方都說還沒有找到殺人兇手,我們就找你,你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就不走。”
謝春雷道:“我能夠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但是你們不能遷怒在我身上啊,要找你們也應該去找真正的兇手,而不是找我。”
楊慕林道:“兇手是哪一個?”他看來對情況是一點都不清楚。
一旁的保安多了一句嘴:“嘉年廣場三樓美甲屋的陳薇薇嘍,聽說她就是殺人兇手。”
謝春雷瞪了保安一眼,這件事目前警方都沒有定論,還不能亂說,不過謝春雷他們下午都去認過人,有兩名服務員認出了陳薇薇,認為就是她昨晚和楊慕楓一起喝酒,現在還有傳言她是楊慕楓的情婦。
楊慕林向不遠處的嘉年廣場看了一眼,咬牙切齒道:“老子這就去找她。”
謝春雷暗笑這是個蠢貨,陳薇薇還在警局呢,你現在去也找不到,不過這跟自己沒關系,這貨找誰都行只要不找自己。
謝春雷向保安道:“再打110,我不信他們就不管咱們的事情。”
陳薇薇被警方問了一天的話,晚上七點總算把她給放了出來,雖然不少證據都指向陳薇薇,但是這些證據匯總起來并不符合邏輯。
在釋放陳薇薇的這件事上,小組內部也有不同意見,李忠和其他組員都認為不能放,陳薇薇現在是最大的嫌疑人。
陸奇則認為嫌疑人和罪犯是不同的概念,他們現在還無法認定陳薇薇有罪,一般來說留置盤問不得超過二十四個小時,雖然陳薇薇距離這個時間期限還有一段時間,但是他們該問的都問過了,繼續將她留下也問不出其他的線索。
陸奇提出讓陳薇薇先回去,他們可以跟蹤并監控陳薇薇的一舉一動,也許能夠發現新的線索。
李忠和其他人都認為陳薇薇基本上就是真兇,犯罪動機就是錢,指紋、頭發、口紅、蓖麻子就是證據,SEVENSTAR的兩名工作人員都認出陳薇薇昨晚在酒吧出現過。
陸奇認為存在誤認的可能,同樣的衣服同樣的發型并不能代表就是同一個人,總而言之調查是一個科學謹慎的過程,除非掌握了確實的證據,不可輕易對一個人定罪。
當然圍繞陳薇薇的全面調查也已經展開,包括她和楊慕楓的相識過程,這些年他們之間的經濟往來。
陳薇薇離開警局的第一件事去了嘉年廣場,她想去美甲店取一些私人物品,今天的盤問已經讓她心力憔悴。
每個人都有秘密,陳薇薇也沒有向警方全部交代,楊慕楓給她的可不僅僅是一百萬,過去楊慕楓在海州二院當心內科主任的時候,收受了不少的回扣,為了謹慎起見,他讓供貨商將不少錢打到陳薇薇的賬戶上,等有需要的時候他再從陳薇薇這里支取。
楊慕楓出事后,為了免于起訴向檢察機關上繳了三百多萬,本來他想讓陳薇薇給他拿兩百萬出來,可患難見人心,陳薇薇過去答應得好好的為他保管,但是真正讓她往外拿錢的時候,她不舍得了,借口說自己用錢買了房子。
楊慕楓從陳薇薇手里沒能要到錢,為了湊夠罰款,最后還賣了海州的一套房子才僥幸過關。
楊慕楓離婚之后凈身出戶,他來到東州找陳薇薇,陳薇薇也是出于內疚暫時收留了他,但是彼此之間因為錢的事情已經產生了裂痕,期間發生了多次爭吵,楊慕楓甚至還出了她。
雙方好不容易談攏,陳薇薇給楊慕楓寫了一張一百萬的欠條,答應年底前付清,在這一點上楊慕楓還是讓步不少的。
只是陳薇薇怎么都沒有想到楊慕楓會突然死去,而她也變成了嫌疑人。
警方已經全面搜查過美甲店,陳薇薇打算帶走一些自己的常用物品,暫時停業。
在楊慕楓的死因沒有查明之前,她不得離開東州,她也沒心情做什么生意,今晚回去,她要仔仔細細地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梳理一遍,實在不行就將事情原原本本向警方交代。
反正她沒殺人,大不了將楊慕楓的那些錢全都拿出來。
陳薇薇一邊想著一邊開門。
這時候,有人在身后叫了一聲:“陳薇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