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大健康的概念不停炒作,不斷推高估值,運營上市,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圈錢。
看清真相的趙飛揚意識到,他和華年高層之間已經產生了嚴重的分歧。
許純良道:“趙院,如果華年集團撐不下去了,我們長興會不會被連累?”
趙飛揚笑了起來:“華年不會撐不下去的,我相信眼前的危機只是暫時的,省里不會看到這么大的一個集團倒掉。”
許純良感慨道:“欠錢的是大爺,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
趙飛揚直言不諱道:“唐經綸這個人不務實,我并不看好他,你在華年大健康要多些警惕。”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趙院放心,他想套路我沒那么容易。”
趙飛揚道:“健康養老醫院雖然開工建設,但是長興的二期工程停下來了,集團目前能夠拿出來的錢就這么多,不可能全都兼顧到。”
許純良道:“其實有不少人想投資,我也跟老唐提過,結果被他拒絕了。”
趙飛揚道:“唐經綸有他自己的想法,華年的情況雖然不好,但是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許純良從趙飛揚的話中聽出他應該對華年目前的情況了如指掌,趙飛揚的態度表明他和唐經綸已經處于對立面。
趙飛揚雖然是長興醫院的院長,但是并不具備和華年CEO掰手腕的實力,除非他的背后還有所依仗。
許純良想到了最近因為丑聞而不得不選擇淡出的唐經緯,趙飛揚應當是選擇站在了他的一邊,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每個人都會做出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選擇。
許純良道:“婚期定了沒有?”
趙飛揚點了點頭道:“定了,二月份,春節后的事情。”
許純良問了一下具體的日期,沒想到和陸奇在一天,這下有點分身乏術了。
趙飛揚道:“我跟你嫂子商量了一下,我們打算旅行結婚,不準備大操大辦了。”
許純良道:“我記得她上次說要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呢。”
趙飛揚感慨道:“她最近改變了許多,為了我做出了不少的犧牲和讓步。”或許是因為喝了點酒,他主動聊起了楊慕楓的職位原本是唐經綸給裴琳準備的。
許純良暗嘆唐經綸夠陰險,如果裴琳接下了這個職位,等于被唐經綸握住了短板,從此以后,趙飛揚就得老老實實聽從他的指揮,難怪唐經綸今天會毫不留情地將趙飛揚踢出局。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裴琳現在的選擇是明智的,和長興做切割,避免趙飛揚后續的不少麻煩。
許純良端起酒杯道:“祝您幸福!”
趙飛揚跟他碰了碰酒杯,內心中卻反問自己,現在幸福嗎?他不知道,他甚至已經很久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
兩人并沒有進行過于深入的探討,趙飛揚雖然有意拉攏許純良,但是他又清楚許純良這小子個性十足,對他的使用必須小心。
許純良早就清楚自己和趙飛揚很難成為真正的朋友,趙飛揚這個人戒心太重。
喝完一斤酒,趙飛揚主動提出再開一瓶,許純良主動叫停道:“不喝了,我明天一早要陪爺爺去上墳。”
趙飛揚知道春節臨近,大家事情都挺多,想起在家里等待的裴琳,他也打算早點回去。
兩人出門之后,看到出來散步的裴琳,許純良主動叫了聲嫂子。
裴琳笑著點了點頭:“這么早就結束了?我還以為你們會喝到很晚。”
許純良道:“趙院說伱一個人在家里他不放心,所以早點回去陪你。”
裴琳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剛才看電視呢,這會兒出來散散步。”
許純良打算乘地鐵回去,趙飛揚提議和裴琳一起陪他走到地鐵站。
走了沒幾步,趙飛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去一旁接電話,讓許純良和裴琳先走,他回頭追上去。
許純良陪著裴琳走出一段距離,看到趙飛揚還站在原地打電話,于是停下腳步,裴琳道:“我聽說今天成立華年大健康了?”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就是換了個名字罷了。”
裴琳道:“是董長浩負責嗎?”
“董長浩是總負責,還有一位新聘請的副總叫楊慕楓。”
裴琳道:“這個人我認識,過去我做醫藥代表的時候跟他打過交道。”說話的時候向遠處的趙飛揚看了一眼,趙飛揚看來情緒不錯,一邊踱步一邊聊天,唇角掛著笑。
裴琳暗自嘆了口氣,已經很久沒看到他這樣心平氣和的樣子,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許純良道:“這個人能力如何?”
裴琳道:“他過去是海州第二人民醫院的心內科主任,業務能力非常突出,不知為什么辭了職。”
許純良道:“不是你介紹他進來的吧?”
裴琳的內心如同被人刺了一下,她用力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是我!”
她給予否認的態度讓許純良感到有些異常,目光投向裴琳的雙目,裴琳第一時間回避他的眼神。
或許是擔心被許純良看出什么,裴琳向遠處的趙飛揚揮了揮手,示意他快點。
趙飛揚也向她揮了揮手作為回應,但他仍然沒有急于趕上來,看來這個電話非常重要。
許純良道:“我聽說楊慕楓的職位本來是給你預留的。”
“我拒絕了!我現在和長興沒有任何關系。”
許純良道:“這樣也好,避免了許多閑話。”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眼電話居然是周書記打來的,許純良趕緊接通電話:“周書記!”
電話那頭傳來周書記不緊不慢的聲音:“小許啊,在東州嗎?”
許純良道:“早就回來了!”
周書記道:“回來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許純良心說周書記這話說得明顯有拉近關系的意思,我什么級別,您什么級別,我給你主動打電話,你肯定覺得我有事情找你,要不就覺得我巴結你。心中雖然這么想,可嘴上卻道:“本來想打的,可考慮到您工作這么忙,就沒好意思打擾您。”
周書記道:“有件事需要麻煩你一下。”
“您說!”
周書記打這個電話是有事相求的,他母親最近頭疼病犯了,過去都是吃幾粒日產白兔牌的EVE就好了,可這次接連吃了幾天還是沒有效果。
去醫院做了頭顱CT檢查和腦血管造影,也沒查到任何器質性病變,醫生開了點藥讓她回家靜養,可仍然沒有任何改善,現在頭疼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睡眠。
周書記是個孝子,想到了許純良,所以打了這個電話。
許純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周書記表示今天時間晚了,老娘好不容易才睡著,和許純良約定第二天上午派秘書張松過來接他。
裴琳一旁聽著,在東州,公認的周書記只有一個,她心中琢磨著難道許純良認識周書記?
趙飛揚總算打完電話趕了過來,向許純良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許純良指了指不遠處的地鐵站道:“我先回去了,你們接著散步。”
趙飛揚點了點頭,他和裴琳目送許純良進了地鐵站,趙飛揚建議道:“回去吧。”
裴琳道:“許純良認識周書記嗎?”
趙飛揚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道:“梅如雪是他女朋友,之前的幾件事都是梅如雪出面幫他擺平的,據說當初他沖進恩恒總部痛揍盛朝輝就驚動了周書記出面。”說完之后,又道:“你怎么想起問這個?”
裴琳道:“沒什么,就是聽到他剛才打電話喊周書記,所以我有點好奇。”
趙飛揚道:“他和梅如雪要是結了婚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裴琳撅起嘴道:“你是不是很羨慕?”
趙飛揚哈哈大笑道:“有什么好羨慕的?我現在就很幸福。”牽住裴琳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裴琳感受到趙飛揚掌心的溫度,她非常眷戀這種滋味,今天的幸福得之不易,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想失去。
許純良回到家里,爺爺已經睡了,小姑許家文正在書桌上整理著論文,看到他回來,起身道:“給你準備了醒酒湯,你坐著,我去給你熱熱。”
“小姑,不用。”
許家文道:“你爺爺安排的,我只是奉命執行。”
許純良只好老老實實坐著,等她端來醒酒湯,在她的監督下,把那碗醒酒湯喝完。
許家文道:“純良啊,你最近酒場挺多啊。”
許純良道:“工作性質決定的,又趕上過年,最近幾乎每天都有。”
許家文語重心長道:“年輕人要懂得珍惜身體,不必要的酒場就不要參加。”
許純良道:“小姑放心,我心里有數。”
許家文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不用我操心,這幾個孩子里,論到為人處世,你是最讓我放心的一個。”
許純良笑道:“小姑您過獎了,我是小聰明,他們都是大智慧。”
許家文道:“我教了那么久的書,這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