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許純良這么一鬧把他嚇得可不輕,周義生從四歲起就沒尿過褲子,一時間羞憤交加。
許純良伸手解開周義生的啞穴,周義生第一時間叫起了救命,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虛弱無力,猶如被人控制了音量開關,其實是被許純良用手法控制住了他的氣海,中氣不足自然發生無力。
許純良笑道:「現在咱們推心置腹地談談,你說實話我不為難你,要是敢跟我繞彎子,我有數不盡的辦法來折磨你。」
周義生現在完全被他控制,偏偏又求救無門,唯有用沉默表示抗議。
許純良在他身上輕輕一點,周義生痛得慘呼一聲:「阿是……」
阿是穴,又名不定穴、天應穴,就是西醫常說的壓痛點。
這類穴位一般都隨病而定,多位于病變的附近,也可在與其距離較遠的部位,沒有固定的位置和名稱。它的取穴方法就是以痛為腧,即常說的「有痛便是穴」。
其實以許純良目前的修為,周義生身體的任何部分都會讓他感到疼痛,但是疼痛有深淺,許純良對經絡腧穴早已爛熟于胸,的地方令周義生難以忍受,卻又不至于對他的身體造成太大傷害。
周義生感到他只要出手就會擊中自己的酸筋,又酸又痛這種不上不下的滋味難受極了。
許純良道:「你是不是欠朱明遠錢?」
周義生看到他揚起的手指,趕緊點頭。
「多少?」
「我答應給他年終分紅十萬……」
許純良道:「答應了為何不兌現?我最恨你這種言而無信的女干商!」照著周義生身上又是一指捅了下去。
周義生被他戳得就快崩潰:「別戳了……我……我回頭就給他……我回頭就給他……」他真以為許純良是過來幫忙討債的,實在是想不通他們兩人到底什么交情?許純良為什么要替朱明遠出頭。
許純良道:「你是不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周義生用力搖頭,那些把柄都是他用來對付朱明遠的底牌,告訴別人就沒有威力了。
許純良見他還不肯說實話,捏住他面頰,逼迫他張開嘴巴,一顆羊屎蛋般黑乎乎的藥丸塞了進去,這叫三陰惡露丸。
周義生只感到口中腥臭無比,這東西入口即化,他想吐都來不及。
許純良道:「你不肯開口,以后你想開口都難。」他才懶得跟這種小人廢話,起身道:「三個條件,一,趕緊收拾收拾從長興滾蛋,二,欠人家的錢一分不能少,三,老老實實交代當初陷害回春堂的那幾貼虎骨膏藥是不是你弄出來的?下班之前給我答復。」
許純良說完起身離去臨走之時把周義生的手機狠狠摔在了地上。
周義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機被摔得四分五裂,沒天理了,沒王法了,這廝囂張到了這種地步,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他氣得手足發麻,其實本來被許純良折磨得也沒剩下多少力氣。
許純良走得時候沒有關門,前臺接待經過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看到老板躺在沙發上本來想走,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發現周義生癱軟在沙發上,褲襠上濕噠噠一片,雙腳間的地板上也有一片尿漬,這才意識到不妙,趕緊叫人過來幫忙。
中醫診療中心的醫護人員聽說老板出事,一個個都趕了過來。
前臺姐姐跟他關系最好,湊到面前關切道:「周總,您聽得到我說話嗎?」
周義生望著她濃妝艷抹的面孔,突然大吼了一聲:「我沒事!你們干什么?干什么?」人在倒霉的時候,最不想自己的窘境被人看到,現在麻煩了,中心所有人都知道他尿褲子了。
他一張嘴,圍觀的醫護人員聞到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距離 最近的前臺姐姐更是首當其沖,這超級上頭的味道熏得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周義生有點懵逼了,自己沒怎么著她,怎么就嚇得暈過去了?膽子也太小了點,他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報警,我要報警……」
剛才還沖進來表示關切的醫護人員,呼啦一下撒了個干干凈凈,太臭了,讓人室息的味道,多呆一分鐘都感覺要被熏倒過去。
周義生呼吸中都散發著惡臭的氣息,所有人都聞到了,唯獨他自己沒有意識到,周義生走出辦公室,向一名后知后覺剛剛趕來的護士道:「你手機給我用用……」
護士白眼一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周義生還沒有完全鬧明白究竟什么情況,指著地上的護士道:「她是怎么了?」
診療中心的醫生護士病人,捏著鼻子一個個逃了出去,有個正在接受針灸的病人沒來及爬起來,硬生生被熏暈了過去。
周義生望著空空蕩蕩的診療中心,他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無非是想打個電話報警而已。
已經不用周義生親自打電話了,關心老板的員工給保衛科打了電話,熱心群眾撥打了110,太可怕了,某男子在長興醫院中醫診療中心小便失禁,公然放毒,已經導致兩名醫護人員和一名病人當場中毒,具體傷亡情況不詳。
保衛科于向東率領一眾保安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本來準備直接進入,卻被醫護人員攔住:「于科,別進去,千萬別,危險,危險!」
于向東問明情況,心說口臭很臭能有多臭,還危險?從來都沒聽說過口臭熏死人的。
不過人家既然提醒了,他也不能貿然進入,向手下保安使了個眼色,讓別人先試試水,總得給年輕人一個表現機會。
一名身強力壯的保安推門進去,這貨算得上于向東最得力的手下,連口罩都沒戴,他不信邪,走進去看到周義生站在遠處,腳下還躺著一名暈倒的護士。
保安也聞到了臭味,的確夠臭,但是還不至于把人給熏暈吧?他慢慢靠近了周義生。
保安道:「周總,什么情況?」
周義生字字泣血道:「許純良……」,他只說了三個字,后面兩個害我都沒來得及說清楚。
保安感到一股奇臭無比的氣息迎面撲來,此時想屏住呼吸已經晚了,特么的,這味道直沖肺腑!
圍觀眾人從門口看到了身材魁梧的保安被周義生放倒的場面,保安小山般的身軀擋住了周義生,沒有人看清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于向東嚇了一跳,大吼道:「周義生你別胡來!」
周義生哭喪著臉道:「我什么都沒干!我什么都沒干!」
他一說話,臭氣就暗潮涌動,于向東當機立斷,讓人將中醫診療中心的大門封住,周義生實在是太危險了,這貨現在就是個行走的臭氣彈,走到哪兒都得造成恐慌。
周義生拿起科室電話給于向東打了過去。
于向東看到這廝的名字都覺得頭大,接個電話該不會有危險吧?猶豫了一下才接通電話。
周義生就快崩潰了,沖著電話叫苦不選道:「是許純良害我,他點我穴道,還用刀捅我,往我嘴里塞了一顆藥丸,他就是個流氓,他就是趙飛揚的打手,我要報警抓他……」
于向東聽他攻擊院領導頓時有些煩了:「老周,你最好少說話,中心還有四個人,你的存在已經構成了對他們的生命威脅,你趕緊去找口罩戴上,把窗戶打開通風,如果他們發生了任何危險,你是要負責任的,還有,你做完這些事情自己找個封閉的房間呆著,離他們越遠越好,最好去男廁所,把門關好。」
周義生欲哭無淚,自己怎么被人嫌棄成這個樣 子,是許純良把他害到如此的地步。
于向東通知急診科救人,所有營救人員全都配備面屏和N95口罩,如果有可能他本來想找防毒面具的。
五分鐘后,所有急救人員到位,于向東身先士卒,隨同大家一起沖入口腔中心救人。
周義生果然跑到男廁所里蹲著了,進去之前也按照于向東的吩咐把窗戶全都打開,空氣對流之后,中心的臭味兒減輕了許多。
搶救人員到位的時候,那名身強力壯的保安已經率先蘇醒過來,不過后續反應仍在持續,他開始嘔吐。
急救人員將四名傷員營救出口腔中心,決定暫時封閉診療中心,周義生從廁所里溜出來通過內線電話聯系于向東,于向東沒有接他電話的意思。
狠狠掛上了電話,周義生惡狠狠地咒罵著,整個長興都在和他為敵,整個世界都在跟他作對。
此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周義生迫不及待地抓起了電話:「喂?」
聽筒中傳來了許純良的聲音:「周義生,你再敢信口雌黃我就告你誹謗!」
周義生大叫:「許你害我,就不許我說?我要告……咳咳咳……」他感覺從胃底泛酸,一股臭氣上涌,難怪剛剛能熏倒四個。
許純良道:「我跟你說的事情你好好考慮。」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周義生來到窗口向外望去,看到外面已經拉起了臨時警戒線,這分明是要把自己隔離在診療中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