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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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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俠且慢寒池金鱗卷第三十九章欺人太甚!橋下池水中漂著一輪明月,幾個黑衙捕快站在橋頭,手按腰刀目不斜視。

  華青芷坐在輪椅上,袖子里握著胭脂盒,目光往湖心島上眺望,神色寧靜;而背后的丫鬟綠珠,則很是緊張,雙手扶著輪椅,一副見勢不對就推著小姐逃跑的架勢。

  在等待不過片刻后,遠處閣樓里傳來一聲吩咐:

  “讓這位姑娘進來。”

  聲音柔媚,聽起來是個胸懷比較大的女人。

  華青芷聞聲目露疑惑,而站在瞧見氣勢不俗的幾名黑衙捕快,卻如同見了鬼一般心中猛震,彼此眼神交流了下,頭都不敢回,連忙恭恭敬敬讓開了道路:

  “姑娘請。”

  華青芷并未發現幾名黑衙捕快眼底那一抹諱莫如深,被慫包綠珠推著過了白石橋,來到了湖心島的閣樓前方。

  抬眼打量,閣樓一層大廳亮著燈火,但沒有丫鬟仆役,只有個身著火紅裙子的女人,站在中堂‘上善若水’的匾額舉目觀摩。

  女人身材很高,幾乎是華青芷所見女子中最高的,也就比夜驚堂矮兩指,腰肢纖細臀兒卻很豐腴,配上一頭墨黑長發,整個人看起來就好似風月場中最紅的頭牌,不說上手把玩,光是看上幾眼,就能勾起男人欲念那種……

  華青芷初看覺得這女子很色氣,以為是侍妾什么的,但隨著女子回頭露出臉頰,又微微愣了下——女子相貌天生柔媚,沒有任何鋒芒,卻不知為何氣勢很強,就和她奶奶華老夫人一樣,對她很慈祥和睦,但一個眼神就能把她娘嚇得半天不敢說話……

  華青芷感覺這紅衣女子應該不簡單,便在門前勉強起身,盈盈一禮:

  “小女子華青芷,過來拜訪夜國公,姑娘是?“

  大魏女帝見這姑娘腿腳不方便,走出門來手指輕勾,如同拎著把竹椅子,把幾十斤的輪椅勾起來,放在了門內:

  “我叫小鈺,夜驚堂的屬下,姑娘不必多禮。”

  屬下……

  華青芷不太相信,覺得這紅衣美人應該就是相好,她重新坐下夸贊道:

  “小鈺姑娘好武藝。嗯……敢問夜公子現在何處?”

  大魏女帝見這姑娘迫不及待,心中暗暗搖頭,推著輪椅來到中堂前:

  “他剛睡下,現在恐怕不方便見客,姑娘有急事?”

  華青芷肯定有,聽聞夜驚堂不便見客,猜測可能是毒發了,大魏朝廷不敢向外透漏,便從袖袍下取出一個胭脂盒:

  “勞煩姑娘把這個送給夜公子,他現在應該很需要……”

  大魏女帝看著胭脂盒,有點震驚于北梁女子的厚臉皮,但略微觀察又覺得不對,聯想到夜驚堂在祛毒的事情,猜到這姑娘是私自跑來送解藥的,心頭觀感倒是好了幾分。

  大魏女帝把胭脂盒接過來,略微打量一眼,就吹了聲口哨:

  “咻”

  “嘰嘰……”

  在樓上的鳥鳥,很快從樓梯口飛了下來,落在了輪椅上。

  華青芷瞧見飛出來這么大一只鳥,還驚了下,不過看清后,又眼前微亮:

  “這雪鷹毛色好正。”

  “嘰”

  鳥鳥聞言一百八十度轉頭,還微微探身,示意讓瘸子姐姐摸摸腦殼,算是獎勵。

  華青芷很有禮數,自然沒有亂摸。

  大魏女帝把胭脂盒遞出來,讓鳥鳥抓著送上樓,而后抬眼看向了中堂上方的匾額:

  “方才聽夜大人說,姑娘是隨使隊入京的燕京才女?”

  華青芷還在看著飛上樓的鳥鳥,聞言回過頭來,謙虛道:

  “夜公子過獎了,我肚子里這點墨水,哪里比得上夜公子萬一。”

  大魏女帝面帶笑意:

  “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年紀不過十六七,雖然在云安不一定能名列前茅,但能在燕京被稱為才女,已經實屬不易,只要用心鉆研,以后定能成為一代大儒。”

  華青芷作為北梁人,聽見這話自然是不開心了——在云安沒法名列前茅的人,在燕京能稱才女,這不明說燕京文壇比云安低一檔?

  華青芷此行過來,就是為國爭光的,哪怕不爭強好勝,也不能讓南朝人看扁,被這紅衣女人當面說燕京不行,如何能忍?當下還口道:

  “姑娘理解差了,我自幼苦讀,才學不算高,但在這云安,也就服夜公子一人,夜公子祖籍在西海諸部,算起來也是北方人,這云安本地文人,嗯……目前確實沒遇能刮目相看的。”

  大魏女帝從來不敢微服私訪參加文會,只敢在暗處偷偷看,此時逮住個落單的北梁才女,等的便是對方不服氣的機會,當下含笑道:

  “哦?姑娘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挺狂,既如此,那我可得考考你了。”

  華青芷自然不慫:“小女子來云安,本就是為了與人切磋交流,姑娘既然有興致,我自然奉陪。敢問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姑娘想考哪一樣?”

  大魏女帝站在輪椅旁,看向上方的匾額:

  “姑娘可知,此匾乃何人所寫?”

  華青芷眼都沒抬,平靜回應:

  “此匾筆法,神似書法四大家中的吳正源,但同工異曲風格略有不同;芙蓉園乃開國后修建,距今不過四十年,其間有此功底的人寥寥。我猜測,此匾當是由時任宰相的李文公李先生,年輕時所寫,據說李先生當年號稱云安四才子之首,其墨寶我有幸見過一次……”

  大魏女帝眸子動了動,意識到好像踢上了城墻,不是能隨便招惹的,便點頭稱贊道:

  “夜大人的評價果然不假,姑娘確實是博學之人,方才是我理解差了。”

  華青芷莫名其妙被這紅衣女子找茬起頭,可不會就這么算了,當下又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姑娘既然給我出了考題,按規矩,我是不是也得給姑娘出一道?”

  大魏女帝知道玩出事兒了,單手負后稍作斟酌:

  “我一介武夫,詩詞歌賦只是略懂,敢問姑娘想考什么?”

  華青芷示意門外的湖光月色:

  “此地風景秀美,又恰逢月朗星稀,不如我與姑娘以此地風景為題,各賦詩一首,如何?”

  “湖水碧于天,清光照眼前。誰知今夜月,還似舊時圓。如何?”

  華青芷眼底閃過一抹贊許:

  “姑娘出口成章,才學確實不低。”

  大魏女帝龍顏大悅,看向身旁的小才女:

  “該姑娘了。”

  華青芷轉頭看向窗外,醞釀片刻后,不緊不慢道:

  “虛室無人夜寂寥,有時風雨作蕭騷。其中一片清涼月,表里分明照玉毫。”

  大魏女帝覺得這打油詩水平和她差不了多少,彼此半斤八兩,不禁微微點頭:

  “姑娘文采果然不俗。”

  “過獎。”

  華青芷切磋完后,也沒有久留,坐著輪椅轉身:

  “天色已晚,小女子先告辭了。”

  大魏女帝自然沒挽留,把主仆二人送出門后,心滿意足回到了樓上。

  閣樓二層。

  夜驚堂站在樓梯口,和鳥鳥一起探頭暗中觀察,以免虎妞妞被吊著打,氣不過把人姑娘打死。

  見兩人相安無事,夜驚堂也暗暗松了口氣,拿著胭脂盒,在樓梯上夸贊道:

  “鈺虎姑娘好文采,在我看來,和華小姐難分高下……”

  “哼”

  大魏女帝在夜驚堂面前展現了下,還有點小得意,緩步走上樓梯,正想和夜驚堂繼續撩騷,但眉頭忽然一皺,意識到哪里不對。

  夜驚堂走在身側,見鈺虎忽然皺眉,詢問道:

  “怎么了?”

  大魏女帝頓住腳步,玩世不恭的神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然殺氣!向來風輕云淡的柔媚臉頰,都罕見的黑了下來:

  “虛室無人……有時風雨……她這是藏頭詩!”

  “嗯?!”

  夜驚堂聞言一愣,略微回味……

  好像還真是,為首四字連起來是‘虛、有、其、表’……

  嘶!!

  夜驚堂心頭一震,暗道不妙,覺得華青芷這死丫頭怕是闖大禍了。

  當面說虎妞妞虛有其表,虎妞妞還沒反應過來,高高興興把人送走,這不得把人氣死……

  以鈺虎姑娘的脾氣,要豈忍氣吞聲……

  房間驟然死寂下來,連鳥鳥都縮了縮脖子,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夜驚堂抬了抬手,想勸兩句,但他入京以來,頭一次見鈺虎姑娘氣的臉色鐵青,還真不敢亂勸。

  咚咚咚……

  大魏女帝臉兒火辣辣的,在原地沉默一瞬后,就大步走向了放在桌案上的螭龍環首刀,看模樣是覺得丟了大人,想把知情者全滅口。

  “誒?!”

  夜驚堂驟然色變,連忙跑到桌子前,抬手勸阻:

  “別別別,消氣消氣,文人切磋都這樣,動手就落了下乘……”

  呼——

  夜驚堂正說話間,忽見面前勁風驟起,繼而身后螭龍刀便閃過一線寒芒。

  嗆啷——

  鋒銳無雙的寶刀,在眼前劃過一道半弧。

  刀鋒裹挾的浩瀚氣勁,幾乎被壓為一線,掃向房間側面。

  颯——

  擺在窗口的美人屏風,瞬間出現一條豎直黑線,而后后方窗戶四分五裂,破開了一個大洞。

  轟隆——

  潛藏體內的浩瀚氣勁,在瞬時之間全數傾瀉,夜色下的芙蓉池驟然響起一聲炸雷。

  在湖心島周邊巡邏的黑衙捕快,只見樓閣外的湖面,猝然從中炸開一條長槽,猶如狂龍墜地,湖水沖天而起,形成一道數十丈長的巨浪,幾乎瞬間遮蔽了湖對面的燈火樓閣,將芙蓉池一分為二,直接把幾名站的近的捕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沿著湖畔折返的小姐丫鬟,措不及防之下,被飛濺的湖水灑了一身,驚的發出兩聲尖叫,腿腳不便的華青芷,硬是嚇得跳了起來。

  轟隆——

  嘩啦啦啦——

  漫天水花從高空灑下,發出暴雨般的密集聲響。

  而原本還歌舞升平的芙蓉池,在一瞬間陷入死寂。

  無論是學子官吏,還是南北兩朝潛藏的頂尖高手,都在同一時間陷入呆滯,顯然是被這排山倒海般的通天陣仗給鎮住了!

  不說外人,在屋里的夜驚堂,都被驚的瞳孔一縮,暗暗來了句:我草……

  夜驚堂沒想到鈺虎如此深藏不露,都不敢貿然奪刀,只是雙手不停下壓:

  “別別別,別生氣別生氣,小姑娘家家不知好歹罷了,犯不著動這么大火氣……”

  大魏女帝身形筆直,左手負后,右手持刀斜指地面,氣勢就好似立于九霄之上的天帝,雖然面容柔媚,眼神卻足以嚇死閻王。

  但在深呼吸幾次后,大魏女帝又悶咳一聲,身體搖晃了兩下,手中刀也自然下落插在了地板上。

  夜驚堂見狀頭皮發麻,連忙把搖搖欲墜的鈺虎扶住,兇道:

  “身體不好你發什么飆?就潑人家一聲水犯得著用這么大勁兒?”

  大魏女帝臉色發紅眼神有點恍惚,發現自己一軟,夜驚堂氣勢就上來了,還想還嘴,但沒架住體內來勢洶洶的躁動氣血,直挺挺就倒在了夜驚堂懷里。

  夜驚堂都懵了,覺得這確實是親姐妹倆,就沒一個省心的,連忙把鈺虎橫抱起來,放在了床鋪上。

  而與此同時,外面傳來大步跑動的聲音。

  踏踏踏……

  夜驚堂知道驚動了禁軍護衛,又來到被劈開的窗口,恢復冷峻神色,平淡開口道:

  “夜半練刀,沒收住力,驚擾了北梁的貴客,還請見諒。”

  聲音清朗平和,卻遠傳整個芙蓉池,落入所有人耳中。

  芙蓉池內又死寂了下,而后各處就爆發出各種驚嘆驚疑聲:

  “我的老天爺……”

  “這就是刀魁之威?”

  “我還以為賊星墜地,砸湖里了……”

  “這是練刀?這明明是給北梁人開眼……”

  “噓……”

  湖邊小姐丫鬟,聽見聲音也從驚恐中恢復過來。

  華青芷瞧見夜驚堂安然無恙,還這么猛,暗暗松了口氣。

  而綠珠幫小姐擋水花,直接變成了落湯雞,下巴還在滴水,見此推著輪椅就跑,小聲道:

  “小姐,是不是伱剛才用藏頭詩戲弄那紅衣女人,夜大閻王聽出來了,故意拿水潑你給那女人出氣?”

  華青芷眨了眨眸子,覺得有可能。

  不過那紅衣女子看扁燕京挑戰在先,她嘲諷句虛有其表怎么了?

  難不成南朝說燕京不行,她還得客客氣氣連嘴都不能還?

  夜公子不也對她說‘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華青芷終究是書香小姐,可能是怕那小鈺姑娘反應過來后,不講文德親自跑出來揍她,當下也不敢就留,本著‘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坐著輪椅麻溜躲回了牡丹園……

  夜驚堂面色冷峻站在窗口,確定風波平息下來后,才松了口氣,回身把屏風移到了破窗戶前。

  不得不說,鈺虎這一刀相當玄妙,浩瀚氣勁只在薄紗屏風上留下了一條筆直細線,而后才斬碎后面的窗戶,頗有孫武極老劍圣那一劍的感覺。

  夜驚堂估摸十年下來,鈺虎境界應該已經踏足武圣了,只是身體有毛病,目前和平天教主誰強誰弱還難說。

  因為情況亂七八糟,夜驚堂也沒時間細想這些,把窗戶遮起來后,又跑到貴妃榻前,看了看梵姑娘。

  梵青禾倒頭就睡,質量極好,眼珠微動還在做夢,并沒有被驚醒。

  夜驚堂不好向梵青禾解釋鈺虎身份,當下只得又來到床鋪跟前,握住鈺虎手腕查看。

  大魏女帝躺在枕頭上,臉色發紅,模樣和以前犯病時很像,但比往日的氣若游絲好多了,可以感覺到身體正在迅速恢復。

  大魏女帝雖說練了十年假浴火圖,但畢竟練了,得到真圖無非修正些許脈絡,并不是從頭開始,日積月累的道行在這里,恢復速度比夜驚堂這剛練沒多久的快很多。

  夜驚堂見此暗暗松了口氣,回想往日情況,又從青禾的藥箱里找出幾瓶雪湖散,而后來到隔壁的浴室內,讓下面的黑衙捕快提幾桶水過來。

  下面的黑衙捕快都驚呆了,哪里敢多說半句,連忙跑去提來了熱水。

  夜驚堂跑上跑下,提著熱水回到浴室到進去,用手攪勻雪湖散后,又回到臥室,抱著鈺虎來到浴桶旁,放在小榻上。

  夜驚堂本想解開腰帶蒙住眼,哪想到鈺虎穿的并不厚,只是一件兒大紅色的宮裙,腰帶解開領子便滑落,規模不俗的薄紗肚兜,直接映入眼簾,沉甸甸的呼之欲出,余下則是一片雪白細膩。

  夜驚堂沒想到鈺虎穿這么少,因為穿著內衣,他眼底并未露出太多異樣,但眼睛往下一看……

  曲線完美的腰線下,是渾圓如白玉柱的長腿。

  他本來提醒鈺虎穿好再出去的,但以鈺虎的倔脾氣,顯然沒聽,還是真空上陣了。

  于是粉嘟嘟的白玉老虎,就這么再度隱入了眼簾。

  因為這次并非并攏著腿,夜驚堂還站在正面,低頭可見雪中粉牡丹般的如畫美景,悄然綻放在眼底……

  “咳……”

  夜驚堂措不及防遭受沖擊,悶咳一聲,差點岔氣,導致臉色紅了下。

  他本想迅速轉頭,但這轉給誰看?

  最后他還是手腳麻利從衣服里取出紅色小布料,幫忙套在了鈺虎腰間。

  其間指背不小心碰到溫潤如脂的白玉老虎頭,暈倒的鈺虎還肉眼可見的顫了下:

  “嗯……”

  夜驚堂深色冷峻,就好似沒有感情的穿衣機器,迅速系上腰側的蝴蝶結后,把鈺虎抱著放入浴桶,靠在了邊緣,確定沒啥問題后,才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我去……”

  但他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就聽見不遠處的臥室里,傳來一聲:

  “嗚……”

  夜驚堂一拍額頭,覺得今晚上是沒法消停了,連忙又跑出去把門關上,回到了臥室里……

  眼前一黑后,梵青禾并不知道到過了多久。

  其間做了很多夢,千奇百怪,但無一例都圍著一個主題——夜驚堂趁人之危。

  隨著意識逐漸恢復,梵青禾微微皺眉,繼而就蘇醒過來,睜眼茫然望向上方的房頂。

  我在那兒……

  我怎么睡著了……

  方才……

  梵青禾想起了什么猛然從貴妃榻上翻身坐起,尚未來得及檢查身體,就發現夜驚堂出現在了側面,伸手準備摸她……

  “你!”

  梵青禾羞憤欲絕,也悲從心起,怒火中燒之下,抓住這登徒子的手腕,便把他摁在了貴妃榻上,摸出三根銀針,泫然欲泣:

  “夜驚堂!你怎么能對我這樣?你……你……”

  夜驚堂知道梵青禾會誤會,連反抗都沒有,只是柔聲解釋:

  “我沒做什么,你衣服好好的,我衣服也好好的……”

  梵青禾呼吸急促,低頭看了看——衣服確實好好的……

  但他就不能完事兒了再把衣服穿起來?

  就算沒來真的,暈倒那么久,誰知道他有沒有親親摸摸個夠?

  梵青禾把夜驚堂摁著,作勢欲扎:

  “你為什么把我打暈?打暈了你能什么都不干?”

  夜驚堂滿眼無奈,解釋道:

  “是宮里的人過來找我聊公事,不好和你接觸才貿然打暈,還教我了式刀法,不信你看窗戶。”

  梵青禾轉頭看向窗戶,才發現屏風被辟出一條縫,而窗戶直接把劈碎了,露出好大一個破洞。

  梵青禾莫名其妙,完全弄不明白她暈倒后發生了啥,就問道:

  “來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宮里的,肯定是女人。”

  “是誰?”

  夜驚堂也不好明說,就做出諱莫如深之色:

  “這是機密,不能亂說。”

  “是不是妖女?”

  “嗯?”

  “這個死婆娘……”

  梵青禾都快被嚇死了,當下起身就走,準備去找璇璣真人算賬。

  夜驚堂怕越鬧越大,連忙起身攔住,和顏悅色道:

  “不是她,另有其人,就是不能說的那位……”

  梵青禾倒也不笨,略微思索,就想出是誰了,眼底有些震驚,不過馬上又狐疑道:

  “是嗎?她走后,你為什么不把我叫醒?”

  因為她還沒走呀,就在浴室赤條條泡著。

  夜驚堂也不好明說,就抬手示意往外走:

  “剛走。剛才不小心把窗戶打爛了,這地方肯定睡不成,你要不帶著黑衙捕快,找禮部的人在附近再收拾兩間房子?我剛才毒才解到一半,現在出門不太方便……”

  梵青禾感覺夜驚堂在含糊其辭,但夜驚堂真乘著她睡著,親她一兩口,她又能如何。當下只能半信半疑,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緊了緊衣襟,快步下了樓。

  夜驚堂松了口氣,想想又把華青芷送來的胭脂盒拿出來,打開后可見里面是一粒藍色小藥丸,旁邊還有小紙條,寫著——國有南北,百姓無南北之分,望公子日后言行如一。

  這話顯然是指他在望江閣說的那番話。

  夜驚堂心中一嘆,覺得這姑娘是真善,因為浴火圖能解毒,便沒有把藥吃下,將胭脂盒收起了起來,轉身回到了浴室。

  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和梵青禾解釋,聲音有點大,把鈺虎驚醒了。

  夜驚堂推開房門,可見浴桶里依舊冒著熱氣,里面的佳人乃至小榻上的裙子卻不見了。

  夜驚堂暗道不妙,怕氣暈了的鈺虎跑去揍華青芷,還想出去追,但來到窗前,卻見窗臺上,用水寫下了幾個字——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沒那么小氣。

  字跡很清晰,顯然是等他進門前才離開。

  夜驚堂來到窗口打量夜色中的芙蓉池,卻沒看到半個人影,只瞧見不中用的鳥鳥,蹲在飛檐一角,沖著云安城方向揮翅膀:

  “嘰嘰……”

  夜驚堂見此輕輕舒了口氣,雙手叉腰舉目四顧,覺得今天事兒是真多……

  多謝恩您恧憙大佬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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