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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亂山殘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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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到了后半夜,天氣愈發寒冷,山坡上刮起了橫風。

  夜驚堂懷里抱著太后,半夢半醒間,忽然發現捏住毯子縫隙的手被摸了摸。

  繼而冰涼的右手,就被小手握住,往后縮了些,被拉著放進了布料之間,觸手之處暖烘烘一片,虎口上方貼著暖水球般的溫熱酥軟。

夜驚堂手確實凍的有點難受,手掌下意識上移,托住了烘烘的團兒暖手,不過懷里抱著的人,隨之就微微抖了下,他自然也醒了過來。呼呼一  山風獵獵。

  夜驚堂睜開眼眸打量,才發現頭發上竟然結霜了,裹住身體的厚實毯子上也落了層積雪,溫度低得嚇人。不過身體倒是很暖和,兩人身體貼住的地方,甚至出了點細汗。

  他手本來放在外側,捏著毯子邊緣以免風灌進來,而此時卻不知何時伸進了太后衣襟的斜領,在用大團兒暖手手..

  太后上山時和他一樣,穿的是秋裝,暗紅色交領上衣挺保暖,但也只是單衣,里面就是質地絲滑的肚兜。上衣右襟與左側肋下的系帶相連,右邊確實遮住了,但左邊的團團卻不被右襟遮住。

  夜驚堂右手伸進了懷里,手掌上握,透過肚兜的絲滑布料,明顯能感受到肌膚的細膩柔滑。12

  夜驚堂頓時清醒過來,察覺不太對,想把手悄然抽出來。

  但兩人抱在一起,他手捧著暖烘烘的團兒,想不動聲色抽手還真不容易·····......

  太后娘娘方才醒來,發現夜驚堂手凍的和冰塊一樣,本來只是想把手揣進懷里幫夜驚堂暖下手。

  夜驚堂忽然膽大包天起來,往上摸提住要害,她自然是嚇得不敢動了,只是閉著眸子裝睡,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此時臉頰貼在胸口,能明顯聽到夜驚堂的心跳在出現變化,從「撲通·····撲通」,逐漸變成「撲通撲通撲通····,跳的很快····他手是不是動了動····

  他想做什么····

  太后娘娘縮在毯子里,如同把腦袋埋在地里的鴕鳥,心底慌的要死,發現夜驚堂手有動的意思,連忙抱緊了幾分,以免夜驚堂得寸進尺。而夜驚堂則直接無語了,他剛想把手挪開,太后娘娘就抱著不讓他亂動,一時間不免有點懷疑太后娘娘想干啥。

  夜驚堂抽不出來,也不敢問,更不敢捏一下試探太后娘娘反應,只能保持不動硬憋著。

  冰天雪地沒有外事干擾,夜驚堂腦子還清醒的很,心思還全集中在掌心,想分神都分不開。

  因為手上有了特別觸感,原本坐在懷里的臀兒,也逐漸展現沉甸甸的質感,亂七八糟的心思全起來了。夜驚堂不清楚這種僵局持續了多久,心中估摸有兩刻鐘,摸的手心都出汗了,外面才出現些許異動。

  夜驚堂正全力靜氣凝神之際,耳根微動,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細微聲響。而在石頭上放哨的鳥鳥,也在此時從積雪中冒了頭。

  太后娘娘一直醒著,聽見動靜,就從毯子里探出了漲紅的臉頰,還未說話,夜驚堂就把剛摸過奶奶的手抽了出來,播在了她嘴上,熱乎乎的帶著三分女人香。

  太后娘娘眼神怪異,但也沒說什么,只是疑惑左右打量。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雖然風雪交加,但依舊能看到山岳的輪廓。

  夜驚堂望向聲音來源,可見一匹馬,從藏龍嶺頂端往下方飛速滾去,沿途發出嘶嘶叫聲。而山脊頂端,還站著個人,雙手叉腰,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覺到那份無奈的心情。

  夜驚堂沒看清來人是誰,但這時候敢大晚上翻藏龍嶺的,除了席天殤和斷聲寂也沒別人。馬匹順著雪坡滑下去十幾丈后,在稍微平坦的地方停下,而后又翻了起來。

  山脊上的人影,這才從雪坡下去,沿途撿起隨身行囊,牽著馬繼續往下走來,方向應該是左上方。

  下山的路線不多,夜驚堂本來也走那條最平緩的路線,但是不小心滑下來了,當前位置距離路線大概有十幾丈遠。驚堂見只是孤零零一個人,當下也沒攜美潛逃,而是靠在大石頭下面,安靜等待······

夜保室場咖嗪  山巔風雪瀟瀟,一人一馬沿著陡峭山壁往下行走。

  席天殤牽著馬匹,重新順著陡峭山壁往下走去,扮相較之上山的高人氣態,明顯多了幾分狼狽。

  本來整潔的衣袍,被碎石長槍掛的破破爛爛,胳膊肋下還有幾條口子,雖然只是皮外傷不影響行動,但看起來著實不怎么像個橫行一方的巔峰武魁。不過這也不是席天殤武藝不行,而是對手有點過于厲害。

  斷聲寂在南朝位列八魁第四,公認的槍道第一人,他拿兩把刀上去單挑,沒被大槍戳死,已經足以說明武藝的霸道。

  在雪崩發生時,席天殤其實就已經發現他找錯了人,但斷聲寂和夜驚堂都是南朝人,他不確定兩人關系,對方還先動手,他肯定不能停手,

  而他不敢停手,斷聲寂占上風,更不會主動停手,于是兩個人就互相使姅子,最后全被雪崩沖到了山溝溝里;他借此脫身,斷聲寂自然也沒再追他。

  席天殤是純粹江湖人,和北梁朝廷沒啥關系,冒這么大風險過來暗殺,除開自認「刀法第一」的傲氣外,還有就是左賢王給的有點多—許諾他辦成事后,給他一條北方商路;順帶這兩年雪湖花開后,給他分一點。

  雪湖花這東西,六十年才有一批,無論在哪里都是絕對的硬通貨,刑徒找到一點都能免死那種。雪湖花入藥,能讓經脈盡斷的武夫恢復如初,也能修復練功出現的暗傷、給徒弟打底子等等,不管現在有用沒用,只要有機會拿到,就沒人能拒絕。

  .·.按照席天殤的推算,斷聲寂出現在這里,目的應該和他一樣,是來殺夜驚堂的。畢竟斷聲寂宰了南朝槍魁接班人的事兒,南北兩朝人盡皆知。

期戶數ギ用初化6層放稅人的字  席天殤有心思和斷聲寂合作,但又怕這人靠不住,為此還是選擇的單槍匹馬行動,在藏龍嶺摸索,看能不能碰上斷聲寂或蔣札虎,和夜驚堂交手,他好來個漁翁得利。

  可惜的是,他運氣并沒有這么好。

  馬匹不慎踩空滑下山嶺,他剛剛把馬拉起來,還沒走上幾步,忽然聽到風雪之間傳來一道清朗嗓音:

  「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人。同為江湖游子,你我能在此地相逢,也算得上緣分。」

  火折子彈開,一點昏黃微光,出現在不遠處的風雪夜間。

  席天殤腳步猛然一頓,手握住了腰間刀柄,伶俐雙眼望向火光來源,卻見十余丈外的雪坡頑石下,靠著一個人。

  人影頭戴斗笠身著黑袍,標準的江湖客打扮,右手搭著膝蓋,左手則環著一把靠在肩膀上的長刀,只能看到線條冷峻的側臉,坐姿閑散而平靜,就好似一直坐在此地,等待著遠道而來的朋友。雖然只是一眼,席天殤便明白這次找對了人。

  刀槍只是兩種兵器,但刀客和槍客完全是兩種人。

  因為長槍不便攜帶,永遠占著一只手,專門用槍的江湖客,多半比較務實,且勝負欲較強。

  .·.而明知槍厲害,劍更帥,還選擇練刀的江湖客,多半更喜歡浪跡江湖無拘無束的自由。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眼前的江湖客,雖然和斷聲寂一樣鋒芒畢露,但明顯更飄一些,就像是草原上的野馬、浪潮中的孤舟——我可以漫無目的隨波逐流,但任你是誰  ,也休想讓我的前行方向改變一絲一毫,這是專屬于江湖刀客的鋒芒。

  席天殤作為北梁刀中魁首,刀客見的太多了,初以為斷聲寂比夜驚堂厲害,但現在發現。夜驚堂似乎比斷聲寂更加純粹。「嘶」

  踏踏踏····

  韁繩松開,馬匹自顧自跑去了一邊。

  席天殤在雪坡上站立,面向頑石下的年輕刀客,開口道:

  「受人所托,來取閣下性命,順道也分個高低,雖然沒和軒轅朝打過,但耗腰間這把兩尺梅,是給他練的,他不是我對手,聽說你的刀很快,不知道能不能快過我這把云蒼。夜驚堂起身把火折子放在頑石上方,照亮了周邊方寸之地,長槍播在了身側,提刀走入雪地:

  「我從來都不覺得有人刀能快過我,你要比過才知道,說明你心里沒底。」

  席天殤并未否認這話,身形如同插在天地間的一把利刃,轉而道:

  「狂牙子的刀,天下間公認的最快,但起手不中,滿盤皆崩,并非無敵。」

  呼······

  話音落,雪花紛飛的雪坡,安靜了下來。

  太后娘娘躲在石頭后面,明顯有點擔心,但也不敢開口打岔。

  夜驚堂身上的披風隨風而動,腰間帶有黃銅紋飾的螭龍環首刀,在火光下時隱時現。

  席天殤斗笠微低,只露出下巴,腰間茶青色的名刀云蒼,在風雪看去猶如修長柳葉,尚未出鞘,便讓本就刺骨的寒風又多了幾分寒意。「噗一」

  雙方對峙一瞬后,橫風掃過,后方的白馬噴了一口鼻息。席天殤鷹隼般的雙眸,朝著夜驚堂背后移動了些許。

便也在此時!嗆啷  頑石上的火折子瞬間熄滅,一道璀璨寒芒,猶如白地驚鴻,剎那激射到了十丈開外的雪坡上。夜驚堂左手倒持三尺銀鋒,整個人破風而去,在背后風雪中帶出一條劇烈旋轉的風雪漩渦。

  席天殤腰間云蒼幾乎同時出鞘,身形后撤,以右手拔刀斬,截擊橫削而來的長刀。鐺!

  夜驚堂單刀削在云蒼之上,蠻橫氣勁透過刀身傳遞,瞬問把席天殤劈的倒飛出去。

  也在此時,夜驚堂左手刀送入右手,推刀前斬,幾乎沒有任何間隙,貼著席天殤飛馳而出,刀鋒壓向胸口。而席天殤神色沒有半分變化,在飛退之中,藏于披風下的左手往前用出。

  楓雪夜中寒光急舞。

  銀色兩尺短刃,拖拽暗紅絲繩,如同脫膛炮彈,刺向夜驚堂咽喉。

夜驚堂哪怕了解過席天殤的路數,面對這種有點不講武德的刀法,依舊不太好招架,飛刀襲來直接強停刀勢,側拍擊偏飛刃。町席天殤見此機會,雙腳落地毫無保留爆發,身形下壓如同滾地龍弊,手中云蒼橫斬雙腿。楓  氣勁肆虐間,滿地積雪直接炸開,化為環繞兩人的沖天白霧!

  夜驚堂彈開飛刀,長刀下扎攔住橫斬,但雙刀尚未相接,就發現擦身而過的紅絲猛然繃直,激射而出的兩尺梅以驚人速度飛了回來,破風聲直逼后頸。

  席天殤的路數,是標準的單刀破槍手段,以飛刀飛斧干擾,從而借機近身斬殺。

  打長兵都有奇效,打短兵自然也有用。

  但長兵被貼臉,會有騰挪不便難以收放的命門,而短兵可不受這個影響。

  眼見前后皆有刀鋒襲來,夜驚堂當機立斷,右手轅龍刀往前擲出,化為飛旋利刃,直劈貼地而來的席天殤。

  雪夜中爆出一線火星。

席天殤上抬長刀挑開飛旋利刃,尚未回手前刺,就見右手丟刀的夜驚堂,左手抓住了回旋而來的兩尺梅,渾身猛震速度瞬間拔升到極致,以至于雙目都出現血絲。轟隆不過一瞬之間,黑影如同橫行雪地的蛟龍,裹扶一點寒芒從席天殤上方一擦而過,瞬間來到了后方三丈開外。席  天殤躺在雪地里,右手持刀左手抵住刀背,護住了脖頸,停在了原地。

  雪嶺上的刀光劍影在此刻戛然而止!

  江湖有一寸長一寸強,也有一寸短一寸險。

  這個「險」指短兵突進,要承受更多風險,但也有靈活輕便、防不勝防的兇險之意。

  夜驚堂拿螭龍刀在咫尺之間,很難大幅度變動,而輕薄短小的兩尺梅,就是把加長點的匕首,進攻方向從脖子移到肋下,不過轉念之間。因為刀太鋒利,雙方停頓幾息后,紅色血液才從衣袍中滲出,染紅了身下的積雪。

  滴答滴答·····

  夜驚堂持刀的左手,同樣滴下血珠,不過傷在肩膀而非脖頸,并不嚴重。

  席天殤刀口在肋下,雖然兩尺梅長度不夠,沒法斷心脈,但依舊削斷了骨,血流如注。夜驚堂拿起穿著紅絲的兩尺梅看了看后,轉身走向被彈飛出去的螭龍刀,開口道:

  總質量「刀法不錯,不過明知我更快,遇見我就不該丟刀。」

  席天殤看了看肋下的傷口,而后以刀杵地慢慢爬起來,染血的云蒼刀斜指地面,開口道:

  「好快的刀。席某·····」

  說沒說完,天空上忽然響起:「嘰嘰」

  繼而遠處山脊之上,也傳來一聲爆響。

  兩人余光看去,卻見一名手持九尺長槍的黑影,自風雪中沖天而起躍出山脊,朝著這邊飛馳而來。本來遭受重創,落入必死之局的席天殤,瞧見此景眼神一凝,沒說完的話變成了:

  「席某告辭!」

  而后轉身就跑向了斷聲寂的方向,邊跑邊往嘴里塞吊命傷藥。

  夜驚堂方才那一下井沒有留手,但兩尺梅比螭龍刀短一大哉,沒能傷到心脈,等擦身而過后,他拿短刀,席天殤拿長刀,再回頭補刀,就是短近長、追窮寇的局面,為此才選擇開口說話,去撿飛出去的螭龍刀,

此時斷聲寂忽然殺出來攪局,夜驚堂眼神一沉,手中兩尺梅激射而出,刺向席天殤,同時飛撲向螭龍刀:叮一  半空爆出火星.

  席天殤往后揮刀挑飛兩尺梅,又猛拉紅絲收回,悶頭前沖拉開距離。

  而夜驚堂飛身拔出螭龍刀,面對飛而來的斷聲寂,也沒法追殺,當即收刀歸鞘,一把摟住頑石下的太后娘娘,朝著山下飛馳。斷聲寂聽到打斗聲,才從南坡沖過來,發現夜驚堂和席天殤都掛了彩,自然沒放過這機會,加速往山下追殺。

  而席天殤奔跑中圓圇吞下吊命藥物,用扯下披風纏住肋下滲血的刀傷,移動到山坡側面保持距離后,又開始轉身追擊,看起來是想當漁翁。斷聲寂沒有言語,只是在雪面上飛馳,奔騰如雷在背后帶出了一條白色雪霧。

  飄楓颯三道人影前后飛馳。

  太后娘娘趴在懷里,發現夜驚堂抱著個人,根本跑不過那追過來的槍客,焦急開口道:「你別管我,把我扔下來,你先·····

  「好。」

  「嗯???」

  夜驚堂跑出百十丈,發現抱著個人確實跑不過斷聲寂,這么跑毫無意義,純粹浪費體力。當下直接把太后娘娘放在雪地上,讓她順著雪坡滑了下去,同時拿起鳴龍槍,轉身就往山上走,開口道:「你來!」

  暴喝聲如雷,幾乎響徹群山。

  太后娘娘從雪面滑下去,臉色頓時急了,回頭道:「夜驚堂!」

而從山下追下來的兩人,見夜驚堂  忽然提槍轉身,都來了個急剎車,在雪坡上擦出一條長槽,席天殤差點被打死,第一時間就后撒拉開了距離。

  而斷聲寂則持槍立在原地,不動如山看著夜驚堂。

  夜驚堂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斜持鳴龍槍點入雪面,大步往上急行,槍鋒在雪面上拉出一條筆直細線,冷聲道:

  「還敢追,給臉不要臉,若不是我帶著人,昨天就把你倆宰了。你有種來!」

  斷聲寂沒遇到夜驚堂之前,確實沒料到對方這么彪,肩膀帶傷都敢轉身直面兩武魁。

  不過席天殤被一刀重傷,現在估計只敢在遠處偷雞,不可能往跟前沖,當前還是兩人單打獨斗。

斷聲寂連裴遠鳴都能殺,怎么可能沒種,眼見夜驚堂大步走來,長槍輕震,便發出「嗡」的一聲爆響,繼而身形便沖天而起,雙手持槍當空扎下。楓夜驚堂眼神兇戾如同瘋魔,但心思相當冷靜細膩,同時發力身形側閃,抬槍以霸王開海之勢原地橫掃。轟隆  千丈雪坡被氣勁裹挾,當即掀起一道環形雪浪。

  斷聲寂一槍扎空,被鳴龍槍掃的當空飛旋,身法絲毫不亂,反手一記劈槍,直接砸向夜驚堂頭顱。

  斷聲寂毫無疑問是槍道魁首,槍法早已超凡入圣,可以說夜驚堂的任何招式,都在他預判范圍內。

但讓斷聲寂沒想到的是,夜驚堂根本就沒按照正常思路打,他一槍劈下,夜驚堂只是微微偏頭,而后一記青龍獻爪直刺心門,起手就以命換命。轟隆  斷聲寂的別離槍劈在夜驚堂愛傷的左肩,瞬間劈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但劈到骨頭就劈不下去了。

  夜驚堂在巨力之下,被砸的雙腿直接陷入凍土,右手鳴龍槍依舊刺了出去,瞬間在斷聲寂肋側穿出一條血口.斷聲寂眉頭一皺,當空旋身落地,槍若游蛇自腰后穿出,再刺夜驚堂胸腹。

  兩尺槍鋒瞬間洞穿銀色軟甲乃至胸口,釘在肋骨上。

夜驚堂不是躲不開,而是根本沒躲,眼神兇戾好似沒任何痛覺,左手抓住槍桿,身形往前硬壓,右手鳴龍槍瞅準命門連刺。嚓嚓嚓  斷聲寂著實沒料到夜驚堂會用這種二愣子的打法,槍捅不進去玉骨,當即也抓住夜驚堂刺來的長槍,腳扎大地往前猛壓,試圖把夜驚堂推倒。「喝」

  但夜驚堂顯然不怕這個,同時發力,瞬間崩彎了兩桿長槍的槍桿,靠著通神巨力,反倒是把斷聲寂崩飛了出去.

嘭!嘩啦啦  斷聲寂被巨力彈開,雪坡之上頓時出現了一條長槽,雖然身體不動如山,但眼底卻顯出了三分凝重,顯然察覺到了夜驚堂身體素質有點變態。而在遠處觀望的席天殤,發現夜驚堂體魄太霸道,斷聲寂短時間戳不死,當即手持雙刀,往夜驚堂后方移動。

  夜驚堂眉頭一皺,當即橫槍同時提防前后。

人能,如同穿林猛虎,朝著這邊狂奔而來。飄颯颯  忽然出現意料之外的強者,三人都是一驚。

  席天殤余光打量,覺得身形氣勢上,像是梁洲匪首蔣札虎。

  蔣札虎前幾天才和夜驚堂起沖突,而此時殺氣騰騰沖的方向,也是夜驚堂。席天殤見此大喝道:

  「一起上!」

  斷聲寂見兩人包抄,自然沒多說,直接提槍前壓。

  夜驚堂立與雪坡之上,三道人影從各處飛馳而來,遠看去就好似三條白龍朝他匯聚。

  已經滑出去很遠的太后娘娘,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只看出形勢不妙,當即爬起來想要往上跑:「夜驚堂!」

  結果話音未落,山上就傳出一聲爆響。

狂奔的蔣札  虎,看著夜驚堂,猶如看著拐走閨女又棄之不顧的渣男的心悸。

但跑到附近距離席天殤約莫七八丈的距離時,蔣札虎右腳猛踩大地,整個人來了個直角轉向,右拳爆震,瞬間撕裂了右邊衣袍,而氣勢駭人的一拳,也從手中沖出。轟隆  蔣札虎專精拳腳,打兵器注定吃虧,但能赤手空拳打到八魁第六,其身法和爆發力無可置疑,夜驚堂都得拿槍打,拿輕刀根本占不到便宜。

  席天殤其實有戒心,在蔣札虎氣息不對瞬間,就將手中兩尺梅射出,同時身形后拉。

  飛到精準無誤刺中胸腹,直接釘在了蔣札虎胸口。

  而蔣札虎根本就沒格擋飛刀,一拳沖出被云蒼刀攔截,當即變拳為掌,捏住纖薄刀刃,前沖之勢不減,肩頭直接撞入了席天殤胸口。

  本就受重創的席天殤,哪里扛得住此等重擊,整個人橫飛出去,激射向上方雪嶺,當空就噴出一口老血。而另一邊,夜驚堂在蔣札虎轉向瞬間,就已經沖向斷聲寂。

但斷聲寂也不傻,瞧見蔣札虎調轉拳鋒,便知道情況不對,前沖身形驟停,又往后飛撒。叮叮叮  夜驚堂槍出如龍前壓,雖然是追著打,但想破斷聲寂的槍還真不容易,只要斷聲寂不主動換,他短時間很難找到見縫插針的機會。而雙方眨眼連出數槍后,上方便傳來「轟隆隆—」的巨響。

  夜驚堂心頭一沉,余光看去,卻見蔣札虎一記貼山靠,把席天殤撞出去三十多丈,直接撞進了巖石雪崖。

席天殤滿嘴是血,尚未爬起來,無數巖石冰磚就從雪崖上砸下,瞬問把其掩埋,而后鋪天蓋地的冰層積雪,就從山巔之上滑了下來。轟隆隆  蔣札虎本來還想補刀,跑出去幾步就發現情況不對,當即飛身折返:「韓先生在下面,快走!」

  夜驚堂聽到蔣札虎十幾個家卷還在雪嶺下面,臉色當即一變,抬槍逼退斷聲寂后,飛身就往山下疾馳,抱起了太后娘娘。

而斷聲寂見兩個人是一伙的,自認很難一挑二,持槍立在原地,目送兩人離去后,在雪崩壓下來的前一刻,飛身后躍跳下了雪嶺,往東南方飛馳而去  請:wap.ishuqug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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