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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反擊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美利堅1881:他們叫我傳奇

  “我加入!”

  第一國民銀行主席喬治·貝克站了起來,呼應陳劍秋和摩根的倡議。

  “我們也沒有問題,是時候給那幫英國老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道,一百年前他們打不垮的,如今也休想得逞!”

  國民城市銀行總裁詹姆斯·斯蒂爾曼也站了起來。

  見兩個大老響應,其他的銀行家們也紛紛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摩根,他們是信得過的,陳劍秋的黃金,他們也信得過。

  一個華人如此沖鋒在前,自己這么畏首畏尾實在是說不過去。

  而且,這仗如果真的打贏了而自己沒有參與的話,怕是以后在華爾街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眾人很快自發地開始商討救市計劃。

  他們推舉了陳劍秋、摩根,老貝克以及斯蒂爾曼組成了決策委員會,以調集資源進行周一的反擊。

  這場聚會進行到了深夜才散去。

  陳劍秋還在和奧卡福交待著一些事情。

  “明天你有兩個任務,一個是去港口接黃金,這個不用我多說什么;另一個是要接一下財政部長來特先生,他明天會從華盛頓趕到紐約來。嗯?你在聽我說話嗎?”

  陳劍秋對奧卡福說著,卻發現后者看著自己的背后。

  “老板,好像摩根先生找你有事情。”奧卡福說道。

  陳劍秋扭過頭,發現摩根正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著一根雪茄看著他。

  他走了過去。

  摩根從懷里掏出一個條狀的皮套子,然后從里面抽出一根卷得很精致的雪茄,遞到了陳劍秋的手里:

  “聽說你也抽?嘗嘗吧,古巴的貨,挺不錯的。”

  陳劍秋笑呵呵地接過了那根雪茄,又從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火柴,抽出一根,點了起來。

  “你怎么這么篤定我會入場?”摩根一邊吞云吐霧,一邊問道。

  “你是一位愛國者。”陳劍秋一本正經地說道。

  “哦?”大銀行家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他聽過很多對于他的褒獎,但是“愛國者”這個稱謂,還是第一次聽人提起。

  自己是不是愛國者,摩根不清楚。

  但他知道,美利堅的金融市場不能倒,更不能輕易被英國人所左右。

  盡管前幾十年,自己一直都被羅斯柴爾德和巴林公司視為聽話的小跟班。

  摩根的嘴角泛起了微笑。

  時代不同了,大人。

  而陳劍秋接下來說的一句話,摩根更是深以為然:

  “摩根先生,愛國者,市場是不會讓他虧錢的。”

  周日的紐約是平靜的。

  但是平靜下暗流涌動。

  參加周六會議的銀行家們,放棄了休息,開始通過各種渠道開始籌集資金,為下周的決戰準備彈藥。

  而陳劍秋更是沒閑著。

  他和摩根一起,前去拜訪了他的老朋友,《紐約世界報》的老板,普利策。

  他們約見的地方,在這位報業大亨的大本營:新普利策大廈。

  在小阿斯特的豪華酒店建成之前,這座大廈是當時紐約最高的一棟建筑,足足有20層。

  地下室用來做印刷廠,一樓為營業部,二樓至十樓為出租的高檔寫字樓,十樓以上則是《世界報》樞紐中心。

  而普利策邀他們見面的地方,則是在鍍金的原型頂樓的辦公室。

  “你夏天這里不覺得熱嗎?”

  坐在椅子上,陳劍秋拍了拍鍍金的扶手,左右看了看,感慨道。

  他本以為自己在紐約的辦公室已經算夠大夠土的了,可和報業大亨的比起來,還是相形見絀。

  這一整層樓都是普利策的辦公室。

  “哦,夏天確實熱,西邊沒遮擋,那個時候我會到樓下去。”普利策半躺在他那寬大的老板椅里。

  他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的陳劍秋和摩根,突然笑了。

  職業的敏感性讓他明白,這兩個人今天同時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肯定有大事要發生。

  “說吧,有什么可以為二位效勞的嗎?”他問道。

  陳劍秋微微向前傾了下身子。

  “周五股票市場和債券市場的災難你也關注了吧。”

  “對,對,對。”普利策頓時來了興趣,“我的編輯和記者一直在跟蹤報道這件事,本來想找你們倆其中的一個聊聊,結果他們都說找不到你們,我正準備聯系你們呢。”

  “這是一場戰爭。”摩根開口了,神色很嚴肅。

  “對,我們想拜托媒體兄弟們幫我們宣布一些事情。”陳劍秋緊接著說道,“既是給市場看,也是給我們的對手看。”

  普利策連連點頭。

  獨家!第一手資料!喉舌!

  對于一家媒體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們現在這算是采訪了,對嗎?”普利策站起了身。

  他走到了位于自己辦公室角落的茶水臺前。

  那里正在煮著一壺咖啡。

  普利策彎下腰,從柜子里取出兩個小巧而又造型優美的陶瓷小杯子,提起了咖啡壺,在杯子中倒上了兩杯咖啡。

  他端著兩杯咖啡走到了陳劍秋和摩根的面前。

  陳劍秋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

  “出產自牙買加,藍山山脈,那里的產量并不高,不過咖啡豆的質量非常高,我很喜歡。”普利策將咖啡分別放在了陳劍秋和摩根兩人面前的小桌子上。

  他自己返身走回辦公桌前,彎下腰,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封面精美,但是頗有年代的筆記本。

  普利策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兩人的對面。

  他打開筆記本,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從衣服的內兜里掏出了一支非常精致的鋼筆。

  “那讓我們來聊聊,我們的英雄們是打算如何拯救美國。”

  普利策翹起了二郎腿,一只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攤開,和二人聊了起來。

  陳劍秋和摩根透露給他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明天開盤的時候,首先將會有兩千萬美元的資金跑步進場,參與對歐洲資本的阻擊;

  除此之外,還將有一千二百萬美元進入資金池,供股票經紀人拆借使用,用來增加交易的流動性。

  普利策非常認真地聽著,筆如游龍,在本子上快速地記錄著關鍵的數據和信息。

  “我還以為你的報紙現在只擅長刊登黃色小故事來著。”陳劍秋掃了一眼普利策的筆記本,揶揄道。

  普利策搖了搖手指:

  “不,在平時,我的讀者們關心什么,想看什么,我們就刊登什么;但是在關鍵的時候,民眾的觀點需要引導,在替他們說出心里話的同時,讓他們了解到真相。”

  “這段時間,沒有什么事情會比紐約交易所里的狀況更值得人關注的了。”普利策說道,“我會讓他們連夜排版,加急印刷,爭取明天一大早就讓紐約的市民們知道這些消息。”

  “我還會專門派一個小組盯著‘戰況’,時刻準備著發號外。”他補充道。

  三個人聊了很久,直到太陽快要落山。

  “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餐?”普利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尊指針鑲著金的大鐘,說道,“我這棟大樓里什么都有,甚至你們想住在這里都沒有問題。”

  “你也學小阿斯特開賓館了嗎?”陳劍秋問。

  “不不不,我的十一樓一整層都是臥室,專門提供給那些因為加班而回不去的員工。”普利策驕傲地說道,“所以我的編輯們都非常樂于加班。”

  陳劍秋撇了撇嘴。

  一個公司的文化,決定于它的老板。

  如果老板是一個工作狂,那下面的員工基本上也都得準備好以公司為家的準備。

  他突然一拍腦袋。

  “對了,等下我的經理要帶一位貴客前來,方便的話給他也備上一份晚餐,然后麻煩和一樓的前臺說下。”陳劍秋說道,“你最好給他也安排一個采訪,他的話也非常重要。”

“額,你總得提前告訴我下來的人是誰吧?”普利策派勒  “來了你就知道了,你應該對他并不陌生。”陳劍秋沖著普利策眨了眨眼睛。

  普利策大廈的餐廳,在8樓。

  這棟大樓是紐約為數不多已經裝上了電梯的建筑之一,由美國奧的斯公司設計,采用直流電機,通過蝸輪減速器帶動卷筒上纏繞的繩索,懸掛并升降轎廂。

  盡管速度并不快,但總比沿著樓梯從二十樓一直爬下去好。

  而八樓的餐廳更像是一個小酒吧,外面是吧臺,里面有一個包廂。

  吧臺那里有幾個報社的員工正在小酌,見到老板后,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沖著普利策他們打了個招呼。

  “喝吧,喝吧,別耽誤事兒就行。”普利策揮了揮手,然后帶著兩人匆匆地進入了包廂。

  而外面的員工們則討論了起來:

  “你看到剛才那兩個人了嗎?”

  “嗯,那個華人應該是最近風頭正勁的陳先生吧,另外一個應該是摩根先生,他的大鼻頭實在是太好認了。”

  “他們兩個人出現在我們報社,肯定是有大事要發生!”

  陳劍秋他們三個人在巴洛克裝修風格的包廂里吃著法式的菜肴。

  廚師是一位從巴黎來的法國人,是普列策在歐洲旅游的時候碰到并且挖過來的,手藝只能說還湊合,但比美國本土的不少廚子要強上不少。

鵝肝、黑松露,泡著湯吃的法棍面包  陳劍秋甚至有點好奇,眼前這位奧地利裔的傳媒大亨是不是有法國血統。

  三個人又邊吃邊聊了一會兒后,包廂的門被敲響了。

  普利策起身打開了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奧卡福壯碩的身軀,他的身體幾乎將門框都填滿了。

  他閃開身,讓出了身后的一個人。

  是聯邦的財政部長來特先生。

  房間里的其他兩個人也站起了身。

  “來特先生,真的抱歉,我們沒等你就開飯了。”摩根略帶歉意地說道。

  “沒事,沒事。”來特口是心非地擺了擺手。

  但他的小動作出賣了他。

  財政部長坐著火車從華盛頓趕到了紐約,一路上草草地啃了點面包,喝了一杯牛奶填肚子。

  看著桌子上的美食,這個老頭幾乎是本能性地咽了下口水。

  作為主人,報業大亨更是沒料到堂堂財政部長會如此匆匆地趕來。

  他趕緊招呼著來特坐下。

  “吃什么的,不著急,該說的我先說下。”來特一邊等著自己菜上桌,一邊看著座位上的幾個人說道。

  “我是帶著任務來的,政府愿意將500萬美元的政府資金,借給你們。”他整理了下衣服,說道,“聯邦政府,將支持你們!”

  陳劍秋和摩根互相看了一眼。

  500萬美元不算多,但也不少,只要美元不崩盤,是有一定戰斗力的。

  最重要的,聯邦政府終于表明了一個態度。

  他們會和自己站在一邊。

  第二天,星期一的早晨。

  貝爾蒙和上個星期一樣,早早來到了自己銀行的那間大房間里。

  他的很多英國幕僚也已經來了。

  貝爾蒙接過自己助理遞來的一杯牛奶和一塊抹著黃油的面包,很驕傲地看著墻上的板子。

  上個星期五的戰果卓著。

  今天,他要乘勝追擊,將市場打入谷底,引起系統性的危機后,自己再視情況進行抄底。

  九點半,紐約交易市場,開盤了。

  剛開始的時候,市場的情況和兩天前一樣,大筆的單子掛了上去,無人問津,價格一降再降。

  貝爾蒙仿佛看到眼前一望無際的戰線上,對手已經潰不成軍,完全不設防。

  市場還在下行,貝爾蒙和他的團隊志得意滿。

  但又過了半個小時以后,情況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先是在主戰場,鐵路板塊中,開始涌現出大量的單子開始托底。

  “嘿,陳劍秋這個鄉巴老花了兩天又弄到錢了?”貝爾蒙放下電話后,嘴角浮出了笑容,“他這是不想活了!急著吞槍自盡了!”

  他扭過頭,對著自己的那些幕僚們說道:

  “我知道陳他們那個地方有一個成語,叫‘螳臂當車’,意思就是小小的螳螂,不知自己的渺小,舉起雙臂去抵擋車輪前行,今天,我們就讓他明白下來自自己家鄉的成語的含義!”

  貝爾蒙的助手們,繼續按照他的指令去做,繼續拋售。

  他們的拋售帶來的沖擊不光僅限于自己,還有相當一部分本地持有者。

  這些人手中持有的證券在上個星期五沒來得及賣掉,于是在今天都爭先恐后地想要出貨。

  但令人奇怪的是,不管市場上有多少單子,多頭方面都照單全收。

  他們像一個無底洞,不斷吞噬著面上的籌碼。

  戰線被死死地卡在了那里,幾個小時動也不動。

  貝爾蒙越發覺得不太對勁。

  他有點心虛。

  按照他的計算,陳劍秋和小阿斯特在此時應當耗盡了他們的資金才對。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團隊的員工沖了進來,手上揮舞著一份報紙,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老板!老板!不好了,你得看看這個!”

  貝爾蒙接過了他手上的那份《紐約世界報》,掃了一眼之后,頓時臉變得煞白。

  “摩根、陳劍秋領銜,華爾街集體向歐洲金融資本宣戰!”

  “上千萬美元資金到位,打響保衛戰!”

  “摩根!這個渾蛋!這個叛徒!”貝爾蒙憤怒地將報紙摔在了桌子上。

  他的嘴唇在發抖。

  “你不是說他病了嗎?啊?”他突然扭過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一位下屬。

  之前正是這位下屬告訴了他摩根重感冒的消息。

  下屬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只是低聲囁嚅道:“叛徒算不上吧,人家本來就是美國人!”

  不過貝爾蒙并沒有聽到這句話,他瘋狂地跑向板子前,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一樣低吼道:

  “籌碼,我們還有籌碼,快,都放出去!”

  雙方在各個板塊開始進行刺刀見紅的拉鋸戰,比拼著,消耗著。

  其實陳劍秋他們這一邊的情況,也算不上太好。

  到上午交易結束的時候。

  一千二百萬美元的拆借資金,早已被那些股票經紀人拆借一空,而兩千五百萬美元的資金池,也已經見了底。

  “中午再開個會,我還能再籌集兩千萬美金來。”摩根的眼睛被自己的雪茄煙熏得睜不開。

  他今天上午一直一根接著一根的抽,沒有停過。

  這非常少見。

  在進一步分析了一下上午市場的換手情況和資金狀況后,摩根得出了初步的結論。

  “看樣子,下午兩點之前,要決勝負了。”摩根深吸了一口氣,“媒體和上午的反擊取得了一點效果,不過還不夠,市場上信心還是不足,我們得繼續發力!”

  一旁的陳劍秋點了點頭。

  “嗯,我的那幾十噸黃金,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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