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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海德街63號碼頭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美利堅1881:他們叫我傳奇

  一轉眼,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此時的舊金山,已是華燈初上。

  霍利簡單地吃了一點晚飯,便繼續待在辦公室里處理罷工的事情了。

  這次罷工除了為達成加州工會自己的要求外,同時還是對即將于五月一日舉行的芝加哥大罷工的聲援。

  屆時,那將是一場全國性的大罷工。

  成千上萬的美利堅工人們,將在這一天對他們的老板,吼出19世紀下半頁的最強音。

  但勞工騎士團的總部并不這么想。

  霍利今天早上收到了一封信。

  寫信的人,是特·文·鮑德利,勞工騎士團的全國領袖,

  這位平日衣著考究,穿得像一個爵士一樣的勞工領導人,希望霍利不要跟著起哄。

  在信中,他闡述了自己的觀點,應當通過仲裁與和平協商來解決勞資矛盾,而不是對抗和暴力。

  對此霍利嗤之以鼻。

  難怪克洛寧壓根不搭理總部。

  下面是山頭林立,上頭搞機會主義,中間一堆牛鬼蛇神,各懷鬼胎。

  這樣的勞工騎士團,離垮臺不遠了。

  霍利琢磨著要不要給總部回信。

  他握著的筆在紙上停留了很久,最終還是沒落下字來。

  要不還是先不回了吧。

  他實不知道該給這人寫什么。

  懟他沒意義,舔他更違背本心。

  還是等罷工結束之后,再去應付下了事。

  霍利放下了筆,瞥了一眼墻角的那座鐘。

  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七點半。

  是時候前去赴約,和陳劍秋見上一面了。

  他把筆和紙統統收進了抽屜里,站起身披上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隨后蓋上了煤油燈的蓋子。

  煤油燈的火焰熄滅了,房間里變得漆黑一片。

  霍利走出了門,轉身反鎖好,然后把鑰匙塞進了外套的口袋里。

  在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后,霍利向著海德街的方向走了過去。

  從辦公室的院子到目的地不算遠,不過需要經過一片低矮的窩棚區。

  這里的人多數在晚上舍不得點燈,所以漆黑一片。

  霍利借著月光穿梭在窩棚區的街道里。

  然而,當他路過一個狹窄的巷口時,一道黑影從路口轉了出來。

  霍利反應非常快,手直接摸向了腰間。

  然而他的手卻被一把摁住了。

  黑影的速度更快,已經欺身到了他的近前:

  “是我。”

  熟悉的聲音從身旁傳了過來。

  來人把他拉到了月光下面,同時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了霍利的眼簾。

  是陳劍秋。

  “大哥?”霍利又驚又喜,“咱們不是約了在碼頭見面嗎?”

  他望了一眼陳劍秋的身后,發現整個巷子,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的勞工騎士團被滲透了,罷工計劃統統被泄露了出去。”陳劍秋輕描澹寫地說道。

  霍利一臉震驚,他的腦海里瞬間閃過接觸過罷工計劃的人的臉。

  “是哈尼夫的那三個人嗎?”想了一會兒后,霍利平靜地問道。

  “臥底在不在那三個人里,今晚過后就知道了。”陳劍秋看了一眼碼頭的方向,“至于碼頭,我們就不要去那里湊熱鬧了。”

  “大哥你在那里安排了埋伏?”霍利知道陳劍秋下手向來不會輕。

  陳劍秋搖了搖頭。

  “哈尼夫找到了些記者們和布蘭南都很感興趣的東西。”他挑了下眉毛,“哈尼夫這家伙其他的本事沒有,收集這些玩意兒還是挺在行的。”

  霍利有點明白陳劍秋大致說的是什么了。

  他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精彩極了。

  “所以,哈尼夫被降職也是假的對嗎?”他問道,“只不過是演戲給那些人看一看?”

  這回,陳劍秋又搖了搖頭。

  “這個倒是真的。”

  他搓了搓自己的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有時候,我真的想把他送到我的牧場去養馬。”

  海德街63號的碼頭,和舊金山其他的碼頭不同。

  這里有一片沙灘。

  沙灘的對面,是馬林郡,中間隔著的,是金門海峽。

  此時還沒有金門大橋。

  兩邊的往來基本靠輪渡,所以白天里海峽上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但是到了夜晚,最后一趟輪渡結束了它的使命之后,這里便又恢復了寧靜。

  今天的月色很溫柔。

  在月光的映照下,海灘任由海風推動著海浪輕輕地拍打著,空落得一片寂寥。

  可布蘭南卻沒有心情欣賞月光下的海灘美景。

  盡管四月底的舊金山,不冷也不熱,披上一件外套剛剛好。

  然而,布蘭南還是被海風吹得臉疼。

  “布蘭南先生,您說的那個驚天的新聞到底是什么?”他身后的一位記者抱怨道。

  他和幾位同行,以及布蘭南的人,躲在了棧橋的陰影里。

  “這大晚上的黑咕隆冬,您該不會是帶我們來海邊吹風的吧?”記者縮了縮腦袋。

  布蘭南“嘿嘿”一笑:“你們耐心地等就行了,我給的消息,肯定非常勁爆!”

  “可是您不是說八點鐘嗎?現在都八點半了。”記者掏出了懷表,借著月光看了看指針。

  布蘭南皺起了眉頭。

  是啊,海爾曼不是告訴他是八點鐘嗎,可這都過了快半個小時,怎么還沒見人影?

  這倆人怎么連約個見面都能這么不守時?

  就在布蘭南暗自腹誹的時候。

  他旁邊的一個隨從,輕輕碰了碰布蘭南的肩膀。

  “少爺,你看,那是誰?”

  隨從指著海灘的方向,輕聲說道。

  布蘭南沿著隨從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個穿著背帶褲的人,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海邊上。

  月光照不到他的臉,但那一頭金發,卻是格外顯眼。

  這人駐足在海邊上,時不時抬頭看向海德街的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人。

  “嘿嘿,總算來了,等會兒就讓你們現原形。”

  布蘭南扭過頭,一臉興奮地看向了自己的隨從,

  “瓦斯燈和鏡子準備好了沒?一會兒把亮度開到最大!”

  果然,不久之后,從那個人注視的方向上,出現了另一個人。

  和海邊那個人所不同的是,這個人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腳步匆匆,向著海邊走來。

  那兩人很快就碰上了面,進入了陰影里。

  “準備、準備,嘿嘿。”布蘭南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摩拳擦掌。

  “少爺,我們要不要再仔細看看,我怎么感覺那人的身形不像陳劍秋啊?陳劍秋沒這么矮啊!”隨從小心翼翼地說道。

  “看?怎么看?那不得走近了看嗎?”布蘭南自問自答道。

  他率先站了起來,從棧橋的陰影中沖了出來,向著目標狂奔而去。

  一群人把海邊那倆人圍了起來。

  “掌燈!掌燈!照起來!照起來!讓大家看看你們都是誰!”布蘭南興奮地搓起了手。

  隨從手里能使上的東西統統使上了。

  五六盞瓦斯燈的火苗竄得老高,在鏡子的反射下,將海灘照得透亮。

  被抓住的倆人,都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尤其是那個后來的,罩著一個大兜帽,剛解開的圍巾又被他在一瞬間圍了回去。

  “干嘛?敢做不敢認嗎?二位?”布蘭南幸災樂禍地看著兩人。

  他招呼著身后的記者:“來,看看,今天你們作證!我不說什么!各位想怎么寫,就怎么寫!”

  一聽到記者來了,兩個人似乎瞬間緊張了起來,都在向后退。

  終于,有人撐不住了。

  “布蘭南!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可以嗎?”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從兜帽下面傳了出來。

  布蘭南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聲音聽起來怎么這么耳熟?

  他迅速沖到了說話的那個人面前,拿開了她擋著臉的手臂,同時一把拽下了那人腦袋上的兜帽。

  一團秀發從里面滾了下來。

  布蘭南借著瓦斯燈的光湊近了看,看到了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女人的臉。

  這是他老婆,蘇珊娜!

  布蘭南又走到了另一個人身邊,一巴掌打掉了他一樣擋著臉的手。

  這是一張年輕的臉,同樣非常英俊,但絕對不是霍利!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不是跟我說你去你媽家了嗎?”

  布蘭南沖著自己的老婆怒吼道。

  他指著那個金發青年,質問道:

  “他是誰?”

  蘇珊娜沖到了自己的丈夫面前,一把抱住了他:“都是我的錯,不要為難迪克!我求你了!”

  這個女人每周都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和自己的情郎私會。

  不過從來沒被人發現過。

  她剛才看見布蘭南帶著一大堆人出現在這里,只當是自己的丈夫知曉了奸情,前來算賬。

  自己丈夫是什么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

  蘇珊娜一邊抱著布蘭南,一邊沖著自己的情郎使眼神,嘴巴也在動,從口型上看,是在說:

  “愣著干嘛?快跑啊!”

  名叫迪克的年輕人反應很快,找了個機會,拔腿就向著黑暗中跑去。

  還在懵著的布蘭南見狀,頓時醒了過來。

  他一把推開懷里的老婆,從隨從的腰間拔出左輪手槍,抬起手對著迪克跑去的方向就是一槍。

  這一槍顯然沒打中。

  布蘭南拿著槍追進了黑暗中,一邊追,一邊大聲罵著臟話。

  隨從們見少爺追了過去,自然也跟了過去,只留下那些還在大眼瞪小眼的記者。

  見過抓奸的,但沒見過這么狠帶著記者抓的。

  既然他說我們想怎么寫就怎么寫,我們就尊從他的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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