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現在這里的情況比較想象的要復雜。”陳劍秋和肖恩一起走出了酒館,
“我們得先回去跟懷亞特他們聊聊,再做后面的打算。”
他們沿著原路返回,沿途還聽見了幾聲槍響。
看樣子,槍聲是這個鐵路城夜晚不可或缺的點綴。
他有點好奇,為什么當初懷亞特會選擇離開這座城,而那個現任的執法官卡森,又是何方神圣?
這些事情,都得好好問下警長。
然而,當陳劍秋和肖恩靠近自己下榻的那間旅館時,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一群來路不明的牛仔,氣勢洶洶地站在旅館的門口,沖著樓上大聲叫嚷:
“懷亞特,你這個混蛋,有本事滾出來!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懷亞特!你的卵蛋被割掉了嗎?縮在旅館里面!”
“你這個婊子養的,出來和我決斗!你給我帶來的恥辱,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從他們叫囂的話里,陳劍秋判斷出來,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鳥,他們要么被懷亞特送進過監獄,要么就挨過這位前執法官一頓暴揍。
懷亞特在這座城里實在是太有名了。
有名到白天他們下了火車后很低調地直接從火車站離開后一頭扎著進旅館,但重歸道奇城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在晚上就傳遍了整個紅燈區。
他沒了執法官的身份,只有霍樂迪還有一個黑人以及一個翹胡子同行。
這些牛仔們當然是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
不過任憑他們怎么喊,都不見懷亞特下來。
這就有點奇怪了。
以陳劍秋對懷亞特的了解,這是一件關乎榮譽的事情,他不可能避而不見。
雖然自己之前曾安排他們在房間里等待,可他是懷亞特·厄普,絕對不會一聲不吭。
“能不能麻煩讓一讓。”陳劍秋對著一個堵在旅館門口的牛仔說道。
那個牛仔正罵在興頭上,完全沒注意到身后還有人。
等他轉過頭來發現是一個華人牛仔時,完全沒有想理陳劍秋的意思,轉過頭繼續沖著樓上破口大罵。
旅館老板也懶得搭理他們。
晚上沒客人,只要這幫人不踏進旅館的門,愛怎么喊怎么喊。
陳劍秋也不廢話,抬起一腳踹在了牛仔的屁股上。
牛仔向前勐地一個踉蹌,腳下拌蒜,摔進了門里,臉朝下,跌了個狗吃屎。
他憤怒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站在門口的陳劍秋沖了過去。
陳劍秋又是一腳。
這一腳又快又準,正中牛仔的小腹。
牛仔頓時覺得自己的膀胱像是被錘子勐擊一下,劇痛無比。
他痛苦地蜷成一團,在地上殺豬般得哀嚎。
“你當著我道了。”陳劍秋從他的身上跨了過去。
門外面牛仔的同伙聽見了里面的動靜,也紛紛跑了過來,準備往門里面沖。
“砰!”
一聲槍響,門口的木板上多了一片不規則分布的彈孔或者彈痕,牛仔們的腳步在門外戛然而止。
“誰他媽的敢踏進這門一步?”
在門外面愛干什么干什么,但如果要闖進來,旅館老板可就不干了。
私人的領地是不容侵犯的。
他半個身子站在柜臺里,手里的的雙管獵槍槍口冒著煙。
“要嚎滾到門外面嚎去!”旅館老板一聲怒吼。
牛仔們七手八腳地把地上的那個牛仔從門里面拖了出來。
他們發現,他的褲子已經濕了。
這些人只得倒退了幾步,和旅館的大門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然后繼續對著樓上開罵。
“走,我們去看看懷亞特在干什么。”陳劍秋向著樓梯走去。
“別找他了,他和霍樂迪出去了。”旅館老板把獵槍放在了柜臺上,說道。
他不太認識陳劍秋,可是認識他身邊的那個黑人。
他和懷亞特是一起進來的。
“‘晦氣的布朗’派人來找他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現在應該在他的府上。”旅館老板說道。
“‘晦氣的布朗’?這又是一個外號嗎?”陳劍秋發現,這座城里有頭有臉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別稱”。
這么想來,自己當初也是有幾個名號的,就是不太好聽而已。
“道奇城的法官,因為天天哭喪著一張臉,所以被大家都這么叫他。”旅館老板聳了聳肩,“他也是個混蛋。”
對于懷亞特的朋友,他似乎特別有耐心:“要說懷亞特警長,那可真是挺厲害,當初他在的時候,我這里要安全的多。”
“只可惜,后來辭職了,現在的卡森警長嘛”老板看了眼門外,確定黑乎乎的沒有卡森警長和他的爪牙們之后,嘆了一口氣。
“這些人在道奇城橫行無阻,他們干得事還不如罪犯。”
陳劍秋大致明白了是個什么情況。
“走吧,上樓睡覺。”他對著肖恩說道。
“懷亞特他們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吧?”肖恩有些不放心。
“放行吧,這些事情如果他自己都處理不好,那他就不是懷亞特·厄普了。”陳劍秋剛準備順著樓梯走上去,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好像還有一群“烏鴉”在門外叫。
這有點影響睡眠。
陳劍秋走到了門口。
此時那些牛仔分散成一個扇形,仍舊罵得開心,有罵到興頭上的,掏出槍對著天空就放了一槍。
“懷亞特現在不在旅館里,你們如果真的要找他的話,我建議明天白天吧。”
“至于現在,我希望你們能夠把你們嘴里這些該死的屁話憋進肚子,然后趕緊滾蛋!”
陳劍秋不緊不慢地說道。
“因為,我打算睡覺了。”
他的聲音并不大,但卻讓那些牛仔們暫時停止了咒罵。
他們借著旅館和周邊紅燈的光線,看清了陳劍秋的臉,這是個年輕的華人牛仔。
剛才被他踢倒在地的人,還濕著褲子在地上打滾。
“你是什么東西,敢讓我們閉嘴?”
“弄死他!弄死他!這個雜種!”
牛仔們怒不可遏地叫囂著,他們紛紛伸出了手指指著陳劍秋的鼻子,破口大罵。
而剛才那個對著天空放槍的牛仔,已經把自己槍指向了陳劍秋。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人完全就是個外行。
自己這邊都站在黑暗里,黑漆漆的一片;而對面這個人直挺挺地站在大門口,暴露在旅館中的光線之下。
這是找死!
他準備給這個菜鳥一點教訓。
陳劍秋掏出了他的那把黃金左輪,然后開啟了射手模式。
幾聲連續的槍響之后。
掏槍的那個牛仔,躺在了地上,腦袋開了花,一臉難以置信地表情,至死都不相信自己站在黑暗中還能被打中。
而那些伸出手指著陳劍秋的牛仔們,每個人,食指都一分為二。
殘肢落在了地上,傷口血流不止。
叫罵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哀嚎聲。
“還不快滾?”陳劍秋見一幫人要么在嚎,要么在傻愣著,于是掏出了自己的第二把黃金左輪。
那些牛仔,看見了那把金光閃閃的左輪之后,才知道等下槍里有多少子彈,自己這邊就得撂多少根手指頭或者尸體在這。
“跑!”
不知是誰一聲高喊,牛仔們四散而逃,旅館門口又恢復了平靜。
“烏合之眾。”
陳劍秋搖了搖頭,手中的槍轉了一轉,重新回到了槍套里。
他轉身走回了旅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