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亞特、霍樂迪、肖恩、哈尼夫幾個人在拉斯維加斯上了車。
不過他們沒有都一窩蜂地去一等座的包廂去見陳劍秋,一來是怕引起那些平克頓偵探們不必要的懷疑,而來,一等座確實不讓閑雜人等進。
只有懷亞特和從一等座里走出來的陳劍秋遙遙地隔著一個車廂打了個照面,兩人心照不宣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火車繼續行駛。
這一路上只有幾個騎馬的人遠遠看了幾眼。
不管這些人是不是劫匪,當他們看到站在每一節車廂交界處背著長槍的乘警時,便將自己的欲望停止在了射程之外。
這也是陳劍秋成為圣菲鐵路公司董事會主席之后給公司下屬列車帶來的一個變化。
他在會議上提出:
主抓運輸質量,提高服務意識,著力于安全生產。
包括執行委員在內的人,一直到會后都在琢磨這句話的意思。
“就是多派點乘警上火車,多買點槍!你們這些傻子!”最終還是旁聽的肖恩點醒了他們。
于是,圣菲鐵路公司從羅斯威爾槍械廠進了一大批新槍和子彈。
曾經兇險無比的邊疆列車,開始了無安全事故車段挑戰。
一路太平,火車很快跨過州邊境線,從新墨西哥州進入了科羅拉多,再由科羅拉多,進入了堪薩斯。
窗外的景色,也從荒漠變成了山地,再變成了一望無際的高平原。
終于,火車在道奇城停下了。
在太平洋鐵路貫通美利堅東西海岸之前,這里是東部鐵路的終端,而現在,這里是重要的交通樞紐。
陳劍秋和卡米拉提著箱子從列車上走了下來。
他看見,在站臺的另一邊,有一大波牛在牛仔的驅趕下鉆進火車車廂。
周邊著名的產牛區,比如德克薩斯州的牛,基本就在這里裝車,然后被運往東部各地。、
牛仔們需要趕著雇傭自己的牧場主的牛,長途跋涉趕到這里。
所以這里也被稱為“牛仔之城”。
“我們各自找地方住吧,如果有行動我會通知你們的。”懷特和平克頓的偵探們出現在了陳劍秋的身后。
這些人正在重新佩戴自己的左輪手槍。
“行。”陳劍秋只是答應了一聲,然后目送著偵探們離開了。
“怎么樣,陳,有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懷亞特也從火車上走了下來。
“平克頓的人確實是在懷疑我。”陳劍秋看著偵探們的背影,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些蠢貨一直想套我的話。”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是繼續跟,還是自己去找杰西·詹姆斯?”懷亞特問道。
“跟!”陳劍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對那個叫懷特的偵探,挺感興趣。”
陳劍秋轉過頭,看了一眼懷特,發現只有他站在這里,于是問道:
“肖恩他們呢?”
“他們去取馬了。”
“我記得你之前是道奇城的代理治安官吧?”陳劍秋突然想了起來。
懷亞特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
他指著前方的鐵軌,向陳劍秋和卡米拉介紹道:
“是的,那么我就代表‘熱情好客’的道奇城人民,給你介紹一下這座‘罪惡之城’。”
“鐵路把整個道奇城分成了兩部分,以鐵道為界,一邊是安置居民的居民區,而另一邊,則是沙龍、酒館以及雞院。”
陳劍秋順著懷亞特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鐵道兩邊的人流量,確實有著質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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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還有人在往下走。
這里是圣菲鐵路公司所管轄的最后車段,鐵路公司的員工們正在陸續下車。
他們要在這里呆一晚上,等從東邊來的火車到達后,再上車回到新墨西哥州。
“啊,陳先生,您是第一次來道奇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快活快活?”尹頓車長的腦袋再次出現在了車門口。
他看到了陳劍秋身邊的卡米拉,突然有些尷尬:“啊,抱歉,陳先生,我忘了,您的身邊有一位美麗的夫人。”
陳劍秋挽著卡米拉的手,微笑著沖著尹頓點了點頭。
老列車長歡快地下了車,和自己的列車員們一起向著鐵道的一邊走了過去。
令陳劍秋奇怪的是,他們走向的那片街區,竟然如同火燒一般一片通紅。
陳劍秋仔細看了看,發現每家店的門口,都掛著一盞紅燈。
“陳,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嗎?”懷亞特問道。
紅燈?紅燈區?
“是不是失足婦女們努力通過勞動改變人生的地方?”陳劍秋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嘿嘿,不錯。”懷亞特說起了關于紅燈區的典故,“每次車停的時候,車上的員工要到城里的妓院找相好的敘舊。”
“考慮到萬一出現緊急情況,鐵路公司能及時找到自己,這些員工總要在雞院門口掛一盞鐵路員工特有的紅燈。”
“一般情況下,燈越多,生意越好。”
“于是后來,久而久之,不管有沒有鐵路員工光臨,老鴇子早早就在自家門口把紅燈高高掛起。”
“所以,確實是紅燈區咯。”陳劍秋看向了懷亞特。
懷亞特點了點頭。
“行,那我們今天晚上就住那附近。”陳劍秋定下了晚上的住址。
懷亞特看了眼陳劍秋,又看了眼他身邊的卡米拉,心說自己的這位老板還真是放蕩不羈。
一個不夠,難道要同時湊兩個或者三個?
陳劍秋從前道奇警長的眼神中看出了異樣:“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平克頓偵探社那幫人,晚上一定會下榻在那附近。”
在火車上,他可是給這些沒事褲襠下面就癢的人發了樸資的。
“我們得好好盯著他們點。”陳劍秋說道。
三人向著后面的車廂走去。
他們在和肖恩以及其他人匯合之后,牽走了各自的馬。
“找到懷特和那些平克頓偵探之后,肖恩,你負責盯住懷特,哈尼夫,你負責其他人的動向;懷亞特和霍樂迪,這里是你們最為熟悉的地方,在房間里等著,我們隨時都會有活兒干。”
陳劍秋布置起了任務。
“記住,一旦出現動靜,立馬向我匯報。”
在碰完頭之后,他們又重新分為了原先的兩批,一前一后,裝作互相不認識,騎著馬出了火車站。
道奇城不愧為懷亞特口中的罪惡之城。
和墓碑鎮相比,這里的槍聲一點也不顯少。
鐵道的分割,給居民區的人們帶來了安寧的同時,也將另一邊商業區的治安,推向了深淵。
陳劍秋和卡米拉并排騎著馬,在酒館和雞院之間穿梭。
他們在找今晚下榻的旅館,也在找那些偵探們的蹤跡。
“砰!”
街道上一聲槍響。
一個佩戴著警徽的治安維持人員手持著霰彈槍,從街道的轉角沖了出來,一槍放倒了一個牛仔。
牛仔臉貼在地面上,血從身后的傷口中流了出來,眼看著沒救了,成為了一名貨真價實的撲街。
那個警察對著牛仔的背后又噴了一槍,然后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
“他媽的,欠我的錢,該死的。”
另一個佩戴著警徽的警官出現在了對面的街角。
他穿著叮鈴咣當作響的靴子,兩個手抄著口袋,歪著腦袋看著死在地上的牛仔。
“公牛!做的別太過火!”警官沖著踩著尸體的人招了招手。
“請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史蒂夫!”那人吼道。
陳劍秋現在有點理解為什么懷亞特在墓碑鎮的所作所為了。
他只是把在道奇城的作風,帶到了墓碑鎮而已。
這里,是警匪不分的。
不過陳劍秋暫時沒有管這些事情的打算,他繼續向前走。
終于,他們在一家名叫“紅粉俏佳人”的雞院附近,找到了平克頓的偵探們所下榻的旅館。
陳劍秋選了一個斜對面的旅館。
不近不遠,位置極佳。
從他二樓的那個房間,可以清晰地看到旅館和雞院的出入口。
陳劍秋吃完飯,便坐在了窗戶口,開始靜待偵探們“團建”。
然而,當那些人走出旅館門口的時候,他并沒有看到懷特的身影。
陳劍秋房間的門響了。
肖恩從門縫里擠了進來:
“老大,懷特從后門走了,進了一家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