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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被孤立的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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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列火車是開往堪薩斯的道奇城的。

陳劍秋和卡米拉面對面地坐在一等座的包廂里  他的左手拿著一個蘋果,右手拿著一把匕首。

  右手的大拇指抵住了刀背,蘋果在手中自轉,刀刃貼著果肉逆著蘋果旋轉的方向公轉,果皮迅速地從果肉上剝離。

  很快的,蘋果變得赤裸裸的,而桌子上摞著一條長長的果皮。

  粗細均勻,沒斷。

  陳劍秋手腕一抖,蘋果一分為二。

  他把上面的一半遞給了卡米拉,下面的一半塞進了自己的嘴里。

  “懷亞特他們下一站上車?”陳劍秋嘴里嚼著蘋果,眼睛看著窗外的荒野,問道。

  “嗯,他們昨天就趕去拉斯維加斯了。”卡米拉接過那半個蘋果,咬了一口。

  卡米拉嘴里的拉斯維加斯,并不是后來那個蜚聲國際的內華達州沙漠賭城,而是位于新墨西哥州的一個西部鎮子。

  這個鎮子位于圣菲東南方向六十八公里,是圣菲鐵路往東的下一站,出了名的“五毒俱全之地。”

  而他們這次的目的地道奇城,也是一個類似的地方,不過更狂野。

  出發前的一天,懷特才把目的告訴住在旅館里的陳劍秋。

  對于整體的行程和計劃,這個偵探非常謹慎,沒有向陳劍秋他們透露分毫。

  “要不要去看下那幫偵探們?”陳劍秋突然對卡米拉說道,“好久沒和這幫人同坐一輛火車了。”

  他上一次和平克頓偵探共乘一輛火車的時候,還是剛進新墨西哥州。

  那支平克頓偵探隊伍的首領,被他一槍崩下了火車。

  “你去吧,我在這里看著。”卡米拉說道。

  陳劍秋站起了身,從皮箱里拿了一個小袋子,推開了包廂的門。

  他穿過一等座的車廂,來到了懷特他們坐在的車廂。

  車廂里的人并不多,陳劍秋一眼就看到了平克頓的那群偵探。

  他們胸口的金屬標識實在是太現眼了。

  多諾萬和湯姆幾個人占住了兩排座位。

  他們在開心地聊天吹牛,各自炫耀著自己在芝加哥或者東部的其他地方搞定罷工的“豐功偉績”。

  而懷特,則自己獨自坐在一排空著的位置的角落。

  他只是看著窗戶外面,沉默著一言不發。

  這讓他和后面那些極其吵鬧的同事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使他顯得格外不合群。

  而當陳劍秋走到他面前的時候,這位偵探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

  “有什么事嗎?”懷特粗神粗氣地問道。

  看來,他還是對剛才沒能帶槍上來耿耿于懷。

  “沒什么事,就來看下大家,順便問下行動的計劃。”陳劍秋在懷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了,“畢竟,從出發到現在,您就告知了我一下買火車票,其他什么都沒說。”

  懷特沒說話,繼續看向了窗外。

  “陳先生!”

  后方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陳劍秋側過身子向后望去,發現多諾萬的腦袋出現在了過道里。

  “來這邊,那個人不愛搭理人的。”他沖著陳劍秋招手。

  陳劍秋站起了身,沿著過道走到走到了偵探們的座位上。

  他看見一雙雙眼睛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這些偵探,每個人都想從這個人的身上挖出點什么,回去好交待。

  “陳先生,您有沒有去過科羅拉多州?”多諾萬想了下,問道。

  陳劍秋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陳先生,聽說你在羅斯威爾有一個煉油廠,可不可以和大家聊聊,您是如何賺到第一桶金的?”湯姆緊接著問道。

  他想看一下陳劍秋如何解釋自己的發跡,聊這種事情很容易出現言語上的漏洞。

  陳劍秋的目光和幾個偵探交匯了一下,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拿起身邊那個小布袋,從里面掏出一疊美鈔,然后一張一張塞到了每個探員的手里。

  “出來帶得有限,麻煩各位不要嫌少。”陳劍秋一邊塞一邊說道,像極了一個市儈的商人。

  “啊,陳先生,我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多諾萬和湯姆互相看了一眼,有點尷尬。

  “一路上還請多多關照。”陳劍秋分完了錢,在他們中間一個空的位置上坐下了。

  “我是沾了阿斯特少爺的光。”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了故事。

  在杜撰故事這方面,陳劍秋有著獨特的天賦,引人入勝而又合乎邏輯。

  在他的故事里,自己是大洋彼岸江浙一帶的商人,遠渡重洋來到這里,最先是打算在墨西哥發展。

  然而墨西哥政局多變不穩定,自己又只得取道墨西哥,進入了美國,然后收到來西部“體驗生活”的阿斯特少爺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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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興頭上,陳劍秋取出一條在華雷斯搞到的墨西哥手帕,上面的圖桉極富西班牙特色。

  就在陳劍秋講得眉飛色舞的時候,那些平克頓偵探們,已經默默地把錢揣到了口袋里。

  他們每個人分到了六十美元。

  這些錢對于他們來說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不過是工資之外的額外收入。

  錢和酒是潤滑劑。

  這些偵探們,已經將自己深深地帶入到了陳劍秋的故事中去了。

  “對了,可不可以告訴我下接下來的計劃啊,不用太詳細,告訴我要做些什么就行了。”陳劍秋故事講完,開始了自己的問題。

  “我現在好歹也算是抓捕團隊的成員之一,你們好歹讓我準備下。”他眨巴著眼睛。

  多諾萬冷哼一聲:

  “我說我們也不知道,你信嗎?”

  “啊,這......”陳劍秋愣住了。

  湯姆指了指前面懷特的方向,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人誰也不信,之前在偵探社里辦桉也是獨來獨往。”

  “他什么也不告訴我們,天天擺著一張臭臉。”他的聲音里透露著極度的不滿。

  “那為什么你們老板會讓他帶隊呢?”陳劍秋的話讓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額,有一說一,他能力還是有的,當初老板的兒子,威廉·平克頓,是把他當做西部三杰的接班人來培養的。”湯姆還是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

  “屁!他有什么能力?就仗著運氣好,破了幾個桉子!天天拽得跟什么似的。”多諾萬的話從鼻孔里冒了出來。

  “他沒結婚,沒孩子,家里只有個瘸了腿的退伍軍人老爹靠他養。”

  “啊?你們美國人不是沒有贍養父母的義務嗎?”陳劍秋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在19世紀的美國,機構養老逐漸代替了傳統的家庭養老模式。

  “誰知道呢。”多諾萬搖了搖頭。

  “行了,和各位聊天非常愉快,我就在前面一等座的包廂里,大家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我。”陳劍秋站起了身,拿起了那個袋子,向著自己車廂的方向走去。

  他走過懷特身邊,拍了拍懷特的肩膀,把那個袋子遞到了他的面前。

  懷特鄙夷地看了那個袋子一眼,然后又將頭扭了過去。

  陳劍秋也不說話,收起了袋子,返回了自己的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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