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勒是一個內心比較堅定的人,可現在的情況還是讓他內心有點抓狂。
他清點了一下人數,算上副手那邊正在樓梯口戰斗的,剩下還站在自己這邊的人也就七個,其中還算了后面那個手里拿著槍的陳劍秋。
林肯郡治安所最巔峰時期,他手下能拿得起槍的執法者多達四十人,都快趕得上一支小型的部隊了。
可如今一出事,槍剛剛一響,自己這就邊只剩下了六個人!
“該死!”派勒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行了,別自怨自艾了,你也不想想,就憑你平時開的那些薪水,怎么可能養得起三四十號警察?你以為他們平時的收入是哪來的?”
陳劍秋一槍又敲掉了一個膽敢把自己腦袋露出掩體的匪幫,雷明頓左輪里只剩下兩顆子彈了。
“你以為這幫人來當執法者是沖你呢?打死幾個罪犯,被人吹了幾句,就真當自己是林肯郡的救世主、西部警戒之星了?”
派勒被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陳劍秋沒有饒過他的意思,他清空了彈夾,又干掉了門口的兩個倒霉蛋。
“外面這幫人敢來,就說明你內部肯定有問題,要不然就憑這些歪瓜裂棗,敢圍治安所?我估計全林肯郡都知道,就你不知道而已。”
“夠了!”惱羞成怒的派勒舉起槍對著院門外面打了一槍,可什么也沒打中。
陳劍秋知道在這個自負的警長這肯定是要不到子彈了,他拍了拍前面邁爾斯的肩膀:
“喂,兄弟,子彈還有沒有?”
陳劍秋剛才的幾槍這個小警員都看在眼里,每一槍對面都會傳來一身慘叫或者有人跌倒在地。
和自己還在無能狂怒的長官相比,高下立判。
于是,他默默地把子彈帶解了下來,打算從里面摳子彈,遞給陳劍秋。
陳劍秋直接一把拿過子彈帶,瞥了邁爾斯一眼:“別愣著啊,去找槍啊,你該不會真的想蹲在這當我的彈藥箱吧。”
邁爾斯如夢初醒,他彎著腰,向著審訊室的方向快速移動而去。
內鬼哈蒙德的槍還在那里呢。
此時的槍聲逐漸稀疏了起來,來自院子口的壓力也小了不少。
場中的己方勢力,各自都打著各自的算盤。
雷迪·托馬斯和他手下的匪幫們應邀而來,當律師馬不停蹄來到他的地盤找到他時,他正坐在篝火邊上啃羊腿。
他的反應在五分鐘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律師:“弗雷德被抓了。”
“哦。”(關我屁事)
律師:“他說你是他的好兄弟。”
“嗯”(關你屁事)
律師:“他和他手下十來個人被關進了治安所,所以希望你能去救他。”
“哦?”(太好了,他的農場現在是我的了。)
律師:“他剩下的幾十個牛仔,正在牧場里準備出發,不過太遠了,所以希望你能先出手”
“這”(可惜,太可惜了,這家伙實力壯大了,居然有這么多人,但可派勒那個家伙沒那么好惹啊。)
律師:“治安所里有我們的內應,還有一大半人收了錢,到時候里應外合,很容易。”
“……”(猶豫,不想死人,子彈費用都不想掏。)
律師:“事成之后,他會給你詹姆斯和他自己在瓦力山谷的牧場。我來做擔保!”
“兄弟們,抄家伙,誰動我兄弟弗雷德就是動我!派勒也他媽的不行!”
于是,一幫人像蝗蟲一樣浩浩蕩蕩地殺向了林肯郡的治安所。
但很遺憾,由于信息的偏差,在打死了治安所門口執勤的兩個警員后,一群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弗雷德的人關在哪。
直到有眼見的人瞅見對面院子里從陳劍秋房間里走出來的派勒 “不要再沖了,圍住院子,放槍就行,能打一個算一個。”
在死了幾個人之后,雷迪下達了命令。
他一把扯下了懸賞榜上他的通緝令,然后撕成了碎片。
對面的槍法有點準,但對面的子彈總有打完的時候,自己完全沒必要為了里面的弗雷德玩兒命,意思到了就行。
畢竟,在西部,誰的人多誰說話有道理,萬一弗雷德能出來,自己還得留著點實力跟他要賬呢。
消耗治安官們子彈的事兒,就讓弗雷德和他的手下去做吧。
而樹上的那些平頓偵探們,則并沒有任何開槍的意思。
他們收到的命令是坐山觀虎斗,然后在適時的時候出現,或者趁亂抓住那個被關在里面的中國人。
雷迪和平克頓的偵探們,都不著急。
最著急的是人,是弗雷德。
此時他帶著手下的十來號人,被幾桿槍堵在了地下室里。
他原以為雷迪·托馬斯的人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來,然后把自己的人給救出來。
誰知從第一聲槍響開始到現在,他半個托馬斯的人都沒有看見,倒是從樓上射過來的子彈一顆都沒有少。
尼麻麻的,就知道托馬斯不會出全力,現在能指望的只有自己了。
絕境之中的弗雷的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悍勇,他完全不在乎自己腦袋上的疼痛,提著槍就向前沖去。
“兄弟們!跟我沖!我們人多,他們上面沒幾個人了!”他吼道,”誰第一個沖上去兩百美金!第二個五十美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個大胡子大吼一聲,一個箭步沖上了樓梯。
剛才還縮在樓梯下面和樓上互放空槍的哥們兒拿著槍跟在后面,好幾個人也都跟著擠了過去。
沖第一個是壯士,但壯士可能會死,那第二個就會變成第一個,那五十美金說不定就能變成兩百美金。
一樓的警長副手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樓梯下方,出現一個,他擊斃一個。
但“冬冬冬”的腳步聲突然從樓梯下方傳來,隨后,副手看見了不是一個,而是一群人從下面沖了上來。
“快!他們沖上來了。”
副手扣動扳機,一槍就擊中了沖在第一個的大胡子。
大胡子胸部中了彈,身形凝滯了一下,但作為第一個站出來角逐這一百美金的人,這家伙悍勇異常,愣是緊接著兩步上到了轉角口。
又有兩槍擊中了他。
大胡子身上多了兩個窟窿眼,他倒退兩步,背靠著墻角坐了下去,身后的墻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
他身后拿槍的那兄弟以及趁著機會抬起了槍,一槍命中了在推拉桿的副手。
但他也被上面的第四把槍命中了,癱軟在轉角的樓梯上。
副手連人帶槍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滾到了殺死他的兇手尸體的旁邊。
短短幾秒鐘內樓梯道上已經死了三個人,弗雷德的手下們悍不畏死,因為只要前面的人死了,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成為那兩百美元的獲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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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上來的人撿起落在地上的步槍,向上射擊,射中一個,然后被一樓剩下的槍打死,
十幾秒鐘之后,一樓堵著樓梯的警員只剩下了一個,而樓梯道上,也已經躺了好幾具尸體。
樓梯口的警員步槍中的子彈打完了。
他來不及裝彈,扔掉手中的步槍,掏出腰間左輪,卻冷不防下面一個囚犯跨過樓梯上的尸體,一個大步撲了上來。
他一把把警員撲倒在地,用雙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哈哈哈哈哈,這兩百美金是老子的啦!”他瞪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瘋狂地大笑著。
警員覺得自己整個人被壓得死死的,囚犯的掐住他脖子的兩只手像鐵鉗一樣越箍越緊,他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了,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囚犯剛準備站起身來,卻突然聽見一聲槍響,然后就永久地失去了意識。
他的天靈蓋被一顆子彈擊碎了,腦漿、血液迸了出來,身子向一坨爛泥一樣向前倒了下去。
而緊跟在他身后,喜提二等獎五十美金的仁兄,也和他的前輩一樣,領到了和一等獎一樣的獎品。
一顆子彈。
不管是第一名還是第二名,一視同仁。
在這一點上,陳劍秋自認為自己要比弗雷德公平。
來自院門方向的壓力小了,陳劍秋便注意到了樓梯這邊的動靜。
“不好,樓梯口要失守。”
陳劍秋快步向著樓梯口沖去,派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和找到槍的邁爾斯趕緊跟了過來。
后面的人還在不斷往上沖,但接二連三的被陳劍秋和派勒守在樓梯口打成靶子。
樓梯口堆積的尸體加速了弗雷德那些手下熱血的冷卻,他們很快猜想對面是不是來了增援。
于是又沒有人往上沖了,他們都躲在一樓樓梯的下面,不敢將頭露出來。
“看著干嘛,趕緊把那兄弟拖后面去啊。”陳劍秋指著那個昏迷了的警員,對邁爾斯說道。
“你們守在這邊。”他轉過身去,向著走廊跑去。
派勒忽然醒悟到自己好像被一個通緝犯給指揮了,他扭過頭剛準備沖著陳劍秋問“你去干嘛?”
陳劍秋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別東張西望了!麻煩你瞄好你的樓梯口!”
“我去放了詹姆斯和艾米麗他們!牧場的仗還沒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