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勒·加特勒,新墨西哥州林肯郡新上任的警長。
警官他剛上任不久,但已經蜚聲于整個林肯郡乃至整個周邊區域,甚至遠到圣菲或者阿爾布開克,都有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字。
因為就在半年前,他一槍打死了與“死神”亞當·格蘭杰齊名的快槍手“比利小子”。
這個十七歲的少年槍手在林肯郡戰爭中名聲大噪,憑著一把左輪在一場戰斗中打死了幾十號人,幾乎團滅了對面,一戰成名。
有數名警員死于對他的追殺,比利小子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一次又一次跑掉。
但他還是死了,死于派勒的槍下。
不過人們并沒有看到警長春風得意的樣子,從那天起,人們都說這位警長變得沉默寡言。
他每日里處理完了當日的工作后,就坐在治安所門口的椅子上,看著落日余暉,直至天黑。
比利小子死了,林肯郡還是那個林肯郡,爛泥、馬糞還有滿地亂跑的牛羊。
這一天,警長依舊如往常一樣坐在門前的椅子上。
他今天并不忙。
一匹馬從遠處飛奔到面前,一個身著美軍陸軍軍裝的人從馬上跳了下來,快步來到了警長的面前。
“加特勒警長,這是最新的懸賞令,請幫我張貼上。”軍人把一卷紙遞給了警長。
派勒站了起來,接過了懸賞令,打開一看,皺起了眉頭:
“杰羅尼莫?那個阿帕奇的戰神?他們并沒有在林肯郡鬧出什么亂子,而且,這也不是我們這些地方治安官能管的事情吧?”
士兵不以為然,看來一路上他并沒有少遇到這樣的治安官:
“過去沒鬧出亂子不代表未來不會,他們最近變得更危險了。”
“克魯克上校讓新墨西哥南部的郡縣都貼上這些懸賞令,你放心好了,賞金是軍方來出的。如果你們有興趣賺這筆賞金,也可以加入進來。”
“能夠提供那幫印第安人的行蹤的話,也是有相應的獎賞的。”
派勒“嗯”了一聲,轉過身去,準備去屋子里找漿湖,把懸賞令貼在懸賞欄里。
“所以,最近林肯郡里有膚色可疑的人嗎?”士兵問道。
派勒扭過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這個士兵。
林肯郡位于新墨西哥州的東南要道上,南來北往經商的人很多,猶太人、墨西哥人、愛爾蘭人等等,膚色當然也是不盡相同。
他指著正駕著馬車緩緩從士兵背后經過的一個人問道:
“這個人算不算?”
士兵轉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這看起來是個中國人,我說的是印第安人。”
“你好,警長!”馬車上的中國人笑著向派勒打招呼,
警長也向他回了一個禮:“你好,陳龍!”
士兵見警長不再打算搭理他,咕噥了一聲,重新翻身上馬,他看了一眼鎮子里,隨后調轉馬頭,準備去下一個鎮子。
化名“陳龍”的陳劍秋上午就到達了林肯郡,他來購置一些補給。
林肯郡是進入原納瓦人勢力范圍的最后一個鎮子,補充完物資后,他們的隊伍就準備出發了。
跟著他一起來的是肖恩和霍爾姆斯。
杰羅尼莫和他的印第安戰士們,肯定是不方便出現;飛鳥的印第安面孔,在這個時候也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丹尼的傷是好了,但是還在觀察,特蕾莎需要照顧他。
至于亞當,雖然過去了好幾年,但他還是新墨西哥州的大人物,陳劍秋上次去圣菲的時候,看到他那張斑駁的懸賞令,還貼在圣菲警局門口的懸賞榜上。
提到懸賞令,陳劍秋最近還沒看到自己的,不知道在丹佛那邊,自己的賞金現在已經漲到了多少。
他上午在雜貨鋪采購物資的時候遇到了警長。
對于生面孔,派勒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這三個人,除了那個黑人看起來有點賊眉鼠眼以外,其他的都沒什么特別的。
小偷?林肯郡最不缺的就是小偷,強盜和幫派更是這里的特產。
于是,警長重點對肖恩進行了盤問,而陳劍秋和霍爾姆斯,只是進行了例行的詢問。
陳劍秋讓肖恩和霍爾姆斯繼續在鎮子里進行采購,自己則去了趟林肯郡的酒館。
按照日子來算的話,哈尼夫、唐尼和卡米拉,應該差不多該到了。
在19世紀的美國西部,如果想知道一個鎮子上第一手的消息,酒館是個不錯的地方。
陳劍秋正坐在吧臺前,和酒保打聽著哈尼夫他們的消息,很遺憾,似乎他們暫時還沒有趕到。
早上的酒館并不像晚上一樣人滿為患,可各個桌子邊還是坐了不少人。
這些人的裝束新舊不一,但多數都是一副牛仔打扮,也聽不見他們具體在聊什么,都在以一個自以為很酷的姿勢坐在那里。
有些人,把槍放在桌子上,反復地端詳著自己的槍。
陳劍秋看著他們,突然腦海中浮出了一幅畫面。
這幫人有點像自己穿越前看到的武俠電視劇里的場景,一些武林人士聚集在客棧里,擺開架勢,亮出武器,開始裝逼。
陳劍秋一直對那些武俠人物靠什么吃飯存疑,但眼前的這些人,顯然大多是不富裕的。
為了不被酒館趕走,他們點上酒館里最便宜的一杯酒,喝了一半放在桌子上,然后就開始展示自己的武器和體格。
“都是些沒工作的,又不肯老老實實去干套牛和套馬的活兒。”酒保不屑地說道,“一幫窮鬼。”
陳劍秋恍然大悟。
這里的酒館還兼顧著地下人力市場的職能,你可以在這里找到各種各樣“身懷絕技”的人,他們便是這片大陸上的“江湖人士”。
只不過有的時候他們的方式會讓雇主不太舒服。
現在站在陳劍秋面前的白人牛仔就是其中之一。
“先生,您需要保鏢么?”牛仔走到了陳劍秋的身邊,粗聲粗氣地說道。
這個白人看起來像是一匹毛發旺盛的瘦馬,臉上的肉凹陷了下去,腮幫子都不見了,太陽穴有個大大的黑痣。他的身后跟著另外兩個白人,普普通通,像是個農夫。
“我不需要保鏢,謝謝。”陳劍秋搖了搖頭。
“您需要,先生。”“瘦馬”很認真的對他說道。
“哦?”
“我剛才看到您在雜貨鋪采購了很多東西,是不是?”
“是啊,怎么了?”
“先生,您不明白,先生,您和您的同伴看起來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如果沒有幾個強有力的本地牛仔保護的話,是很不安全的。”瘦馬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鎮子的附近很危險。”
“不用了,謝謝。”陳劍秋的脾氣看起來格外的好,他再次拒絕了。
他不想節外生枝,誰知道這三個人是什么底細。
說罷,陳劍秋便站起了身,他想去看看肖恩和霍爾姆斯兩人采購得怎么樣了、
“等等,先生,您真的需要保鏢,我真的沒有騙你。”瘦馬走了上來,一臉誠懇,“我,,我們很便宜的。”
陳劍秋哭笑不得,再次婉拒了。
見陳劍秋如此堅決,三個人只得放棄,轉過身離開了,一邊走,一邊在討論著什么,聲音小到他聽不見。
陳劍秋猜想,多半是在嘲笑他小氣或者不知好歹。
不久后,他在旅館門口遇到了肖恩和霍爾姆斯,兩個人東西已經采購的八九不離十了。
三個人一起找個地方吃了頓飯。
陳劍秋吩咐肖恩和霍爾姆斯在旅館里住下,等候哈尼夫他們,如果三天后沒有消息,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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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則先行帶著物資趕回杰羅尼莫他們離林肯郡不遠的營地。
霍爾姆斯起先是一萬個不肯,他始終覺得和這個黑人在一起,沒有安全感,而且準沒好事。
“放心吧,肖恩已經成長了。”陳劍秋坐在馬車上,安慰起了地質學家,隨后揚起馬鞭,揚長而去。
然而,他不知道,在他出發以前,有幾匹馬,早已悄悄提前離開了林肯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