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長的門廊,胖子終于看到了拍賣行里邊的景象。
這是一個三面被五層高樓圍住的小廣場,說是小廣場,其實面積也足以容下百十來人。
小廣場正中,起了一座高臺,上面放著一桌一椅,應該就是展示拍品的地方。
高臺之下,普通入口的方向,擺放著三十幾把椅子,此時已經零零星星坐了三四組人。
“就這點人?”胖子一邊問著,一邊按照盤龍的示意坐了下來。
“你少問兩句吧!貴賓們應該都在樓上的包間呢!”妙春說著,指了指周圍的高樓。
“哼!包間有什么好的,不透風,憋悶得很,還是這里舒服些!”胖子氣鼓鼓地說道。
他此時才多少意識到了之前盤龍臉上的尷尬代表著什么。
“小兄弟,你這話說得有道理!咱們坐在一處行嗎?”一個方面大耳,滿臉福相的中年人說著,已經湊了過來。
這人身后,還跟著個八九歲的小女孩。
胖子從進場開始,就沒有讓玄絲開啟隔音,他自己的說話的聲音也一點沒做收斂,所以剛才的一番對話,明顯是被這中年人聽到了。
“好啊!好啊!坐一起多熱鬧!買賣個東西又有什么可東躲xz的?!”胖子笑呵呵地表示歡迎。
中年人聽胖子話里有指摘那些藏頭藏尾的貴賓的意思,吐了下舌頭,趕忙坐下說道:“這位公子說話可小心些,這樓上的做客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招惹不得!咱們求財不求氣哈!在下祖瑪,這是小女靈秀,不知公子怎么個稱呼?”
望著祖瑪的一臉憨笑和靈秀好奇的眼神,胖子也高興地自我介紹道:“您叫我阿桑就行啦!這些都是我朋友。您來這兒是買的還是賣的?”
“哈哈!”本來正要提醒胖子別多事的瘦虎聞言便笑出了聲,什么買的還是賣的,這位麥公子真會聊天。
祖瑪此時已經在后悔坐過來了,他頂著頭上的黑線,無奈地答道:“我并不是注師,但做的卻是和注師相關的生意,所以此來還是,還是以買為主。”
“嘿!那你可算是選對座位了!這拍賣啊,憑的就是眼力,我二弟就是專門鑒別注器的大師,待會我讓他幫您看看哈!可別買到了假貨!”胖子指著內森說道。
“哎呀,阿桑兄弟,”祖瑪面帶驚惶之色,再次壓低聲音說道:“假貨這個詞在這里可不能亂講!索比斯拍賣行向來信譽卓著,又怎么會有假貨出現呢?”
“哼!老哥,掛著羊頭賣狗肉的多了!不瞞您說,我這次主要是來賣的,我有一件家傳的注器,品質沒的說,絕對是木系中階注師的至寶。可是呢,如此珍品卻只給了三十萬的估價啊!那底價豈不是更低了?這連我預報的零頭都沒有啊!你說,這算什么事?!”胖子氣憤地嚷道。
他緊接著又說道:“往好了說,這是鑒寶的人眼拙,不識真金。要往壞了想,這明擺著就是想坑我啊!”
胖子的一番話,完全是喊出來的,頓時便引起了場內不少人的關注,便是樓上的那些包間里,也隱隱傳來議論之聲。
“咦?這里的注師都沒有開隔音的習慣哈!有意思!”胖子心里想道。
“這里被下了禁制,除去拍賣臺以外的地方,任何人都無法使用注力。如果要強行發動的話,首先便會受到禁制的攻擊!”此時,奧婕琳娜的傳音突然響了起來。
“哦?禁制,怎么弄的?這玩意的攻擊,很厲害嗎?”胖子趕忙問道。
“應該是出于某件注器!攻擊力度嘛,根據玲瓏的探查,殺你應該不費吹灰之力!”女人語帶興奮地說道,明顯是對那件注器的好奇遠勝過對胖子生命的擔憂。
“哈?”胖子一下蹦起來著急地說道:“那你還不趕快讓玄絲老實些,別讓它瞎查了,萬一觸發了禁制,吃虧的可是麥爺我!”
“哼!玲瓏乃第一至寶,百無禁忌,又怎會怕什么禁制!沒見識!不和你說了!”娜娜不爽地說完,便沉寂了下去。
胖子則在暗自欣喜,覺得在這場中既然別人都用不得注力,而自己卻有玄絲幫忙,豈不是無敵了?
可他突然發現自己正處于眾人疑惑的注視之中。
“哦!算了!既來之則安之,發牢騷也沒用!誰讓這不是咱們的地盤呢!”胖子一邊發牢騷,一邊若無其事地又坐了下來。
祖瑪被對方一驚一乍的行為搞得心突突直跳,他女兒靈秀卻已經把美麗的大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覺得這位長相難看的胖叔叔實在是有意思。
“原來您,您有這樣的好東西啊!那一會兒可得見識見識!不知道您的寶貝是第幾位出場啊?”祖瑪轉開話題問道,生怕這胖子又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來。
“嘿嘿!說起這個嘛,拍賣行倒還識相,我的寶貝被安排在最后了!是壓軸的大戲!”胖子牛氣哄哄地說道。
“阿桑叔叔,您是第一次來拍賣行的注師專場吧?注師專場的規矩和普通場次不一樣。為了節省注師大人們的時間,這里都是先從最珍貴的拍品開始的!”靈秀好心提醒道。
看著小姑娘眼中的同情,胖子心里更加郁悶,便要向盤龍問個明白。
不想對方卻先解釋道:“索比斯本來從不接受當日的委托,您的那件拍品能加進來,還是多虧了我家少爺從中斡旋。他本來還想請您到他的包廂一起好好聊聊,但拍賣行又不肯臨時追加座位,所以才委屈您坐到這里來了!”
盤龍是賭場上的高手,最會察言觀色,他并未因胖子的大呼小叫而覺得對方就是個土老帽,反倒是從麥公子的言談話語,氣度做派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自信。再加上他對瘦虎的底細也略知一二,又見內森、妙春、花花等人都看胖子的眼色行事,所以說話的態度也愈發謙恭起來。
盤龍如此客氣,胖子自然也不好發作。
他變臉快過翻書,推起笑容說道:“我就是瞧不起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和辦事風格。有錢買,沒錢滾蛋唄!又何必還分出個三六九等?不過,這次的事確實是給您和巴恩少爺添了麻煩,我承二位的情,等辦完了事,我做東,大家不醉不歸哈!”
盤龍并未對胖子故意說出“巴恩”的名字而做出反應,聞言澹澹一笑說道:“說一視同仁怕只是個笑話,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一會兒到了您的那件拍品,自有我家少爺托底,您放心便好!”
“原來是想借著拍賣只機和基爾別苗頭啊!”胖子心中了然,嘴上跟著說道:“也請您放心,我的家傳寶貝從來都不會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