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的心情原已郁悶得比臉色還灰,沒想絕處逢生,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對手居然發生了內訌。
他基本可以確定,那個挾持珠珠的女人,就是給薩圖傳送情報的內奸。
“這是眼見突擊隊全滅,才不得已亮出身份,想要將功補過啊!”威爾遜心里暗忖著,頓感敗局又有了轉機。
“阿郎,你好些了嗎?!”他語帶興奮地問道。
阿郎尚處于連番變故帶來的震驚之中,聞聲才醒覺過來,他趕忙離開了死人灰的攙扶,歉聲答道:“屬下無能,讓大人擔心了!我現在恢復的差不多,就是頭還有點暈!”
“那就好,咱們靠過去看看,這可是一場好戲!”威爾遜說著便要舉步。
“保護大人!”阿郎急忙吩咐道,同時自己再次走到了死人灰身前。
一陣久違的感動,襲上威爾遜心頭。
與菲利普相比,阿郎這名手下好像更識趣,也更忠心啊!
他心里想著,便認同了阿郎的安排。
這個小舉動,看在其他侍從眼中,卻意義非凡。
他們追隨威爾遜多年,最為清楚不過,信任這個詞,在血刺里意味著什么。
“注意兩側,中央留出通道,準備接應那個女人和孩子!”阿郎對眾人眼中的羨慕佯裝不見,表情嚴肅地吩咐完,便一馬當先,向前走去。
他此時心里想的卻是,萬一那個女人真的從這邊撤離,要不要出手將孩子留下呢?
出其不意,倒是有得手的機會。可那樣一來,之前的所有籌謀也就化為烏有了啊!
“你到底是受何人指示?!”最先冷靜下來的,還是艾敏,他一邊發問,一邊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還給薩莎遞了個眼色。
“呵呵!你雖然是蘇麗爾攝政王的新寵,但在我眼里,卻一文不值。而且,這個問題你也沒有資格知道答案。”鉤沉冷聲說道。
艾敏聞言,沒有一絲氣惱,反而語含深意地說道:“哎!做了蠢事而不自知,實在可憐!”
鉤沉沒想到對方有此一說,心中不免打了個結。
只聽艾敏又耐心解釋道:“麥公子早就對你產生了懷疑,這才讓薩莎不離左右地跟著。他與玄星師兄合演了一出好戲,為的就是把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內奸逼出來!你中了他們的手段卻還蒙在鼓里,豈不可笑?瞧,他們來了不是?”
“什么?”鉤沉一驚,不自覺地順著艾敏的手指看去。
薩莎始終處在凝神戒備的狀態,又得了艾敏的暗示,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她不待艾敏發令,猛然凝出個五彩的光環向鉤沉打去。
鉤沉掃了胖子那邊一眼,見毫無動靜,便知上當,而薩莎的攻擊已經到了身側。
她此時一手抓著珠珠,一手將單鉤比劃在孩子項上,無奈之下,只得回鉤迎擊。
咦?居然打了個空。
單鉤劃過彩環,沒有接觸到任何實物。
“天啟神符”,薩莎這時才在口中唱詩般地吟誦起來。
隨即,一道五彩的符文自光環中升起,眼看就要印得鉤沉滿臉都是。
與此同時,“咝……”裂空之聲響起。
剛反應過來的西萊爾,倉促出手,一錐閃擊鉤沉腰肋。
鉤沉失了先機,頓時陷入困局。
她把心一橫,竟將珠珠拽到身前,擋住神符,同時縱身上躍,想要避開西萊爾的攻擊。
鉤沉此舉,是抱定了對手投鼠忌器,不敢傷害珠珠的打算。
在她看來,以薩莎的實力,對自己的注術當然可以收放自如。
而同樣的手段,鉤沉卻不敢用在西萊爾身上,那女人下手沒輕沒重,就知道玩兒命,實在是不靠譜。
嚴重的誤判,帶來了無法挽回的后果。
薩莎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連番受傷,血流不止的她早就到了崩潰的邊緣,只是全憑著一口氣撐著。
對于天啟神符,薩莎原本就只能勉強使用,而且一向是有去無回,至于收發自如,那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她在體力已然不支的情況下,強行發動神符,也是無奈之舉。
鉤沉的實力,確實高過她太多,不破釜沉舟,那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神符結成的瞬間,薩莎便感到全身的力量頓時被抽了個一干二凈,強烈的眩暈襲來,這女人站著就失去了知覺。
“噗!”輕響中,神符完全打入了珠珠的身體,可憐的小姑娘喊都沒來得及喊一聲,就暈了過去。
而鉤沉的上縱,也失敗了。
兩只白嫩的素手,破土而出,正抓住女人的雙足。
大驚之下,鉤沉再想反應,來不及了。
鉆心的疼痛自右肋傳來,西萊爾的木錐直插末柄。
“混蛋!”鉤沉狂吼著,左手單鉤回旋,閃電般在西西肩頭開了一道口子,將其擊飛,又順勢直下,掃向抓住她腳踝的雙手。
在土里發動突襲的正是花花。
她給胖子傳完訊息之后,便遠遠遁開,饒是如此,隨著火雷珠爆炸,小姑娘還是被土層下涌動的能量沖擊給撞了個七葷八素。
好在花花實力有限,尚且看不到更遠的地方,否則定會被地下翻滾的碎尸與鮮血嚇死。
她心中害怕,又記著遵守胖子指令的承諾,便只得繼續滿懷委屈地藏在土里。
后來,見鄧普拉等人后撤,小姑娘便也慌慌張張跟了過去。
也幸虧她一直遠離交戰中心,這才沒有被第二次爆炸以及兩大土系注師交手所產生的傷害波及。
在小姑娘心里,早就把胖子罵過了不止百回。
“這陰損的家伙不會是把我忘了吧?!”她擔心地想道。
直至胖子被黃光沖進識海倒地昏厥,花花才算松了口氣。
“你既然發不了命令,就不能算我有令不遵嘍!”她高興地想著,剛要顯身透透氣,不料鉤沉就發動了。
花花覺察到了鉤沉的厲害,不敢貿然出手,只能藏在對方腳下伺機而動。
好不容易等到機會來臨,小姑娘便毫不猶豫給了對方一個驚喜。
此時,見女人一鉤掃來,花花嚇得趕忙撒手,卻還是低估了高階高級注師的實力。
勁風過處,凌厲的能量直入地下,小姑娘的雙臂與前胸頓時見血,人也疼死了過去。
“哼!”鉤沉一掌擊在自己右肋,強行封堵住泉涌的鮮血,接著又催動全身注力,撐起一個青色的屏障。
“誰若再敢上前一步,誰就有機會第一個得到這小孩的尸體!”她冷聲喝道。
這下注師們沒轍了。
他們當中堪稱高手的只有薩莎與西萊爾,這兩人偷襲出手,仍拿不下鉤沉,又何況別人呢?!
群起攻之倒是頗有勝算,可那和直接殺了珠珠又有何區別呢?
“讓她帶著孩子走吧!”一個無奈、冰冷的聲音響起。
西萊爾血染白衣,顫巍巍站起身形。
“主人!”古塔鎮的領隊鮑里斯驚呼一聲,隨即跪倒在地。
緊接著,其他察罕戰士也都面帶驚惶地呼啦啦跪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