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第兩千五百六十九章 同去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青葫劍仙

  龍帝身形劇震,萬丈龍軀在虛空中翻滾,每一片龍鱗都滲出帝血。

  那混沌氣流貫穿胸膛后余勢未衰,竟在虛空中撕開一道橫貫千里的裂痕,所過之處星辰盡數湮滅!

  “這……”

  龍帝低頭看向自己胸口的血洞,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狂祖這一指,不僅貫穿了他的護體龍罡,更殘留著一股無法無天的狂氣,不斷侵蝕著他的本源妖力!

  不遠處,玄、白二帝亦是相顧駭然。

  “這怎么可能?!楚瘋子瘋癲了這么多年,怎么實力不減反增?”白帝暗中傳音道。

  玄帝沉默不語,臉色卻是陰沉到了極點。

  “要不……我們還是退了吧?”白帝再次傳音道。

  “不可!”

  玄帝忽然開口,冷冷道:“我等三人聯手,還制不住他一個,這要傳出去,面皮何存?”

  “可他……”白帝眉頭緊鎖。

  “老夫偏不信他有這般通天徹地之能!十有八九是虛張聲勢,我等別再留手,傾盡全力一擊,看他能不能擋住!”

  龍、白二帝聽后,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也好,那就再試他一試!”

  龍帝定了定神,瀚海龍元運轉,將體內狂氣強行壓制了下去,胸口的血洞也在飛速愈合。

  三位妖帝各自站定方位,氣息陡然一變。

  沒有多余語言,玄帝率先出手,暗金妖力奔騰浩蕩,竟在頭頂凝成一方古樸大印,印底刻著“玄天”二字!

  這位妖族至尊手托“玄天印”,周身暗金神光層層迭迭,如萬獸朝宗。

  那大印緩緩旋轉,每轉一圈,虛空便塌陷一分,印底“玄天”二字綻放出鎮壓諸天的磅礴偉力。

  “給我鎮!”

  玄帝一聲斷喝,攜帝印攻向狂祖。

  所過之處,虛空扭曲,似乎連光陰都被這方大印定住。

  狂祖見狀,長笑震天,不閃不避,右拳直貫蒼穹!

  拳鋒之上不見光華,唯有真氣凝聚,如古僧撞鐘,樸實無華。

  拳印相交,發出混沌初開般的巨響。

  玄天印劇烈震顫,印底“玄天”二字明滅不定。

  狂祖一拳既出,周身真氣如驚濤駭浪,拳風過處虛空寸寸碎裂。他身形飄忽不定,忽左忽右,拳掌指爪變幻莫測,每一招都蘊含著撕裂天地的狂霸之意。

  玄帝與他以快打快,瞬間交手十余招,忽然悶哼一聲,只覺一股癲狂意韻順著氣機反噬而來,震得他五臟六腑幾欲移位。

  他足踏虛空,連退七步,每一步都在虛空中踏出蛛網般的裂痕。

  便在此時,龍帝已至狂祖左側。

  只見他雙爪虛握,竟從虛空中扯出兩條水脈長河,左手“玄冥真水”冰封萬物,右手“九幽弱水”消融神魂,兩條長河均化作橫貫星空的帝劍。

  雙劍合璧,同時砍向狂祖!

  “來得好!”

  狂祖看也不看,左手五指箕張,竟憑空抓出一柄由狂氣凝聚的“亂世戈”。

  戈身斑駁,似沾染萬古血痕,散發無邊殺意!

  反手一戈,與龍帝雙劍交擊,發出一聲震蕩時空的清鳴!

  一瞬間,狂氣奔涌,帝劍竟泛起陣陣漣漪,仿佛要在扭曲的時空中破碎!

  龍帝心頭猛跳,只覺雙爪劇震,兩條水脈長河險些脫手!慌忙運轉龍元穩住身形,同時龍尾反抽,直掃狂祖面門。

  這一記擺尾,當真攪動了諸天星辰!

  龍尾過處,虛空層層坍縮,億萬星屑如飛瀑倒卷,仿佛要將整片混沌都掃入歸墟。

  狂祖的臉色絲毫未變,右手“亂世戈”架住龍帝雙劍,左手袍袖翻卷如云,袖中真氣鼓蕩,凝成一道玄奧掌印,不偏不倚拍在橫掃而來的龍尾上。

  龍尾如擊天鼓,發出沉悶巨響。

  龍帝只覺一股癲狂巨力順著尾椎逆沖而上,整條龍脊瞬間麻木,萬丈龍軀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便在此時,狂祖身前虛空無聲綻裂!

  億萬劫光如星輝瀚海傾瀉而至,每一道皆映照諸天寂滅之象——正是白帝全力發動的“空寂無相劫”。

  與此同時,玄帝也已穩住身形,暗金帝袍獵獵鼓蕩,雙掌橫推間“玄天印”再度祭起。

  這一次,印底“玄天”二字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神光,印身迎風便長,化作遮天蔽日的巍峨山岳,攜著鎮壓萬古的磅礴帝威轟然壓下!

  前有劫光如海,后有帝印如山,身旁更有龍帝雙劍裂空——三位妖族至尊的傾力一擊,將狂祖周圍虛空徹底封死。

  “哈哈哈——!”

  狂祖縱聲長笑,亂發狂舞如墨龍翻騰。

  他像是越打越興奮,足踏虛空,狂氣奔涌。雙掌翻飛間,武道真意沛然奔流,或拳或指,或掌或爪,每一式皆暗合天地至理。

  但見左手“逆亂式”迎向玄天印,掌緣真氣扭曲如螺旋;右手“破妄指”點向億萬劫光,指風過處,劫光如泡影般紛紛破滅;同時肩背微震,一股癲狂氣勁自周身穴竅迸發,竟硬生生抵住龍帝襲來的雙劍!

  三位妖帝毀天滅地的殺招,竟被他以無上武道同時抵住!

  虛空劇震,光華爆散如旭日炸裂。

  狂祖傲立混沌中央,衣袂在狂瀾中獵獵作響,眸中狂焰灼灼如星。

  “天地不能拘,萬法不能侵!爾等,能奈我何?”

  長笑聲中,狂祖周身狂氣如天河決堤,轟然爆發!

  那狂氣并非尋常法力,而是凌駕于法則之上的癲狂意志。

  虛空在這股意志的沖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星辰碎片如淚珠般簌簌墜落,整片混沌虛空仿佛都要重歸太初。

  “噗——!”

  三位妖族至尊齊齊噴出帝血,血染長空。

  下一刻,玄帝帝印金光黯淡,龍帝雙劍齊齊崩碎,就連白帝的億萬劫光也如春雪遇陽,無聲湮滅……

  三帝同時被震飛千里,相顧駭然,眼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快走!”

  白帝最先驚醒,強壓體內翻涌的氣血,袖中玉符應聲而碎。

  但見流云卷舒,其身形已化作萬點清輝,瞬息沒入虛空裂縫。

  “懦夫!”

  玄帝怒喝一聲,卻見龍帝也已化作蔚藍長虹,龍尾一擺便撕裂蒼穹,頭也不回地遁入混沌深處。

  眼見二人先后離去,玄帝臉色鐵青,顯然極不甘心。

  但他轉頭一看,發現狂祖的氣息已經鎖定了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寒,再也沒有半點猶豫,暗金帝袍翻卷如垂天之云,強行撕裂虛空,化為遁光疾馳而去……

  虛空震蕩,三道帝息轉眼便消失,唯余星屑飄零,見證著這場驚世之戰匆匆落幕。

  “前輩!”白瑤遠遠看見,心中一急,駕馭北冥吞星來到了狂祖的身旁。

  “三帝聯盟已破,前輩神威蓋世,何不趁勢追殺玄帝,為我族報仇雪恨?”

  她聲音雖輕,卻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梁言在旁聽得分明,不由得眉頭微蹙。

  很顯然,白瑤也猜到狂祖與她一族有著血脈淵源,否則以狂祖這般性情,天下間誰敢如此質問?

  然而,狂祖負手立于虛空,并未回首。

  “本座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此間事了,速去駕馭北冥吞星,離開此地。”

  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白瑤唇瓣微顫,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梁言見狀,立刻向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別再多問。

  “好吧……”

  白瑤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深吸一口氣,重新取出那支白玉短笛,抵在唇邊吹奏起來。

  笛聲起時如昆山玉碎,北冥吞星發出悠遠長鳴,龐大身軀在虛空中緩緩掉轉。

  星輝流轉,將三人緩緩托起,隨后巨鯨尾鰭一擺,撕開重重空間壁壘,馱著他們向虛空深處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之后。

  巨鯨于混沌中遨游,星輝為舟,虛空作海。四下里混茫一片,唯有北冥吞星周身流轉的億萬星辰,映照出些許微光。

  鯨背上,三人默然靜坐。

  狂祖盤膝居中,墨發垂落如瀑,身形似古松峙岳。

  白瑤居右,纖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眸光在狂祖與梁言之間流轉,朱唇幾度欲啟,卻是欲言又止。

  梁言則閉目凝神,灰衫在星輝中泛著淡淡清光,與狂祖一般老僧入定。

  正寂然間,狂祖身軀猛地一震!

  “噗——”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血珠濺在星輝凝成的鯨背上,竟蝕出點點坑洼,發出“嗤嗤”輕響。

  下一刻,狂祖周身氣息如潮汐起伏,時而沖霄撼斗,時而萎靡欲熄,臉色則變得慘白如紙。

  “前輩!你怎么了?”白瑤霍然起身,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梁言亦睜開雙眼,看起來卻并不意外,嘆了口氣道:“前輩才剛剛恢復本我,便以一己之力獨斗三位妖族至尊,能將他們驚退已是極限。想必前輩也是強撐著一口氣,若再斗得久些,只怕便要露餡了。”

  “呵呵……”

  狂祖拭去唇邊血跡,斜睨他一眼:“你小子修為不高,眼力倒是不差。難怪那老狗會選中你。不過你有件事情還是說錯了,老夫并不是怕了他們,只因剛剛蘇醒,記憶還有些混亂,需得尋個地方好好調養,之后少不了還得炮制他們。”

  梁言聽后微微一笑,整了整衣袍,向狂祖鄭重行禮道:“晚輩梁言,多謝前輩助我破解浮生印。”

  “是老狗叫你來的吧?他倒是會做人情,這普天之下,能解浮生印而又不傷你根基的,連老夫在內不超過三人。”狂祖笑道。

  梁言微微頷首。

  他也是此刻方知,為何以狗祖通天徹地之能,卻偏要自己來尋狂祖解印。

  原來這“浮生印”并非死物,早已與梁言的各種欲望交融共生。只要靈臺尚有念起,心中仍存渴求,這印記便如影隨形,永難消弭。

  更棘手的是,此印深植真靈本源,縱使元神昏迷,亦無法動搖其分毫。

  狂祖之所以能破,全因其狂氣獨步天下,竟能令真靈墮入癲狂之境!

  當此之時,萬念俱寂,諸欲皆空,渾渾噩噩如返太初,這才將“浮生印”從梁言的真靈中逼出。

  而一旦“浮生印”離了真靈,要將其抹去便非難事,九祖中任意一位皆可為之。

  只是狂祖行事向來恣意,不屑親手了結此等小事,反倒借三位妖帝之力擊碎浮生印,如此才顯得他手段高明。

  梁言雖看不清全貌,但畢竟經歷了解印的過程,以他之智,大概也能猜到來龍去脈。

  因此他對狂祖極為感激。

  “不必謝我。”

  狂祖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渾不在意道:“這世間之事,終逃不過‘因果’二字。找到我就是你的‘因’,有此因必結此果,這便是天道。”

  梁言微微一笑:“晚輩受教了。”

  白瑤在一旁靜聽了片刻,此時忽然開口,聲音帶著幾分遲疑:“前輩……我該如何稱呼您?”

  狂祖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那雙狂放不羈的眸子里,竟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之色。

  他沉默良久,方才緩緩道:“荒古族,是老夫當年留在妖族的血脈。你……喚我一聲‘老祖’便是。”

  “老祖!”

  白瑤喚出這一聲,眼中已泛起淚光。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微顫:“既然您承認是我族老祖,那當年玄帝下令屠我全族之時,您為何……為何坐視不管?”

  這話問得凄楚,帶著積壓千年的委屈與不甘。

  星輝映照下,她蒼白的臉龐更添幾分凄美。

  狂祖長嘆一聲,緩緩道:“非是坐視不管,而是那時……老夫已將自我封印。”

  他抬眼望向茫茫虛空,目光仿佛穿透了萬古時空,眼中竟露出一絲追悔之色。

  梁言瞧得分明,心中也是暗暗驚訝。

  “原來……他之所以變得那般怯弱膽小,是因為他把自己給封印了!”

  “莫非當年發生了什么極為慘烈的事情,讓狂祖不愿意面對自己?”

  “不對啊……還有一個地方說不通!他剛才說龍、玄、白三帝之所以積極推動萬妖大會,真實目的是想找他的血脈后代。既然如此,當年為什么還要滅掉荒古族呢?”

  “難道說,三位妖帝在滅掉荒古族之后的漫長歲月中,又發現了什么秘密,必須要用到狂祖的血脈?”

  這一刻,梁言心念電轉,無數疑惑涌上心頭,只覺這萬妖大會還有許多未解之謎。

  這些謎題無一例外,全部都指向狂祖。

  然而,以他的修為,絕不敢冒然打聽一位人祖的秘密,只能在自己內心默默推演。

  沉寂的氣氛持續了片刻,梁言忽然開口:“晚輩斗膽一問,前輩現在打算去往何處?”

  狂祖目光悠遠,淡淡道:“去木族,老夫要借木族圣地療傷。”

  梁言聽后心中一喜,當即拱手道:“晚輩也欲往木族一行,可否與前輩同行?”

  狂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微微頷首。

  白瑤見狀,再次吹響玉笛。北冥吞星發出悠遠長鳴,尾鰭輕擺,在虛空中蕩開圈圈漣漪。

  巨鯨馱著三人,向著未知的遠方悠悠游去。

  星輝為舟,虛空作海。

  永恒的混沌中,億萬星辰明滅不定,仿佛亙古不變的棋局。偶爾有破碎的世界泡影從旁掠過,映照出紅塵萬象的浮光掠影。

  迷蒙泡影間,隱隱似有輕吟聲隨風遠去: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大道如淵,誰渡星河?

  千秋一瞬,萬古同寂,

  唯見青冥,日月長歌……”

  吟聲漸遠,終不可聞。唯有北冥吞星龐大的身影,載著三人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茫茫虛空的盡頭。

  請:m.xvipxs.net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