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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五百零三章 賭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青葫劍仙

  青帝聞言,眉梢微挑,左眼碧潭般的眸光輕輕一蕩:“通道?你倒說說,此‘通道’是何意?”

  白瑤并未立刻開口,而是嘴唇微動,一道凝練的傳音悄然送入青帝耳中。

  青帝靜聽片刻,周身那宛若亙古不變的清輝竟是微微一蕩,眸中閃過一絲訝異:“此事……當真?”

  白瑤微微一禮,神色篤定:“陛下放心。此等大事,晚輩豈敢妄言?這計劃并非出自晚輩之手,一切皆是遠在人族大陸的商祖親自推演布置,晚輩不過依令行事罷了。”

  她略作停頓,又補充道:“至于玄帝天牢那邊,陛下也無需費心,我等已安排了絕佳人選潛入接應。陛下只需靜觀其變,待萬妖大會召開之日,一切自有分曉。”

  “有意思!”

  青帝露出一絲饒有興致的表情,問道:“本帝倒有些好奇,你們打算用什么方法潛入天牢?須知那里有玄帝親手布下的禁制,即便是本帝,也無法做到無聲無息潛入。”

  白瑤嫣然一笑:“陛下所言極是,的確沒有人能無聲無息潛入天牢,但若這個人是大搖大擺走進去的呢?”

  青帝眉頭微挑:“此言何意?”

  白瑤不緊不慢,解釋道:“玄帝留下的禁制非同小可,若有圣境強者靠近,鎮守在天牢內的那幾位妖圣定會心生警惕。然而,我們選定的那人,并非圣境,而是與晚輩一般,同處造化境。”

  她頓了頓,嘴角微揚:“試問,那幾位高高在上的妖圣,又怎會在意一只‘螻蟻’的靠近?況且,這只‘螻蟻’還握有能光明正大進入天牢的理由。”

  青帝聽后,眸中清輝流轉,似在推演種種可能。

  她指尖輕叩身前虛空,蕩開圈圈細微的漣漪,片刻后沉吟道:

  “依你所言,潛入天牢倒非絕無可能……然而,那天牢深處禁制重重,步步殺機,除了玄族守衛之外,還囚禁著萬古兇徒。即便此人能進去,以他造化境的修為,在其中亦是寸步難行,成事的可能幾乎為零。”

  白瑤聞言,唇角笑意不減,從容應道:

  “陛下所慮極是!尋常造化境修士,入內自是十死無生。不過,晚輩舉薦的這位卻非比尋常。他乃人祖親定之人,身負莫測機緣,神通實力遠超同階。晚輩曾親自試探,其手段之玄奇,法力之雄渾,堪稱圣境之下第一人,絕非虛言。依晚輩判斷,他此行成功的把握,當有三成左右。”

  “三成?!”

  蒼玄勃然變色,周身氣息猛地一震。

  “只有三成把握,你就敢拿來用在陛下身上?此等大事,豈容兒戲!若那人潛入失敗,打草驚蛇,豈不是將陛下置于更危險的境地?”

  面對蒼玄的滔天怒意,白瑤神色依舊平靜,淡淡道:“這本是玄、龍、白三帝布下的絕殺之局,自從青帝陛下離開圣地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十死無生了……如今能有三成把握撬動此局,已堪稱逆天改命。”

  說到這里,目光轉向青帝,語氣沉穩:“況且,我等計劃的最關鍵處,還在那萬妖大會上。天牢之行,縱然失敗,也并非滿盤皆輸,只是……后續之路會更加艱難,縱然有備用的后手,希望也渺茫。”

  “渺茫?簡直是拿陛下的安危當賭注!”蒼玄怒極,顯然難以接受,“不行!此法太過行險,本座絕不認同!”

  場中氣氛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但白瑤看都不看蒼玄,目光緊盯青帝:

  “賭?沒錯,我們就是在賭!”

  她聲音陡然拔高:“我白瑤今天站在這里,代表我們天元商會所有人都把命押在了這場賭局上,一旦失敗的話,我們都將萬劫不復!”

  說到這里,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竟有一股凜然之氣勃發,直視青帝:

  “我們押上一切,賭的就是陛下您能破此死局!如今,籌碼已推上賭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難道統領木族、執掌生滅的青帝陛下,反倒不敢親自下場,開這一局了嗎?”

  云庭之內,殺伐之氣驟起!

  蒼玄死死盯著白瑤,周身圣氣狂涌;就連一直靜默旁觀的素心也皺起眉頭,看向白瑤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凝重。

  無盡的壓力,籠罩在平臺上空。

  青帝靜默片刻,周身清輝如潮水般緩緩流轉……

  忽然,她輕輕一笑,笑聲清越,蕩開滿庭肅殺。

  “好一個拿命押注。”

  青帝緩緩起身,青絲無風自動,平淡的聲音里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既然如此,本帝便陪你們……賭這一局。”

  白瑤聞言,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抑制的喜色,但她立刻深深垂下頭去,將這份激動死死壓住。

  也就片刻的功夫,她迅速調整了呼吸,再抬頭時,已恢復了慣有的從容。

  “陛下圣明!”白瑤恭敬道。

  “陛下三思啊!”蒼玄上前一步,急聲道:“天元商會目的不明,我等怎可將賭注壓在他們身上?況且……”

  “不必多說了!”

  青帝擺手,打斷了蒼玄后面的話。

  “朕意已決,此事蓋棺定論,爾等只需依令行事,配合白瑤。”

  說完,指尖清輝凝聚,在半空中輕輕一點。

  霎時間,一抹溫潤的碧光漾開,一支奇特的卷軸憑空浮現。

  這卷軸像是由古老神木的初生之葉卷曲而成,葉脈天然構成了玄奧的紋理,通體呈現出一種充滿生機的青碧之色,仿佛剛剛從枝頭采下,還帶著晨曦的露氣與草木的清香。

  “把你的計劃書寫其上,本帝保證,絕不會被第三人知曉。”青帝看向白瑤,淡淡道。

  “遵命。”

  白瑤不敢怠慢,屏息凝神,并指如筆,在卷軸上凌空勾勒。

  字符落下,如同種子落入沃土,悄然融入那青碧的葉脈紋理之中,與之渾然一體,不露半分痕跡。

  片刻后,白瑤收指垂首:“陛下,已書寫完畢。”

  青帝袖袍一拂,那卷軸立時化作一道碧瑩瑩的流光,如倦鳥歸林般沒入其掌心,消失不見。

  “很好。”

  青帝微微一笑,目光在白瑤身上打量了片刻。

  “心思縝密,膽識過人……不愧是被商祖選中、執掌妖族商會之人。本帝自登基以來,還是首次與造化境修士共謀大局。白瑤,希望你不要讓本帝失望。”

  白瑤心神一凜,隨即露出笑容,盈盈下拜:“陛下信任,晚輩惶恐!必竭盡所能,不負陛下重托!”

  青帝微微頷首,轉頭對侍立一旁的素心吩咐道:“此間事了,找個機會,將她妥帖送出去吧。”

  素心會意,看向白瑤,莞爾一笑:“小家伙,恐怕你要循著原路,從哪來回哪去了。”

  白瑤對此早有準備,點點頭,并無異議。

  她纖手朝那跌落在地的木匣輕輕一點。

  匣身輕顫,霎時間霞光奔涌,于半空中交織成一幅玄奧莫測的圖畫——正是天衡圖!

  霞光如綢,將白瑤攝入圖中,隨后斂去光華,又復歸為尋常木匣模樣,仿佛什么都未曾發生。

  素心上前,捧起那看似尋常的禮盒,向青帝躬身一禮:“陛下,素心告退。”

  見青帝再無指示,她便化作一道清光,悄然離去。

  云庭之內,復歸寂靜,唯有古樹下的清輝,依舊流轉不滅。

  同一時間,天元城,一座僻靜的院落內。

  晨曦微露,薄霧未散。

  梁言負手立于院中青石之上,神色平靜。

  鐵霸精赤上身,盤膝坐于他面前丈許之地,古銅色的皮膚下仿佛有巖漿流淌,蒸騰起縷縷白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金石焦灼之氣。

  梁言屈指一彈,一滴殷紅中帶著點點金芒的血珠懸浮于空,甫一出現,周遭空間便微微扭曲,散發出令人心悸的磅礴氣血與狂煞之力。

  此乃血霓夫人所留之狂蛇精血,雖只一滴,卻重若山岳。

  “去。”

  梁言低喝一聲,那血珠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沒入鐵霸頭頂百會穴。

  “呃啊!”

  鐵霸渾身劇震,體表暗金光澤狂閃,肌肉虬結鼓脹,青筋如龍蛇暴起,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暗紅鮮血,卻緊守靈臺清明,全力運轉功法,引導那狂暴無匹的氣血之力沖刷四肢百骸。

  梁言雙目微闔,神識如網,細致入微地掌控著鐵霸體內每一分變化。

  他時而并指如劍,隔空點向其某處竅穴,助其疏導淤塞的妖力;時而掌心向下虛按,引動地脈渾厚中正之氣,中和那精血中過于霸道的狂煞之氣……

  整個過程兇險異常,鐵霸的身軀時而通紅如烙鐵,時而冰冷似玄鐵,裂紋隱現,又在磅礴生機下迅速彌合。

  如此反復錘煉,他周身散發的氣息愈發沉凝厚重,隱隱與天地氣機相融。

  整整七日,不停不休,不動不搖。

  這已經是第七日清晨,鐵霸周身異象終于漸漸平息。

  他豁然睜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起身朝著梁言深深一拜:“多謝先生助我淬煉圣血,融合仙晶,此番恩情,鐵霸銘記于心!”

  此刻的他,氣息較一月前更為內斂,但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巍然不動、撼之不動的沉渾意境,顯然修為和肉身都大有精進!

  梁言微微頷首,露出滿意之色。

  鐵霸此人能堪重用,先后兩次都通過了他的考驗,梁言自然也不吝賞賜。

  這狂蛇之血,梁言暫時還搞不清楚作用,便想著在鐵霸身上試驗一下。

  當然,這種試驗肯定有危險,梁言已經提前告知。

  他隱去了精血的來歷,只告訴鐵霸這是一位煞氣極重的妖圣之血,讓他自己考慮清楚,再決定要不要使用。

  鐵霸聽后大喜,沒有任何猶豫,當即表示他太想提升了,即便這精血充滿狂暴的力量,他也要試上一試。

  于是,便有了梁言為鐵霸護法、助他煉化狂蛇精血的一幕。

  “妖圣精血非同小可,你需小心駕馭這股力量,可別被其反噬了。”梁言叮囑道。

  鐵霸心中一凜,肅然應道:“先生教誨,鐵霸謹記!定當循序漸進,小心駕馭,絕不令其反客為主。”

  梁言微微頷首,正欲開口,神色卻是一動,目光轉向院外天際。

  幾乎同時,一個人影從遠處飛來,在老遠便喊了一聲:“師父!”

  來人正是熊月兒!

  她剛剛參加完天元城的一個拍賣會,就收到梁言的傳信,讓她返回住處。

  “師父,您讓我回來,是不是準備和我一起去‘火煉谷’啊?”熊月兒笑呵呵地問道。

  “算你不笨。”梁言微微一笑。

  今天正好是熊月兒與鬼手匠約定的日子,他對此人也有些好奇,左右無事,便打算陪熊月兒一起去看看。

  “我帶熊月兒走一趟。鐵霸,你就留在這里繼續修煉,萬妖大會之前都不得懈怠。”

  “是!”鐵霸恭敬應道。

  梁言點點頭,再不多言,抬手大袖一揮,用遁光卷了熊月兒,朝著火煉谷的方向飛去。

  一刻鐘后,天樞山某個隱秘之處的傳送法陣上,霞光奔涌,顯露出兩個人影。

  隨著空間之力的消散,這兩人顯露出容貌,正是梁言和熊月兒!

  “哇,師父,這里就是‘火煉谷’啊!”熊月兒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四周。

  但見山谷之中,萬千流光溢彩的火焰如活物般四處游弋,形態各異。

  兩側山壁光滑如鏡,倒映著漫天流火,竟顯化出無數兵器虛影,刀劍斧鉞自行演練招式,鏗然之音不絕于耳。

  最為奇特的是,山谷上空懸浮著許多奇異胚胎——看上去是鬼手匠正在煉制的法寶雛形。

  道道星光從虛空中垂落,如同鍛錘般精準敲打著這些法寶胚胎,發出“當當當”的金石交擊之聲,卻不見半個人影,唯有無數被星光驅動的工具在自行飛舞忙碌……

  “好奇特啊!”熊月兒眨著眼睛,環顧四周。

  “把他給你的玉符拿出來。”梁言淡淡道。

  “嗯。”

  熊月兒依言取出那枚赤紅玉符,注入妖力,玉符頓時嗡嗡震顫,脫手飛射而出。

  只見玉符化作一道流光,打在虛空某處,原本空無一物的山谷深處頓時泛起漣漪,如水面般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條石子小徑。

  小徑盡頭,隱約可見一座被地火環繞的青銅巨爐。

  “走吧。”

  梁言微微頷首,帶著熊月兒邁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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