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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四百九十一章 再商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青葫劍仙

  梁言收束心神,于靜室中開始閉關。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一月之后。

  這日,星輝苑上空忽有異象浮現:只見半空中清濁二氣自發匯聚,如陰陽魚般徐徐輪轉,四周靈氣受到牽引,形成肉眼可見的漩渦,源源不斷匯入院中靜室。

  雖然異象不小,但梁言早有準備,在周圍布下了重重禁制,便是圣人也難以察覺。

  不過片刻,這浩大聲勢便如潮水般悄然退去,所有異象消散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靜室內,梁言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似有清光流轉,一閃即逝。

  一月靜修,成效斐然!

  以他如今的修為境界,開辟洞陰水脈簡直易如反掌,不過月余時間已然開辟成功,經脈中隱有幽潺水聲,靈力運轉更添一分綿長。

  至于清虛地脈,也已順利打通第一個竅穴,接下來便需水磨功夫,慢慢修煉了。

  梁言微微一笑,從容起身。

  他此刻周身氣息內斂,竟似融入了某種圓融流轉的意蘊,更添幾分莫測之感。

  心念微動,隨意抬手,掌心向上攤開。

  霎時間,清濁二氣自虛空匯聚,于掌心上空交織成一幅玄奧道圖。

  那道圖徐徐旋轉,一半明澈流轉,似赤丸高懸;一半幽邃深沉,如月華凝萃。兩者的交界處并非截然分明,而是水乳交融,流轉間自有生生不息之意。

  “陰陽之意,盡在于此!”

  梁言嘴角含笑,心情極佳。

  經過這一月的潛心參悟,陰陽道種雖未至完美掌控之境,卻已能發揮九成威力,運轉由心,再無滯澀。

  “秘境之行的收獲,該消化的都已經消化,也是時候去找白瑤了。”

  想到這里,梁言輕笑一聲,推門而出。

  晨光熹微,清風拂面。

  鐵霸尚在偏院閉關煉化后土仙晶,周遭禁制完好如初,并無異狀。

  梁言也沒有驚動鐵霸,袖袍一拂,身形化為青煙,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星輝苑,徑直往天樞山主峰方向行去。

  半刻鐘后,一片典雅精致的樓閣前,梁言駐足而立。

  “丹前輩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看守院門的修士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要見你們會長。”梁言直截了當。

  那幾個修士聽后,皆面露為難之色。

  其中一人上前答道:“不瞞丹前輩,會長這幾日公務繁忙,早已下令不見任何人,前輩要不改日再來?”

  “公務繁忙?”

  梁言輕笑一聲,淡淡道:“我等得了,只怕她等不了,你速去通稟,就說丹某有事求見。”

  “這……”

  眾修士面面相覷,似乎拿不定主意。

  就在此時,一個爽朗的笑聲忽然在院中響起:“這不是丹道友嗎?稀客稀客!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梁言循聲望去,只見是一名身著星紋袍服的中年供奉,氣息在造化境初期。

  “烏道友?”梁言微感驚訝,隨即點頭笑道:“又見面了。”

  來人正是烏牧,當初參加瓊華果會,便是他給梁言引的路。

  “呵呵,自從上次瓊華果會一別,才不過區區數月,不想丹道友神華內斂,修為又有精進,真是可喜可賀啊!”烏牧滿臉笑意。

  梁言知道這是場面話。

  以烏牧的修為哪能看出自己的氣息變化,不過是句恭維罷了,但他說的卻是實情。

  “烏道友過獎了。”

  梁言微微一笑:“修煉之路崎嶇坎坷,哪有什么速成之法?丹某苦修數月,也不過是往大湖中添了一滴水而已,修為增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烏牧聞言,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丹道友此言甚是!修行之道終究要一步一個腳印,穩扎穩打,急不得,也取巧不得。”

  說完,含笑拱手:“會長正在觀星閣處理公務,容烏某為道友引路。”

  “如此甚好。”梁言點頭笑道。

  有烏牧引路,那些看守院門的修士自然不會多說,紛紛退至一旁,給兩人讓開了道路。

  兩人不分前后,沿著青玉鋪就的小徑緩步而行。

  一路上穿廊過院,但見亭臺錯落,水榭玲瓏,奇花異草點綴其間,清泉潺潺繞石而過,景致清幽雅致,與天元城別處的喧囂鼎沸恍若兩個世界。

  曲廊回環,愈行愈深。

  不多時,一座九層高閣出現在前方。

  此閣造型奇古,通體似由某種深紫色晶石筑成,表面光滑如鏡,卻又內蘊點點星輝,不時有流光溢彩一閃而過,恍如將一方星空裁下,嵌于此處。

  閣樓無匾,卻自有一股涵虛之氣彌漫四周,正是觀星閣。

  “丹道友,請。”烏牧在閣門前駐足,做了個請的手勢。

  梁言微微頷首,邁步而入。

  閣內景象更是奇特,地面光滑如鏡,倒映著上方星圖,行走其上,宛若踏虛而行,穿梭于星辰之間。

  四周并無梁柱,只有一道道柔和的光幕垂落,其上無數細密的符文如瀑布般流淌而過,無聲無息,卻蘊含著海量的信息。

  梁言猜測,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天樞”,那些符文中承載著從各個分會傳遞而來的信息,只有用天元商會的秘法才能解讀。

  他對這些沒有興趣,只是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會長在頂層,烏某無權前往,只能送到這里了。”

  烏牧呵呵一笑,向梁言行了一禮,緩步退出了閣樓。

  梁言并未多言,沉吟片刻,便踏上了星紋階梯,沿著階梯一路向上攀登。

  很快就到了第九層。

  和下面的樓層不同,頂層空間不大,倒像是一個小小的書房。

  朦朧星輝之下,堆積如山的玉簡卷宗幾乎形成了一座小山。

  天元商會會長白瑤,正埋首于這“山”中。

  她今日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常服,青絲僅用一根玉簪松松綰起,幾縷發絲垂落額前,和往日雍容華貴的形象完全不同。

  梁言緩步而入,并未刻意收斂氣息,她卻恍若未覺。

  一枚枚閃爍著微光的玉簡自下方光幕中無聲浮升而來,如倦鳥歸林,精準地落在她身側。

  白瑤執筆蘸墨,眸光沉靜,專注于眼前展開的一枚暗紫色玉簡,筆尖流暢地勾畫批閱,時而微頓,似在思忖,隨后又落下數行清雋字跡。

  批閱完畢的玉簡便自行飛起,沒入另一側已完成的小堆中,整個過程行云流水,靜謐異常。

  星輝流淌,勾勒出她專注的側顏和微垂的眼睫,顯得寧靜淡雅……

  見此情景,梁言微微一笑,自顧自地在一張藤椅上坐下。

  他目光隨意地掃過四周,神態閑適,仿佛只是來此觀景小坐,并未出言打擾那埋首卷宗的身影。

  時間一點點流逝,書房內安安靜靜,只有白瑤翻閱玉簡的細微聲響。

  梁言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冷笑。

  他豈會看不明白?

  自己并未隱藏氣息,早在院門外時,她就應該察覺到了。

  那些守衛先是故意阻攔,之后又派烏牧“恰好”現身引路,如今到了這里,她更是故作專注,視而不見……

  這一切,分明是白瑤在刻意為之。

  此女是在用行動提醒梁言:她手握資源,有多手準備,與他的合作并非無可替代。眼下,是梁言更需要她,而非她有求于梁言。

  梁言心如明鏡,卻并未動怒,反而悠哉悠哉。

  他是何等精明?白瑤這番故作姿態,落在他眼中,反而顯得底氣不足,分明是想施壓卻又不敢真正撕破臉皮。

  “如此看來,我在他們的計劃中,還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梁言心中暗笑,更不著急,指節輕叩扶手。

  時間流逝,轉眼到了傍晚。

  閣內星輝漸明,窗外暮色初臨。

  白瑤終于將筆擱下,細致地理了理手邊最后一枚玉簡,將其歸入已批閱的那摞。

  她素手輕按額角,略顯疲憊地抬眼,仿佛才發覺梁言的存在。

  “丹道友?”

  白瑤露出略帶歉意的笑容:“商會事務冗雜,竟是渾然忘我,怠慢了貴客,還望道友勿怪。”

  梁言笑道:“會長言重了,商會事務千頭萬緒,自然以正事為重。丹某此來并無要事,只是向會長辭行罷了。”

  聽聞此言,白瑤眼角微不可查的跳動了一下,臉色卻是如常,笑容依舊。

  她并未立刻接話,素手輕抬,指尖靈光微漾,案上一套紫砂茶具便自行斟滿。

  將一盞清茶推至梁言面前,她自己亦執起一盞,淺啜一口,方才抬眸莞爾:“道友何出此言?可是商會招待不周,或是下人有所怠慢?”

  “這倒不是。”梁言笑道:“我在天元城待了數月,頗為享受,但也有些厭倦了,想要活動活動。”

  白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沉默了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杯壁,目光落在氤氳的茶煙上,繼而抬起,直視梁言。

  “丹道友,明人不說暗話,咱們也不必互相試探了……”

  她聲音放緩,書房內流轉的星輝似乎都凝滯了幾分。

  “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梁言見她終于肯主動提起,臉上笑容更盛,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手指輕敲扶手。

  “事關重大,此處可是說話之地?”梁言淡淡道。

  “放心,整個天元城,只有璇光島的密室和這觀星閣的頂層,是絕對安全之處,不可能被人窺探……”

  白瑤頓了頓,又補充道:“就算是妖帝也不行。”

  梁言點點頭:“那我就直說了,這個任務風險太大,你之前提出的條件還不夠,得加價。”

  “加價?”

  白瑤眸光流轉,毫不避諱地盯著梁言:“丹道友,你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些?青帝令,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之物?持之可得青帝相助,其價值絕非尋常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可比,道友竟還嫌不夠?”

  梁言在她的注視下臉色不變,淡淡道:“會長要我去的地方,可是玄帝的天牢,其中兇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若風險與收益不匹配,丹某惜命,只好敬謝不敏了。”

  “青帝令還不夠……那你還想要什么?”

  “呵呵,丹某要的也不多,只需三種天材地寶,分別是冥照花、無常水和牽機云絲。”

  “什么?!”

  白瑤眸光驟然一凝,捏著茶盞的指尖微微一頓。

  她沉默了片刻,方才緩緩放下茶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丹道友,你可知這三樣東西意味著什么?這可都是天地至寶!非大兇絕地、萬古幽墟而不生!便是圣人偶然得見其一,也必果斷出手相爭,足以引發一場浩劫!”

  說到這里,聲音漸冷:“閣下張口便向我索要三樣,和搬空這里的寶庫沒區別,未免太過分了吧?”

  面對白瑤的責問,梁言并未動怒,只摸了摸下巴,笑容依舊溫和。

  “白會長說得是,這三樣東西確實珍貴,是丹某冒昧了。”他語氣從容,仿佛只是隨口一提,“既然談不攏,那這筆交易便作罷。這段時日,多謝會長款待。”

  說罷,拂衣起身,朝白瑤微一頷首,竟是真的要告辭離去。

  “慢著!”白瑤叫住了他。

  “會長還有吩咐?”梁言笑著轉身。

  “丹陽生,別裝了!我就不信你不需要‘狂人’的幫忙!”白瑤死死盯著梁言的臉,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梁言卻是風輕云淡:“我當然需要‘狂人’的幫忙,否則也不會萬里迢迢趕到這里……只是,任何好處都要有命享用才行,還是那句話,風險和收益不匹配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白瑤聽后,緊咬下唇,指節捏得微微發白,眸光幾度變幻。

  她凝視著梁言云淡風輕的臉,仿佛要從中刺探出幾分虛實,卻只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靜室中星輝流淌,時間都仿佛被拉長。

  許久,她終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只是聲音里帶上了幾分無奈。

  “罷了……無常水,商會寶庫內尚存有一瓶。”

  白瑤輕輕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此水只在人族的北幽寒洲才有,非固定一處,而是隨天地氣機流轉無常,每隔三千年才顯化一次。須在日月同輝、陰陽交替的剎那,以玉髓瓶接取,早一息則化云,晚一息則沉石……總之,異常珍貴!”

  “不愧是天元商會的會長!”

  梁言暗暗點頭。

  這無常水他連聽都沒聽過,白瑤卻能說出其來歷,足見閱歷非凡!

  “那還有冥照花和千機云絲呢?”梁言追問道。

  “丹道友,你當我這里是天地寶庫么,要什么有什么?”

  白瑤白了他一眼:“能從我這里得到一瓶‘無常水’,你已經是走大運了,另外兩個得靠你自己……不過,我商會雖然沒有,卻可以提供一些情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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