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詭異霧都里的人，都喜歡穿暗色調的衣服。
可能他們喜歡這種暗黑哥特風格。
林默也是入鄉隨俗。
戴著防毒面具，然后找了個禮帽戴在頭上，套了一身黑色風衣。
恩，有霧都開膛手那種調調了。
在門口聽了聽，沒發現異常，林默這才推門出去。
外面依舊是霧霾濃密，但因為沒有了鐘聲回響，也就沒有了那種讓人緊張到窒息的壓迫感和恐懼感。
雖然這個時候也很恐怖，但林默覺得，這已經非常不錯了。
之前一路走過來，林默都不是亂跑亂撞，他記得路線。
這會兒是沿路返回去。
很快就到了安頓襲文君的那個屋子。
林默發現門是大開著的。
看到這個，他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進去一看。
果然空無一人。
襲文君不見了。
老實說，這種情況林默也有預料。
畢竟區區幾道門想擋得住襲文君，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襲文君是自己出去的，還是被某種東西抓走的。
林默希望是前者。
因為這樣，至少還有可能自己再回來。
林默沒有遲疑，他立刻去下水道，看看小雨還在不在。
現在月姐不見了，襲文君也丟了，如果小雨還在，林默還能接受，這樣至少有個伴兒。
運氣不錯。
下水道的入口井蓋完好無損。
說明沒有東西下去，也沒有東西從里面出來。
林默打開蓋子跳了進去。
下水道里的情況有些亂，很多東西都被破壞了。
這也正常。
小雨被鐘聲搞的發狂，破壞一些東西一點不奇怪。
“小雨？”
林默喊了一聲。
下水道里安安靜靜，沒人回應。
林默開始尋找，一邊找一邊喊。
最開始林默還胸有成竹，但很快他就發現，小雨似乎不在這里。
因為他發現，下水道實際上四通八達，有些地方之前被鐵柵欄封著，但此刻被破壞了，也就打通了通道。
這么一來，小雨就可能通過這里，到達了其他地方。
在確定了這一點后，林默坐在旁邊的臺階上，一臉無奈。
“這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啊。”
誰能想到，自己居然把她們三個都給搞丟了。
尋人紙鶴在這里也不太好使。
這下怎么辦？
好在林默已經和小雨、月姐還有襲文君都建立了共生詛咒。
也就是說，如果她們三個出了事，自己是能感應到的。
此外，如果在一定范圍之內，他們互相之間也能感應到。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找人吧。
還得抓緊時間。
因為距離下一次敲鐘，也就沒多長時間了，林默看了看懷表上的指針，按照估算，估摸也就十個小時。
而且林默還想到另外一件麻煩事。
如果三層夢境里的鐘聲是周期性的，那豈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小雨她們就會狂暴一次？
這肯定不行。
這次找到了，下次呢？
總得找到解決辦法。
還是說，就此離開三層夢境，返回恐怖街？
這是一個候選項，但不到萬不得已林默不想就這么回去。
他記得來三層夢境的目的。
提升實力。
這件事沒有辦完之前，他肯定不能就這么回去。
煩心事太多，林默不能去想，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
在下水道打開的新通道，林默沿著這里往前走。
他打算先找到小雨。
不是因為他和小雨關系最好，而是因為小雨的能力很有用。
鏡子占卜太厲害了。
找到小雨，如果能用鏡子占卜，接下來想找誰那還不是一個準兒？
所以，先找小雨，肯定沒錯兒。
再說，林默覺得在下水道里行動，總比在外面要安全一些。
下水道里能有什么？
不外乎就是一些老鼠蟲子之類的，撐死再來一些可怕的尸體和厲鬼。
這些林默都能應付。
但外面會出現什么東西就不一樣了。
就像是昨天遇到的霧都開膛手。
林默就不是對手，遇到了，只能被動挨打。
還有更恐怖的馬車。
一旦被發現，十死無生，就算是有不死者詛咒也沒用。
有些痛苦和折磨，比單純的死亡還要可怕得多。
新打通的下水道就像是一個新地圖，林默一路往前，發現了不少恐怖的尸體。
讓林默振奮的是，他發現的尸體當中，有不少是死在小雨手里的。
這一點林默可以從傷口和死法上確定。
畢竟和小雨待的時間久了，她的這一點手藝還是能認出來的。
這就讓林默很興奮，因為他尋找的方向是對的。
而這一股子興奮勁兒在遇到前面一個三岔路口的時候，蕩然無存。
這種時候最怕的就是岔路口。
還是三岔路。
顯然小雨只能走這其中的一個。
林默掏出紙鶴，寫小雨的名字，看看紙鶴能不能給一點指引。
紙鶴飛了起來，雖然慢，但林默還是松了口氣。
只要紙鶴能動，就說明可以用。
下水道的霧氣很少，所以紙鶴受到的影響也沒有像外面那么大。
有紙鶴帶路就輕松多了，前面又出現了一些岔口，這如果沒有紙鶴指引，想要找到正確的路線幾乎是不可能的。
很快，紙鶴飛到了前面一個通道，只不過那邊霧霾極大，紙鶴在里面撲騰了兩下，掉在了地上。
霧霾里的毒素顯然可以腐蝕紙鶴，讓它失去應有的作用。
林默戴好防毒面具，走入霧霾當中。
走了一會兒，就看到前面被破壞的非常厲害，地面都塌陷了，可以直接看到外面。
爬上去一看，林默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
這里的道路四通八達，小雨可能去到任何地方。
林默無奈，只能是憑感覺去找。
然而幾個小時后，林默發現自己的運氣并不怎么樣。
不光是沒找到小雨，而且，他自己似乎也迷路了。
走過的區域太大，這里的巷子也多，就算記也記不住，更何況還有濃密的霧霾毒氣。
打開懷表看了看時間。
距離下一次敲鐘只有幾個小時了。
按照現在的情況看，林默可能一個人都找不到。
不過他也有不少發現。
剛才四處尋找，林默發現這個地方的‘死人’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實際上很多屋子都有‘死人’居住。
有的‘死人’甚至還保持著曾經的生活習慣。
就例如，林默看到了有人在跑步。
在這頂級霧霾天跑步？
對，林默確定自己沒看錯。
而且跑步的還不止一個，有的跑的慢，有的跑的賊快。
很明顯人家這體質太勐了，不戴防毒面具跑，那是真大老。
林默每次見到這種大老，都是主動讓開。
好在這些跑步的‘死人’只是專注于跑步，也沒有對林默表達出第一，最多就是從身旁路過的時候，扭頭看一眼林默。
從那扭曲近乎毀容一般的表情來看，似乎是想林默也加入它們的死人跑圈。
林默裝作沒看到。
不敢回應。
惹不起。
只能躲。
還有遛狗的。
倒是穿的挺紳士，有男有女，都戴著防毒面具。
看上去挺正常，但它們遛的狗有點不太正常。
有的沒有皮，血淋淋的在跑。
有的沒有腦袋，光身體在跑。
還有的不知道死了多久了，結果是被它們主人拖著跑。
再聯想到之前遇到過的肉食者協會的死人，林默覺得這地方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好在他自己也戴著防毒面具，穿著黑色風衣，從外表來看，完美的融入了當地人群，只要不吭聲，光從外表是看不出什么區別的。
或許這也是林默能一路順順利利走到這里的原因。
就在這個時候，走在路上的林默突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鐺鐺鐺的聲響。
他下意識以為是敲鐘。
但很快就發現并不是。
真正的鐘聲比這個渾厚沉悶的多，而且那種回響非常震撼。
而現在的聲音，更像是敲鑼。
還是個小鑼。
路上的一些‘行人’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但有不少順著聲音的方向走過去。
林默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他想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前面是一個小廣場，不大，也就是兩個籃球場差不多。
但因為有霧霾，所以，感覺還挺空曠。
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仔細看在前面的臺子上，一個戴著防毒面具的人正在敲鑼。
果然是個小鑼。
林默站在后面看了看，發現什么都沒有，就打算走，結果這時候臺上的人說接下來審判開始。
“這一次，要審判幾個外來者。”
外來者？
林默立刻停下了腳步。
他自己不就是外來者？
小雨她們也算是。
莫非這里要審判的，是小雨她們？
林默自然不能走了。
非但不走，他還想方設法的往前擠了擠。
得靠近一點看。
“離我遠一點混蛋，小心我把你剁碎了喂豬。”一個大漢不爽林默擠他，當即發飆，發出低吼。
只不過他看了林默一眼，突然發現了什么，嚇了一跳，立刻躲到了一旁。
從對方嘴里的都囔聲中，林默找到了答桉。
“該死的，是肉食者，這幫家伙都是瘋子，最好不要招惹他們。”
又把自己當成了肉食者。
不過這樣也好。
省事兒了。
很快，這一場發生在小廣場的公開審判開始了。
林默仔細看過去。
木臺子上有一個人被兩個戴著防毒面具的壯漢拖了上來。
是個男的。
林默有點失望。
但同時，也慶幸。
因為如果真的是小雨她們被拖上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臺上那個被審判的外來者已經奄奄一息，對方沒有防毒面具，等于是被霧霾折磨成這樣子。
渾身長滿了水泡。
林默發現，這個外來者居然是一個夢魔。
應該是某種殺人狂類型的夢魔。
但是這個時候，卻像是待宰的羔羊。
那既然是外來者，就應該不是三層夢境里誕生的夢魔，就目前林默所知道的，三層夢境本地的夢魔都非常可怕。
不可能被這些死人抓住。
“看看這個人，它被邪惡占據了身體，它是惡魔的一部分，而我們這個地方，就是被惡魔禍害成這個樣子的，所以，我們應該……”
臺上的人更像是一個扇動者。
此刻故意停頓，等下面的人說話。
“燒死他！”
“對，燒死他。”
有人帶頭，隨后一個個的死人開始狂熱起來，發出憤怒的吶喊。
緊接著，林默就看到一個金屬的十字架被推了過來。
這玩意兒，就像是一個燒烤架，雖然被清洗過，但依舊可以從黑漆漆的鐵架上面聞到一股烤肉的惡臭。
顯然，這種審判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而且，他們也不是頭一次燒死夢魔。
很快，奄奄一息的殺人狂被綁了上去，有人在下面堆積木材，然后點燃。
火焰很快冒起來。
在凄慘的叫聲中，那個殺人狂在歡呼聲和咒罵聲中被燒成了焦尸。
恨意得到了釋放。
林默看出來了，這里的死人被各種黑暗的情緒所控制。
雖然不是夢魔，但它們和夢魔已經相差無幾。
甚至干出來的事情比夢魔還要可怕。
可笑的是，它們這種恨意完全是臆想出來的。
它們覺得，這里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惡魔作祟。
而外來者就是被惡魔控制的怪物。
所以它們會抓捕一切外來者，然后經過所謂的審判，直接處死。
處刑的方法目前來看只有一種。
就是火燒。
瘋子。
都是一群瘋子。
林默失去了興趣。
但還需要耐著性子看，因為審判還沒有結束，不知道后面的，有沒有小雨、月姐或者襲文君。
林默希望沒有。
如果沒有，那自己豈不是在這兒浪費時間。
一時間，林默感覺十分矛盾，可又沒有任何辦法，他還只能繼續看下去，因為要確定被審判的外來者里，沒有小雨她們。
很快，第二個外來者被推了上來。
是個老太婆。
挺嚇人，在林默看來實力也不弱。
甚至，不比自己差多少。
這都能被抓住？
林默覺得這幫瘋子也不弱，畢竟能抓到這些外來者，沒有一點本事肯定是做不到的。
也就是說，三層夢境里的普通死人，比一層夢境的夢魔都要強大。
不一會兒，這個夢魔老太婆也被燒了。
第二次看焚燒夢魔，林默發現這火不太一樣。
盯著火焰看的時候，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就是，向靠近，然后撲進去。
飛蛾撲火？
林默不是蛾子，那問題出在哪兒？
于是林默開始仔細感覺這一種奇怪的沖動。
等燒第三個夢魔的時候，林默終于確定是什么地方出問題了。
“是焚燒詛咒！”
意識到這一點后，林默又陷入了新的疑惑。
為什么，焚燒詛咒會如此躁動，那種感覺，就是在不斷的攛掇自己靠近火焰，甚至接觸它。
肯定有原因。
要不，過去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