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已經吃了八個包子。
每一個包子里的怨念，都可以輕易腐蝕和滅殺一個b級夢魘，可豆豆連吃八個，不光是一點不受怨念腐蝕，居然還說他沒吃飽。
“豆豆最愛吃包子了！”這小家伙一邊吃一邊嘟囔。
怪不得，小家伙會被這位孟奶奶看中。
天賦異稟啊。
這會兒，孟奶奶繼續給林默講。
它對救贖會很了解。
救贖會的前身是白鷹國宗教協會，這是一幫子思想偏激，有嚴重種族主義的人。他們當中大都是精英階層，噩夢事件的發生，讓這些偏執的宗教瘋子們看到了機會。
噩夢事件第一時間就對噩夢事件進行了研究，在發現夢魘誕生的原理之后，就開始人為的制造‘夢魘’。
這個林默是知道的。
據說當時白鷹國有一些偏遠的小鎮出現了可怕的夢魘，就是救贖會的手筆 先散布恐懼，就例如散布說出現了某個殺人狂，然后買通當地的警察局，發布通緝令，甚至編造了各種血腥的案件。
這么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們心中埋下恐懼的種子。
這樣，在沾染噩夢之后，這些恐懼的種子就會發芽。
將原本不存在的這個‘殺人狂’，創造出來。
不光是殺人狂，救贖會針對夢魘，進行了數百次試驗 要不說實踐出真知，人家在實踐這一塊絕對是走在了世界前沿，積累了相當恐怖的經驗。
具體的什么經驗林默當然不知道，但孟奶奶說，救贖會掌握了一些控制夢魘的手段，這種能力在噩夢降臨之后，就等于掌握了核武級別的戰略優勢。
如果只是這樣，倒還都在正常的劇本范圍內，即便是救贖會聯合白鷹國官方搞出了一個天神計劃，這也不會太出乎人的預料。
可問題是，后來白鷹國官方都被救贖會的人給耍了。
因為救贖會當時準備的天神計劃，有兩個版本。
一個是表面上那個版本。
利用恐懼，復活那些神話中存在‘神明’，控制它們，從而稱霸全世界。
說起來，白鷹國那邊的人似乎對于稱霸這件事有一種近乎愚蠢的執念，這個林默很不理解 在林默看來，有些事情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可強求，也強求不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費盡心思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另外一個版本是救贖會內部的。
在這個版本里，他們的計劃不是復活和控制那些‘神明’，而是他們自己成為‘神’。
這玩意兒放在以前，誰聽誰都會認為這是一群異想天開中二氣十足的瘋子所想出來的二逼計劃。
但人家都是當真了，而且付諸實踐。
最特么夸張的是，居然還成功了。
林默聽到這兒，打斷了一下，就說什么神啊鬼的，那都是封建迷信，不就是利用他人的恐懼自己化身夢魘么。
這沒什么稀罕的。
當初林默遇到過的周立，不就是這么干的？
故意殺人，留下活口，制造恐懼，然后在那些活口被噩夢沾染之后，恐懼的種子將對方復活，成為可怕的夢魘。
這事兒不稀罕。
如果救贖會那幫人研究半天就研究出個這，那只能說明這是一幫子廢物。
“哪可能那么簡單？”
孟奶奶森森一笑。
估摸是被林默給逗樂了。
“成為夢魘，這的確非常簡單，但別忘了，他們的計劃叫做‘天神計劃’，從概念上，夢魘和天神，根本兩種不同的存在。”
“有什么不同？”林默好奇。
“他們有一套極為復雜的計算邏輯，甚至可以精確到數百種數值屬性，是一套成熟的科學理論，我知道你聽不懂，所以給你總結一下。簡單說，這些數值屬性稱之為g值，只有g值達到一定標準，才能稱之為‘神’。”
林默琢磨了一下，明白了。
這說來說去，就和某些一刀999游戲里的戰力系統一樣，什么等級、技能、裝備、屬性，這一套按照某種公式計算出一個結果，這個結果就是戰力。
戰力高，就厲害，戰力低，就弱。
非常的簡單明了。
林默把這一套理論說出來，孟奶奶就說沒錯，可以這么理解。
“那g值多少就算是神了？”林默問。
“按照救贖會的標準，達到3000以上就算了，如果超過10000，就是大神。”
林默一聽，就問干媽那你的g值是多少。
對面的孟奶奶露出一副讓人恐懼的笑容。
“他們叫孟天神，你覺得我的g值會是多少？”
聽出來了。
話語中帶著很強烈的自信，估摸g值早已經過萬。
在救贖會的神明，g值對于它們來說，就像是收入對于男性一樣。
那是威嚴和自信，以及腰板能不能硬氣的主要來源。
顯然，救贖會高層委員會要成為的不是像周立那種低端的殺人狂，人家走的是高端路線。
“他們成功了嗎？”林默問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
按照孟奶奶這說法，如果救贖會這幫高層成功的話，那一個個都是g值過萬的高端夢魘，是神明。
真要那樣，起了沖突肯定不好對付。
主要對方是人，保留著人的陰險狡詐。
對了，林默懷疑自己來時候的飛機也是救贖會的人給擊落的，因為想來想去，只有已經掌控這個鄰國的救贖會才有這種力量。
不用問，這里的軍事力量也都歸他們控制了。
孟奶奶說，成功不成功，這是相對的。
“對某些人來說，他們已經成功了，因為他們成為了g值過萬的神；但如果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實際上并沒有成功，他們想要的，是g值超過十萬級的神。”
“我沒有概念，干媽你打個比方。”林默一臉求知若渴。
“打比方？”孟奶奶琢磨了一會兒，道：“聽說過耶帝么？”
林默點頭。
說這當然聽說過，那是西方某宗教中的老大，在那些人中，世界都是這位耶帝創造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孟奶奶說按照救贖會原本的計劃，是想要變成像是耶帝那樣的神，但他們嘗試了很多次都失敗了。
這個林默點頭。
他從舊神小圈子里聽說過。
目前噩夢恐懼能創造出的神明都是一些各地神話中的小嘍啰，咸濕婆和喪葬之神算是林默聽說過的，更高一級的就沒了。
按照這些舊神的說法，想要用恐懼創造出更恐怖的神明，所需要的恐懼量是非常巨大的，目前根本沒有這種級別的恐懼量。
“他們也試過將他們自己創造成更次一級的神明，但也都失敗了，所以從他們的計劃上來看，他們是失敗的。”
孟奶奶將它之前的答案做了一個解釋。
林默總結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我覺得，人要知足，按照干媽你說的，他們的g值基本都過萬了，要是我，已經很滿足了，還要啥自行車啊。”
“什么自行車？”孟奶奶不太懂林默的梗。
林默耐心的給對方解釋了一下。
孟奶奶哈哈大笑，明顯是被逗樂了。
“你說的沒錯，他們已經很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可是，人最可怕的一點，就是他們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所以，他們想了一個法子，集合了他們手里僅有的所有資源，在那個社區，做了一個恐怖的試驗。”
林默一聽，知道‘社區’是指貓貓被變化的那個詭異地方。
“干媽，我想聽這個，快給我講講。”林默把板凳擺正，可惜沒有瓜子。
孟奶奶森森一笑：“那是絕對的機密，我實際上知道的也很有限，只知道，那個地方，是救贖會最后的機會，他們格外重視。也就是我，換做其他神明，根本不知道那邊的任何情況，如果有人知道了，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滅口。”
林默就說我啥也不知道，為啥他們要滅我的口？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你已經掌握了某種他們認為是關鍵的線索，所以才要滅掉你。”
孟奶奶的話讓林默陷入沉思。
實際上，林默自己很清楚，他對那個詭異的社區知之甚少。
可為什么對方就認為，自己已經洞悉了他們的計劃？
自己知道什么？
不就是知道貓貓和其他總局成員和科學家被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在那邊生活……
等一下？
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林默眼皮一跳。
如果說關鍵性的情報和秘密就是這個，那自己的確是知道，可這個事兒又能代表什么？
一時之間，林默想不明白。
不過沒關系，孟奶奶不是在這兒么，把這個事兒告訴它不就得了。
讓它給分析分析。
于是林默把情況詳詳細細的講了講。
孟奶奶一聽，表情一下子變的陰森起來，甚至，有些驚恐。
“他們成功了？”
頭一句話就讓林默一愣。
“誰成功了？”
“救贖會的高層委員會。”孟奶奶此刻咬牙切齒，看林默不理解，它就解釋了一下。
“只有耶帝才能造物，才能將一個人，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因為那不是幻境，而是真實的變化。”
此刻的孟奶奶看上去極為焦躁，甚至是恐懼。
以至于它的身體，包括那個大肉蟲本體都在顫抖，搞的這個餐廳也在晃動，就像是地震。
由此可見，孟奶奶此刻的心理活動是多么的劇烈。
這玩意兒是裝不出來的。
林默從孟奶奶的話里也品出味兒了。
仔細想想，那個社區的確是非常詭異和恐怖。
一個人，可以毫無征兆的變成另外一個人，包括夢魘，也會被編織重造。
雖然是在噩夢世界里，但這種能力也是不可思議的。
也就是說，那個社區是救贖會的試驗場。
目的，是為了整合資源，創造出‘耶帝’這種級別的神明出來。
怪不得孟奶奶會怕成這個樣子。
如果對方成功，那就是直接誕生一個g值過十萬的天神，就以傳說中耶帝的那種能力，豈不是想滅誰就滅誰？
即便是孟奶奶到了對方手里，也只能老老實實跪下，不然，可能直接會被滅殺。
但轉念一想，如果對方真成功了，那還需要開會給自己下絕殺令么。
直接讓那位成為耶帝的救贖會成員出手，豈不是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自己？
那為啥到現在都沒有動手？
肯定是還沒有成功。
或者說，還沒有完全成功。
林默能想到這個，孟奶奶也能。
果然，一段時間的失態后，孟奶奶慢慢冷靜了下來，本來晃來晃去的餐廳這個時候也慢慢的回復了平靜。
“我失態了！”
孟奶奶說了一句。
“他們還沒有完全成功！”林默說了一句。
“沒錯，所以他們才會忌諱頗深，不想提前將這件事透露出去，如果讓其他神明知道，它們會猜忌，會忌憚，甚至會反過來對救贖會動手。所以，他們擔心事情暴露才要殺你滅口，哪怕你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但只要你將社區里的情況透露給其他神明，那些神明就能想到這一點，就像是我能想到這一點一樣。”
林默點頭，說干媽你分析的真精準，還說現在你也知道了，救贖會高層委員會接下來也得殺你滅口。
“殺我？呵呵，他們行嗎？”孟奶奶瞇著眼睛，聽它語氣輕松，但看得出來，這個事兒它也是相當在意。
即便對方的耶帝還沒有完全創造成功，但就目前救贖會高層委員會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干媽，不是行不行的問題，是他們一定會這么做，對了，您算是新神還是舊神？”林默湊過來問。
“你還知道這個？”
“那是，您是新神還是舊神？”
“舊神！”
“有個小組織，你聽說過沒有？”
“咸濕婆它們搞的那個小圈子？”
“對，對，對，就是這個小圈子。”
“你和這個小圈子接觸了？它們幾個不行，我勸你別搭理，它們成不了事。”
孟奶奶一臉不屑，顯然是看不上那些小神明成立的小圈子。
“這話我認同，不過那是以前，現在我混進了這個圈子，還給他們出了個主意……”林默把之前小圈子開會那事兒給講了講。
孟奶奶一聽，表情古怪。
“它們幾個一向小心謹慎，怎么會拉你入伙？而且，它們對神明身份極為自傲，不可能和你一個凡人為伍。”
林默哈哈一笑，就說干媽就是干媽，這都能看出端倪。
于是，他把這個故事給講全了。
就是自己被誤認為是受難者的事兒也說了出去。
這次孟奶奶點了點頭。
“怪不得……哎，等一下，你是說，它們同意集合所有人的資源，加持到受難者身上，創造出一個天神級的神明對抗救贖會？”
“對！”林默點頭：“不過受難者被我干掉了，我找了一個夢魘冒充受難者，想看看能不能借用那些恐懼資源，強化她。”
孟奶奶琢磨了一下。
“你找的那個夢魘靠譜兒么？”
“絕對靠譜兒。”
“好，我去教教她，這樣，等同于咱們這邊有了兩個g值超過萬數的神明，這樣就算是和救贖會翻臉，也有一點資本了。”
林默說沒問題。
從這一刻起，他和孟奶奶算是正式的成了一伙兒的，綁在了一起。
孟奶奶為啥要反對救贖會，這個它實際上已經說過了。
救贖會一開始創造出它們這些神明，是為了掌控局面，獲取利益。
但當對方掌握了將他們自己變成神明的手段和技術之后，之前創造的這些舊神，反倒成了絆腳石。
所以遲早會清除掉。
少數如同孟奶奶這種有想法且聰明的神明，意識到了潛在的危機，所以開始想法子自救，不管是成立小圈子，還是別的，實際上都已經開始暗中對抗救贖會。
而救贖會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
他們沒有動手，是因為還需要維持表面這種穩定。
因為一旦翻臉，就是和所有舊神敵對。
他們雖然占據優勢，但還不是碾壓級的優勢。
所以他們要等。
等那個詭異社區‘耶帝’計劃成功。
如果真的創造出‘耶帝’級的，g值達到十萬級的神明，那舊神這邊，包括孟奶奶，都沒有任何勝算。
何止是是它們。
到時候救贖會可以橫掃世界。
即便是總局三個特殊專家聯手，都不可能擋得住耶帝這種存在。
所以無論從自身考慮，還是從大局考慮，林默都得干掉救贖會，破壞掉對方的計劃。
路上，孟奶奶跟林默說，你小子天賦挺好的，只可惜是個活人，要不你自殺得了。
“死了好啊，死了以后也可以成為神明，它還說有法子可以讓林默也成為g值過萬的天神，到時候，他們反擊的力量就更大了。”
林默沒答應。
能活著干嘛要死？
再說，林默感覺事情還不到那一步。
不至于。
帶著孟奶奶到達受難者教堂，這會兒教堂里，正有一波一波的信徒在向那邊渾身散發著黑暗氣息的月姐獻出恐懼。
此刻月姐周圍的黑暗比之前擴大了三倍還多。
半個教堂里，都被她的黑暗領域所沾染。
孟奶奶見到這一幕，也是吃驚不小。
“這女娃你哪兒找來的，很厲害啊。”
林默就說以后有時間了，慢慢跟您講講我的故事，現在，咱們還是趕緊辦正事兒。
“辦啥正事兒？”孟奶奶問。
“您不是要教她么？”林默反問。
“教個屁啊，你看看她現在的氣息，和特么一千瓦大燈泡似的，你真當救贖會那幫家伙是傻子嗎？它們已經來了，估摸，這會兒都準備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