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是實驗室的負責人。
他也是帕米爾的爸爸。
此刻，他看著自己實驗室里的研究員希維爾，那感覺像是頭一次認識對方一樣。
“你聾了？我特么問你話呢！”林默吼了一句。
他得抓緊時間。
誰知道這一次記憶回溯能持續多久。
所以得抓緊把該辦的事情趕緊辦了。
“我是帕米爾的爸爸，可這個事兒，你是知道的啊。”負責人說了一句，表情有些委屈，還有一些不解。
果然是他。
林默之前就看對方，很像是和帕米爾合影照上的人，詢問一下也只是為了確認。
“就知道是你，你趕緊告訴我，你死哪兒了？我回去之后好找你的骸骨交差啊。”林默得問清楚，不然沉船里那么多尸體，要么被魚蝦海蟲吃的只剩下骨頭，要么就被泡的面目全非，根本認不出來。
所以如果死者可以自己指認一下他死哪兒了，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不過對方明顯被問懵了。
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那邊有人驚叫一聲。
原因是剛才被林默已經砸碎腦袋的鮑勃又站了起來。
沒有什么恐怖見識的，絕對會被這一幕嚇傻。
林默回頭看了一眼。
他感覺得到，這個鮑勃已經被某種特殊的力量控制。
精神力。
在總局科學院的研究當中，發現精神力這種東西是沒有空間和維度概念的，也就是說，理論上，精神力可以在現實世界和噩夢世界之間來回穿梭。
體現到具體例子上，就是噩夢世界里的詭異，如果有非常強大且特殊的精神力，就可以穿透世界和世界之間的壁壘，在噩夢世界里，控制現實世界的人。
或者，影響到現實世界里的事物。
顯然這里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可能是418號實驗體通過某種手段，用精神力穿透了噩夢到現實的壁壘，對船上的人進行了控制。
按照這一套理論來推理，這船上的人，要么是自殺，要么就是被控制的人干掉，林默這一路游過來所觀察到的，也符合這個推論。
但精神力再強也有限，控制了人，對方依舊是人，別看鮑勃現在這么嚇人，但對方依舊是人。
力量不可能提升幾倍，最多就是耐揍一些。
林默不等鮑勃有任何動作，拔起一個顯示器就蓋到對方頭上。
鮑勃再次倒地。
林默轉回身來，沖著康德聳聳肩。
“死哪兒了？說啊？”
康德畢竟是一個實驗室的負責人，這個時候他也冷靜了下來。
就見他上下看了看林默，也就是他眼中的希維爾。
“你不是希維爾對嗎？”
林默點頭。
反正這只是一小段記憶，承認了也沒什么關系。
“你也不是418。”
“那不是廢話么！”林默冷笑一聲，指了指那邊腦袋上套著顯示器的鮑勃。
那意思是我打我自己？
康德看了看林默，突然激動起來。
“我明白了！”
這次換林默懵逼了。
這貨明白什么了？
“你，你是某種未知的存在，占據了希維爾的身體。”康德說的也有一點道理，所以林默點了點頭，算是認可。
“你知道這艘船將來的命運，還有我們的命運。”康德這次說的也沒錯。
林默的確知道他們的命運。
船沉了，人死了。
就這！
所以他再次點了點頭。
“這么說，我們會死對嗎？”康德問。
林默很想告訴他們，你們已經死了，現在的你們只是一段記憶當中的回溯。
但這話說出來感覺有點傷人。
可這就是事實啊。
所以林默點了點頭。
“全船沒一個活口。”
這話一出，包括康德在內的研究人員都是一臉蒼白。
正常反應。
換誰聽到他們自己的死訊，都不會是開心的樣子。
康德這個時候想起了什么，連忙問：“你剛才問我是不是帕米爾的爸爸，那我女兒他是不是也……”
林默心說這家伙聽不懂話么？
都說了全船沒一個活口，怎么還問。
不過想到這是一個父親心中抱著的最后一絲希望，也就理解了。
林默重復了一遍。
“很遺憾，全船沒有一個活口。”
“不，不行，帕米爾她才只有五歲，不行，不行。”康德這個時候急了。
他抓住林默的手，求林默救救他的女兒。
“你救她，我可以做任何事。”
林默說我救不了她，你有這個功夫不如告訴我你死哪兒了，好讓我找到你。
“求求你，救救她，我不應該把她帶上船的，我沒有別的要求，你救她，我給你一種精神類藥劑，對你們是大補，這個藥418一直想要，但我沒有給它，我給你，只要你救救我的女兒帕米爾。”
說著，康德從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這是nzt47，特殊的精神類藥品，可以極大的提升你們的精神力，雖然有一點副作用，但對你們這種存在來說，根本不值一提。418號對這種藥垂涎欲滴，但我沒有給它服用，你只要幫我，我把它給你。”
林默沒想到居然觸發‘隱藏劇情’了。
帕米爾的老爸，居然還是一個藥販子？
對方手里的藥品來歷林默不知道，但看康德這樣子，感覺挺珍貴，很值錢。
林默接過來看了看，發現自己見過。
這種藥自己口袋里就有一個。
之前從更衣柜里找出來的那個藍色小藥瓶。
一個小盒子里，可以裝兩小瓶。
看起來，這是標準包裝。
不過林默在更衣柜里只找到一瓶，是只有一瓶，還是說，本來有兩瓶，但其中一瓶被人拿走了。
或者喝了。
假如是后者，那么被誰喝了？
林默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希維爾。
也就是自己現在控制的這個十分開放的金發洋妞。
自己為什么會進入到這個希維爾的記憶里？
顯然，對方有某種與眾不同的地方。
目前來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個希維爾不光私生活很開放，而且本身職業操守也有問題。
她可能通過某種手段偷了一份nzt47這種藥品。
然后喝了一瓶。
這導致她的精神力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話說回來，這洋妞膽子是真大，這種聽上去就是給夢魘的藥居然也敢喝？
林默之所以推論，是因為其中一個表現，那就是她的精神力可以記錄下某一段記憶，然后將其改造成一個場景，而這種精神力就被困在更衣柜里，準確的說，是那些文字里。
所以自己在碰觸那些文字后，被對方的精神力拉入到這一段記憶當中。
這么解釋，非常合理。
既然只是一段記憶，那么在這里會發生什么，都已經是注定的事情。
哪怕在這一段記憶里改變了結局，實際上也無法對已經發生的事情造成什么影響。
所以說，去救人本身就是在做無用功。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如此，那去救一下，滿足一下康德這個小小的愿望也不是不行。
想到這兒，林默終于點頭。
“行，我去救她，不過能不能真正的把人救出去，這個我不敢保證，只能說，我會盡力。”
看到林默答應了，康德顯得很高興。
林默這會兒又想。
既然都選擇救人了，那不如送佛送到西。
把這個康德也帶過去得了。
實際情況是這兩父女到死也沒有見著面，是挺慘的，既然如此，那在這一段回憶當中，不如滿足一下這他們的愿望。
“跟我走。”林默想通了，那就不能耽擱。
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他還能在這里待多久都是未知之數。
只是就在林默推開實驗室的門往外走的時候，發現門外站著好幾個持槍的人，對方一個個表情詭異。
從那扭曲猙獰的五官，看得出來，都是被418控制的普通人。
下一刻，他們開槍了。
周圍的一切瞬間破碎。
林默只感覺像是一輛極速行駛的汽車突然急剎車停下一樣，再看，他回到了海底船艙那個更衣柜當中。
顯然之前的記憶回溯在記憶中的希維爾被掃成篩子之后，直接中斷了。
不過林默大概已經知道那些鬼影將自己引到這里目的了。
林默伸手在這個更衣柜里摸了摸，從下面已經黏糊糊的破衣服口袋里，終于摸出來一個小藥瓶。
是康德說的那種，喝了就會更神經的精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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