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公館以前是什么樣子？
四個字，亂七八糟。
畢竟數十年沒有人住了。
可這一次來，林默發現黑羊公館內部居然被從里到外都打掃過，挺干凈，雖然依舊陰森，但已經比之前整潔多了。
燈居然也換了。
林默發現墻上的開關，按了一下，啪。
燈亮了。
好家伙，還是水晶吊頂，誰特么這么豪氣？
反正林默是愣住了。
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再看屋子里的家具，都是新換的，仿古的家具和沙發，坐上去，還挺舒坦。
居然還找到一個冰箱，里面有各種飲品。
“有人在這兒住？”
林默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立刻詢問外面的司機，司機是本地安全局的人，不過對這里的情況也不了解。
就在林默準備打電話給周專家詢問的時候，黑羊公館外面駛來幾輛車。
七八個人從車上下來。
“這位小兄弟，怎么稱呼？”這幾個人中一個帶頭的邊走邊問，看似是在笑，但眼神中明顯帶著一絲狠辣。
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林默沒有給這幾個人好臉色。
“前面有牌子，這里是禁區，誰讓你們來的？”
林默看得出來，這幾個人并不是安全局的人，倒像是那種混社會的。
所以林默覺得很奇怪，對方是吃了豹子膽了？居然未經許可跑到安全局劃定的禁區，現在的老百姓誰不知道只要是安全局劃定的禁區，那是有多遠就躲多遠。
準沒錯。
對面那人呵呵一笑：“誤會，都是誤會，兄弟，你稍等一下，我讓梁主任跟你說。”
對方也不傻。
他沒見過林默，那就一定不是本地安全局的人，說不定是外來的。
外地人，在吞鯨，那是掀不起什么浪花的。
很快對方撥了一個電話，然后說了幾句話，笑呵呵的將電話遞了過來。
林默從頭到尾看著，這幫人一個個趾高氣昂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轉悠，明顯都不是善茬兒。
所以林默也很奇怪，這幫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接過來電話，林默喂了一聲。
電話里，傳來一個聲音：“我是吞鯨市安全局辦公室主任梁波，你是哪位？”
還挺正式。
林默也不客氣。
“總局特別事件調查組組長林默。”
對面明顯停頓了兩秒鐘。
原本冷酷威嚴的語氣一下子緩和了太多。
“哈哈，原來是林組長，我也聽說林組長到咱們吞鯨市指導工作，這還沒來得及見面呢，這樣，我讓人接你，咱們晚上簡單吃個飯，我們吞鯨市這邊專家組可是早就聽說過林組長大名，都想見見你啊。”
這話說挺漂亮。
只不過林默不吃這一套。
“梁主任，吃飯的事情不急，我想問問黑羊公館這邊的情況，這里有一些未經許可進入劃定禁區的人員……”
“哦，林組長你說的是老呂他們？呃，是這樣，老呂是本地有名的企業家，總局不是一直鼓勵各地分局根據自身情況開展工作嘛，所以，老呂他們和吞鯨市分局有合作，并非是未經許可的人員啊。”
“至于黑羊公館那邊的情況，這樣，咱們吃飯的時候我和你說說。”
想拖延和糊弄？
林默雖然年輕，但他不傻。
“梁主任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忙，吃飯的事情改天再說，我現在要對黑羊公館進行封閉管控，你讓他們立刻離開吧。”
“這……好吧，你把電話給老呂。”
梁主任的聲音明顯有些不高興。
也對，面子被拂了，誰也高興不起來。
林默把電話還給那個人。
對方應該就是梁主任口中的老呂，這老呂明顯有些吃驚，估摸想不明白這吞鯨市里居然還有梁主任搞不定的事情。
他拿著電話到一邊說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什么，掛了電話之后，有些陰冷的看了一眼林默，帶人離開。
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林默看這幫人離開了，立刻給周專家打了個電話詢問。
后者說他打聽打聽。
畢竟是本地人，打聽事情也要更容易。
結果半個小時后，周專家親自跑了過來。
“哎，這事兒有點復雜，我當面跟你說吧。”
周專家嘆了口氣，把情況和林默說了說。
“不管什么地方，都有一些不知所謂的人，這個梁主任仗著有后臺，有靠山，處事方式和工作方法都很激進。當時全國修建安全區，那對財政，對資源調配都是天文數字，你也知道吞鯨市的地位，所以就主動放棄總局那邊的財政補貼，所有的資金、資源都是本地分局籌集的，當然，自主權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高。”
“梁主任就是負責這個事情的，當時人家也是真厲害，真的可以搞到大部分資金，自然，腰桿子就硬氣，只要不是違反原則的事情，都不會干涉他。”
林默大概聽明白一些了。
“這么說，對方是把黑羊公館當成一個贏利點了？”
“是。”
林默很好奇，這錢也能賺。
“這個事兒，我也是剛知道的，伱還別不信，這是什么地方？吞鯨市啊，那可是天下第一號魔幻之地，什么事兒都會發生，什么人都有。”
林默就問具體怎么贏利，他也想學學。
“這黑羊公館內都是恐怖的夢魘，這怎么賺錢？”
周專家一解釋，林默才恍然大悟。
原來，黑羊公館內的夢魘雖然多，但都很老實，很守規矩，這個也是在他們偶然之間發現的。
“之前有幾個富家子弟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跑這里冒險，進入了噩夢世界，梁主任安排專家組的進來營救，結果發現這里的夢魘都閉門不出，即便是遇到了，也不會攻擊，反而還會躲著其他人。”
“有了這個發現，在確認真的安全之后，梁主任就將這里改造成了一個類似鬼屋的地方，都是高層子弟富豪公子過來體驗，這幫人，從小含著金湯勺出生，即便是噩夢危機，他們家里也給他們安排了安全的夢魘分離。在這些人眼里，生活實際上和以前沒什么差別，甚至會花錢體驗刺激。”
林默聽的也都覺得魔幻。
當真是同一個世界，不同的人生。
林默聽完之后，算是徹底弄明白了。
不得不說，那位梁主任絕對是個人才，他們是什么錢都敢賺啊。
黑羊公館里的夢魘為啥不攻擊他們，他們真以為之運氣好，或者是這里的夢魘都是吃素的？
那是因為有二小姐約束。
不然，整個吞鯨市的富二代都過來都不夠這些夢魘吃的。
可以說，那幫人是在刀尖上跳舞，一直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到現在沒出事，簡直是奇跡。
“以后，要杜絕這種事情，這錢，不能再賺了，至少不能在這里賺。”林默很清楚黑羊公館的恐怖，如果只是在公館內的夢魘，這的確問題不大。
二小姐玉凝可以約束。
哪怕是那些紅門內的準a級夢魘，也沒問題。
問題是，黑羊公館內真正恐怖的并非是那些東西。
而是封印在二小姐體內的半身惡鬼。
這才是真正的威脅。
當初林默經驗不足，見識也不多，所以并不知道那一次有多兇險。
現在想想，這個半身惡鬼在九十年前就那么恐怖，蓮花寺高僧心念和尚犧牲他一個，封閉口鼻眼耳，只能封住半個惡鬼。
另外半個惡鬼在當時的夫人體內，足足封禁九十年。
這九十年，惡鬼戾氣不減，反而愈演愈烈，最后夫人撐不下去了，二小姐玉凝才挺身而出，將惡鬼封印到她體內。
這是舍我為眾生。
林默敬佩的人很少，二小姐玉凝絕對算是一個，所以當時林默離開的時候才發誓，要在一年之后將二小姐玉凝從里面救出來。
這一次，林默就是來兌換誓言的。
不過要將玉凝解救出來，最大的問題不是出來這件事，而是如何將半身惡鬼從她身體里分離出來。
這才是難點。
因為如果沒有半身惡鬼，玉凝她自己就能出來。
分離惡鬼的方法林默暫時還沒有，不過可以多嘗試，反正林默現在手段足夠多，總有辦法的。
就在林默準備入夢進入黑羊公館的時候，外面又有動靜了。
周專家出去看了看，回來告訴林默說來了一幫子豪門子弟，男的女的都有，非要進來。
“簡直是胡鬧，太不像話了，他們以為這是什么地方？”周專家先怒了，他準備打電話，調行動隊的人過來。
林默阻止了他。
“放他們進來！”
林默說了一句。
周專家以為聽錯了。
林默重復了一遍。
“放他們進來？為什么？”周專家不太理解。
林默就道：“他們不是想體驗刺激么，我這次讓他們好好體驗一下，保準讓他們終身難忘。”
周專家直接打了個哆嗦。
“林組長，你可別沖動，這些人都只是被慣壞了，沒什么壞心思，而且，他們都有背景的，出了事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林默一笑。
“你放心，有我在，不會出事的。”
周專家心說，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啊。
不過林默都這么說了，他也沒有再多說。
很快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