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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生活,是最美好的。
在人生最好的年紀,充斥著躁動的青春和荷爾蒙,涉世未深的心境,只有真正的過來人才會明白,那段時光有多么的珍貴。
從高中一年開始,劉佳就和林默是同桌。
很多時候,男人都要比女人沉穩,性格更內斂。
但劉佳和林默卻是反過來的。
劉佳性子沉穩,有的時候甚至是冷漠;倒是林默是標準的社牛,性子開朗跳脫。要知道,性格之間是可以互補的,他們又是同桌,天天待在一起,自然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學生時代,交朋友不看利益,全看是否投緣。
到了高二,劉佳和林默的關系在班中已經是無人不知。。
林默屬于見誰都能聊上幾句的那種,不管男的女的,而且他這性格,和班里女同學關系都不錯。
可劉佳不喜歡。
她將林默當成了‘私有物’。
甚至在私下里還宣揚過‘主權’。
不過這個事兒林默并不知道,其他人也不敢和他說,怕劉佳收拾他們。
快樂的校園生活,身在其中時,覺得漫長又枯燥,但真正快要過完,才發現,時間如流水,在不經意間就流走了,想再經歷一次,已然是不可能。
攛掇林默去大仙廟求神算命這件事是劉佳干的。
但她也不是無緣無故才有這個念頭。
實際上,她在那段時間之前,就已經被某種詭異纏上了,只不過,她那個時候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件事,要從另外一個人說起。
除了林默,劉佳還有一個閨蜜。
莫文婷。
關系很要好那種。
他們的高中在落雁市屬于重點高中,到了高三,是需要住校的,畢竟需要專心備考,住校更方便。
劉佳和莫文婷是一個寢室的。
那時候的高中寢室,一個屋子里能住八個人。
如果男生寢室,那還好,八個男人翻不出啥浪花來。
可如果是女生寢室,八個女人在一塊兒,那簡直就是浪花翻涌。
寢室里表面歡聲笑語,背地里勾心斗角。
有一次,莫文婷接了個電話,就著著急急找老師請假回了老家。她家在落雁市周邊的鄉鎮,據說,是住在山里的。
所以平日里,這個女孩穿著挺樸素的。
但人長的很漂亮。
就和山里的大蘋果一樣,透著一股水靈。
莫文婷走的很急,就連和她關系最好的劉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來聽老師說,莫文婷家里的一位長輩去世了。
回去就是因為這個事情。
結果兩天后,莫文婷回來的時候,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光是沉默,而且神經極為緊張。
經常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用筆在練習本上寫畫著什么。
據說有人看到她在畫一個迷宮。
色調很陰暗的那種平面迷宮。
畫的還非常像那么回事。
可問題是,熟悉莫文婷的人知道,對方因為從小家庭條件不好,所以,根本沒有學過畫畫。
除了寫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之外,莫文婷還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
最嚇人的是,她從老家回來之后,就不睡覺了。
頭一天晚上,就楞楞的在床上坐了一晚上。
半夜起來上廁所的一個舍友,下床的時候猛不丁看到對面床上直愣愣坐著,正盯著她笑的莫文婷,險些沒嚇的尿了褲子。
當時就是嗷的一嗓子。
大家都別睡了。
后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都怪莫文婷嚇唬人。
可后者面對指責也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劉佳和莫文婷關系最好,所以很關系她究竟是怎么了,不過莫文婷什么都不說,有的時候,她看過來的目光,非常的恐怖嚇人。
連續兩天不睡覺,莫文婷的精神狀態就非常差了。
有一天上課,她可能打了個瞌睡,居然是嚇的尖叫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
老師覺得是學習壓力外加親人去世的打擊,讓莫文婷的精神產生了某種問題,所以把她拉去了校醫室。
校醫室能解決問題嗎?
很明顯是不可能的。
莫文婷的狀態更差了,原本健康的膚色,也沒了原本的紅潤,變的慘白。很多同學都躲著她,寢室里更傳來了一些風言風語。
最夸張的是,有人說莫文婷懷了孕。
之前的,都是孕期反應。
這絕對是瞎說。
劉佳痛斥造謠者,她倒是很關心自己這個好朋友,結果后來發生了一件事,讓她也和好朋友產生了嫌隙。
這個事兒,和林默有關。
那天晚上,劉佳拉著林默在操場遛彎,夜色下,校園間,很浪漫的。
結果突然從旁邊躥出一個人,一下子就抱住了林默。
劉佳和林默都嚇了一跳。
后來發現,這個突然跑出來抱住林默的是莫文婷。
那時候的莫文婷,面無血色,顯得楚楚可憐,抱著林默,嘴里不知道念叨著什么。
劉佳當時雖然不高興,但也沒有表現出來,相反,她還主動扶著莫文婷回到寢室。
但后來對方又干了一次類似的事情。
她居然偷偷給林默寫紙條,約林默晚上小樹林見。
“這個不要臉的!”
離譜的舉動徹底讓劉佳生氣了。
于是,就連她也開始遠離莫文婷。
后來莫文婷因為一直不睡覺,所以整個人精神狀態變的非常差,整個人瘦了一圈不說,猛不丁看見,還以為撞見了女鬼。
學校通知了家長,莫文婷的家人將她接走了。
從此,再也沒回來過。
就是因為這個事情,讓劉佳心里覺得膈應,又覺得莫文婷該不會是真的撞邪,所以拉著林默跑去大仙廟,拜神算命。
這才招惹了雙子仙的攻擊。
此刻,在鬼閣第八層,劉佳氣鼓鼓的看著林默。
“后來,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說不定,真的是你和莫文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而且,我在這兒這么長時間,你一次都沒來看過我,所以你是個渣男!”
林默就說過去的事,他都忘了。
結果劉佳更生氣了。
“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既然忘了,那就滾吧,還來這里做什么?”劉佳一邊說,一邊捏著手里的剪刀。
剪刀這會兒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響,感覺下一秒,就會剪到什么東西,著實滲人。
“我來敲鐘!”林默實話實話。
他這個人,很實誠,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肯定不來虛的。
劉佳這會兒是面沉似水,身上也是冒出了一股股恐怖的怨念。
下一刻,劉佳嘴唇輕動,說了一句話:“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一股無形的恐怖氣息向四周擴散,林默在這一刻也是汗毛直立。
是禁忌!
剛才那個帶刀武士又來了?
不對!
不是帶刀武士。
是劉佳的禁忌。
林默想起來了,之前老孫頭說過,劉佳也是一個恐怖的禁忌之鬼,她的禁忌,就是講故事。
強迫你講。
不講不行。
而且講出來的故事她如果不滿意,可以直接殺死你。
而你,根本無法抵擋。
問題是故事好好聽,滿意不滿意,完全是主觀意識,也就是說,劉佳這個禁忌她自己可以掌控的東西有很多。
只要是她不高興,要殺死一個人,那么用了這個禁忌之力,甭管對方講的如何天花亂墜,反正一句話。
不好聽。
之后下殺手就是了。
實話實話,這能力太不要臉了。
這會兒劉佳在生氣中,動用了這種禁忌之力。
林默就問她,剛才帶刀武士在的時候,你怎么不用這個能力?
劉佳冷笑。
“那家伙眼睛和嘴巴都被封住了,根本沒法子講,我的禁忌之力對它無效。”
這是劉佳禁忌的一個弱點。
想要破解其實很簡單。
把自己搞成啞巴,說不出話來就行。
可林默不想這么干,而且他也不認為劉佳是真的要弄死他。
這完全是在氣頭上才做出來的沖動事情。
“劉佳,你先別激動啊,我剛才沒騙你,過去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這個事兒我爸能給我作證,你不信去問他。”
林默把老爹搬了出來。
當年劉佳和自己關系這么好,肯定也認識老爹。
劉佳這會兒眼睛里帶著狐疑。
“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這個事情我如果騙你,我不得好死!”林默發了個毒誓。
劉佳讓林默把過程講一遍。
“是真是假,我可以分辨出來。”
這應該也是劉佳禁忌之力的一部分。
有禁忌之力在,林默不想講也得講。
于是他梳理了一下思路,把從和同學聚會開始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
劉佳聽的很仔細。
慢慢的,她臉上的怨念化解了。
顯然通過禁忌之力,她可以分辨出林默說的都是真的。
“那你的記憶呢?這些東西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劉佳在鬼城待了五年,也知道了不少東西,無論學識還是本事,都不比林默弱。
這個問題,林默也想知道。
他這次來東郊廢礦,除了救被抓進來的大爺之外,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當年的真相。
本來以為找到劉佳或許就可以知道。
但顯然,劉佳對林默為什么會失憶這件事也一無所知。
林默這時候又好奇了。
“劉佳,你怎么知道來的是我,而不是別人。”
林默的意思是,林淵你肯定見過,自己這次戴著官帽,又有官印,劉佳怎么一眼就認出來自己是自己,不是林淵。
結果劉佳在意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另外一件事。
“林默,你剛才叫我什么?”
“劉佳啊!”林默剛說完,就看到劉佳臉色又變了。
“你又怎么了?”林默有點無奈,這女人真是奇怪,甭管是活的還是死的,腦回路總是那么的新奇。
“你以前,都叫我佳佳!”劉佳臉上起了幽怨。
林默心說我是真服了。
這女人任性起來,那是真不分時間地點,都這時候了,叫名字和叫昵稱有區別嗎,有那么重要嗎?
“我失憶了!”林默想好了,不管是啥,都往失憶這件事上退。
電視劇、電影和小說里,不都這么干么。
他們能行,我也行。
劉佳明顯不想在這件事上讓步。
或者說,她壓根兒不知道什么叫讓步。
“不行,你現在知道了,就應該和從前那樣叫我。”
林默一想,得了,好男不和女斗,我和一個女人較什么真兒,所以心一橫,叫了聲‘佳佳’。
劉佳還真的心情大好。
這是真好哄。
這會兒才說回到剛才的話題上。
也就是為什么林默一出現,劉佳就認出來了。
“這還用問?別說你露著臉,就算是戴著面具我都能認出來。”劉佳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癡。
林默一想也對。
但五年前的事情他還是想弄清楚,尤其是自己明明已經被雙子仙整死了,為什么又活了這件事。
本來這個他是打算問林淵的,但林淵不在,所以就問劉佳,她應該也知道。
結果一問這個,劉佳反而是皺了皺眉頭,說她也不知道。
這明顯是撒謊。
“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劉佳打定主意不想說。
林默不理解,除非,關于自己如何死而復生這件事上,還有別的隱情。
劉佳不想說,但偏偏是讓林默把怎么下來,而且為什么會跑來敲鐘這件事講了一遍。
這會兒劉佳看了一眼林默,問了一句:“按你這么說,你自己已經探查了不少東西,現在應該知道林淵是誰了吧?”
林默點頭,把他的猜測說了出來。
“你猜的沒錯。”劉佳點頭:“那個林淵,何止是你的兄弟,他和你,根本就是雙胞胎,只不過具體情況,他也沒和我仔細說,而且他身上也有禁忌,我就算是用我的禁忌之力逼著他講,他也能反抗。”
“林淵不在鬼城?”林默又問了一句。
劉佳點頭:“應該是不在,反正我也好幾年沒見他了,那家伙似乎還有別的事情,把敲鐘的事情交給了我。”
提到敲鐘,林默就問為什么沒敲。
“我倒是想敲,哎,算了,我帶你上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劉佳這會兒嘆了口氣,很自然的伸手拉著林默上樓梯。
她對這里非常熟悉,顯然知道九層上面沒什么恐怖的東西了。
兩人平平安安上到九層。
這里的相對于下面幾層,很小。
只有一個大概七八十平米的大廳。
頭頂是八角蒼穹頂。
像是一個大殿。
有黑色的梁柱,在前面的一個位置,上面有個巨大的黑色吊鉤。
按理說,這吊鉤下面,應該掛著鬼鐘。
可這會兒,空空如也。
根本沒有鬼鐘。
“敲鐘,也得有鐘才能敲啊,這鐘都沒了,我怎么敲?”劉佳攤手,表示她一點招兒都沒有。
林默也懵了。
他之前以為,是因為本來應該去敲鐘的劉佳出了問題,所以本來應該敲響的鬼鐘沒有被敲響。
誰知道,劉佳沒啥問題,人家好得很。
真正的問題出在鬼鐘身上。
鬼鐘沒了,這的確沒法子敲。
自己上來也沒用。
白來了。
這會兒林默看了一眼劉佳,后者擺手:“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我在鬼閣里已經找了多半天了,也問了不少鬼怪,但沒有一個知道這鬼鐘在哪兒。”
這個林默相信。
按理說,鬼鐘的個頭也不小,這怎么可能說丟就丟了呢。
“這么重要的一個東西,就沒人看守?”林默問了一句。
“有!”
“誰?”
“我啊。”
劉佳指了她自己。
可能想到不對勁,被林默給繞進去了,她急忙找補:“不是,我雖然答應敲鐘,也答應看著,可以前也沒人守在這兒的,而且其他鬼是上不來九層的。”
這話林默也信。
真要是那么容易就被其他人給偷走,那過去幾百年,這鬼鐘早就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林默就說:“我聽下面看大門的常舟說,鬼閣內的鬼鐘每天都得敲響,如果一天不敲,鬼閣內的鬼就會躁動,如果兩天不敲,必然出大事,是不是這么回事?”
劉佳點頭:“應該是,以前林淵也是這么說的。”
林默想了想又道:“常舟是看大門的,它說,鬼閣外面有限制,而且也沒有任何東西從鬼閣里出來,那是不是說,鬼鐘不管是被人偷了,還是自己長了腿跑了,它都應該還在鬼閣之內?”
“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才到處找。”劉佳點頭。
林默這會兒想了想,決定問問小雨。
雖說小雨這個筆仙大部分時間都被林默當成前排的戰士用,但她基本業務還是在的,要說探查和預測,林默自問不如小雨,劉佳肯定也不行。
“來,來,佳佳,咱們一起玩個游戲。”林默拉著劉佳坐下,然后把懷里的日記本,鉛筆一股腦都掏了出來。
小雨這個筆仙,玩的人越多,她的預測能力就越準。
這個是筆仙的基礎設定。
所以加上劉佳,肯定比林默一個人詢問要把握更大。
劉佳不解,問林默都啥時候了還有心思玩游戲?你心咋這么大呢?
林默就說咱玩的不是一般的游戲,是筆仙,這不是鬼鐘丟了么,你又找不到,那不如問問筆仙,說不定筆仙知道。
劉佳一聽來勁了。
“筆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通靈游戲?行,我玩。”劉佳坐在旁邊,看著林默拿出鉛筆,然后林默示意她一起窩在鉛筆上。
劉佳這會兒興頭很足,搶先開口:“筆仙筆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若想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我問你啊,鬼鐘在哪兒?”
居然說的有模有樣。
不過鉛筆沒有任何動靜。
劉佳興致大減,就和林默說你這筆仙不靠譜吧。
林默反過來吐槽說你剛才扯的是什么犢子,什么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你這是從網上抄來的,一點不靠譜。
“不是這么問的。”林默說。
“那怎么問?”劉佳好奇。
“看我的!”林默一笑,然后兩人再次握住鉛筆,就聽他輕聲道:“小雨,知不知道鬼鐘在什么地方?”
他話音剛落,從林默袖子里就伸出了一個白皙嬌嫩的小手,握住了林默和劉佳的手,開始在紙上寫字。
可一個字剛寫了一半,那邊劉佳就突然一把抓住了小雨的手腕。
“林默,這怎么回事?你果然是個渣男,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女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