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夢魘體型巨大，而那懸橋最多也就是兩米寬，擁擠且互相碰撞下，又有幾個倒霉蛋掉了下去，成為水中夢魘的食物。
很快，豬頭夢魘也冷靜了下來。
沒必要爭，只要按序上，基本上都可以上去。
這個時候，一個豬頭夢魘感覺到身后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看到屠夫走了過來。
它立刻是低著頭先讓屠夫過去。
沿路，只要是看到屠夫的豬頭夢魘都是老老實實讓開，林默跟在屠夫后面有些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顯然屠夫的身份比他一開始想的還要特殊。
最開始林默只是懷疑屠夫曾經在暴食者號上待過，現在看，怕不只是待過那么簡單。
這些豬頭夢魘對屠夫的態度是恐懼當中，夾雜著敬畏和臣服。
當然也并不是所有豬頭夢魘都表現的這么敬畏。
前面一個體型強健的豬頭夢魘看到屠夫沖過來，對方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很快就被兇狠和貪婪所替代。
再仔細看，這個長著黑色鬃毛，有四根鋒利獠牙的豬頭夢魘眼睛死死盯著屠夫背著的那一把屠刀。
這刀，林默見過。
最開始屠夫用的就是這一把，像是一個大號的菜刀，厚重，但又不失鋒利。
豬頭夢魘目光當中，帶著濃濃的貪念。
屠夫徑直往前走，似乎篤定這個豬頭夢魘會讓開。
而事實是，對方真讓開了。
但就在屠夫經過它身前的時候，突然發狂一樣，撲了過來。
目標就是屠夫背上那一把刀。
林默看到這一幕是搖了搖頭。
別人不知道，林默看的很清楚，屠夫一直都在戒備中，對方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繃著的，也就是說，一旦有需要，屠夫可以立刻暴起，發動進攻。
此刻屠夫就是這么干的。
這個豬頭夢魘剛撲過來，就被屠夫一刀劈倒在地。
取刀，劈砍，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快的讓人看不清。
那豬頭夢魘半個脖子都被切開了，此刻血順著傷口往外涌，根本止不住。
對方渾身抽搐，顯然還沒死。
屠夫沒理會它，繼續向前，而下一刻，周圍的豬頭夢魘就一起圍過來，將地上受傷的同類，吃了。
因為那個豬頭夢魘還沒死，所以這算是活生生的被吃掉。
周圍的夢魘和瘋了一樣，撕咬著同類的身體。
那個夢魘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但很快，聲音就弱了下去，最終歸于平靜，只能聽到撕咬和咀嚼的聲音。
不一會兒，受傷的豬頭夢魘就會吞吃一空，連腦袋就被扯下來啃食，至于地上，除了留了一些血跡之外，尸體連一根骨頭都沒剩下。
那邊，好幾個豬頭夢魘抱著排骨在啃，那叫一個吃得香。
“它們居然連同類都吃！”林默也有些驚訝，而且這個時候林默發現了一個古怪的事情。
他居然從之前那個豬頭夢魘身上，嗅到了一股肉香。
那一股氣味，和暴食者號上的肉香很像。
走上懸橋的時候林默都在想這件事。
這一次，同樣是上船的人，比下船的人要多得多。
不遠處是下船口，林默也是一直注意著，主要是怕聶紅從那邊下船。
這要是一上一下錯過了，那豈不是很冤？
結果一直進入巨大的船艙里，林默都沒有看到聶紅下船。
前面是一條長長的隊伍。
屠夫走過去，也開始排隊。
看樣子，對方輕車熟路，很了解這里的規矩。
林默也沒多問。
問了，屠夫也是不吭聲。
以林默對屠夫的了解來說，對方如果要說的，肯定會說，如果不想說，那問再多也沒問。
不問屠夫，林默也可以問其他人。
例如跟在后面的殘耳。
林默問對方以前上過暴食者號沒有，殘耳點頭。
來過。
林默問幾次。
殘耳伸了三根手指頭。
意思是來過三次。
林默沒想到殘耳居然還是一個老司機。
“那前面排隊是在干什么？”這一次林默問完，又補充了一句：“說話回答，別點頭伸手指，我看不懂。”
采耳這個時候伸出了它粗壯的手臂，指了指小臂上的三個黑色圓環烙印，小聲道：“上船的人，會被烙下烙印，上一次船，烙一個。”
林默看了看，采耳手臂上果然有三個黑色圓環烙印，并排著，像是戴著三個黑色的手鐲。
之前林默就問過采耳為什么要上到暴食者號上，采耳說，是為了找到它所希望找到的東西。
可具體是什么東西，采耳說它忘了。
“這一次我上來，就是為了找到上一次遺失在這里的記憶，這樣我就能想起來，我最開始上船是為了什么。”
林默聽的有些迷糊。
“記憶？如果你丟了記憶，那怎么會記得烙印，還有，屠夫？”
“關于暴食者號的事情，我記得，但是其他的，忘了。”殘耳繼續道：“我甚至不記得我自己以前長的是什么樣子，”
這么說起來，殘耳挺慘的。
林默這一次仔細看向周圍的豬頭夢魘。
它們當中，有的手臂上有一個黑色圓環烙印，有的有兩個，還有和殘耳一樣，有三個的。
林默這個時候想到了什么，看向屠夫。
屠夫裸露在外面的左手手臂上，似乎有好幾個圓形烙印。
林默仔細數了數。
居然是一共有五個。
換句話說，屠夫之前已經五次登上過暴食者號。
那這一次，是第六次。
殘耳說，在暴食者號上丟了東西，是很難找回來的，而且上來的次數越多，那代表著在暴食者號上遺失的記憶就越多。
如果這么說，那屠夫至少在這里遺失了五段記憶。
怪不得屠夫看上去那么沉默寡言，原來，竟然是還有這一段隱秘的過去。
前面時不時傳來烙鐵貼在皮肉上后，燒焦皮肉的那種味道，帶著一種燒烤一樣的焦臭味。
林默這個時候看清了，前面有另外一種豬頭夢魘，手里拿著燒紅的環形烙鐵，每一個上船的人，都得老老實實被烙一個黑色圓環。
然后才會被放走。
輪到屠夫，后者面無表情伸出粗壯的手臂，負責烙印記的豬頭夢魘看了那已經存在的五個黑色圓環烙印，也是愣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