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道路的盡頭,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黑暗。
在那么一瞬間,林默想要走進去,一探究竟。
但他還是忍住了。
沒有足夠底牌和實力之前,貿然出新手村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這個時候林默聽到了叮鈴鈴的聲響。
那是鬧鐘的響聲。
聲音由小變大,下一刻,林默睜開了眼睛。
六點了。
旁邊,貓貓也是坐了起來。
她是第二次進入噩夢世界,但這一次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在林默的幫助下,她已經開始學著如何在噩夢世界里生存,而且收獲頗豐。
“林神,那個窗簾鬼好像賴上我了。”
貓貓向林默報告。
林默一愣,開始他還以為那個窗簾鬼要搞事情,但經過貓貓的講述,林默明白情況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可能是因為當時是貓貓打開窗戶,放窗簾鬼回來,所以這個夢魘居然是對貓貓產生了依戀。
從某種角度來說,貓貓已經可以指揮窗簾鬼做一些事情。
“這是好事兒啊。”
林默看問題的角度永遠和別人不一樣。
“可那個窗簾,畢竟是一個鬼。”貓貓明白林默的意思,但還是有點擔心。
“膚淺了,你不能用這種角度看問題。”林默擺了擺手:“鬼怎么了?只要是真心幫咱們的,鬼也可以成為朋友;而人,有的時候未必能比得上鬼,可能,還要更危險。”
林默想到了小紅裙的事情,臉色露出一抹殺氣。
這個事兒,林默必須要查個清楚。
憑什么無辜的孩子要遭受折磨,而那兩個人渣可以逍遙法外。
這事兒不知道就罷了,知道了,林默一定管到底。
當然,事情辦成了,林默相信自己會和那一群住在809號房間小家伙成為很好的朋友。
候鳥基地里提供早餐。
這里的食堂干凈整潔明亮。
林默和貓貓來的時候這里已經有人在吃早飯了。
大部分都是安全局在候鳥基地的工作人員,也有一些這一次帶回來的居民,不過他們大都是面容憔悴,顯然已經很長時間沒睡覺了。
早餐種類豐富,林默要求不高,兩個煮蛋,一根油條,一碗豆漿。
一邊吃,林默一邊觀察周圍。
那邊幾個居民幸存者,看樣子已經到了極限,林默挨個看去,不知道老A那兩個人販子,是不是就在他們當中。
林默記性很好,從聲音來判斷,老A那兩個人販子,年紀應該不會超過四十歲;兩個人都是男性,其中老A有南方某省的地方口音。
這樣的話,可以把范圍縮小。
女人先排除,以及年紀不超過三十歲,還有超過五十歲的,也都排除掉。
這么一來,只剩下三個人。
有兩個,林默還見過,一個是自己那個小區的薛總,平日里經常見;一個是門口開超市的老板,也是熟人。
這兩個都不是外省人,再加上相對熟悉,所以嫌疑較小。
那就剩下另外一個了。
之前沒見過這個人,應該是綠苑小區的居民。
這個人單獨坐在那邊吃東西,神情有些緊張,臉上的疲憊已經是讓這個人精神有些恍惚。
林默想了想,讓貓貓一個人吃,他端著餐盤,走過去,坐到了那人的桌子對面。
對方明顯嚇了一跳,估摸沒想到會有人跑來拼桌。
林默笑呵呵的:“老哥怎么稱呼?”
那人愣了愣,才趕忙站起來道:“我叫李寶生。”
估摸是因為林默帶著工作證,所以這人表現的有些拘謹。
林默讓他別緊張,接下來是嘮了一些家常。
李寶生雖然三十多歲了,但是為人老實,提到家庭,他一個大老爺們哭了。
“前幾天,我老婆帶著孩子去旅游,我工作忙就沒去,也幸好如此,沒有把她們卷進來。我死了不要緊,她們沒事就好,就是我太想他們了,臨死,我也想見她們一面。”
人在極度緊張之下,情緒崩潰很正常。
林默不奇怪。
他只是在觀察。
如果是老A或者是其同伙,不太可能這么脆弱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偽裝。
況且誰說變態殺人狂就不能哭,林默不可能因為這個就將對方的嫌疑排除。
但也沒有進一步的證據。
不過沒關系,證據不會自己跳出來,那是需要人去找出來的。
林默吃完飯,先去找劉組長,將這一次帶回來的幸存者資料都要了一份。
對這個事情,劉組長也很好奇。
“你要這些資料做什么?”
給夢魘幫忙找仇人這個事兒暫時不方便說,林默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就是看看,誰潛力比較高。”
“是應該這樣。”劉組長聽到林默這么說,眼睛一亮:“昨天晚上,又有五個人死在了噩夢里,按照現在的情況,再有最多兩天,這一批幸存者怕就都死光了。上面給出的命令是指導培訓,讓他們自己尋找生存方法,可我看來,這和屠殺沒什么區別。”
林默眉頭一跳,他聽出來了,劉組長是有‘大愛’的人。
只不過對方還是拿現實中的標準來衡量噩夢世界。
這明顯是不對的。
反倒是林默覺得,安全局的高層在對待被打上噩夢印記的人的方法,是合適的。
因為即便是安全的專家,在噩夢世界里也隨時有喪命的風險。
試問,這種情況下,如何保護其他人?
哪怕是躲過了一次,第二次呢,第三次呢?
不能每一次,都讓人保護。
就是因為林默真正見識過噩夢世界的恐怖和兇險,才明白安全局做出的這一項策略是何等的明智。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資料不多,除去已經死掉的,也就剩下十來份。
再把女人和年齡不符的刨除,居然只剩下三份。
巧的是,這三個人,林默在食堂都見過。
其中有兩個,還是林默熟悉的薛總等人,但是這兩個人因為地域的關系,已經被排除嫌疑了。
剩下的就是李寶生。
似乎,他是唯一符合標準的。
林默搖了搖頭。
直覺上,林默覺得李寶生不是那兩個人販子中的一個,有些東西是掩蓋不了的。
殺過人和沒殺過人,眼神是不一樣的。
當然這種直覺未必可靠,林默實際上是從李寶生的職業推斷的。
對方是超市負責理貨的。
而那兩個人販子,無論老A還是另外一個人,都懂解刨和人體結構,從李寶生的職業上看,并不符合,而且他的資料顯示了他的教育背景和從業經歷,也沒有類似的經驗和自學的可能性。
林默這個時候突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假設,小紅裙她們是最近幾年死的,但如果時間跨度再長一些呢?
再說,最近幾年,林默也沒有聽書過小孩失蹤的新聞報道。
“如果將時間跨度拉到十幾年,二十年,那老A和他的同伙,現在應該是,五十歲到六十歲……”
林默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他重新將幸存者的資料拿出來,之前有幾個人的年齡超出了,所以被他排除,但按照新的理論推斷,這些人反而比李寶生更有嫌疑。
篩選了一下,林默鎖定了一個人。
“張銀平,男,56歲,籍貫南方X省人,開過診所、寵物醫院,做過藥品推銷員,七年前定居候鳥市,目前經營一個小型連鎖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