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被人捏住脖頸的時候,通常都是非常老實的,就算是丁可也不例外。
聽著潺潺的水聲,赤霄看了一眼浴室,然后又將目光移向了眼前的丁可身上。
“你這段時間就這么一直跟著他?”
丁可有些炸毛,它很想和赤霄掙扎一下,但它的爪子太短了,根本夠不著赤霄,而且就算能夠夠著,赤霄的手臂是金屬的,它的小爪子也抓不動啊。
“一段時間不見,你怎么又胖了?變成貓的形態就不會影響人形態的身材嗎?”
面對赤霄的詢問,丁可怒目而視。
女人最在乎的東西是什么?除了正常超凡者都追求的超凡之力外,那就只能是自己的身材和外貌了。
現在赤霄居然鄙視它的身材,狗可忍貓不可忍。
赤霄逗弄了一會丁可,丁可在她手上掙扎了一會后,終于被放了下來。
它惡狠狠的盯著月亮,想要變身教訓赤霄一頓,可盯著月亮看了好久,身體也沒有任何的反應變化……
“不能變身了么?”赤霄看著丁可,眼神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喵喵!
丁可點了點頭,然后下意識的舔了一口自己的爪子。
“讓你跟我回去,你又不愿意,你現在跟在許樂的身邊也沒什么其他的作用。”
見赤霄開始好好說話,丁可也不再炸毛,它盯著月亮看了一會,凝聚了一些能量后,重新開始口吐人言:
“我只是想跟著他罷了,和有沒有作用無關。”
赤霄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后,眼角的余光掃視到了墻邊堆放的罐頭盒子。
“我看你是舍不得這里的食物吧?貓罐頭你可以吃這么多,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只貓了嗎?”
喵喵喵!
丁可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就又一次炸毛了。
這個時候,澡也沒洗完的許樂從浴室里走了出來,因為他聽到了丁可和赤霄之間的對話,以為有什么事情發生,所以就提前出來了。
“丁可,怎么了?”
然后就是令人尷尬的一幕。
穿好衣服,許樂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口位置,丁可坐在他的旁邊。
貓咪當然是要和主人站在一起的了。
許樂抬頭悄咪咪看了一眼赤霄,不過赤霄大部分的目光都在丁可的身上。
“赤霄大人居然來了啊,真的蓬蓽生輝……你不用那么看著丁可,我把它照顧的挺好的,你看,它多肥……”
赤霄:……
赤霄不太能夠理解,對自己身材一直都很嚴格要求的丁珂,為什么可以和許樂廝混成這個樣子。
就算變身成為了貓,但減肥不應該是一個女人的本能么?
“算了,你們的事情我管不了。”
“赤霄大人這次來燈塔,是有什么事情嗎?”許樂看著赤霄,雖然赤霄是紅月圣殿的梟,但怎么說她也算是自己人了。
而且她和丁可還是認識的,是同伴,雖然只是曾經的同伴。
但不管怎么說,赤霄都算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她對自己的幫助很大,無論是修煉上,還是世界的理解上,又或者果實方面。
“我來燈塔原本只是因為工作,需要和一些同事交接一下事務,不過來到這里之后,我發現了羅居雅的死亡,是你做的吧?”
開門見山的詢問,讓許樂有些進退兩難,當面承認嗎?
還是說,找個借口?
許樂一邊對著赤霄點頭,一邊口中否認道:
“赤霄大人你在開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種事情,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用這么警惕,我存在的地方,信息不會透露出去。”赤霄擺擺手,打消了許樂的疑慮。
許樂嘴巴抽了抽,這么自信嗎?燈塔好像不算是你們的地盤吧。
“好吧,羅居雅確實是我殺的,不過這件事情你應該有了解的吧,有什么問題么?”
赤霄微微蹙眉,盯著許樂看了一會:
“羅居雅死不死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但如果人是你殺的,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你殺死羅居雅之后,有沒有感覺到自我有什么改變?”
“自我的改變?”許樂沉吟了一會。
“我當時感覺到自己獲得了一些東西,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身體上沒有什么明顯的感覺,力量上也沒有較為明確的體現。”
許樂把自己的情況和赤霄簡單說明了一下,赤霄點了點頭。
“你殺死了同為命運者的羅居雅,她命運中的羈絆,命運之絲,命運之力,應該都會被歸集到你的身上。
這些東西有什么作用我也不是很清楚,有益處,還是有害處,恐怕都需要你自己去了解了。”
赤霄的話讓許樂有些詫異,不過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赤霄大人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因為我殺過,而且不止一個。”
許樂:……
那他也是命運者,以赤霄的實力來說,現在就能一刀捅死他吧?
不對,他有喵喵保護,應該問題不大。
“除了命運的羈絆外,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這種力量可不是簡單的羈絆,在你沒有解決之前,它會始終糾纏在你的身上,除非你能夠了結她的夙愿,才能擺脫。
不然這股命運之力,始終都會影響著你。
雖然不知道有什么具體的副作用,但在你戰斗的時候,很有可能會因為這種命運的干涉導致不好的結果。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自己經驗的猜測,最終怎么做,還是得看你自己。”
赤霄還是和以往一樣,對許樂諄諄教導。
許樂也習慣了這種類似老師和學生之間的關系,雖然赤霄的年齡并沒有比他大。
“羅居雅命運中羈絆的東西么……”
許樂腦海里浮現出兩個熊澤莫的樣子,一個瘦高,一個強壯,但他知道,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熊澤莫,只是熊澤莫的傀儡。
如果羅居雅有什么羈絆可言,那絕對就是熊澤莫了。
在高塔的時候,熊澤莫已經見過自己,雙方或許都已經心知肚明。
也就是說,自己在籌備對付熊澤莫的時候,或許熊澤莫也在準備著對付自己。
“她的丈夫是B區區長,熊澤莫,傀儡師,很厲害的傀儡師。”
“厲害是對于你來說的。”
“哦……”許樂頓時感覺索然無味。
再次看一眼赤霄,直到現在,赤霄還是沒有說明自己的來意。
“赤霄大人晚上睡哪?如果沒有地方休息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房間。”
“不用了,好好照顧丁珂,她的事情,我會進行處理,等你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就帶著她來找我。”
“找你?我去哪里找你?”
“去上城區,找到燈塔十二守夜,茉莉。”
赤霄說完,就化作了一團火光,消散在了空氣中。
許樂看了一眼地上的丁可,趕緊把貓子抱起來。
“有大佬來幫忙了!貓子有救啦!”
喵?丁可看著許樂的眼神像看一個傻逼。
“燈塔十二守夜,這個稱呼我在學習的時候好像看到過,當時這些人對于我來說,是絕對的大人物。
現在居然有觸碰到他們的機會了嗎?我們真厲害……”
相比起許樂這種愉悅的心情,貓咪的眼神就顯得有些擔憂了。
但貓咪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它只是擔心自己以后都吃不上許樂為它準備的罐頭罷了。
第二天,許樂一行人開始了假期的生活。
見識一下燈塔的風土人情,順便看看這里的環境,了解一下這里的人文情況。
下城區B區,守夜人分部的對面。
許樂四人坐在了早餐店的最里面,這是許樂他們曾經最常來吃的一家。
不是因為口味有多好,主要是因為離分部近,并且很便宜。
“燈塔的包子居然只要4分錢。”艾黎有些驚嘆的看著眼前。
這些包子和錫安的包子其實沒有什么區別,都是肉餡的,艾黎吃起來覺得還不錯,價格這么便宜,她是有些沒想到的。
“漲價了,以前3分的。”顧北辰說道。
“確實。”許樂也予以肯定。
燈塔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工資低,普通物品的物價也不算很高,這也是目前燈塔還算穩定的原因。
如果工資低,物價卻很高,那這里的人估計是要鬧事了。
黑暗時代可不是什么和平年代,人口本身就是重要的資源。
“如果物價不高的話,工資比例也是可以買到很多東西的吧?因為錫安的東西很貴啊!”
30塊錢一個月,包子3分錢,和100塊錢一個月,包子1毛錢。
在艾黎看來是沒什么區別的,如果不影響到生活狀態,大家都是過日子啊。
“不能只看包子啊,在沒有古音多能源這種東西之前,每個城市的月石都是9塊,這個是等價物,很多年沒有改變過。”
艾黎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是啊,30塊錢一個月,根本用不起的月石能源。
“是這么個道理。”
“除了能源之外,還有教育,醫療,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地方是階級。
下城區的人看不到希望,他們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光明,所以很多人都是生活在絕望的黑暗當中。”
許樂一邊說著,一邊吞下一個包子。
旁邊幾桌的人對他們投來了一些異樣眼光。
眼神中的意思大概就是,大家都是混下城區的,你自己蹲在家里口嗨一下政治就行了,現在把這些東西說出來,不是讓我們燈塔人難堪嗎?
咳咳!一個路人咳嗽了兩聲,示意許樂低調一點,別吹了,牛逼吹炸了的話,實在不好看。
“光明和希望么……”艾黎作為一個錫安人,對燈塔的情況并不了解。
站在她的角度,是很難體會這些燈塔人的艱難的。
“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打算怎么做?”
“原本是準備以一個超低的價格能源,吸引民眾的注意力的,誰知道狗日的燈塔政府不愿意,他們非要把能源價提到4塊錢。
我雖然含淚賺了3塊5,一年給錫安增收個十幾二十億,但是卻因為這么點蠅頭小利,痛失好局。”
許樂在說完這個話之后,周圍那些吃包子的食客又一次將目光投向他。
十幾二十億?蠅頭小利,痛失好局?
吹牛逼也不帶這么吹的吧?
旁邊一人用筷子戳了戳許樂,好心提醒道:
“兄弟,你收收味吧,今天天氣這么熱,回頭磚燙手。”
喵!丁可對此表示認可。
許樂嘴角抽了抽,艾黎低頭輕笑,王樹默默吃東西,顧北辰一邊吃一邊笑。
反正就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表明一下許樂并沒有吹牛逼。
而且就算證明了沒有吹牛逼,又能怎么樣呢?
在一群普通人面前狠狠的顯擺一手?
那也太遜了。
“你壓價的想法……是人口?”艾黎突然問道,王樹和顧北辰也在這個時候豎起了耳朵。
許樂對于燈塔的想法和做法,其實他們都很在意。
因為王樹和顧北辰都是土生土長的燈塔人,而且他們的背叛也是一種被動性質的。
如果燈塔可以有一個很好的未來,那他們自然也是樂意看到的。
“是啊,我們需要人口,如果有資源政策,福利政策,還有人才政策,到時候就可以吸收人口。
其實那些天瑞立豐人,也是被金錢和資源吸引的,只不過他們更強一些,燈塔平民沒有那個條件。”
“他們……會放人嗎?”
“最開始我以為會,因為這些人為了自己口袋里的錢,沒有什么東西是不能出賣的。
但后來我想了想,有些事情也許不是這幾個議員能決定的,你們覺得呢?”
“覺得個屁,你們幾個是外地人吧?別在這里尬吹了,吃完包子趕緊走。”
面對許樂的各種言語,包子鋪的老板都有些忍不住了。
許樂:……
其實他說的是,高塔之上的東西,罷了,罷了。
“算了,我們走吧。”
“行。”幾人對許樂投去同情的眼神。
吃完早飯,四人來到守夜人宿舍,也就是許樂曾經住過的地方。
剛上了樓,外面就傳來了滴答聲音。
原本種貓草的花盆已經盛滿了水,盆邊只有青苔,沒有人打理的貓草早就已經死去了。
扶手上的洼坑很多,許樂記得他喜歡把貓薄荷塞在這里,讓丁可去舔。
丁可伸出爪子指了指墻壁,許樂曾經留下的貓咪和自己的涂鴉還在,這讓他微微笑了起來。
“我在跑路之前留下了一些東西,看來是沒有被破壞。
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