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試試。”
又一次蘇醒,又一次重復。
閻羅飛撲,怪異出海,單手穿心,用力一擰。
某人當場去世。
15分鐘后。
醒來的許樂盤腿坐在靈能池旁邊,剛才的情況有些奇怪。
之前都是被動防守,逃生,所以也沒有遇到過閻羅保護樹的那種特殊行為。
在被艾黎指點之后,他決定用主動進攻的方式來替代原本的防守。
就是攻擊閻羅的同時,給一個破綻,犧牲掉一條腿或者一根胳膊的情況下延長交手時間,讓許樂有和對方交談的機會。
可讓許樂比較詫異的是,剛才閻羅并沒有選擇對他出手攻擊,而是把他丟了出去。
它在保護靈池?還有它身后的樹?
如果真是這個原因的話,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許樂一旦靠近靈池,這顆閻羅果實就會隨之蘇醒。
“好家伙,你要保護的話直說啊,我不建議家里多個別保鏢的,再試試。”
許樂再次做好準備,伸長自己的黑杖,以和剛才情況差不多的狀態接近了閻羅果實。
這一次許樂比剛才更狠一些,他直接黑杖幾乎延伸到閻羅果實面前,而他本人則是直接跳了過去。
咕嚕!
等到閻羅出現的時候,黑杖已經快要戳到他的眼睛,而許樂也再一次以這種近身搏斗的姿態來到閻羅面前。
閻羅變身的瞬間,黑杖便被它單手抓住。
但黑杖在閻羅的手中依然保持著幾乎不受控制的延伸性,戳向它的眼睛。
尖刺被閻羅的指甲擋住,也留下了一個較為明顯的空檔。
“有破綻!”
許樂另外一手握拳,朝著閻羅的眼窩打去。
這種幾乎零距離的近身戰斗讓許樂的腎上腺素飆升,作為術士,平日里他不是有各種各樣的防身手段,就是可以元素化軀體避免傷害。
雖然他也經常用黑劍黑槍作為近身搏斗的武器,但打起來總是會缺少那種真正血肉搏殺的快感。
而現在,正是他體驗武者搏殺的時刻!
當許樂的拳頭打在閻羅的眼睛上,許樂的這一拳成功讓閻羅眨了一下眼。
隨后……
閻羅的表情呈現出一個:?
一個術士用拳頭打領主怪異眼睛,他認真的嗎?他一直都這么有勇氣嗎?
扯手攔腰,膝頂碎脊,梅花大坐,某人再次暴斃。
15分鐘后。
許樂搓著自己的額頭,開始自我反思。
一般來說,術士和武者之間的體質有著巨大差距,而武者和強大的肉體型怪異之間,更是有著幾乎無法逾越的鴻溝。
所以他一個術士用拳頭去錘領主怪異的眼睛,綜合評價大概只有一個字,蠢。
“有了這次的經驗之后,這種事情以后不會再發生了,這是戰斗技巧的長足進步。”
雖然沒有擺脫又一次被秒殺的命運,但這次和之前的秒殺也是有區別的。
至少許樂完全確定了一件事情,閻羅不會在樹和靈池的范圍內對他進行爆殺。
再具體一點的話,就是它不會弄臟靈池和靈魂之樹。
就算是穿心一擊,捏頭爆殺之類的手法,閻羅也會跳出去,超過靈池和靈魂之樹的范圍內再動手。
這個發現,給了許樂很大啟發。
雖然閻羅的行為方式沒有按照他們之前設想的方向走,但得出了目的之后,許樂也就有了應對的方法。
現在閻羅的行為方式是保護樹和靈池,而樹是受到許樂控制的東西。
那么只要用樹去限制閻羅的行動,那他就有喘息的機會。
得出這樣的結論,許樂開始再次嘗試。
這一次他沒有主動去接近閻羅果實,而是遠遠的站在靈池旁邊,提前開始控制靈魂之樹的枝丫。
再進一步,閻羅果實突然驚醒,在它蘇醒畸變的過程中,靈魂之樹的枝丫已經攔在了它的面前。
閻羅看著眼前的樹枝,果然如同許樂所想的那樣遲疑了一下。
它沒有直接沖過來,而是小心翼翼的撥開樹枝,從上面輕輕一跳,穿過了樹枝和靈池的遮蔽,這才沖向許樂。
這一系列的舉動聽起來很多,但實際上也就12秒的時間,不過這已經給了許樂說話的機會。
“哎?等等,我們能不能談一下,這里是我的地方。”
在之前黑潮和閻羅的戰斗中,許樂記得閻羅是一個很話癆的怪異。
這里畢竟是他的精神空間,他是真的不想在這里發生戰斗,或者有大肆破壞的舉動。
如果能夠交流,那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可閻羅只是微微皺眉,根本沒有理會許樂的同時,右腿如同戰斧一般的掃了下來。
砰……某人成為肉泥!
重新來過,許樂小心翼翼的控制著靈魂樹枝,形成一個幾乎把閻羅包起來的狀態。
他也有點擔心萬一靈魂之樹被破壞,自己會不會受傷,不過現在沒有辦法了。
留著這樣一個怪物在精神空間里,本身就是最大的隱患。
所以,繼續!
一次又一次激活果實,許樂也是一次又一次的被爆殺。
期間他又出去了一次,和艾黎探討一下閻羅的攻擊動作,可惜能用上的不多。
其實在長期的沐月修煉,和艾黎雙修吸收月靈鍛體之后,他的身體素質其實已經不錯了。
按照艾黎的說法,就是以前的許樂是個虛弱的人,非常虛。
但現在的許樂已經是個健康的人了。
這一點從他能夠抱起艾黎就可以看出來,進步很大!
但這遠遠不夠,尤其是在和怪異對抗的過程中,這種身體的素質還不夠。
艾黎對于閻羅攻擊方式的拆解很詳細,但很多動作許樂都沒有辦法做到,這才是難點。
為此,許樂只能多次修正樹枝纏繞的軌跡,盡可能限制閻羅的走位。
終于,在第7次嘗試的時候,閻羅出現了不一樣的變化。
被靈魂之樹枝條包圍的閻羅,在醒來之后微微皺眉,它的第一反應就是殺死眼前所有的生物,也就是許樂。
但樹枝的限制已經明顯影響到它了,所以閻羅只能略顯殘忍的看著許樂。
不用說許樂也知道,閻羅現在很想弄死他。
有了限制之后,閻羅的行動并沒有停下,它開始小心翼翼的撥開枝條,似乎想要從里面脫身,但它又不想破壞靈魂之樹。
這就導致了它的拆解動作非常緩慢。
而靈魂之樹本身就是受許樂控制的,在確定閻羅有保護樹的傾向之后,它每拆解一根枝條,許樂就重新控制著樹枝補上一根。
這樣一來,就真正做到了讓閻羅短時間內被困在這些枝條中。
當然許樂也沒有一股腦的把樹枝全部都壓上去,萬一閻羅一個腦抽突然暴走,把這些枝條扯斷,也不至于對許樂的精神造成太大傷害。
“靈魂之樹受到我的意志影響,你是沒有辦法走出來的,這里是我的地方,一切都由我主宰,談談吧,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閻羅低吼了一聲,想要發怒,但它實在不忍去破壞自己面前的靈魂之樹。
隨后它居然握緊了拳頭,咬住了自己的小拇指,猛然一撇。
咔吧!
骨頭斷裂的聲音出現在閻羅指尖,這個舉動讓許樂十分錯愕,談話就談話,打架就打架,你這突然撇斷自己一根手指頭,是什么意思啊?
不過在閻羅的指頭折斷后,這只紅色怪異眼中的兇芒,卻逐漸冷靜下來。
好像剛才的傷害,具有讓它冷靜的效果一樣。
“沒有人可以控制母樹,你也不可能。”
閻羅終于開了口,不過它說的話,卻讓許樂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
“這里是我的精神空間,這是屬于我的古音多靈魂之樹。”
閻羅聽到許樂這么說之后,突然沉默了一會,它用雙手捧著眼前的樹枝,在許樂猝不及防的瞬間將樹枝撥開;
“請原諒我,寬恕我,我會為你掃平一切,直至最后的一刻。”
閻羅一邊祈禱,骨頭發出一陣脆響,它的身體驟然縮小了一圈,從樹枝中的小孔里鉆了出來,直奔許樂。
從它嗜血的眼神和暴虐的殺意,許樂就猜到自己結果。
許樂微微抬起手,又放了下去,略顯頹廢的說道:
“大哥,你下手輕點……”
噗嗤!
許樂再一次醒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剛才閻羅撥動靈魂之樹的舉動,似乎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
他感覺自己腦門子很疼,就像是腦仁被人擰了一把。
所以靈魂之樹和他本身的精神狀態,確實是共通的?
剛才閻羅的狀態還算穩定,甚至撇斷了自己的手指尋求冷靜,然后和自己對話。
之后為什么又突然暴走?
許樂回憶之前自己說過的話,他說:
這里是我的精神空間,這個是屬于我的古音多靈魂之樹。
在聽到這句話之后,閻羅就直接暴走,改變身體形態,不惜破壞一些樹枝也要沖出來殺他。
這就很值得回味了!
“這句話會激怒它么?哪里有問題?”
帶著疑惑,許樂開始了和之前同樣的布置。
靈魂樹枝的纏繞,限制,完整的包裹重新復制一遍。
許樂是個比較懂得變通的人,再次激活果實時,他已經換上了另外一種語氣。
“閻羅,你終于醒了。”
閻羅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但它這次卻沒有了之前的攻擊性動作,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它再次折斷了自己手指。
似乎是這個折斷手指的動作,可以讓他恢復理智一樣。
這不由得讓許樂想起了黑之牌木偶的正面能力,也是需要折斷自己一個手指作為某種儀式才行。
這個行為和閻羅的行為一模一樣,兩者是有關系的嗎?
“你是誰?”
閻羅終于產生了交談的意愿,這讓許樂有些驚喜。
“我是被母樹賜福,并且可以留在這里的人,我叫許樂。”
擁有,控制,屬于自己的,這些話許樂統統都沒有說,受到賜福這種說法總可以了吧?
“虛偽的人類語言里只有欺騙,除了名字,你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許樂:……
怎么一眼就被拆穿了捏?
不過還好,它似乎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
“閻羅,你還記得之前的事情嗎?”
“愚弄死者之人,靈魂無法回歸吾主。”
這不是許樂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了,他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具體意思是什么,但經過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多多少少還是猜到了一些。
“古音多母樹給予了我召喚古音多怪異的力量,所以我并不是在愚弄死者,這只是母樹賦予我的權力罷了。”
閻羅沉默了一會,不過它沒有像剛才那樣顯露出暴怒的狀態,而是原地盯著許樂不再說話。
許樂覺得雙方應該進入了一種可以交流的狀態,于是便主動說道:
“我覺得我們可以交流一下,你有什么訴求和想法,其實都可以在這個時候告訴我,為表誠意,我會移開一些靈魂之樹的樹枝。”
許樂說了,也做了。
閻羅在看到靈魂樹枝移開的時候,眼中兇芒一閃而逝,不過這次它并沒有選擇暴起出手殺死許樂,而是警惕的看向許樂。
“你為什么能夠控制樹?”
是啊,怎么回事呢?我一直也想問這個問題……
許樂真是這么想的,但這個時候能這么說么?肯定不行啊,這么一說逼格就沒了。
“我覺得,這應該是母樹對我的眷顧吧,讓我擁有了和一般人不太一樣的特質。”
“你又說謊了,不知道就說不知道。”
許樂:……
許樂有點慌,他感覺閻羅的怒氣又上來了,它眼中的紅芒讓許樂感覺這家伙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好不容易讓它冷靜下來,可不能在暴走了,于是連忙勸說道:
“哎哎,你別生氣,生氣殺人之類的情況解決不了什么問題,只會把我們的問題拖入新的一輪輪回中。”
“哼。”閻羅沒有再動手,不過它從困擾它的靈魂樹枝中掙脫出來,扭身朝著許樂走來。
說實話,這樣一個領主級怪異朝著自己走來還是十分具有壓迫感的。
但許樂也有著自己的底氣,大不了就是一個死。
在這里死了又不是真正的死,死了他還能復活,但那不是許樂追求的結果。
他死之后,精神空間會進入某種類似重置的狀態,會還原到他精神狀況較為好的某一刻,這也是許樂在這段死亡經歷中發現的事情。
閻羅緩緩走到了許樂旁邊的位置,也就是靈池的邊緣。
隨后,它跪了下來。
當然不是朝著許樂下跪,而是朝著靈池對面的古音多之樹下跪。
它眼里充滿了虔誠和自責,然后它緩緩低下了頭。
“這里是哪?”
聽到閻羅這么問,許樂心里總算是松了口氣,這算是穩定下來了嗎?至少沒有要打要殺的態勢了。
“這里是我的精神空間,你和靈魂之樹都寄存在這片空間里,是一種十分特殊的狀態。”
“那你應該感慨自己運氣很好,沒有被我當場殺死。”閻羅昂起頭。
許樂聽它這么說,嘴角就是一陣抽搐。
“殺了的,你一共殺了我差不多快40次了。”
“嗯?40次?”閻羅也疑惑起來。
“在這片空間里,我應該處于一種不死不滅的狀態,存在于這里的只是精神與意志,每當我的精神意志破滅,這片區域都會恢復到之前最近,并且最為完整的狀態。
而你則是化身成為一顆古音多果實,寄托在這里的古音多靈魂之樹上。
所以我每次想要和你交涉時,都會被你殺死一次,一共死了大概40次。”
閻羅聽到許樂被自己殺死了40次,沉吟一會之后,緩緩點頭。
“40次都沒有真正殺死你,真是可惜啊!”
許樂:?
這家伙到底會不會說話啊?真有交流的意向嗎?
“你還記得之前的事情嗎?”
彎彎繞繞,終于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有了之前的交流作為鋪墊,這次許樂的詢問并沒有出現太大障礙。
閻羅沉吟了一會之后說道:
“我只記得靈魂擺渡人召喚了我,并且將我留在人類的世界。”
4級靈魂擺渡人能夠在違背5級領主意志的情況下,召喚這個領主?這種能力看起來挺強大的。
“你知道他們是屬于誰的么?就是誰的部下?”
許樂很想知道這件事情,不管是上報給錫安高層,還是將信息提供給夜煞。
他是沒能力解決這些問題,但他可以讓大佬們來幫忙啊!
可惜的是,閻羅似乎并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的部下,我只能感覺到他們身上同源的力量,他們是七子的人。”
“七子?”許樂稍稍的疑問了一下,他有所猜測,但是不能確定。
不過在提到七子的時候閻羅表情并不是很好,它憤憤道:
“一群不知好歹的叛徒,他們早已忘記了自己的責任。”
“你說的七子,是古音多之子嗎?”
“哼,除了他們還有誰?你也一樣,你們都是一路之丘罷了。”
當話匣子打開之后,這個閻羅似乎又恢復了一些話癆的特質,不過他這種喜歡開地圖炮的性格,許樂是不怎么喜歡的。
“這關我什么事啊?我就是個菜雞,弱小又無助。”
“你身上有黑暗的氣味,我化成灰都不會忘掉這種氣味。”
黑暗的氣味,是指夜煞嗎?
“你說的黑暗是指夜煞大人嗎?她有什么問題?”
“夜煞……她原本的名字叫白夜,而黑暗又名黑煞,她把黑暗據為己有之后才被稱作夜煞。”
白夜這個稱呼其實也挺好聽的,但許樂覺得沒有夜煞來的霸氣,不過有一個了解自己大哥的機會,許樂自然不會放棄。
“你看起來很討厭她?夜煞大人做了什么?”
“擁有力量卻不思護主,是為最大的叛徒。”
“額……”
關系太復雜了啊,這個話題讓許樂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不過閻羅的話中還是透露了一些重要信息。
夜煞把黑暗據為己有這個說法很特殊啊!
所謂的黑暗名為黑煞,意思是某種物品?或者某種力量?
許樂想到了黑暗的刷怪規則,極致黑暗下會出現夜魔,極致的恐懼下也會出現夜魔。
這和夜煞把黑暗據為己有這個說法,應該是有點關系的吧?
看著閻羅不滿的氣息,許樂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
“我這個人其實挺老實的,和夜煞大人的關系,也只是普通從屬關系,你不要誤會啊……”
聽到許樂為自己解釋,閻羅倒是灑然一笑:
“呵,我當然不會誤會,你這么弱,夜煞怎么可能看的上你。”
許樂:??
生氣了啊,你再這樣講話我真的生氣了啊!
算了,我和大哥情比金堅,自然不用你這個外怪評價。
許樂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還是要心平氣和的,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知道很多內幕的存在,這個時候自然要好好問問。
尤其是剛才閻羅說七子的問題,那么問題來了:
“古音多之子一共只有七個嗎?還有沒有別的?流落在外的?沒有名頭的那種。”
“沒有,古音多之子一直都只有七個,他們分食竊取母樹的力量,吾輩卻無力阻止,可悲,可恨!”
閻羅說著,又朝著地上猛砸一拳,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小坑。
許樂腦瓜子嗡嗡疼。
不過在得到這個答案之后,許樂又重新確定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就是命運不屬于古音多之子,它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存在。
古音多命運之力,命運之人,命運之地,或許都不屬于古音多之子,但應該屬于古音多。
第二就是之前黑潮時的靈魂擺渡人他們了,他們身上有七子的味道,除了七子之外沒有其他古音多之子。
也就是說,靈魂擺渡人這些怪異是屬于七子的部下。
拋開直接否定的夜煞外,古音多之子還剩下6個。
龍,剛石,光鑄,木偶,蘿絲,森林。
上次留下樹是有森林印記的,所以是森林做的?
他留下了一批特殊的古音多果實,那些果實是做什么的?
許樂之前已經強烈提醒過李溫了,按照李溫的做事方式,應該不會有格外的問題吧?
“你在想什么?”就在許樂沉吟思考的時候,閻羅突然問道。
這家伙很喜歡說話,許樂已經看出來了。
“我在想之前黑潮的事情,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這對于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但那些家伙無非就是想要竊取母樹最后的恩惠罷了。”
“母樹最后的恩惠是指什么?”
閻羅微微昂頭:
“我不知道。”
“行吧。”
不知道就不知道唄,表現的跟知道很多一樣。
許樂看了看周圍,雖然和閻羅進行了一種和平相處,可接下來怎么辦?就讓它停留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面嗎?
似乎是察覺到許樂情緒的變化,閻羅問道:
“你在顧慮我的存在?你要走?”
“嗯,是的,我不能一直留在這里,外面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好走不送。”閻羅揮揮手,像個送客的主人。
許樂嘴角抽抽,這只怪異……
不過接下來閻羅的行為讓許樂有些驚訝。
只見閻羅單腳站立,用它那節斷掉的小拇指去觸碰靈魂樹枝。
隨后閻羅的身體變成一股紅色能量,隨著它的手指流入了靈魂之樹上,重新變成了那顆紅色的閻羅果實。
許樂看著這顆紅色的果實,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于是他又走近了一些,果不其然,像是受到了某種感應一樣,閻羅果實在許樂靠近之后再度實體化。
閻羅緩緩睜開眼睛,這一次它沒有暴走,更沒有沖過來要殺許樂的行為。
這種感覺就像是……進度被保存了?
“閻羅,你認識我了?”
閻羅沒有理會許樂,反而怔怔的掃視自身,喃喃道:
“我居然可以寄生在母樹之上,這是何等的恩賜……”
許樂不知道閻羅是在搞什么東西,不過現在已經清楚,它可以重新變成果實了。
而且還保存了之前的記憶。
“閻羅?如果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那我走了啊?”
許樂又一次詢問,不過這一次閻羅卻直接阻止了許樂:
“你等一下。”
“嗯?有事情嗎?”許樂有些好奇。
只見閻羅深深的看著許樂,像是在確認某些事情一樣,它保持了這個關注的狀態足足有5分鐘之多。
隨后,它緩緩越過靈池走到了靈魂之樹的另一邊,站在天使果實的面前,注視著這顆形狀怪異的天使果實。
“這里的樹容納了異物,這是不安全的存在。”
見到閻羅盯著天使果實,許樂也很想知道他會怎么做。
其實閻羅對于許樂來說,也屬于異物的一種,只不過閻羅很明顯是護樹一族,它甚至和夜煞他們都是有所不同的。
沒有其他派系的標簽,只是單純的守護古音多之樹。
單就這一點,它就比天使果實很容易被許樂接受。
“這顆果實是紅月體系的不朽面紗之神滿月,其座下的黯月天使變成的,對于這種東西我也不知道怎么處理,你有辦法嗎?”
閻羅微微點頭。
“有。”
許樂眼睛一亮,這家伙居然真的有辦法處理掉這顆天使果實?這倒是一件好事。
這顆天使果實一直掛在這里,許樂同樣覺得是個隱患。
隱患,就得去解決。
“什么樣的辦法?”
“把它吃了。”
“吃了?就這么簡單嗎?”許樂表示詫異。
“當然沒有那么簡單,這顆果實里充滿了紅月之力,你直接吃下去后會變成翅膀眼睛怪。”
“額,然后呢?”
許樂眨眨眼,等待著閻羅的下文。
“把它煉化掉,讓它成為你身體里的煞。”
“煞又是什么東西?”
見到許樂詢問,閻羅舉起了自己的手臂,那種紅色如同火焰的能量出現在它手上。
“這個就叫做煞,每個古音多的體內都有,是最基本的生命能量,將這股力量變成實質性的能量形成破壞力,這就叫煞。”
“煞?最基本的生命能量?”
“沒錯,生命的意義本就在于吸收,就像是樹葉吸收陽光,動物吸收水和食物,都為了讓其變成能量。
這是源于自身的力量,你把它賦予了獨特的屬性,才被稱之為煞。”
許樂記得之前閻羅說過,白夜將黑煞據為己有,最終才成為了夜煞。
黑煞就是一種屬性么?
“每個人都可以凝練出煞么?”
“準確的說,是每個生物都可以修煉。”
聽到這個解釋之后,許樂的第一反應不是自己去修煉這玩意,而是在想這種東西是泛用性的嗎?
人類能不能使用?能不能普及?就算不能大范圍推廣,狗子樹哥他們能學嗎?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古代術士約修亞。
約修亞的墓志銘上也描述了他的生平,他的本質是一個戰士,術士力量是他一直都沒有使用過。
最后被天使逼到絕境,他才使用術士的能力埋葬了自己。
但在那之前,約修亞實力已經強悍到可以用肉身阻攔一波又一波的軍隊了。
那樣的肉搏能力絕對是超過4級武者許多倍的,肯定不止是單純的肉體力量那么簡單。
看著許樂臉上求知欲,閻羅就是一陣鄙夷,與人類為伍。
“自甘墮落。”
這個評價許樂其實聽懂了,但他根本不在乎,兄弟們過的好一點不好嗎?
自己一個人起飛有什么意思?
以后人類滅亡了,每天就和你們這些怪異一起玩嗎?
怪異有什么好玩的,最漂亮的無非也就是變身過的魅魔,白蟬之類的。
等等,魅魔,白蟬……
“額,閻羅先生就直說吧,所謂的煞,是所有人都能凝練的么?”
“當然不是。”
“那還需要什么條件?”
“只有吃下古音多果實的人,擁有了一定古音多能量,并且擁有古音多印記的人,才能夠嘗試修煉煞。”
果實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擔心,至于古音多印記么,許樂表情不太好看。
如果是這個條件的話,樹哥就符合要求,而狗子就不行了。
“那我的朋友中,好像只有3個符合條件,1個可以修煉的……”
擁有古音多印記的人,只有顧北辰,甘,王樹,其中甘和顧北辰都是術士,讓他們花時間去修煉煞,他們很大概率會直接拒絕。
算來算去,好像只有王樹一個人符合條件。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閻羅看著許樂,表情有些奇怪:
“煞的修煉從來都不在乎印記,而是在于人是否可以保持理智,既然是你的朋友,你賜予他們一個印記就是了。”
“賜予他們一個印記?我啊?”許樂指了指自己。
“是啊,就是你,這是你能夠做到的事情。”閻羅認真道。
而此時錫安進步者9樓的一角,一個略顯艷麗的女醫生,正帶著一副特質眼鏡盯著眼前的紫色果實。
這顆果實就像是一朵花。
它是議會送過來研究的,據說有著一定風險性,被打上了不可觸碰的標簽。
聽到這個說法宋曉佳就感覺很好笑。
又說要研究,又說不可觸碰,這還研究個錘子,還不如去約小帥哥喝酒。
這個點大家都下班了,她卻需要留在這里值守到8點,這里足足有一隊執法者,還配制了一個術士高手。
她是醫生和研究員,又不是守衛,留在這干嘛?
今天晚上應該約誰呢?要么約個守衛?
還沒試過守衛的味道!
此時的宋曉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只是她,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那個術士都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很迷離。
宋曉佳感覺不對勁,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說道;
“我去一下洗手間。”
“嗯,去吧。”術士點頭。
宋曉佳捂著額頭來到了洗手間,在她上完廁所,從自己口袋里掏紙時,突然感覺到有什么額外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一顆紫色的果實。
“這東西,什么時候出現在我手里的?”宋曉佳感覺很奇怪,她有些慌。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這個東西事關重大,得趕緊放回去才行。
可她走著走著,便在走廊里緩緩停下來。
她再次拿起果實,眼神逐漸迷離,隨后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第二口,第三口……
“宋醫生?你沒事吧?”一名守衛喊道。
宋曉佳背對著這名守衛,許久之后,才緩緩轉過頭:
“咳咳,沒事,晚上……有空嗎?”
守衛微微一愣,他想到了一些有關于這個女人的傳言,卻沒想到這樣的好事居然能夠輪得到他。
“這,沒事倒是沒事,只不過……”守衛有些扭捏。
“呵!等你。”宋曉佳勾住了守衛的領帶,悄悄在他耳邊吹口氣,隨后朝著返回的方向走去。
守衛渾身燥熱,不過職責還是讓他保持了鎮定,跟在了后面。
研究室里,那名守衛的術士猛然驚醒,他看不遠處的紫色果實,暗暗警惕起來。
“剛才為什么走神了?”
帶著疑惑,術士緩緩走向了果實,盯著果實的過程中,他甚至伸出了自己的手。
“洛先生,你在干嗎?”返回的宋曉佳喊道。
名為洛的術士微微一愣,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不對勁,隨后搖搖頭說道:
“抱歉,可能是我有些累了,我去抽根煙,休息一下。”
洛走到了無人的樓梯口,當他從口袋里掏煙的時候,掏出的東西,卻是那顆如同花一樣的果實。
術士洛的意志并不像宋曉佳那樣容易動搖,但他也沒有發出警報。
只是將果實裝進口袋裡,返回了屋子。
在看到封裝在玻璃箱中的果實時,洛略顯詫異了一下。
隨后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可口袋里的果實,明明還在啊?
“8點了,下班下班!”
到了這個時間,已經有新的守衛來交班了。
看著房間中央封裝完好的果實,洛不動聲色的打卡下班,裝著果實離開了錫安進步者大樓。
而宋曉佳則是帶著那名守衛,來到了自己的家里!
她平日里約男人從來不會帶到家里,但今天不一樣。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我去洗個澡。”
宋曉佳說著,已經脫下了外套。
守衛已經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她,兩人一起靠在了墻上。
在守衛深埋于肉體時,宋曉佳緩緩張開了嘴巴……
露出了大約70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