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妮看向窗戶的位置,是啊,燈為什么沒有開!
黑暗時代的規矩不用多說吧,心能波動范圍內必須開燈,睡覺都不能關,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為什么不開燈?
“有油燈嗎?”
“有。”葛思妮作為傭兵,常用裝備還是很齊全的。
“樹哥上去看看。”
“好。”
王樹的身手自然不用多說,
他輕輕起跳抓住窗戶的墻體,蹲在了窗戶旁,接過油燈朝著里面照去。
塑像模特,各式各樣花花綠綠的衣服,別的好像也沒什么了。
王樹將許樂拉了上來,許樂掃視了一眼之后,并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人沒了。”王樹說道。
“我知道。”
兩人從窗戶上跳下來,
王樹舉著燈推門而入,
許樂和葛思妮則是跟在后面。
掃視了一下周圍,
葛思妮打開了屋子里的燈。
房間不小,也不算空曠,畢竟除了大量衣服之外,還有許多簾子隔斷出來的換衣間。
王樹從腰間抽出斷刀,一間一間的挑開簾子,排除這里可能藏人的地方。
不過他一直找到最后一間,依然沒有任何的發現,這間衣帽間確確實實是空的。
王樹檢查的時候許樂也在打量著這間屋子,屋子看起來是沒問題的,至少沒有扭曲的古音多密語提示。
將目光從幾個假人模特的身上移回來,正要和王樹說話時。
啪!燈被關掉了。
這個時間點雖然可以看見月亮,但已經完全落下的太陽還有些殘存的余輝。
這些余輝讓另外半邊天很紅,云彩也很紅,甚至是月亮也有點紅,黑暗的衣帽間里,隔著窗戶正好可以看見。
“你關的?”黑暗中,
王樹看向葛思妮。
“沒有,我沒關啊,我又不是神經病。”葛思妮解釋道。
“都別說話,站在原地。”
許樂知道事情不對勁了,但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他從葛思妮的手中接過手提燈,重新打開了屋子里的燈火。
一切如初,沒有任何的異常。
“會不會是燈突然滅了?”葛思妮問道。
許樂看了一眼葛思妮:
“你今年多大了?”
“我20,怎么了?”
“都20了,還是個傭兵,不應該啊。”
葛思妮一愣,隨即有些羞怒,她知道許樂在說她沒水平,不過現在許樂是雇主,她也不好反駁什么。
“我只是說出一種可能。”
許樂沒有繼續回答她,而是看向墻體上的燈,默默的注視著。
啪!燈又滅了。
這似乎是在許樂預料之中的事情,但它發生了之后三人都有一些奇怪的感覺,陰森。
不是單純的冷,是那種明明體感溫度不算很低,但眼下的環境就讓人忍不住打冷顫的陰森。
“剛才是你關的燈嗎?”
“沒有。”
聽到許樂的回答,葛思妮有些不太想待在這里了。
“那要么……我們還是離開這里吧,這里怪怪的。”
許樂又一次掃視四周,這次他是提著油燈看的,并沒有打開燈,可在較為黑暗的環境下他依然沒什么發現。
“先出去再說。”
“好。”
王樹點點頭,率先推門走了出去。
葛思妮心里有些慌,所以第二個跟了上來,可她跟上來之后,許樂卻沒有再出來……
這個時間只有幾秒,而幾秒之后王樹立刻出現了反應。
“許樂?許樂呢?”
無論是葛思妮還是王樹都沒有關門,可門為什么是關著的?
葛思妮被王樹突然轉變的態度嚇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身后:
“我,我不知道啊,他剛才一直都跟著我的。”
“任何情況下武者都應該把術士放在中間,這一點團長應該教過你無數次了吧。”
“對不起。”葛思妮低下頭。
王樹沒有繼續糾纏葛思妮的問題,他一腳踹在了門上,可以他3級武者,并且又擁有了黃金光明樹力量的加持,這一腳下去房門居然紋絲不動。
詫異感讓王樹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屋子有問題了,不能繼續暴力破壞,尤其是涉及到規則性的問題,最好讓術士來解決。
王樹站在門口,扭頭對一旁的葛思妮說道:
“你去聯系學校的人員,還有錫安進步者,大致說明這里的情況,讓他們盡快派遣術士來解決問題。”
“啊,是。”
已經有了剛才的錯誤,這次葛思妮沒有任何遲疑,連忙跑向了錫安進步者所在的方向。
而王樹則是看了看周圍,然后伸出了自己手指。
指尖變成了一截細小的樹枝,鉆進了門縫里,似乎想要把這扇門給打開。
屋子里的許樂推了推面前黑乎乎的東西,很冷冰,不像是石頭,反而像是有些粘稠的東西。
然后他又推了推一旁的房門,房門居然是可以正常被打開的。
許樂又從窗戶向外看去,天色比剛才又黑紅了一些。
順著燈光,他甚至能夠看到遠處的人群,就是那些大學交流會上的人。
“也就是說,我現在并沒有進入異空間之類的地方?那這個黑門是什么?封印?”
許樂又摸了摸眼下的黑門,那種粘稠的感覺很快就附著在他的手指上。
許樂收回手,如同黑霧一樣的東西在他手上蔓延,許樂微微瞇眼,金色的雷光瞬間將這些黑霧驅散,也照亮這間略顯黑的屋子。
手中的燈火晃動了一下,許樂看向這盞手提燈,嘴角微微抽抽:
“你該不會是沒油了吧?”
剛說完,手提燈的燈火忽明忽暗,隨后熄滅了。
許樂很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言出法隨了屬于是。
“這個葛思妮,得扣工資了。”
燈火熄滅,黑暗也隨之降臨。
沒過多久,許樂熟悉但又許久未見的扭曲提示,出現在面前的墻壁上。
屋內的光照強度低于3,目前處于黑暗狀態,9分59秒之后出現1級怪異。
“我是徹底被隔絕在這間屋子里了?有點意思。”
許樂再次打開了屋子里的燈,扭頭看向身后的房間,重新掃視那些衣服和假人模特。
可如同上次的情況一樣,許樂打開燈后沒多久,燈又一次被關上了。
“沒有古音多提示的可能性有兩種,第一種是這玩意屬于術士能力,第二種就是級別高于古音多視界的密語。”
許樂的身上是沒有燈的,這個時候他想要短暫的照明,就只能用金雷點亮手掌了。
滋滋滋。
用雷光照耀著屋子,許樂開始朝著屋內走去,可剛走一步他就停了下來。
黑乎乎的房間里已經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像是和外面隔絕了一樣。
在這幾乎寂靜的環境下,許樂的眼睛微微瞇起。
因為……不遠處的假人模特中有一個穿上了衣服,紅藍相間的裙子,當雷光照耀到它的時候,裙子上的亮片還會反射一些光。
滿面笑容的假人模特與許樂對視著,它沒有眼神,也沒有動作,就是正常模特的站立姿勢,連古音多視界都看不出來問題。
許樂看了一會后默默掏出黑杖,身子也緩緩弓了下來。
艾黎坐在桌子上,盯著頭頂上的燈光。
剛才燈一共滅了3次,情況很奇怪,他們沒有人主動關燈,難道是燈的質量不行?
不過這會燈似乎沒有繼續熄滅的意思,她略顯煩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我在煩躁?”艾黎拿出了心能遮蔽器,表情有些疑惑。
站在門前,艾黎看著那如同黑霧一般的門墻,沒有直接用手去觸碰,而是從衛兵那里拿了把護衛劍,戳了幾下。
黑霧會如同粘稠的液體一樣流向劍體。
但是不會無止盡的蔓延,它就像是某種特殊的流體一樣,黏在劍身上的部分,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流下去。
幾名衛兵各自押著一個癔癥的文藝團員,眼下的情況艾黎都沒辦法判斷,他們更是不敢隨意放松。
其中一名士兵已經開始給之前那個暴走被殺的文藝團員尸體灑火油了,現在既然沒有辦法出去,處理屋子中的尸體自然是很有必要的。
等到火焰燒起,眾人也都松了口氣。
那個被咬的中年術士已經包扎好了手指,他走到艾黎的面前:
“艾黎大人,我們應該是被困住了……”
“伱叫什么名字?”艾黎問道。
“我叫尤加。”
“尤加術士,你對眼下的情況有什么判斷嗎?”
“這種能力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根據我的經驗來說,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封印或詛咒術式,我們應該是被封印在這個衣帽間里了。”
“封印或者詛咒……”
艾黎微微沉吟一下,對于神秘側的判斷,哪怕她是4級武者,也是不如一般術士的,甚至不如1級術士。
尤其是解謎,破解封印這類的事情她更是不擅長,所以只能仰仗面前的中年術士。
“那你現在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嗎?”
“無論是什么樣的詛咒都需要媒介,找到這里的媒介就可以破解詛咒,如果是封印的話,可能會麻煩一些。
我們得找到封印術式的回路,或者隱藏在這里的咒印才行。”
艾黎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尤加術士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話,隨時可以告訴我,我會全力配合你的。”
“好,那我先看看房間的情況再說。”
作為一名資深超凡者,艾黎同樣清楚術業專攻的問題,所以這個時候她可不會去干涉尤加,反而還會全力支持,因為這里只有尤加一個術士。
不過艾黎也沒有繼續在這里坐以待斃,她摘下了自己左邊的耳釘。
這枚耳釘的樣式很奇怪,就像是一根黑色的小棒子。
將耳釘握緊,艾黎靜靜等待著尤加的結果。
尤加先是翻找了房間各處,緊接著又檢查了黑霧門,可隨著檢查時間的推移,尤加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
艾黎覺得他有點不對勁?是因為身體很難受嗎?還是因為……剛才那個文藝團員的咬傷?
“尤加術士,你還好吧?”
“我沒問題,不過眼下這個地方的術式可能要比我高級一些,我到現在都沒什么頭緒,抱歉啊。”
“沒關系的,盡力就好。”
艾黎微微搖頭,對于尤加無法破解這里的封印,她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看了一眼自己口袋里的心能遮蔽器,艾黎突然想起了某人。
“那家伙如果在這里的話,或許有辦法解決這里的情況吧。”
煩躁,很煩躁!
艾黎看了一眼心能遮蔽器,確認遮蔽器是打開的狀態,感覺不太對勁。
她將那根耳釘放在手中掂量了幾下,突然,一柄巨大的狼牙棒出現在艾黎手中。
她額頭上的血管微微暴起,整個右手的手臂都粗壯了一圈。
白色的毛發透過衣服從手臂上延伸出來,與之同時,狼牙棒猛然轟上了墻壁。
艾黎沒有去攻擊黑霧門,剛才尤加也說了,那玩意很有可能是術士的東西。
術士的心都臟,他們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觸碰的好。
雖然說暴力破解術士的招式不可取,但她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術式的封印不是沒有限制的,黑霧門她沒有辦法破壞,不代表墻壁她沒辦法破壞,如果對方的能力真的強大到把整個房間都用黑霧包裹起來,那才是真的有些棘手。
一棒子下去,墻體破裂的同時,這個破舊的衣帽間也跟著晃動起來。
如同流體一般的黑霧從墻壁的缺口上流下,艾黎看了一眼狼牙棒上的黑霧,再次皺眉。
“全封閉的封印?好像真的出現了最糟糕的情況?”
許樂這邊繼續盯著模特假人,假人的笑容依然那么假,但就目前來說看,它也沒有了額外的動作。
“眾所周知,這里除了我之外是沒有其他人的,假設我沒有給假人穿衣服,那假人的衣服是怎么穿上去的呢?”
許樂轉過身,熄滅了手中的雷光,然后又快速開啟。
光芒再度照亮屋子的時候,假人又靠近了幾步……而且另外一個假人也穿上了衣服,但它還留在原地。
“只是眨眼的功夫……”
許樂瞇起了眼,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一把火把這些假人都燒了完事?
平日里不抽煙的他,很少有接觸其他打火機的機會,他把黑杖轉化成自己剛穿越時用過的那個立豐打火機。
許樂看了看周圍的可燃物,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旁的窗簾。
撕拉!
扯下窗簾點燃,許樂將火球丟了出去,落在假人的身上。
很快,一股焦糊的氣味充斥著屋子,這個假人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制作而成的。
好像很耐燒,而且耐燒的同時還會發出刺鼻的惡臭。
這種情況是正常的嗎?
沒過多久,許樂丟出去的窗簾已經燒完了,但假人的身體并沒有被燒毀,雖然身上的衣服燒破了。
而且它整張臉都被火焰熏黑,可它那無光的眼神,還有臉上的笑容依舊如初。
因為火焰而略微融化的鼻子,讓它看起來有些兇狠,許樂覺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蠢事。
“燃燒是沒有用的嗎?這股惡臭……”
黑杖變成黑槍,許樂對著假人連開六槍。
砰砰砰!
能量子彈幾乎炸碎了假人的身體,假人的臉重重摔在地上,還在看著許樂。
“看,看個嘚!”
一槍爆頭,許樂覺得世界一片清凈,可他再度看向那群假人的時候,突然發現假人似乎多了一個。
不是多了一個,是地上被他打碎的那個假人逐漸變成了霧化的狀態,然后在原本的位置又重新恢復了。
不過它恢復的只有身體,那張被火焰燒爛的臉,依然丑陋。
就像是故意留下的一樣,真是惡趣味。
看到這一幕,許樂對于眼下的情況已經有了判斷。
術士!
絕對是術士。
因為怪異的能力不會這么復雜,大部分的怪異能力,都是簡單粗暴的那種。
只有術士本身才會設計這種復雜到極致的能力。
就算是燈塔53號街區的那5個人傀儡,其實本質上也是術士的能力,只不過它們被古音多子嗣污染了。
有句老話說的好,術士心都臟。
“也就術士能設計出來這種惡心人的東西。”
許樂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空氣,讓自己面前余下的氣味消散一些。
對于眼下的情況他已經心里有數,快速結印,然后把靈能留在了最后一步,沒有釋放術式。
隨后他緩緩轉過身。
順便熄滅了自己手中的雷光。
甚至閉上了眼睛。
默數3,2,1。
許樂突然睜開眼睛。
砰!一陣白煙活尸出現在許樂的身后,可它剛出現時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許樂轉身的瞬間,手中的黑劍也已經隨之刺出。
黑劍刺入了活尸的身體,透過活尸刺入了假人的上身。
已經被煙火熏黑的假人張大嘴巴。
其實假人是沒有嘴巴的,但它張開嘴巴之后假體就被撕裂開來。
錯綜復雜的硬性材料變成了利齒,黑霧在它的口中彌漫,一口咬在了活尸的肩膀上。
可憐的活尸被假人一口咬下了左臂,而許樂手中的黑劍,也微微扭轉起來。
“倒刺,審判!”
一股閃亮的雷光將屋子瞬間照耀,在假人的身體中央爆炸。
眼前假人猶如散落的黑灰一般,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許樂輕輕打了個響指。
“術式禁忌召喚之陣。”
越來越多的活尸出現,數量上已經明顯壓制住了假人。
活尸同樣沖了上去,而他本人則是化作雷光,用黑劍刺入了第二個假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