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注視著眼前的卡牌,然后開啟了自己的古音多視界。
注入靈能,激活古音多命運之絲。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重新觸碰到那扇門!”
其實許樂只有在第一次解鎖黑羊少女的時候,主動打開過夜煞的門。
而木偶的門是木偶主動邀請他的。
再后來許樂也就沒有打開過夜煞的傳送門,他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成功。
手中黑羊少女在吸收古音多靈能之后,逐漸漂浮在許樂面前。
一旁的丁可一直在觀察許樂,她總感覺許樂經常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正常來說就算是禁忌術士都不會去做那些舉動。
那感覺怎么說呢,就像是秘密中的秘密,套娃了。
許樂此時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卡牌上,所以也沒有留意到丁可的關注。
當然,他也不是很在意讓丁可知道自己的事情。
許樂注入的靈能越來越多,面前的這張卡牌逐漸變成了像素一樣的狀態。
卡牌中央的其他顏色逐漸開始向外剝離,取而代之的,便是無盡的黑暗漩渦。
許樂知道自己成功了。
這個無盡的黑暗旋渦,就是通往夜煞世界的“門”。
“呼,人在弱小的時候,最好找一個可靠的大哥。”
第七節脊椎一陣扭動,古音多實之枝緩緩伸出,它代替掉許樂的手指觸碰黑暗旋渦。
許樂的身體再度扭曲起來……
喵喵!
丁可一臉的無語,這家伙回來就搞這些,難道就不知道陪自己玩一會嗎?
進入夜煞的世界,許樂握緊自己手中的手杖。
這里只有無盡的黑暗,還有夜魔們的嘶吼聲。
說實話,就視覺感官上來說,木偶的世界要比夜煞的黑界漂亮太多了。
那里就像個世外桃源。
不過許樂一點都不想去那個地方,相反,這里黑乎乎的環境,讓他感覺額外的安心。
嗯,就像是回到家一樣。
舉起黑杖,杖柄的位置開始散發出光明。
光照亮了周圍,也讓周圍那些緊貼著許樂的夜魔們后退。
許樂這次淡定多了,不像上次那么緊張,緊張到連周圍的環境都沒有看清楚。
這一次,他大致數了一下周圍的夜魔數量。
行吧,大概是沒有辦法判斷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這里的夜魔如果沖出去,許樂覺得是能夠攻破一座城市的程度。
它們全部都駐留在夜煞的世界中,也不知道會不會有輪回和生存需求。
一邊思考一邊走,許樂已經來到了靠近火光的位置。
以小女孩形態出現的夜煞依然坐在那堆篝火旁。
當許樂的黑杖熄滅時,這堆小小的篝火,就成為了這里唯一擁有光明的地方。
“你又來了,講故事的人。”
夜煞主動找許樂說話,不過她對許樂的稱呼還真是……夠實在的。
“是的,我又來了,夜煞大人。”
許樂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著急提出自己的需求。
在大哥面前提要求之前,他覺得自己應該先聽聽大哥的要求才對。
果不其然,許樂安靜的坐下來之后,夜煞扭頭問道:
“你準備好新的故事了嗎?”
許樂瞇起眼,點點頭:
“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次給夜煞大人帶來的故事,叫《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其實選擇這個故事,許樂也是進行了一些冒險的。
他在第一次見到夜煞,并且在聽到夜煞有新的故事要求之后,就在思考。
夜煞到底喜歡聽什么樣的故事?
白雪公主?灰姑娘?又或者勇者斗惡龍之類的?
思考了這個問題很久后,許樂回憶起當時夜煞傾聽故事的狀態。
《千與千尋》的故事,夜煞最初的表現只有平靜,但在許樂說道一些隱喻,還有最后的勇敢品質時,夜煞才真正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態。
所以許樂猜測,夜煞想聽故事,絕對不是什么單純的兒童故事,她應該很想聽一些有深度的東西。
這種深度可能不需要太深沉,但至少需要讓人思考。
在有了這些想法之后,許樂便開始用空靈狀態檢索自己的記憶。
最終,他選擇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這個故事。
這是一個有風險的選擇,許樂只能希望,夜煞會喜歡這個故事。
“漂流記嗎?可惜,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大海了,說吧。”
夜煞去過大海?這個世界是有海的?好的知道了。
許樂沒有讓自己的思緒沉浸在夜煞剛才的話中,他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后,便開始了故事的講述。
“在派17歲那一年,他的父母決定舉家移民以追求更好的生活…………”
許樂這次把故事講的很慢,因為這個故事中有很多很多細節,以及讓人難以接受的隱藏寓意。
在許樂說道派終于找尋到了新的陸地時,夜煞突然開口道:
“被封印的惡魔掙脫了囚籠,這樣的存在如果活下來會成為可怕的生物,因為他為了生命,放棄了其他的東西。”
許樂微微一愣,他還沒做劇情講解呢……
夜煞突如其來的話,讓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把這個故事說下去了。
“夜煞大人聽出了故事里的寓意嗎?”
“這個故事很直白,派殺死了所有人。
為了求生這本無可厚非,但他應該是虎,既然是虎,就不該把自己的行為美化。
這樣一來,不就和那些虛偽的人類一樣了嗎?”
許樂:虛偽的人類?感覺有被影射到。
他有些震驚,雖然夜煞沒有表明的很清楚,但他明白,夜煞第一次聽這個故事就已經聽出了這個故事隱藏的內容,而且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位大哥不好忽悠啊!
“夜煞大人覺得他做錯了嗎?”
“沒有錯與對,活下來的,就是對的。”
許樂和夜煞之間陷入了沉默,他能感覺到夜煞在消化這個故事。
是的,就是消化,她在消化故事中的情緒和選擇。
許樂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
過了一會之后,夜煞才扭過頭來,對許樂微微點頭道:
“很好的故事,比上一次的故事更好……不,兩者是不同的,只能說我比較喜歡這一次的故事。
你做的很好,講故事的人。”
聽到夜煞說自己喜歡這個故事,還表揚了自己,許樂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這就意味著他的思考與選擇都是正確的,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因為許樂知道,自己以后和夜煞的接觸絕對不止于此。
他需要做出更多的故事,更正確的故事,有寓意的故事,不需要美好的故事。
“夜煞大人喜歡就好了。”
“說吧,找我做什么?”
許樂又松了口氣,自己的判斷再次正確。
還好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一上來就去求大哥辦事。
想來也是,你都沒有讓大哥舒服,大哥怎么給你辦事?
現在大哥舒服了,給小弟辦事也就合情合理了。
“夜煞大人,我遭受了木偶的威脅。”
“知道了。”
許樂不知道該怎么繼續說下去,知道了算是什么意思?就行了嗎?
“如果我沒有按照木偶所說的做,會不會……”
“做你想做的事。”
行,大哥牛逼。
“我知道了,夜煞大人。”
“下次來的時候,記得準備新的故事。”
“明白。”
許樂只能感慨夜煞說話真的是簡單明了。
黑暗的世界隨之崩塌,許樂又一次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里。
丁可已經被他搞得一驚一乍的,這家伙一時消失一下,沒完沒了了都。
聽到貓叫,許樂看了一眼丁可,又看了看旁邊沒有吃的貓糧,走過去摸了摸丁可的頭。
“乖啊丁可,回頭我再陪你,現在我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出去做。”
許樂說完,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喵嗚!
對于自己的主人像個神經病一樣瞎雞兒亂跑,只給自己貓糧,不給零食和罐頭這種事情,它是很不滿意的。
也不知道他是抽什么風了,來來回回的反復橫跳好幾次。
丁可抓住了許樂的衣服,不過許樂卻轉過身對它擺擺手。
“好了好了,乖,等我回來。”
丁可無奈,只能放了他。
許樂也想過明天再去找王樹,又或者再多做做準備。
可他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不能拖。
古音多命運果實實在太重要了,王樹的事情也不能拖,更不用說木偶。
雖然說他現在已經和夜煞通過氣,抱上了大腿,但夜長夢多這種事情他還是明白的。
所以許樂沒怎么糾結,就來到了之前王樹給他留下的旅店地址。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旅店。
很正常,雖說傭兵大部分都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醉生夢死之類的情況也經常有,但還有很多一部分傭兵都是比較節約的。
這部分傭兵其實就是最為簡單的武者,或者一些流浪術士。
他們成為傭兵的目的只是為了掙錢,換取修煉和成長的資源罷了。
他們追求的還是變強。
所以普通的旅店對于這種傭兵來說,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你好,我找一下黑蜘蛛傭兵團的王樹,他在306號房。”
服務生看了一眼許樂,在看到的許樂薔薇工作室的工作證之后,態度立刻好轉起來。
“好的先生,我這就給您通報,您在這里稍等一下。”
高學歷的優待再一次體現,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好的。”
許樂留在了旅店客廳,這里很小,除了許樂之外,還有兩個五大三粗的傭兵。
許樂感覺他們的手臂比自己腰還粗,真不知道這種算不算正常的武者。
在許樂的理解中,武者除了強壯的身體之外,敏捷速度都是非常重要的身體條件。
因為人類再怎么鍛煉身體,其本身的力量也沒有辦法和怪異相提并論。
這些人練的像是健美先生一樣,還有速度可言嗎?
306室的門口,服務生正準備敲門,卻被人攔了下來。
攔住他的,正是一直照看王樹的葛思妮。
她也是奉命照看王樹,因為黑蜘蛛團的團長寡婦,也明白王樹是一個不太安全的新人。
所以她名義上是照顧王樹,但實際上……也有一些監視的意思。
在看到服務生就要敲門的舉動,葛思妮的表情疑惑起來。
這間房就她和王樹兩個人,王樹一向都是沒有什么要求的,不是修煉就是睡覺。
自己也沒有叫任何東西,現在也不是飯點,服務生來這里……感覺有點問題啊!
“我就是306的房客葛思妮,你來干嘛的?”
“樓下有一位叫許樂的先生找王樹先生,我來這里是想通知一下王樹先生的。”
“找王樹啊,好了我知道了,他在休息,我等下通知他。”
“這……”服務生表情有些難辦,葛思妮卻一點都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你還留在這里干嘛?打擾我們二人世界?是不是我們做的時候還要開門讓你看著?”
服務生也就是個打工的,哪里惹得起葛思妮這樣的天瑞立豐傭兵。
聽到葛思妮這兇悍的言語,服務生只能灰溜溜的下了樓。
“許樂?果然是認識的嗎?”
葛思妮能夠被派來盯著王樹,自然是心思細膩之人。
之前的任務報告就是她親手整合的,現在時間又沒過去多久,她當然記得救援任務中的那幾個人。
三個姓許的,她自然是有留意到。
“阿樹說自己是燈塔人,想不到居然還認識一個錫安人,有點意思。”
葛思妮直接下了樓,她要去會會許樂,試探一下這人是做什么的。
而在她下樓之后,306的房門也被王樹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保持了一段距離之后,王樹默默的走下了樓。
一樓客廳的位置,許樂看到了正從樓梯口走出來的葛思妮。
這個女人他見過,在任務救援的過程中,這個女人坐在了王樹的旁邊。
雖然葛思妮還沒有說話,但從她走過來的過程中,許樂基本上已經可以判定這個女人就是沖著他來的。
許樂瞬間開啟空靈狀態。
他不是怕天瑞立豐的傭兵團,而是在思考眼下王樹所在的傭兵團,有沒有價值?
如果有價值的話,倒是不錯的臨時人手。
尤其是他現在極度缺人的情況下。
葛思妮踱著步子走到許樂面前,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是許樂?”
作為一名傭兵,雖然葛思妮的心思很細膩,但她做事的方式依然保留了天瑞立豐那種直來直去的狀態。
許樂這個時候沒有保留,也沒有再去裝學生或者菜雞。
天瑞立豐人既然崇尚武力,如果裝菜的話,恐怕會讓他們看不起的。
“我是許樂,你是早上和王樹坐在一起的那個女傭兵吧?”
“許樂先生記性還挺好的。”
“我找王樹,通報了嗎?”
許樂這個時候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緩緩坐下,保持了一種我是坐著,但你是站著的狀態。
這讓葛思妮有些不太舒服。
“王樹是我們黑蜘蛛的人,既然他是我罩著的,他的事情我自然要過問一下。
許樂先生找王樹有什么事情呢?”
“你罩著他?呵,哦,抱歉,我不該笑。”
許樂輕笑了一聲,雖然之后道了歉,但那種輕蔑還是讓葛思妮心里非常不舒服。
這當然是許樂故意的,眼前的葛思妮氣息不夠強烈,甚至不如許婷。
他應付起來可以說是十拿九穩,應該怎么樣敲打一下這個有些冒失的女傭兵呢?
“你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對王樹不夠了解,就說出這種不著邊際的話。”
聽到許樂提起王樹,葛思妮的表情又按捺下來。
“聽你的口氣,好像對王樹非常了解似的,他是什么來頭,你說說看啊?”
拙劣的激將法,不過許樂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順勢說道:
“王樹是一名非常非常強悍的……燈塔守夜人。”
葛思妮愣了一下,她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王樹如果是燈塔守夜人的話,怎么可能混到那種地步,那么窮困潦倒?
可許樂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怎么知道他是燈塔守夜人的?”
“因為,我也是一名守夜人啊!”
葛思妮心神一陣恍惚,許樂則是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
在葛思妮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他的手掌已經按在了葛思妮的手腕上。
電流擊穿了葛思妮薄弱的防御,心能順著這股電流入侵了葛思妮的思想。
強烈的恐懼瞬間擊破了葛思妮的心防。
她看向許樂的時候,已經開始不自然的顫抖,甚至一雙膝蓋都開始向內撇去了。
這是極端恐懼,想要退卻逃跑的表現。
葛思妮心能水平早已經突破了臨界值,她不太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害怕。
只是被許樂碰了一下,可那種窒息感就算是直面古音多污染者,也沒有給她帶來過。
就在葛思妮絕望的時候,一只略顯粗糙的大手將她拉了回去。
手的主人,正是套著斗篷王樹!
王樹將葛思妮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給了她一個溫暖寬厚的背影。
葛思妮忍不住就把自己的臉貼了上去,甚至下意識的抱住了王樹的腰。
王樹和許樂眼神交流了一下,意思是在問:
“你在搞錘子?”
許樂的回答也很簡單:
“我在幫你開荒!”
王樹有些無語,雖然許樂的做法欠妥,可他看到葛思妮害怕的樣子就知道。
這女人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非常依賴自己,許樂目的已經達到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卑鄙的紅月術士。”
“切,粗鄙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