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視感消失,許樂心有余悸的望著甘。
虛假的一切,被控制的人生,宛如木偶。
就如同提線木偶牌的寓意一樣。
“怎么樣了許樂,看出什么沒有?”
面對甘的詢問,許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他。
難道要說:甘先生,我看你眉心發黑,一年內必有血光之災么?
這樣的回答實許樂覺得有些太過分了。
而且操控甘的東西,居然有金錢和權力。
甘這種閑云野鶴的性子,怎么可能會被金錢和權力操控?
自己是不是算錯了?
不過甘之前說過,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命運都只能被提醒,不能被告知。
因為被告知的命運,將會出現極端的變故。
所以,怎么辦?
“是看到了很糟糕的東西嗎?”
“額,其實……”
其實還好這幾個字,許樂怎么也說不出口。
可如果占卜的結果并沒有錯,那他想要幫助甘,現在應該怎么做?
“呵呵,別緊張許樂,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同的,每個通靈者看到的東西,也是不同的。
既然你已經看到,那就說明它有可能存在。”
“甘先生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命運嗎?”
“命運又豈是能夠輕易改變的。
更何況,能夠改變的事情何須知曉?不能夠改變的事情,知道了又有何用?”
許樂微微一愣,這話說的,又被上了一課啊!
“我明白了,謝謝甘先生的提點。”
“好了,我要回家了,我愛人還在家里等我。
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那就明天見。”
“再見,甘先生。”
“日行一善,月避一劫,愿紅月護佑著你。”
甘離開了,許樂又看了看那張黑之牌-木偶。
“被控制的人生,應該如何拯救?”
想了幾分鐘,沒有答案的許樂只能搖了搖頭,看了眼時間,就準備打卡下班。
剛走到門口,王樹猛地撞開門,顧北辰也跟在他們的后面。
他背著一個傷者,火急火燎的問道:
“甘先生呢?”
“剛走,怎么了。”
“她被污染了,我們需要甘先生來做心能引導。”
許樂看著王樹背回來的那個人,古音多視界立即開啟。
人類女性,心能警戒1級,恐懼污染,將于3分45秒之后畸變為未知怪異。
女性?王樹背上的這個人是短發,臉的棱角也有些分明,看起來就像是個假小子。
好吧,重點不應該是這個,重點是她只有3分多鐘的時間了。
“不行,我得去找甘先生。”
顧北辰轉身就要走,許樂卻叫住了他。
“別去了,這個時候再去找甘先生已經來不及了,還有3分鐘畸變,你們過來幫我。”
“你?”顧北辰滿臉懷疑的看著許樂。
雖然許樂跟隨甘學習有一段時間,許樂本人也是一名通靈者。
可他只是一個野路子出生的半吊子通靈者啊,而且他學習的時間只有十幾天,真的可行嗎?
許樂知道他們在遲疑,但真的沒時間了。
“別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我,還剩下3分鐘畸變。
你們現在除了相信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顧北辰微微皺眉,沒有說話,而王樹則是一臉平靜的問道:
“你需要我們做什么?”
“2分45秒時間,如果我沒搞定他,你們就得殺了她。”
顧北辰猛然抓住了許樂的領口,他想說點什么,但以往的經驗,又讓他什么都沒說。
一旁的王樹則是沒有猶豫的答應道:
“好,時間到了我會親自動手,快點吧。”
“小樹。”
顧北辰看著王樹,王樹只是淡淡道。
“她沒時間了。”
顧北辰遲疑了幾秒:
“如果不行,也是我來動手。”
他放開許樂,許樂也沒在這個時候因為和顧北辰的沖突去耽誤時間,救人要緊。
直接從甘術士柜子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里面裝著的,正是可以吸收情緒的心能之蟲。
許樂其實沒有治愈心能污染的辦法,雖然他在總部資料室看過一些有關心能的書籍,但那些都太淺顯了。
心能導流他是不會的。
靠著那些粗淺手段,根本沒有辦法救治眼前這個傷者。
不過沒關系,他雖然不會心能引導,但他有其他術士沒有的東西,真正的心能大殺器。
古音多靈魂之樹!
“死馬當活馬醫了!”
許樂拿出一把匕首,將眼前傷者的外衣劃開,嗯,平平無奇。
他心能之蟲放在眼前這人的胸口,剛放下去,一旁的顧北辰就出言打斷:
“心能引導不是放在胸口的。”
“你閉嘴,再叫我一刀捅死她。”
許樂也怒了。
他當然知道心能之蟲不是放在這里的,他放心能之蟲主要是為了穩定心能,并不是為了導流。
顧北辰:……
許樂平日上班打卡都是笑呵呵的,看起來也沒什么脾氣,一副誰都可以欺負我的新人模樣。
可他對顧北辰怒吼的時候,顧北辰卻沒去還嘴。
他想起了黑潮之夜,許樂力挽狂瀾,殺死黑蟬的情形。
而在那之前的事情,他們都看過許樂的個人調查報告。
他單人持槍連殺數人,壓制住了教室的混亂和隱藏的危險,為此,他也拿到了一個屠夫的名頭。
有時候顧北辰和王樹也會想,當時的許樂,和這段時日里笑呵呵的許樂,真的是一個人嗎?
“抱歉,請你救她,拜托了。”
顧北辰居然低頭了?這讓許樂有些詫異。
就連一旁的王樹也跟著說道:
“許樂,拜托了。”
“我本來就是要救她的,是你們一直在打岔。”
思維進入空靈,燥熱卻開始升騰,當許樂的手指碰到心能之蟲時。
眼前這只心能之蟲瞬間干癟!
這個速度,遠遠要比之前在城墻那里檢查時快上數倍。
差距大概就是認真專注的許樂,和劃水摸魚的許樂。
顧北辰和王樹當然注意到了這點,但在這個時候,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沒說話。
許樂的手掌按在了被污染者的額頭上。
靈魂之樹的枝丫,也隨著許樂的操控而伸出。
枝丫好像突破了精神的限制,在古音多命運的第二層世界中,纏繞住了這個被污染者。
這一切,顧北辰和王樹都看不見。
他們只能感覺到隊友的身上正在發生某些事情。
古音多枝丫纏繞在這個人的頭顱上,一圈圈黑色的能量,被枝丫吸收。
強烈的快感開始沖擊許樂的心神。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要讓自己徹底放縱在這種快感中。
不過到了他無法抗拒的時候,這些欲望的情緒被古音多之樹瞬間吸收一空。
而快感,則被完完全全的留下。
隨著樹枝的收緊與纏繞,一只黑色霧狀的東西,從傷者的鼻孔鉆了出來。
恐懼之子 在它從傷者身體里鉆出來后,古音多枝丫瞬間將其纏繞,枝頭刺入了它的身體。
黑色霧狀能量順著枝葉流向許樂的身體。
很快,便將其吞噬一空。
傷者臉上的那抹黑色,也隨之消散。
許樂疲憊的坐在地上。
而這種爆發的后果,就是他的身體狀況,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虛了,只能無力的靠在墻上。
“許樂,你還好吧?”王樹有些擔心的問道。
“還好,這個假小子應該沒什么事了,不過我只能解除她的污染。
至于她身上的傷勢,你們還是得帶去醫院治療。”
“好,沒問題。”
“走。”
王樹將傷員抗在身上,顧北辰也跟在他的后面,一起走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了許樂一個。
站起身,坐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許樂將自己的心神沉浸入精神世界中。
他抬頭看向古音多靈魂之樹,瞇起了眼。
召喚還有晉升術士時的消耗,讓色欲果實只剩下7顆了,還要預留給蛤蟆一顆,總量大減。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恐懼果實變成了4顆。
那顆未成熟的果實,在吸收了這名傷員的恐懼之子后。
終于成熟了,并且額外生出了一顆很小的果實。
“吸收的恐懼情緒,在這里成為了古音多果實么,有點意思!”
望著恐懼果實,許樂總有種吃一顆試試的想法。
但還是按耐住了,這里是分部,就算要嘗試,在這里也并不安全。
“算了,明天去總部查查食用心能之果的資料,再嘗試吧。”
許樂退出精神世界后,沒有再去做別的事情,他很累。
索性就靠在椅子上,緩緩閉上眼睛。
吸收恐懼的后遺癥太大了,他需要放空一會。
許樂正準備休息一下,他突然發現門口伸出了半張臉,就跟個鬼一樣!
許樂有些惱了。
“你干嘛啊?”
伸出頭的人是顧北辰,他盯著許樂看了一會,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許樂,歪著頭:
“今晚別跑。”
許樂:???
什么意思?要打我?
“你想干啥?”
“下班別跑啊,我請你吃飯,我們很快就回來!”
顧北辰只留下了聲音,人已經沒了,應該是要去醫院。
許樂一臉呆滯的看著門口,他突然覺得顧北辰這個人……怎么說呢?
許樂感覺自己有些詞窮了。
“算了,日行一善,月避一劫。
他請我吃飯是應該的,在燈塔,左右不過是鮑參翅肚,雞鴨牛羊。
大抵以后還是要繼續做同事,就算他冒犯我,我也不至于生氣。
先回去把丁可帶上,離發工資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
只要他請我吃的好一點,還讓我打包的話,那我就原諒他好了。
晚上吃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