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噗呲……”
火爐上,人頭大小的鐵壺呼呼冒著白色的水蒸氣。
赤著上身、穿著短褲的周甲無視壺把的滾燙,單手提起,順便把一鍋肉湯放在火爐上繼續加熱。
“嘩啦啦……”
熱水倒在盆里,與些許冷水混合,在毛巾的攪拌下打著旋。
端著水盆、漱口杯,周甲施施然走出木屋,在不遠處一個淺溝邊洗漱,順便擦抹身子。
“喔喔!”
幾聲怪叫從昂吉門前傳來。
看到周甲,那三頭兩尾狐興奮的來回竄動,讓昂吉大聲訓斥了一陣才算老實下來。
“昂吉兄。”
周甲抬手打了個招呼:
“今天不去趕六壬堂的場了?”
“不了。”昂吉搖頭,從屋里推出一個板車,板車上放著一頭異獸尸體,血液還冒著熱氣。
他喘了口氣,道:
“最近手頭有些緊,先掙點本錢再說。”
“這是什么肉?”周甲雙眼亮起,端著空盆靠近:
“淺花冥蛇還有沒有?”
“毒狼。”昂吉掀開尸體上的被子,露出下面大號狼尸:
“你要不要來一些?淺花冥蛇可是稀罕東西,可遇不可求,上次還是機緣巧合才抓到一條。”
“可惜。”周甲音帶遺憾:
“那蛇肉味道不錯,還能增加源力,不過昂吉兄,你的肉賣之前最好還是處理一下,不然上不去價錢。”
“我屋里還有些吃食,就先不要了。”
板車上的狼尸被利齒咬的血肉模糊,皮毛未褪,內臟更是亂七八糟,讓人沒有食欲,價錢自然也就上不去。
集市上賣肉的肉販不少,但都會把肉、骨、皮先行處理,劣肉、精肉分門別類出售。
像昂吉這樣推著尸體去的,獨一無二。
“麻煩。”昂吉搖頭,一臉不耐:
“有那功夫,還不如多睡會。”
“呵呵……”周甲輕笑:
“說的也是。”
昂吉有一手御獸的奇特本領,所以從來不缺肉食,隨便出去轉轉就能弄來一兩百斤獸肉,對此周甲可是羨慕不已。
若不是愛賭,他絕不會缺錢花。
目送對方哼哧哼哧推著板車離開,周甲搖了搖頭,返回自己的樹屋。
待到吃飽喝足,施施然來到礦場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
“劉兄!”
朝著王夫人專門為他安排的副主管劉子揚揮了揮手,周甲笑著打招呼:
“早啊!”
“……”劉子揚抬頭看了看天,有些無語的搖頭:
“對周主管來說,這個點下工的話,確實是有點早。”
“哈……”周甲打了個哈哈,對此毫不臉紅,有些生硬的轉移話題:
“昨天情況怎么樣?”
“還行。”雖然周甲這個名義上的礦場主管每天遲到早退,但劉子揚倒是不討厭,畢竟這樣他也更加自在。
“最近這一個多月,礦場加了幾十個礦工,產出提高不少,三長老那邊表示很滿意。”
“那就好。”周甲點頭:
“有沒有人惹事?”
“暫時沒有。”劉子揚搖頭:
“不過你也知道,因為前段時間的動亂,外堂很多人都調了回來,其中就包括盧執事。”
“你……”
“最好小心點。”
“知道。”周甲輕嘆:
“不過盧執事這等人物,應該不會在乎我這個小人物。”
“也許。”劉子揚聳肩:
“主管是回屋繼續休息,還是看看賬簿?”
“休息!”
周甲背負雙手,邁步行向自己專屬的木屋,在里面修行三元正法。
在礦場蹭了頓中午飯,以晚回去可能會有危險為由,早早下工。
一日。
就這般輕輕松松混了過去。
這等日常,倒也自在。
…………
怒雷斧在上乘武學中也屬不凡,其中涉及到雷霆之力的變化,遠非普通功法可比,單單入門就十分艱難。
不止需要了悟斧法技巧,明白源力、肉身運轉搭配之妙,還需對天地雷霆有所感悟。
種種要求,讓人望而卻步。
就如周甲曾經入手的一門步法:圣堂秘傳——祈靈三身步。
同為上乘武學,入手至今好幾個月,才不過剛剛入門。
好在有天英星掌兵在,修煉兵器武技的天賦大增,耗時兩個多月,怒雷斧已被他推至熟練境界。
怒雷天降!
殛雷斬!
僅有五式的斧法,每一式都威能恐怖,爆發力十足。
只是初入熟練境界,斧法威能就已堪比精通許久的劈風斧法,上乘武學之威,倒是名不虛傳。
怒蕩千軍!
斧刃當空橫掃,一股狂暴之力激蕩四方,更隱隱帶有悶雷之聲。
面對如此兇猛的威勢,想來就算是七品高手,也要暫避鋒芒。
“唰!”
收斧,站定,周甲面上若有所思。
怒雷斧熟練(39/1500)
“自己的斧法之所以能進步神速,一則是天英星掌兵的特質加持,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此前就曾修煉過劈風斧法,再修煉其他斧法,即使不是同一路數,依舊能夠快速入手。”
想到威力,周甲就是精神一震。
如若怒雷斧修至精通境界,即使不爆發暴力,單靠這門斧法,他也有自信能與七品高手相抗。
圓滿境界……
普通七品,估計可以斬殺!
而且這還是用的普通兵器,若是能尋到雷屬精礦加入斧頭里,怒雷斧的威力還能再增一籌。
加上暴力當做底牌……
八品,當也不懼!
精神振奮,當下再次修煉了一個時辰,直至皮肉發酸才停下動作,掃了眼略有進展的熟練度,滿意一笑。
一年之內,當可達到精通。
未來可期!
出門洗漱。
昂吉理所當然的不在。
每次賣肉得了錢,他都要第二日輸光才會回來,運氣好的話可能會在六壬堂多待那么幾天。
“嗚……”
山風呼嘯,樹葉簌簌落下,無形的肅殺之意彌漫周遭。
血腥味。
即使如此大的山坳,也遮掩不下。
“又有亂子?”
搖了搖頭,周甲端著盆回了自己的樹屋。
妄圖侵入霍家堡的男爵領勢力,在幾個月前鎩羽而歸,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就此放棄。
方圓數千里,唯有霍家堡最安全。
單單這一個原因,那些人就不會遠離。
據說。
男爵領的殘余勢力,在山坳外建了個臨時營地,一邊與霍家堡廝殺,一邊展開談判,試圖進駐霍家堡。
看情況,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出現轉變。
也許唯有漫長的寒月到來,才能逼得男爵領的人遠離,或者與霍家堡拼個魚死網破。
總之,外出變的越來越危險。
“看樣子,今夜沒有白毛風。”
看了看屋外,周甲放棄睡覺的打算,點著燭燈,準備晝夜習練武技。
深夜。
“咚咚!”
敲門聲傳來。
“誰?”
周甲身軀一緊,凝神看向屋外。
“周主管,不妨開門一見。”屋外,傳來爽朗之聲:
“在下歐陽東,盧執事身邊的人,有事相談。”
盧執事?
周甲雙眼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