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漂零全然沒想到自己正在被秦凡和風陌私下八卦,他此刻就如同隔壁鄰居的傻兒子,在與百里樂潼快樂的逛街玩耍。
“嘗嘗這個,很不錯。”
月飄零張嘴接過對方遞上來的一個疑似糖葫蘆的奇異物種,一口咬下后,爆酸的醬汁直接在口腔炸裂,其定了定心神,看向串在那桿子上疑似蟑螂的食品。
本來揚起的嘴角立馬耷拉了下來。
“這什么啊!”
“蟑螂糖!”
看著百里樂潼那忽閃忽閃,寫滿了純真的大眼睛,月飄零沉默了一會兒。
“你故意的吧!”
“你就說好不好吃吧。”
“這個味道.很特別。”
“你就說好不好吃吧!”
“這不是好不好吃來評判的,就是.很特別。”
酸味很沖,但隨后又有一股甜滋滋的感覺從舌尖潤開,酸甜交加下的奇妙味覺無法形容難吃,但要說好吃的話.也不至于到非吃不可的那種。
總之只能用很特別來形容。
但最后月飄零還是回答了一句好吃。
百里樂潼聽此也是更加開心起來。
兩人猶如往來鬼市的旅客一般,全身心的在享受其中的熱鬧和歡樂氣氛,直至掛在冥塔上的鐘表指針指向晚上八點。
“玩的差不多了,該買的也都買了,明日一早我也要出發了。”
百里樂潼停下腳步,她好像是在對自己反復提醒,也好似是在告知身旁還掛著隔壁鄰居傻兒子笑容的月飄零。
而月飄零微笑著點點頭,應和道。
“確實也該走了,畢竟也拖了這么長時間,對了!”
其一驚一乍的語氣,沒有讓百里樂潼皺起眉頭,反倒是眼中充滿期待的看向對方。
“怎么啦!有什么要說的抓緊說!”
月飄零鄭重的向百里樂潼一禮道。
“去了東煌之后,麻煩你對她多照顧一些。”
“你”百里樂潼的表情有些復雜,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但還有更深層次的失望情緒。
“你是不是太小看花花師妹了!”百里樂潼在短短不到一秒里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神色變化,“還有還有,之前怎么說的來著!舔狗舔到最后是一無所有的!
前面聊到這方面話題時,你不是已經挺清醒的了嘛,怎么現在又犯病了!”
“我怎么就舔狗了?”月飄零一臉茫然,“即便拋卻過去對她的一些想法,她也是我的同伴,更是從小看到大的妹妹,說是真正的親人也不為過。
對她抱有幾分擔心很正常,況且她的處境本就有些不利,你那位師尊到底什么想法,你都猜不透,即便花在文道一系有幾分才能,但也不至于被圣人如此看重。
說白了,她的初步目標開始盯上了算了。”
因為和百里樂潼之間的關系逐漸熟絡,一些明眼人就能看清楚的形勢狀況,也沒必要在對方面前故意裝傻作不知道不清楚,為此在這方面兩人私下更有深層次的一番討論。
特別是針對為什么要收花憐星為義女一事。
除了表面上能看出圣人對于炎黃天宇的中心世界起了興趣,更想要對其引發的時代序幕暗中多摻幾手外,再多的以目前信息的不足,兩人也分析不出來個所以然。
而百里樂潼對這番言論也沒什么不滿,就事論事唄,況且高高在上的圣人突然做出這種奇怪的舉動,總不可能是真的對花憐星青睞有加。
“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百里樂潼小熊攤手,“我先是師尊的徒弟,然后才是花花師妹的師姐,師尊要是真的有了什么壞心思,我最多最多就是為其盡量收個全尸。”
月飄零砸吧了下嘴唇,其神色有些猶豫道。
“說壞心思的話.應該也不至于,至少也沒到一定會將花給弄死的程度,畢竟結下義女這層身份,就說明其需要用到對方,有價值的人自然能存活的很久。”
“所以咯你信不信師傅會對花花師妹很偏愛的,即便有著你說的種種陰謀論,但好處絕對不會少。”百里樂潼仍舊神色淡定,但很快其話音一轉道。
“那你讓我照顧她,純粹就屬于多此一舉!況且回去以后我就要準備突破了!而且而且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什么啊?”月飄零撓了撓頭,其心中想的還是剛才對方的言論,自己貌似讓百里樂潼去照顧花憐星確實有些多余,堂堂圣人總不會對自己剛認下的義女各種穿小鞋。
自己純粹是多心多到徹底跑偏了。
隨即等其回過神來,卻注意到百里樂潼的大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
“什么是真的嗎?你說對花的感情?那肯定的啊,之前你不都扒開掰碎了,講清楚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可能贏得她的芳心,況且”
月飄零低下頭陷入沉默。
從在冥塔中那一次與百里樂潼這個看似局外人,實際上卻是真正第一個向其談論到這方面問題的朋友,闡述了自己的所有心理活動后。
月飄零自己都不確定他一直追尋的是花憐星同樣的回應,還是想要看到那晚在月夜下,依舊耀眼的一朵絢爛之花的盛開。
其實他挺想和風陌談談的。
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情況和風陌有些相似,風花雪月的相處都是幼年,以及青春期的初步萌發,之后便是別離,在完全搞不明白‘愛’為何物的情況下,他們就已經莫名其妙的認定了自己的所屬。
風雪CP,花月CP,兩兩相配不是很正常的嘛!
再加上初遇時的濾鏡,月飄零就是覺得這一切都理所應當的。
可實際他們四人在隨后因為不同的境遇和成長環境中,都是有所改變的。
比如一直糯糯的雪無暇,在扒開那層強硬的冰冷外殼,以及柔軟的內心后,里面的核是透著烏黑色的。
而花憐星則是跟著玉無視,愈發的成長為一個喜歡把握權勢,掌控權勢的女強人,說其外剛內柔,實際她的內心因為與花邀月徹底化解了那段藏于心底深處十幾年的孽緣后。
早就變得外剛內更剛。
絕非是小時候那樣,看似開朗活潑的外表下,總是深藏著一抹讓人心疼的愁緒。
如今,穩重的北境王也不存在所謂的開朗,反倒是眼前的這一位.
“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啊!”
突然抓狂的月飄零,把一直在悄悄觀察其神情變化的百里樂潼嚇了一跳,當然她也注意到最后對方投向她那有些奇怪的眼神。
她看不太懂。
但.有點兒開心。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百里樂潼向前連忙給已經蹲在地上如同一只大狗狗的月飄零捋了捋頭發。
很柔,很順,很想再摸一把。
但其欲要再伸毒手,卻被月飄零及時躲開。
“你這動作不對勁啊。”
“怎么了.這不是安慰你嗎?”百里樂潼一臉無辜,順便哼了哼這幾天跟月飄零學會的閩南小調。
這刻意表現出的心虛表情,讓月飄零頓時感覺臉上冒出黑氣。
“你剛才是把我當狗了對吧。”
“什么狗啊”
“就前兩天你逮到的那只大白狗,你也是這么rua它的!”
“我都要走了,讓我rua下咋了!”百里樂潼立馬攻守易換,這一突然反擊將月飄零打了個措手不及,就在其準備乘勝追擊時,月飄零果斷說道。
“那我也走!”
“啊?”
“你也走?”
冥塔塔頂,風陌對著突然前來匯報的月飄零發起不解的詢問。
“你走的話,你去哪兒?”
一旁的秦凡則是神色淡定,好似早有預料。
他沒有等一時半會兒沒想出來去哪里的月飄零編出來一個想要去的地方,便直接開口道。
“你確實該出去走走。”
隨即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月飄零身旁被其一路拉過來,臉上也是寫著懵逼二字的百里樂潼。
“百里姑娘,不如你給他推薦一個去處,月的情況或者說對他的一些安排,你應該從潛龍榜中也查探到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吧。”
“秦大哥指的是他的個人信息經過修改和隱藏,對嗎?”
“嗯,他的性格即是如此,之前不可能一直困守在一個山莊之中,現在也不能讓其長期一直待在一方小小的世界里,而他的武道之路更需要讓其接觸到各種層面不同勢力的好手。
山海界的背景對他來說,可能會造成太多的干擾和麻煩。
關于他的真實情況,我也想拜托百里姑娘”
“別!”百里樂潼連忙制住了秦凡欲要請求的動作。
說來秦凡也是沒法子了,關于月飄零在山海界的信息隱藏,內部問題可以通過之前的誓約搞定,道域那邊有雪無暇作為橋梁,更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人質以此擔保其中的消息不會泄露。
佛國更不用擔心,畢竟那三位使者是生怕自己知道些不該知道的,真就是閉著眼來,捂著耳朵回去。
現今唯一可能走漏風聲,且秦凡還沒辦法進行強制約束的僅有百里樂潼。
甚至那位一眼將山海界的情況看了看七七八八的圣人,以其所站的高度,和對山海界無法言明的圖謀,也不會大嘴巴的到處宣揚。
只有百里樂潼。
這一位是真的小姑奶奶,就很難處理,總不能逼著對方也簽訂一份誓約吧。
而就在百里樂潼制住了秦凡請求的動作時,一旁的風陌不經意的將手掌摸向了腰間的神逸刀,之前秦凡與之交流時,讓他放輕松一些,他也確實選擇扔掉了大腦。
然后眼下這種情形,沒有大腦分析該如何去做怎么辦,先拔刀再想其他。
同時,百里樂潼也感覺到一股氣機鎖定住自己,不過她并沒有看到一些對其有所危害的預知畫面,因為秦凡先一步擋在了風陌的身前。
他向著風陌微微搖頭。
風陌眉頭微皺。
秦凡瞪眼。
風陌懂了,點頭頷首。
而這時百里樂潼也拿出來了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一份由虛空之秤見證的誓約。
“我之前說想要跟你們成為朋友是認真的。”百里樂潼將誓約遞給秦凡,“這是前兩天準備的,原本是要等著離開的時候,再告知你們,因為我理解山海界確實有許多不能告知于外人的隱秘。
而我的身份背景,也讓鬼尊閣下覺得很難辦吧。
即便剛才我真的點頭答應了不會將山海界的事情外傳出去,可是口頭承諾太沒有約束力了。
偏偏這還關系到整個山海界的存亡問題,像是月的情況,都屬于其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件小事。
所以,這應該能讓你們放心,也能讓我們之間不會因為一些猜疑,而壞了互相之間的關系,我是真心希望和你們成為朋友,最近這些日子也是我過得最開心的時光。”
秦凡查看了一番誓約,這是單方面由虛空之秤對其自身的約束,其中列舉的條件便是從所有能想象到的層面來禁止百里樂潼,說出關于山海界的資料情報。
約束力度甚至尤甚于秦凡之前給各方勢力之主簽訂的那一份。
“百里姑娘,多謝,你可以隨時前來山海界游玩,整個山海界也都會一直是你的朋友。”
秦凡向著百里樂潼鄭重一禮。
這個時候他沒有再假客氣的說什么不用這么做,因為這也確實免去了他的一樁心病,甚至讓秦凡這種看似對所有人都保持友善客氣,實際心中冷的如同殺了三年魚的人,都對其不由好感大增。
隨即秦凡連忙招呼月飄零,有什么特色服務全都給百里大小姐安排上,務必要將對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而至于月飄零的離開。
讓其搭著對方的傳送陣反倒是方便,這傳送陣也不會直達東煌天庭的核心,天宇之間是存在著一層厚厚的難以穿越的屏障,目前的傳送陣只支持一個天宇內的傳送。
所以讓月飄零偽裝成花憐星的隨行,等到了合適的地方再離開,至于其去處還真的不如聽一聽這位百里大小姐的建議。
等到還有些懵的月飄零,將比來時要開心的多的百里樂潼帶走后,秦凡有些無奈的看向風陌。
“你剛才想干啥?”
“我以為她制止主上,是要趁機拿捏一番。”
“你剛才不是還說她和月之間是難得真正能平等相處的異性朋友嘛。”
“朋友不耽誤其仍舊是東煌天庭的一員,師傅教導過我,作為主上的護衛,就要時刻考慮到最糟糕的處境,對此我更是將其培養成了一種下意識的本能。”
“你我.你還是別太放松了,給自己上上壓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