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是什么？
在秦凡突破到不朽境之后，就對此有所明悟。
其是萬物的最初形態，從哲學層面，「本源」被定義為構成世界的基質與原則，既是萬物存在的根基，也是其發展、消亡的終極依據。
若換做一個容易理解的方式，那便是如同萬金油一樣的放眼萬界也是最頂尖品質的能量構造。
通過感悟本源，可以直達規則的源頭，但其內的復雜程度，即便是如今的秦凡，也需要花費很久很久才能完成一小部份的解析和消化。
而這個時候，就需要權限面板，或者說是山海界天道的存在。
正所謂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
一方世界的天道是最能將本源的用途價值發揮到最大化，由秦凡提供的本源，祂會為其提供加速煉化真火的最佳環境和處理方式。
也是借助本源的消耗，祂能夠建立一處直悟武道真意，完成構建領域的特殊空間。
而也是因為本源的力量，祂能在秦凡領悟天相法身后，自行解析出為其加快成長掌控的絕佳修煉場所。
隨著天道的成長，也就是此方世界的位格提升，那么帶來的幫助，特別是針對本源的用途開發，也能夠有所拓展。
就比如在其沒有達到圣階大世界之前，天道無法利用本源解析不朽物質，自然無法觸及一些不朽境的提升輔助，可等到其完成突破，那么也會進一步解鎖該境界的修煉功能。
對于如今的秦凡來說，他已經能察覺到嵌入其精神海內的權限面板，并且可以在天道都無法阻止的情況下，直接將其清理出自己的精神海內。
但是沒有這個必要。
隨著這次與天道的進一步溝通，他知曉了許多消息。
比如其出生源頭雖是來自秦成蟜和端木雅，但在降世之后，由秦成蟜完成與此方天道的交易，也為其自身注入了另一個能量，一股可以將其視作天道化身，并讓其沾染上此方世界氣息的堅固。
而也是借著這股，天道完成了經由其這個載體，與其穿越前的那方世界的溝通和合作。
玩家的誕生與出現是源自于他，或者說是其死后幾十年已經正式步入末法時代的那方世界的自救。
這也是秦凡的第一桶金。
亦是其前期在此方世界天道還被捆的跟個九喇嘛一樣，他能夠獲取本源的唯一渠道。
這些本源是那方世界通過玩家所主動供應，而其目的也是為了等到這些玩家成長起來，以其修為提升帶來的反哺，重新引發靈氣復蘇，從而挽回末法時代的末路。
而那方世界在哪里，根據此方天道的回答，其并非處于三十三天宇，一切更是源自天宇之外。
至于秦凡這個穿越者的存在，天道給出的解釋是一切為秦成蟜的手筆。
自己那位為其賭上一切的父親，也是在其身上寄托了無限期待的賭徒，到了當下以秦凡的實力，也無法探究清楚所有的真相。
而緊接著秦凡問了對方另一件事。
那便是在這權限面板中，一直隱藏的特殊身份是什么。
“我不知道。”天道很坦然的給了一個很無語的回答。
“你雖是天道化身，卻不受我完全挾制，你可視作與我同出同源的.兄弟？”
說到這個詞時，一向面無表情的天道好似陷入了邏輯卡頓，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
“你的身上還有一些我也無法窺探到的謎團，比如涅槃金焰的來源，比如你所掌握的讓我都難以理解的似超脫世界起源之初的命運能力，還有那位在你和羽蒼渺還有冷寒衣，屢次提到的老師 我從未察覺到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按照你的說法，與其相遇是在你小時候，可我卻搜尋不到有這么一個人的痕跡。
還有那個羽蒼渺，就好似突然出現，并蠻橫的織結出一張龐大的因果大網，讓其可以完美無瑕的融入大玄皇朝。”
對于天道這么拉胯，秦凡倒是覺得很正常。
因為在其突破到不朽境之后，已經感受不到對方存在的致命威脅性，其力量雖然依舊不可小視，但作為一方殘破世界，在掌握天相法身的秦凡面前也就那樣。
而現今一些問題能得到解答，對他來說就很滿意了。
時間回到現在，在突然收到一百萬的本源轉賬后，秦凡雖然愣了一愣，但很快就接受了這筆饋贈。
畢竟為了應付眼下的最重要的難題，陰天子都準備將存儲已久兩千萬信仰之力耗費一空。
天道對此自然也會有所補償。
“那就按照接下來的計劃施行。”
隨著秦凡開口，天道和陰天子都點了點頭。
“那么開始吧。”
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一直處于九霄之上身為看客的秦凡，騰空而起。
這一剎那，天地驟暗！
穹頂血云翻涌如沸，九霄雷光倏然凍結！
整個世界中，活躍的飛鳥僵墜，山澗流水倒懸成冰柱，連風都被碾作齏粉簌簌灑落！
處于北方還在等待扯皮的嚴君牧，皺著眉頭看向上空，他能感覺到一股不斷攀升的氣勢好似要沖破至世界之外。
在其明了目標不是自己的時候，雖然暗松了口氣，可只是這股余威的影響，也讓其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氣息是不朽二重天，可是這股滔天的氣焰已經迫近三重天的程度。”
而看起來全程劃水的百里樂潼，則是悄悄將花憐星拉到一旁，其指著上方那道魔焰沖霄的霸道身影，好奇的打聽著對方的情況。
在知曉秦凡不到三十歲后，原本還樂呵呵的臉龐頓時皺成了大包子。
她流露出極度糾結的神色，一番掙扎后，還是說道。
“比我強強得多.”
在其目光又遙望西方，那里似感應到了秦凡的氣息，同樣流露在外已經無限接近不朽境的氣勢，恰似也在一瞬突破到了臨界點之上。
可偏偏現今的風陌還是天衍境圓滿。
“你們這地方真邪性！”
百里樂潼認真的看向花憐星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花憐星有些無語的應付了兩句后，面無表情的望向上空，她大概猜到秦凡要做些什么，在界內的危險因素暫時處于穩定時，界外的麻煩就需要盡快解決。
而這種威懾，也唯有秦凡親自出手。
其實情形本應是專心解決界內隱患，再步步圖謀界外帶來的襲擾，因為稍有不慎，就會遭到內外夾擊，而目前對于山海界來說，能出的牌也都差不多出盡了。
不過因為嚴君牧的性格，讓秦凡改變了計劃。
或者說界外的壓力也讓秦凡，不得不率先趕走那些虎視眈眈的鬣狗。
隨即花憐星的目光望向嚴君牧，其身旁剛剛穩下心來驅散了一些劫氣的魏秋歌又急著向其提議趁機探索西方的情況。
但嚴君牧還是拒絕了。
他在等待道域的答復，或者說他在確認九天道宮那一位的態度立場。
就算現在是個機會，在其布置下九岳鎮界·三山溟海陣后，卻也不愿舍棄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地利優勢，主動向外涉險。
而他的否決，也讓剛才的努力功虧一簣，驅散的劫氣以成倍的姿態開始侵蝕魏秋歌，這更讓嚴君牧來不及去頂著天道的壓制來窺探對方欲要沖入天外的謀求。
只能先一步開始幫助魏秋歌進行劫氣的處理。
同樣在東玄州府，再次找上雪無暇的歐陽情，也停止了與其交談，目光遙望向高空。
“他想驅趕走那些人，可不太容易。”
秦凡的打算不難猜測，即是對外震懾之際，讓陰天子全力相助天道來加速遷移山海界。
從而確保山海界的坐標安全。
而這也代表其不得不小露一手了。
此刻，欲界第三天內。
奮力搏殺的重樓和尉遲狂歌，突然默契的停手，前者莫名皺緊了眉頭，后者也借助戰場凝聚殺意一舉沖破了天道壓制，若有所思的又看向前者問道。
“那是你？”
重樓不語，他確實從秦凡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同源氣息。
只見玄鐵鎖鏈自裂隙中鏗然垂落，末端赤焰灼穿虛空，烙出焦黑魔紋——一道身影踏著業火鑄就的階梯降臨，犄角刺破天光，紅發如血瀑傾瀉！
那高達萬丈的虛影，近乎是完美復刻了重樓的蓋世氣場和滔天魔威。
相比較來說，隱于其內的秦凡，更容易被忽略。
此刻，那些虎視眈眈的鬣狗們，也紛紛釋放出挑釁的氣息進行試探。
然而，下一秒，玄甲未動，腳下虛浮的空間平面已如蛛網般迸裂，裂縫中滲出熔巖般暗紅光流！
高達萬丈的重樓虛影每踏一步，山巒震顫如叩喪鐘，繡金披風掃過之處，涌來的混沌氣霧也化作枯骨狀灰燼飄散！
其眉間魔紋灼灼似熔巖裂痕，瞳孔深處倒映著三千世界崩毀的虛影，仿佛瞥一眼就能抽離生靈魂魄！
那些前來試探的氣息于這一秒皆化為無形！
即便是處于天外戰場，周遭氛圍也如鉛汞般沉重！
一名天衍境高手其手中達到宇階級別的劍刃悲鳴彎折，繼而直接崩碎！
更有一位不朽境強者的護體金光都被壓得明滅欲熄！
卻見那重樓虛影抬手撫過腰間腕刃，刃鋒未出，其氣息所化的無邊黑水竟逆沖成千丈血瀑——非是殺意，而是純粹魔息浸透天地法則的自然潰散！
“爾等，退散！”
全力運轉天帝玉冊，已經真實凝現出黑帝·重樓的秦凡，其嗓音如萬載玄冰摩擦隕鐵！
字句裹挾著亙古魔域的罡風，震得天外空間坍縮成漩渦黑洞！
僅是這一語，實力僅有天衍境的幾人直接爆散成血霧，即便是達到不朽境的強者，也有三位已經耳中滲血，其恍惚見得黃泉血海中浮出千柄斷劍，每一柄都刻著敗亡者的真名！
而在秦凡身后的虛空不斷坍縮擴張，時而顯化九幽煉獄的骸骨王座，時而浮現神魔戰場殘戟，仿佛他本身即是連接山海界裂隙的“門”。
“準備。”陰天子看向天道。
天道點了點頭，其全力催動天地異象來滲透天外，只見無邊暴雪涌出，距秦凡三丈便凝作血色冰晶，最后更是詭異地拼成古篆「尊」字，即是天地自發獻上頌歌！
魔尊？鬼尊？秦尊？
山海界內有實力窺探到這一幕的高手，也分辨不出這個‘尊’字，贊頌的是誰。
此刻，一直緊跟著山海界的高手中，已有幾人自行退散。
再加上前面被秦凡一聲吼死的那些僅有天衍境就敢來湊熱鬧的倒霉蛋，如今僅剩下六人，依舊佇立在原地。
他們可能正在進行利弊分析，但秦凡已經無意繼續等候下去！
只見其所化的黑帝重樓，其身后突然展開十二重魔翼，翅骨刺入虛空引發連環坍縮！
粘稠如瀝青的黑暗自裂縫中涌出，所過之處皆已溶解成液態黑晶，六人中經由秦凡判斷最弱的一位，也是僅有一重天實力的不朽強者直接半邊身子被其淹沒，其全身爆發沖天金光試圖抵抗，卻如燭火墜入泥潭，瞬息被吞噬其中！
此時，以秦凡為中心的虛空，在被黑潮浸染處已然形成永夜禁域！
“螻蟻，見禮！”
秦凡再次發話，其聲浪震碎無邊空隙！
而他掌心托起一枚逆旋的黑色光輪，輪齒是由剛才剿殺的那些天衍境碎骨熔鑄，轉動時帶起混沌罡風！
然在觀戰者眼中亦映出恐怖異象，其皆望見自己頭顱正在輪齒間被反復碾磨，元神劇痛遠超凌遲之苦！
于光輪投向目標的剎那，所在戰場于一瞬化作二維水墨畫卷！
天帝玉冊·黑帝覆萬物！
那最先被黑水侵蝕，還僅是剛剛掙脫出來的不朽一重天的強者，其身體已然爆裂開來，助其破開永夜禁域的長劍直接銹蝕成灰，其元神更是被拽入輪中永世詠唱魔族祭詞！
而又有一位實力比其強上一籌的不朽境，展露出妖王真身，其正是一頭九尾妖狐！
只見其七竅直接涌出黑色流沙，每條尾巴都凝成冰雕后炸裂，妖丹破出體外之時，竟生出蠕動的魔胎！
而那妖王全身血肉則是如蠟油融化，白骨卻保持奔逃姿態！
其余四人并未被此招籠罩在內，他們也沒有妄動一步。
而在秦凡收翼時，整個虛空已然陷入死寂！
黑潮退卻處裸露出殘缺的黑洞，空間斷面可見六道輪回的齒輪殘片！
秦凡靜靜踩過那位不朽一重天強者僅存的半張依舊憤怒咆哮著的面龐，而其靴底騰起的黑焰將怒吼聲燒成灰燼。
“所謂不朽，不過劫灰。”
天外余音，隨著秦凡和山海界的消失，也僅余這一句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