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巽淵圣體.”
在這山海界內,能認出這「萬風歸墟」異象的人不多,而其當下除了范萬千外,屬于每個人都踏入局內,且亦有當前需要應對的問題。
比如在山海界天道壓制下的云闕。
其對于極西邊引發異象的關鍵之人很感興趣,但如今其需要首先應對玉恒淵的發難。
在玉恒淵以孽龍法相吞吃掉最后一根功德鎖鏈后,整個山海界正式解封,天地之間已然萌發出比元氣更高質量的靈氣,整個世界確實展現出了全新的風貌。
但這風頭先是被風陌的體質覺醒奪走了大半關注,再就是吞掉功德鎖鏈后,與其本身完全融合成孽龍之相的玉恒淵!
此刻的云闕抬頭正望向對方,眼神中再無之前的輕視,更多的是凝重和嚴肅。
至于玉恒淵.其形蟠踞于赤云血霧之間,玄鐵鱗甲覆滿千丈龍軀,每片鱗隙皆流淌著熔巖般的暗金紋路!
龍首生有八支螺旋虬角,裂空時隱現幽紫雷紋,重瞳分列兩側,外圈瞳孔如吞噬星河的深淵漩渦,內圈卻凝縮著猩紅血焰,每道視線掃過皆使天地道痕為之扭曲!
龍爪擎天處虛空崩裂,纏繞著鎖鏈狀的黑霧煞氣,尾端分岔如九獄刑具,甩動間山岳化作齏粉塵埃!
而其周身百丈內自成領域,草木觸之即刻妖化為赤骨荊棘,凡有生靈對視重瞳者神魂俱被烙印血色龍印!
即便是強如云闕,在與之視線對峙了片刻后,便已經主動收回目光。
當孽龍騰空怒嘯時,蒼穹顯化上古戰場景象,其一舉將云闕卷入其內!
這是由玉恒淵所開辟的一方特殊空間!
內里血雨裹挾著破碎兵戈傾瀉而下,四重瞳孔輪轉間映照出九世殺劫,既有功德圣王開天的璀璨道韻,又含毀滅魔神滅世的混沌兇威!
一口龍息吞吐之際,萬里山河皆蒙上雙重重瞳虛影,仿佛天道睜開了審判亂世的禁忌之眼!
“看不清了.”
一直謹慎以待的嚴君牧也將視線從中玄州上空收回,那里所化的上古戰場空間,以其不朽四重天的能為,想要強制突破,也需要消耗掉一些元神之力。
而對于來到此界,已經經歷了自方成員被偷襲沒入空間夾縫,又有十幾名部下直接身死,其清楚自己就在對方的監視中,自然不會再無故損耗自身力量。
處于整個世界的敵視下,其無法得到消耗補充,所受到的傷勢更會趁機被附著上一層劫氣,導致傷上加傷。
如今完全解封下的山海界,以其實力都需要認真應對。
因此一絲一毫的破綻都不能展現。
“這次的任務麻煩了。”
嚴君牧毫不掩飾自身的猜疑,再一次打量起花憐星。
隨即又問道。
“說說西邊的情況。”
他亦是當世能認出圣體覺醒的幾人之一,而恰好這覺醒又在其一位不朽境的部下消失之后,再目測中玄州那邊的境況,不難猜測出西玄恐怕也經歷了一輪差不多的突臉行動。
所以現在不知是罹訣還是那邊的倒霉蛋,撞上了這位圣體,并在幕后黑手的安排下,直接成為其磨刀石。
不過也因為這異象的關系,倒也指明一處突破點。
然后花憐星乖巧的講述極西魔域的局勢,更包括了其內存在的天魔族和秦凡的關系,這一處實際對于山海界的民眾而言是隱秘之事。
但花憐星覺得有必要暴露一下。
因為她已經察覺到對方性格在如此境況會做出的反應,從而更可能引發出的破綻!
“天魔族秦凡鬼尊”
就在嚴君牧沉思之時,一旁的魏秋歌有些急切道。
“嚴將軍,罹訣兄弟說不定就在這魔域之內!順著這異象的指引,我們很容易就能找到對方!”
而嚴君牧卻搖了搖頭道。
“在世界壓制下,我們無法直接撕裂空間進行遠距離挪移,否則很容易在其暗害中直接陷入空間亂流,這也表明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飛遁向目標點。
可是這前進方向只有兩條。
相比較來說的短距離的是穿過中玄州,但在其州域上空的戰場異象,你也見到了。
接近那里,變數太多。
而要是穿過西北州府,再轉道從西玄州府前往魔域我很懷疑咱們這一頭撞進去,正好應了對方的意思。
況且魔域那邊還有天魔族在,如果再一次被其進行隊伍切割,我們就真的成為對方的俎上肉!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并不能確認引發那圣體覺醒的是罹訣,若碰到西玄那邊,必會遭到其拖累,而要是圣體的自行覺醒呢?這撲了一空,更會讓我們無故步入險境!”
“嚴將軍,你我還有百里姑娘可都是不朽境!”魏秋歌急麻了。
“不朽境很了不起嗎!剛才在山海界之外的不朽境因為那位秦尊直接竄出來十多人,且這個數量還在增加!罹訣一樣是不朽境,其輕易被對方拿捏,毫無還手之力的就不知被踢到什么地方!
而暗中對我們虎視眈眈的秦凡.他一樣是不朽境,且其給我的感覺很危險!危險到足以致命的程度!
我們在圣人離去后,就已經被拖入對方的節奏中,你又可知現在引發的異象,不會是故意設置好的誘餌!你又怎知我們直接不管不顧的前往魔域,不會是對方早就準備好的一層陷阱!
冷靜點,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救出罹訣,但他同樣是不朽境,其具有一定的力量保護好自己,而且我能感覺到那位鬼尊在隱隱鎖定著我,這也表示對方面向的對手不會是他。
那么除了他之外,這山海界”
本來嚴君牧是想說這山海界不值一提,可是看著中玄州那邊上空特殊戰場中溢散出的狂暴氣息,又遙望向異象并未減退,且向著極西處倒卷的青色風流。
他沉默了。
這特碼的是一個評分不到八十的世界???!!!
單論其能容納一位不朽境,就足以達到九十分!如今再加上一位圣體的覺醒,這恐怕已經僅次于各方頂尖勢力的大本營了!
嚴君牧感到壓力倍增,他清楚的記得忘無常在告知其此次任務的重要性時,表現出難得的慎重和認真,這也讓其接下來所要做出的每一個決定也變得更為謹慎。
不能步入對方的節奏,圣體覺醒異象的誘餌就是要讓他們前去調查,所以他們絕對不能去!
可要是不去的話,接下來該做些什么.
直接前往南方嗎,那更是愚蠢的行徑,在已經確認了秦凡的危險程度后,原本可以忽略的地利之便,現今更需要拿出一百倍的高度重視。
而如今還有山海界的天道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稍有不慎就會偷摻一手劫氣。
本應為強勢破局者的己方,怎么就突然進入步步危機的行列 此刻,花憐星也正等待著嚴君牧做決定,所以她光明正大的看著對方時不時皺緊的眉頭,而一直強烈表示要干仗的魏秋歌看起來也已經冷靜下來。
若是放在其他世界,更包括之前未解封的山海界的話,花憐星相信對方真的會認真執行嚴君牧的每個決定。
但作為土著,她是最深刻感受到山海界的不同。
其中最淺顯的一處變化,即是秦凡好似完全融入了山海界之中,他的氣息好像無處不在,而山海界的內核也融入了秦凡的力量加持。
屬于其神道的力量,屬于其武道的力量,還有一絲莫測的無法窺探到的玄之又玄的氣機。
這也表示原本的山海界或許只能給這些不朽境帶來一些麻煩,但當如今變成了山海界秦凡,那么這股力量的運用,特別是劫氣這悄無聲息的逐步侵蝕,是真的能讓一位不朽境逐漸陷入無腦瘋狂!
而恰好,對魏秋歌而言,欲要引發劫氣深入的起因,由其自己打開了那扇大門。
此時,花憐星乖巧的做好一位向導的工作,對于嚴君牧的任何提問,都是在誠實作答,頂多就是有意無意的限制這答案的信息量。
在一刻鐘后,對方終于有了決定。
“我需要你去試探道域和佛土,確認對方那邊是否有使者來臨。”
“嚴將軍想要聯手?但西玄這邊應該更加合適吧。”
因為一次次配合的問答,也讓花憐星與嚴君牧稍稍拉近了關系,即便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仍舊帶有一絲審視,但對于其適時的提問,卻能給予禮貌的回應。
特別是當其注意到看起來平靜,可眼中已經浮現出數根血絲的魏秋歌也開始側耳傾聽后,更是給了花憐星一個贊賞的目光。
“從那頭孽龍的情況來看,西玄這邊必然也遭到襲擊,按照岳遲宗和白子書死前留下的情報,還有北境王你這邊補充的信息,那位鬼尊還有一個鎮南王的身份。
這說明其早早就和大玄皇朝勾搭到一起,那么其這次的目標就是囊括了西玄和我們這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魏秋歌憋不住了,其先一步打斷道。
從剛剛其隱晦表示就能看出,他是有意去探一探魔域,賭一賭引發圣體覺醒的就是罹訣,但這被嚴君牧稱路有埋伏,目標亦可能是西玄的人,或者就沒有其他人給阻止了。
換言之對方不愿意承擔更大的風險。
可要是與西玄達成合作,那么這探一探的概率就會大上不少,即便有著這樣那樣的風險,更包括未找到罹訣,但嚴君牧就不會再拿這些破理由堵住自己。
“我們需要應對的敵人中也包括西玄。”
“可是.”
魏秋歌剛要發話,這次卻被全程當背景板的百里樂潼給打斷了。
“嚴將軍的意思是,這方世界的價值可能引發西玄那邊更深的仇視吧,畢竟真算起來的話,山海界名義上還是歸屬于西玄,其和本土人士打來打去也能算作自家人關起門來的吵鬧。
而我們東煌才是外人,特別是如今在這方世界都出現了圣體,那接下來這些沖突很可能會讓西玄這次派出的使者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用一些更柔和的手段來勸降對方。
所以咯,我們現在若是主動跳出去,反倒很可能成為其宣泄點,并促進其暫時聯手來針對我們。”
“沒錯。”嚴君牧點了點頭,隨即皺著眉頭看向魏秋歌,“你的情況不太對,可能已經被劫氣深度侵入,暫時先別想與罹訣有關的事情,先沉下心來將劫氣排除干凈。”
魏秋歌一言不發,只是直接服下一顆丹藥,于原地盤膝,看起來好像是在認真對抗劫氣。
但花憐星又注意到其放在雙膝上的手掌都已經緊緊捏成了拳頭,在這個拳頭沒松開前,他恐怕是冷靜不下來。
這也表示其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延緩劫氣的侵蝕速度,但實際上那個欲要暴走的進度條,還是在緩緩前進。
同樣,嚴君牧和百里樂潼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后者什么也沒做,就有些看熱鬧的心思。
她不會對自己人下手,但也不能強摁著她的頭去幫助自己人。
前者則是因為如今有更重要的安排去布置,只能先放一放魏秋歌這邊的問題。
“所以,我們和西玄注定是敵人,聯手的可能性很低,但若是九天道宮和萬疆佛國也恰好派遣了使者來到此界,那么我們一樣可以引入外援。
他們在一定立場上和我們是一致的。
特別是在察覺到此方世界的價值極大后,他們也絕不會坐視山海界就這樣直接被西玄天庭所霸占。
不過一開始,還需要試探下其那邊的情況。
即便是合作,我們也不能上趕著。”
百里樂潼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而花憐星則拿出傳音令牌聯系道域,類似的通信裝置無法連接世界之外,但卻不影響世界內部的交流。
在其與已經接起傳信的雪無暇開始有一句無一句的瞎扯淡時,她也在頻頻關注百里樂潼,對方之前私下給其說的小話,其實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
一個看樂子的純混子。
但為什么她剛剛又突然主動的參與進來 期間的變化.
是圣體的覺醒!!!
但百里樂潼在看到「萬風歸墟」的異象時,并不和嚴君牧他們一樣,驚到都不由咧大了嘴巴。
驚是有的,可更多的好似是一種對同類的探尋和出乎意料的喜悅.
“不到三十歲的不朽境雪,你幫我套下話,查一下東煌的百里樂潼是不是也是某種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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