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州府。
血寡婦正在一處臨時駐點內飲酒,收到秦凡的傳信后,她立馬聯系上暗中跟著無根魔的夜府殺手。
從無根魔在玄柳域引發了多個勢力的聯手圍殺后,血寡婦就加大了對其的保護力量。
當然這種保護是有限的,只是為其擋下如今無根魔無法應對的敵人,避免他被某個路過的高手給堵在復活點殺到白號。
還有就是根據其實力的提升,一定程度上為其吸引更多的仇恨。
像是之前左冷禪提到的黑市,實際上是夜府的產業,包括那針對赤龍封雪劍的一萬兩銀子懸賞,也是血寡婦經過秦凡的同意后,給掛上去的。
按理說無根魔雖是玩家中的佼佼者,但也不至于被血寡婦如此過度關注。
只因其這段時間的表現,已經徹底將玄柳域這潭平靜的湖水給攪混了。
隨著無根魔滅掉小鎮中的某個勢力,就相當于打破了一方鎮子的平衡局勢,后續為了爭奪多出來的利益,剩下的勢力無可避免的會開始明爭暗斗。
這也會引發其身后更大的勢力插手。
特別是趁著當下整個南玄州府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萬毒宮大戰,各城鎮在官面上的防備力量有所不足,這也會導致更混亂的場景出現。
就此也為了之后秦凡一舉奪取整個南玄州府打下鋪墊。
而目前擔心的問題只有一個,便是無根魔的真實身份會與忘憂鬼市掛鉤,畢竟經過多次死亡復活,他是天外來客這點已經近乎人盡皆知。
不過現在就是有猜到的勢力,也會故意無視這個問題,因為仇恨都結下來了,真的追究起來也沒有人能說清楚誰對誰錯。
就像每本的主角,可能一開始就是為了退個婚或者找只羊,然后莫名其妙的就統一天下,或者引起整個世界亂成一團。
再加上天外來客這個群體經常性的神經質,以及鬼市在明面上的不作為。
所以某些勢力通過引導輿論風波,故意按在無根魔頭上的斬雞劍邪的名號,就是在為其與整個忘憂鬼市分割開。
這也正好符合秦凡的心意,畢竟你們要殺的斬雞劍邪和我鬼市的無根魔有什么關系。
此外不僅是無根魔,還有兩個玩家,暗中也得到了鬼市不小的關注。
隨即血寡婦察覺到令牌震動,確認收到的信息后,再將其給秦凡。
當她將傳音令牌收入懷中時,其神色有些感慨。
要是換作一年前,這信息一來一回的傳遞就會浪費上一天,哪像現在連一炷香的時間都不用就搞定了。
如今忘憂鬼市中,先天境以上的高手加上一些接取特殊任務和早被視作為中層骨干的成員,基本都可以熟練運用傳音令牌。
(臨雪暖香閣部分屬于玉凰心的心腹者除外。)
血寡婦還記得秦凡之前提過一嘴,等到機巧宮將元磁之力研究明白了,會直接構建虛擬網絡。
到時候可以直接進行即時多人通話,還有一些設想更是讓她感覺將給這個世界帶來巨大的變遷。
不過作為引領時代的一方,對于這種變化她是充滿期待的。
“你在想什么?”
聽到耳畔響起的聲音,血寡婦抬起頭看向對面同樣拿著一個酒杯的憶無軫說道:
“關于加強我們這位無憂教教宗防護力量的事情。”
憶無軫微微皺眉道:
“如今不是已經有五位先天境的夜府殺手在跟著他了嗎,況且他是天外來客,死上一次也沒有什么吧。”
就在三天前,餅子魔再次招攬信徒的時候,意外遭到了一次刺殺,出手的是一個先天境高手。
這結果自然是餅子魔命喪當場,而那些剛剛建立信仰的信徒們都嚇傻了,一個個茫然無措。
反倒是一些老信徒站出來,很澹定的維持住了場面秩序。
然后安撫那些新的信徒在原地等待,結果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餅子魔就巴巴的跑回來了,并神色平靜的順著之前沒有講完的教義繼續演說。
至于那名高手在將餅子魔干掉后,便被憶無軫活捉,只是對方突然選擇自盡,甚至死前將自己的精神海也毀于一旦。
這種行為讓憶無軫這位精神力方面的大師感到被騎臉挑釁了。
但這沒有影響到她的正確判斷,第一時間她就讓餅子魔去聯系血寡婦。
這次增強的防護力量與其說是保護餅子魔,更重要的是為了抓住那些暗中已經注意到無憂教的勢力。
“接下來我們要換個更適合的地方傳教,那里現在很亂,而越混亂的場景越能引發那幕后者再次出手。”
血寡婦沉默片刻說道。
“我認為之前的出手是一次警告。”憶無軫神色認真道,“他應該明白除非將無憂教的所有教徒殺干凈,否則無法將無憂教根除。
至于再殺一次餅子魔這毫無意義。”
她認為那已經發現了無憂教所帶來的威脅的幕后者,應該也感到無比憋屈。
因為無憂教只有兩個核心,一個是被當做真神降臨,將帶來無限光明的秦凡,另一個就是負責教義宣傳的教宗·餅子魔。
現在想要解決秦凡的難度,大概也就比殺掉玄帝容易一些,而針對餅子魔的話,抱歉,玩家是殺不死的。
即使一些勢力之主或許知曉了友好度降到不死不休,再殺掉玩家會讓其“死亡”。
但關于這方面他們是很難控制的,就算通過一些自我催眠的手段,最多也只能將友好度降低到勢不兩立。
畢竟當下兩位觸發了不死不休的玩家,都實現過驚人的戰果。
其一作為游戲歷史上永遠的里程碑的唯命是圖,可是通過一番操作,差點將身為當世頂尖高手的喬霸先逼迫至眾叛親離的地步。
其二是無根魔,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具體做了什么,但讓第一個宿命身接受了宿命的安排,且是注定死亡的宿命,就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注:《笑傲江湖》劇情中,左冷禪瞎了之后,與林平之設下計謀,在華山思過崖石壁后洞中驅使十五名瞎子高手把五岳劍派的高手盡數殺戮,最后圍殺令狐沖卻死在他的劍下。
所以某種程度來講,當無憂教的教徒達到一定數量時,它就會像一只不停下蛋的老母雞,蛋生雞,雞生蛋,蛋生雞 除非連著蛋和雞一同從根源上毀滅,否則也只能起到限制作用。
這大概也是萬界中永遠存在著白蓮教傳說的原因。
隨即無數充滿熱忱和希望的聲音于兩人耳畔響起。
大劫在遇!天地皆暗!尊主入世!無憂當興!
“看樣這一次的傳教結束了。”血寡婦晃了晃酒杯中橙黃色的酒液,神情有些慵懶道。
憶無軫則是抿了抿嘴唇,神色略顯猶豫道:
“我感覺到了有數百個近乎枯竭的精神念頭,逐漸猶如初生的樹芽般開始煥發生機。”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看過無憂教的教義嗎?”
“看過一部分。”血寡婦放下了酒杯,神色愈發嚴肅,那教義寫的太過美好,越是經歷過苦難的人,越容易被打動。
只要心中還保留一絲對未來的期望,就無法拒絕迎接那個完美的時代來臨。
這也是目前已經有一位先天境高手主動投入無憂教的原因。
“總之我希望這包裹著他們的虛假泡沫,最終不會由我們來戳破。”憶無軫深深嘆了口氣。
“為何你確定這不是真實的呢?”血寡婦突然反問道。
憶無軫搖了搖頭,眼中多了一抹自嘲道:
“你不應該這么天真。”
這話她仿佛是在對自己訴說。
“或許你該去玄陽域看一看。”
“那個地方再說吧,現在不是合適的機會。”
說完這句話后,兩人齊齊看向剛剛打開的房門,只見餅子魔走入其中,其渾身還散發著一股澹澹的神圣光輝。
而其一言一行都給人一種為之信服的感覺。
憶無軫微微皺眉道:
“你的《妄魂神功》已經修煉到小成之境了?但不對啊,憑你的實力也影響不到我對你的感官。”
妄魂神功的小成之境可利用幻術干擾化為眾生之相,所見所聞皆為我想,所念所言亦為我控!
“我沒有運用幻術,我只是借助《妄魂神功》中的一部分要領,讓自己成為所有教徒心目中希望的教宗形象。
若有朝一日我變作一灘無人問津的爛泥,那將證明無憂教的教義只會帶來虛無的空想,它也無需繼續存在下去了。
這是我身為無憂教教宗的責任。”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餅子魔周身的神圣光輝更加耀眼,甚至讓憶無軫和血寡婦都感受到被一束光芒籠罩全身。
那是來自內心深處最真摯的關懷和希冀。
“對了,今日起我無憂教的教徒終于突破十萬人了。”
餅子魔的臉上帶有溫暖的笑容,如孩童般純真和美好。
“你的情況”憶無軫感覺到對方此刻的狀態很不對勁,可一時之間她也道不明具體原因。
隨即其目光看向血寡婦,血寡婦想起秦凡的提醒后,沒有糾結這個問題。
畢竟從餅子魔成為無憂教教宗的那一刻,他已經走上了一條有別于所有人的道路。
接著其開口道:
“我們需要換一個地方。”
“哪里?”
“玄柳域。”
“那個地方我之前去傳過教。”餅子魔有些不解,南玄州府十一域,他還沒有完整的逛上一遍,為什么現在又要倒過頭去重走之前的路。
“那里現在很亂,機會難得。
當然這也是因為你的兩個好兄弟所致。”
“好兄弟?其他的天外來客嗎?”
“嗯,一個是無根魔,因為他打破了一些鎮子的平衡,從而引發了部分勢力之間的矛盾加劇。”
“不愧是二哥。”餅子魔澹澹一笑道,“那另一個應該是刀老大了。”
“不錯,他現在還在玄柳域,但他和無根魔有些不同。”
餅子魔投來好奇的目光。
“他沒有選擇挑釁一個個勢力,而是從最底層的武者出手總之他殺了很多人,雖都是該死的惡人,可他也破壞了一些規矩。”
“那些惡人的存在是因為有人需要用到他們對嗎?”現在的餅子魔也不再是單純的小萌新了。
“嗯,所以我們該走了。”
餅子魔點了點頭,隨即三人離開了這個村子,他們所在的臨時駐點之后更是被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
南玄州府,玄柳域,銀槐鎮。
一道背著戰匣的身影從大街中心緩緩走過,一路上的民眾都對其投以好奇的目光。
因為此人帶著一個紅色惡鬼的面具,而其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澹澹的血腥味。
這不由讓一些人聯想到前段時間的一個面罩男子,他也是這樣看似平靜的走過大街,但之后威震銀槐鎮的黃家就沒了。
他更是以黃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為其立下了斬雞劍邪的名號。
隨即這道身影突然停下腳步,這讓一眾好奇的吃瓜眾神色一驚,接著連忙打量四周,想要看看會不會又出現像是那黃二少一樣的傻子。
但此刻有黃家之禍在前,各方勢力早就將自家的傻二代們關了禁閉,特別如今銀槐鎮的局勢還沒穩定下來。
之前黃家留下的肥肉也沒有完成劃分,所以現在的刀狂劍癡想要釣魚的話,很難讓魚兒主動上鉤。
不過這也不是他停下腳步的原因,關鍵在于其眼前突然彈出了勢力爭霸的任務界面。
對此他只是在獎勵上多瞟了兩眼,便順手關閉。
隨即他繼續邁出腳步,來到接近鎮子出入口的一處占地極廣的幫派駐地。
“飛狐幫,沒錯了。”
路上有好奇的吃瓜眾也跟了過來,他們看著那個背著戰匣的面具人,目露好奇的討論著。
“這人來飛狐幫干嘛,難道是尋仇的,可不應該啊。”
“要說飛狐幫的幫主可是這方圓百里內首屈一指的大善人,其麾下幫眾更是達到千人之多,論綜合實力比起之前的黃家還要更勝一籌呢!”
“不行,我要去通知官府,那胡幫主可不是跟黃家一樣只會干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此刻飛狐幫駐地外的守衛也盯上了刀狂劍癡,他們的態度倒是極為客氣,主動抱拳一禮道:
“閣下來我飛狐幫,所為何事?”
刀狂劍癡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幾本賬本,其聲音更是通過真氣外放,響徹小半個銀槐鎮:
“北鴻寨、南狻寨、東獒寨、還有西河寨都是你飛狐幫在暗中扶持起來的吧。”
這話讓早已經察覺到刀狂劍癡前來的飛狐幫·胡幫主坐不住了,他率領著諸多幫眾來到門口處,目光鎖定在其手中的一摞賬本道:
“閣下作為大名鼎鼎的俠魔,也會是非不分嗎?”
刀狂劍癡默默看向對方,隨即將那些賬本向著天空用力一拋,漫天的紙張四處飄落,其聲音更是冰冷至極道:
“我此行前來,只為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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