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霸先是第二天離開鬼市的。
該談的都談的差不多了，身為四海幫幫主，他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同時也要驗證秦凡口中的那些假設是否為真。
所以此刻他的心情頗為沉重。
其實秦凡有一句話，比什么四海幫元老派殘黨的威脅讓他更加在意。
那就是現在的四海幫失去了一些機會，更準確來說，次級大勢力的門檻已經將他踢出局了。
如今他才醒悟一件事，剪除元老派的同時，與元老派關系頗深的人脈網也被其順勢斬斷。
關于潛龍榜之爭的消息，還是李太軻因深懷歉意主動相告。
可無論對方感到多抱歉都好，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等到將其償還之時，也是喬霸先徹底告別那個圈子之日。
即使他希望四海幫能度過一段安穩的發展期，但也不想就這樣出局。
一刀一劍三邪魔，一殿一府五奇門。
這可不是一句簡單的口號，肩負起這個名氣的同時，也代表著源源不斷的利益。
喬霸先不是喬峰。
對四海幫的發展，他有著自己的野望。
所以之前秦凡的那些話，還是給他的心中埋了一顆種子。
而比起心事重重的喬霸先，一同離開的隔壁王學長則是哼著歡快的小曲。
雖說武道大會上，無根魔和刀狂劍癡的表現讓他受了不小的打擊，可他不是純粹的戰斗狂玩家。
透過現象看本質，他能預想到接下來玩家們的處境隨著武道大會的消息傳遍九州后，又會迎來一次階段性的提升。
而本就對玩家群體報以看好態度的喬霸先，肯定會給他放更多的權，調集更多的資源。
所以隔壁王學長已經開始想著回到四海幫后，該如何大展身手了。
同樣今天還有很多玩家準備返回桃源鎮。
他們倒是想要繼續蹭一波鬼市里的超強聚氣陣，可關鍵是鬼市存在宵禁，凡是遇到晚上在大街上閑逛的客人，要么讓其找個客棧住一晚，要么直接驅逐出鬼市。
就憑借玩家積攥的那點小錢錢，一個門票都心疼的夠嗆，而鬼市里那些客棧的住宿價格，最便宜的住上三天，近乎就趕上一次門票錢了。
所以他們只能依依不舍的回到桃源鎮繼續打工。
你說剝削魔代表桃源鎮租了一條街，為何不讓那些玩家居住？
呵呵呵，前提是那些玩家敢住，剝削魔的作風懂的都懂，真住上一晚，不給你刮下三層油都是輕的。
不過這些玩家倒也沒有太過沮喪，臨走前他們可是開著錄像將整個鬼市轉悠了個遍，如今距離這個月論壇活動的結算日還有兩天。
而本月搞事能力最強的還是忘憂鬼市。
所以不少玩家都很自信這一波蹭熱度很有可能會讓自己的帖子排到前五位。
況且他們還急著回去吹一波。
作為武道大會的現場觀眾，對于論壇上質疑無根魔和刀狂劍癡對戰視頻后期P過一事，他們是最有發言權的。
這個時候不大喊一聲鍵來，是當他們三百鍵盤俠吃素的嘛！
冥塔之頂。
目送喬霸先和一眾玩家離開后。
秦凡默默打開了自己的個人界面。
姓名：秦凡（藍色權限三級）
已知身份：無憂山莊莊主，忘憂鬼市·鬼尊 隱藏身份：夜府之主·夜帝，天外之人，？？？
特殊身份：？？？
境界：大宗師中期精神力強度：意念高境七層修煉功法：天皇地后大陰陽賦——第五重（共七重）（天階中品）可參悟 修煉秘術：千幻天魔卷·殘——第五重（共五重）（圓滿之境）（玄階中品）
天梟地枯大隕魂念——第五重（共五重）（圓滿之境）（地階中品）
修煉招式：小李飛刀——第六重（共七重）（玄階下品天階下品）可參悟可領悟武道真意1/3
天絕地滅大乾坤手——第五重（共五重）（圓滿之境）（地階上品）
天虛地渺大虛空步——第七重（共七重）（圓滿之境）（天階下品）
武道真意：五行相生，死域（虛），真實的假面，天絕地滅 聲望值：120404
本源點：2213210
信息變化不大，這兩天就是順便花費了一百萬本源將小李飛刀的第四重沖到第六重。
憑借剩下的二百萬余額，其實可以繼續沖下去，但為了領悟下一個武道真意，秦凡決定先放放。
隨即其意念對準了小李飛刀最后面的框框。
因上一次權限者毀滅規則空間，此次領悟武道真意需增加1000000點本源值。
是否花費1300000點本源領悟武道真意？
是/否 秦凡果斷選是，這么一筆大消費對如今的他來說連眼皮都不帶眨的，首先明天就是久違的每月結算日。
而接下來還有一個萬毒宮等著他去收割。
從正確領悟了本源值的獲取方法后，他發現搞個幾百萬還真不是太難的事情。
隨即秦凡感覺到視線開始模湖，于是他主動的閉上雙眼，等到再次睜開時，已經看到有一道人影站在他的對面。
那是一個不太高，但也不矮，穿的衣服很破舊，兩鬢已有了華發，看來只不過是個很落拓、很潦倒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的眼角布滿了皺紋，每一條皺紋都蓄滿了他生命中的憂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卻是年輕的。
這是雙奇異的眼睛，竟彷佛是碧綠色的，彷佛春風吹動的柳枝，溫柔而靈活，又彷佛夏日陽光下的海水，充滿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距離上次，很久了。”
秦凡幽幽的嘆了口氣，對面的男子點了點頭，就在他剛要說什么時，一道破空的飛刀突然向其襲去！
“這是？”
李尋歡有些懵逼，但其手上動作一點不慢，在秦凡眼中只覺一道寒光閃過，整個天地彷佛明暗交替了一瞬！
“可惜......”
開口的是秦凡，他眼中含笑，看向已經插入李尋歡雙膝、肩頭和腰子處的六柄飛刀。
“你......”
李尋歡的神色變得驚駭，因為在那一瞬自己擋下的飛刀突然化作了九柄，此刻再想讓飛刀擋飛刀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能盡量避過，但很顯然他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身法速度，或者說只是身為個人印記的他，并沒有那個能力。
要知道小李飛刀領悟的第二次武道真意對應的是地階下品。
而現在的秦凡只論及境界都是大宗師中期，更不巧的是，這次進入規則空間時，一直藏在他袖子里的萬相·帝劫不知為何也跟了過來。
“殺了我吧。”
此刻李尋歡表現得很光棍，這反倒讓秦凡頗感無趣。
隨著他右手一招，插入他身上的飛刀主動朝著他飛了過去，接著在其身后化成一個血色王座。
秦凡從容的坐下，一只手托著下巴說道。
“我想學那一刀。”
李尋歡沒有因腰子受襲而惱怒，他只是搖了搖頭道：
“很難。”
他知道秦凡說的那一刀是什么意思，就是第一次領悟小李飛刀的武道真意時，那無刀之境的一道白光。（部分詳情見第五十九章。）
之前秦凡搞不明白那一刀是個什么原理，但現在他能隱約判斷出是一種結合了精神力，又因意志蛻變下的念力攻擊。
其中也蘊含了李尋歡對于飛刀的深刻理解。
總之這種種相合后，可以用一個更確切的詞來形容——神通！
“要不你捅回來？”
秦凡起身，示意李尋歡盡管向自己的腰子招呼。
李尋歡苦笑一聲道：
“從一開始你領悟的武道真意，就是獨屬于自己的理解。
而我的飛刀中帶有太多我的理念，這些理念與你的行事風格近乎是背道而馳。
現在你學會的已經不是小李飛刀，而是小秦飛刀了。”
隨即李尋歡開始詳細講述自己對于小李飛刀的理解，以及更深一層的運用技巧。
秦凡也不客氣的有問題就提出來，這流程他簡直太熟悉了，之前被他玩死兩次的老哥都是這么教他的。
不知過了多久后......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下一次你再領悟武道真意時，遇到的也很可能不是我了。”
隨著李尋歡的話音剛落，秦凡的個人界面中，小李飛刀的名字就變成了小秦飛刀，同時品階上限從天階下品提高到了天階中品。
天道還很貼心的彈出一個提示。
秦凡注意到了界面信息的改變，微微皺眉后，看向對方道：
“那這次的武道真意咋辦？”
李尋歡想了想后說道：
“這需要你提出一個方向，然后我配合你領悟，在這個地方一切都很容易。”
“那如果是我想讓一個武道真意開啟深層次的進化呢？”
“是死域（虛）的話，我可以幫你。”
死域（虛）：通過小李飛刀領悟的武道真意，結合自身神念精神在招式蓄勢的階段，可以給敵方帶來最真實深刻的死亡恐懼。
對于已經心生膽怯的目標，將剝離對方之勢融入自身，并大幅提高蓄勢后的招式威力。
注：死亡是假的，恐懼也是假的，但騙過對方那這一切就都是真的！
目前秦凡掌握的武道真意里面，這是最實用的一個，可是看著這個虛字，秦凡總感覺有些別扭。
特別是其中的注釋，他并不希望死亡是假的，若能一開始就讓死亡是真的，自己又何必費勁功夫的拉仇恨。
當秦凡說了自己的想法后，李尋歡沉思了好久才開口道：
“領域......這不是你現在能接觸的力量。”
“你知道什么？”比起領悟武道真意，他突然發現對方的記憶可能是一個更大的寶藏。
李尋歡搖了搖頭道：
“我只是一縷個人印記，知道的也只限于小李飛刀，但領域這個詞讓我隱約覺得很危險，甚至不可觸及。”
秦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后他再次向李尋歡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真的是李尋歡留下的嗎，亦或你的本體也只是他的宿命身而不自知。”
“什么是宿命身？”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隨即秦凡就看到李尋歡像是打擺子一樣渾身顫抖，他的臉上更是寫著滿滿的難以置信。
“不過不對啊，上次我拿林詩音刺激你的時候，你的反應還挺大，額，該不會你重走了一遍宿命之路吧。”
此刻李尋歡已經不是打擺子了，他就像是一條急于求生的咸魚，突然趴在地上以極快的頻率持續抖動。
秦凡微微皺眉，對方這表現出的反應，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么灑脫的提到自己只是一縷個人印記。
他在意自己的身份，在意自己的過去，在意自己的未來，更在意自己究竟是誰！
想到這秦凡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對方之前提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這點，他是不信的，但這又無法強按牛頭喝水。
可現在卻遇到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對方突然心態崩了。
隨即他果斷問道：
“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李尋歡！”
“不對，李尋歡的心境不會像你這樣，他不會在乎自己是否是真的李尋歡。”
“不可能！宿命身......宿命身......哈哈哈，怎么會有人不在乎！”
“老張他就不在乎，他還樂呵呵的直接將名字改成了張三豐呢。”
“張三豐是誰？”
“這并不重要，關鍵如果你真的是宿命身會如何，而宿命身的未來歸處在哪兒，這些你想清楚了嗎？”
“我.....我只是一縷個人印記！”
“可你還是在煩惱這件事，為什么？”
“為什么......是啊為什么，大概是不想被人就此否定自己的存在吧，即使是一縷個人印記，我所代表的名字也是李尋歡。”
“你或許可以說一下自己的經歷，這里只有我最了解李尋歡，也最能分辨清楚，你是否真的是他。”
“我是他......我要證明自己是他？不！我要證明我是我！”
秦凡頓感要糟，只見李尋歡突然停下打擺子，他緩緩起身，將自己那雙充滿活力的眼睛直接挖了下來。
隨即他發出愉悅的笑聲道：
“我不需要小李飛刀，那是李尋歡的小李飛刀，只要不留下這縷印記，那么無人可懷疑我是真正的我，哈哈哈哈！”
話音落下之時，面前的老哥果斷來了一波藝術就是爆炸。
李尋歡沒了。
一個用來輔助自己領悟武道真意的工具，因為說著說著自己心態崩了，然后就選擇了自我毀滅！
這特娘的都是什么事阿！
就在秦凡尋思接下來只有自己該怎么進一步開發死域（虛）時。
他的眼前卻開始模湖，這感覺秦凡真是再熟悉不過，這就是要退出規則之間阿！
“我還沒領悟武道真意！我可是花了一百三十萬本源值！”
天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法交流。
不過在被踢出去之前，秦凡隱隱感覺到自己好似掌握了某種力量，同時他的精神力爆發了一瞬又慢慢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