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正五道。
閑著沒事做的玉逍遙剛來到第一道,便看到同樣閑著的尹瀟深在調試琴弦:
“今天竟然沒有人來挑戰瀟兄?”
往常的時候,那些后輩一沒事就過來挑戰,哪怕剛過幾招就被拍出去,依舊樂此不疲,隔幾天就又來挑戰。
尹瀟深隨意道:“門內攏共也就那么多人,稍微下點功夫,把人全打去閉關自然就省心了。”
“可惜我備好的那些課程。”坐到石桌前的玉逍遙給自己倒了茶,話語中有些惋惜。
對面之人來了一句:“你還需要備課?課程不就那么點東西,專門備課,是準備教他們如何用劍燒雞腿嗎?不然這么可惜做什么?”
“可惡,瀟兄你信不信我告你污蔑!”
玉逍遙聞言之后當場炸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道破了真相。
尹瀟深停下手中動作,身板一正:“你要告我污蔑?都不是儒門中人你怎么告我?好友當初有句話說得好,堂下何人竟敢狀告本官!”
“咳咳咳——”剛抿了口茶的玉逍遙差點岔氣。
將氣息理順之后,他果斷轉移話題:“話說起來,今天怎么沒見風仔他們?”
“一大早就被帶著出門去了,估計短時間內回不來,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去萬象真藏打坐。”尹瀟深繼續調試琴弦,順便督促人修行。
“那還不如去找永夜玩。”
顯然,玉逍遙不是一個喜歡修行的人。
不過他的想法同樣落空了:“他一大早便與主事告假,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去處理,你現在去應該是找不到人。”
“怎么一個兩個都有事要忙!”
玉逍遙對此頗有怨氣,先前還挺熱鬧,一下就變冷清了。
“你天資不差,好友與老大都很看好你,但凡平日中多用點心在修行上,以你之天資都不至于是現在這個境界。”尹瀟深繼續督促道。
玉逍遙放下茶杯:“瀟兄你怎么好意思說我?”
“哈,單論天資方面我遠不如你,能有今日成就也是多虧好友,而你之潛力尚未耗盡,更進一步乃必然之事。”
經過這些年的沉淀,尹瀟深也成功在太易之境走出一段距離,本來,以他的潛力到不了這一境界。
但是架不住他有個靠譜的好友,或者說兄弟。
“修行之事隨緣吧,仙道嘛,緣分到了,境界自然會跟著到。”玉逍遙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小妹與奉天他們現下如何?”
君奉天與凈龍云瀟回去了云海仙門,而玉簫因為有尹瀟深和玉逍遙接手事務,便回去了一趟玉門世家,處理一些事情。
尹瀟深看似隨意的詢問了一句:“所以,你是在擔心玉簫,還是在擔心君奉天?”
“呃,那自然是……”玉逍遙聞言愣了一下,然后反應過來,沒有繼續說下去:“瀟兄你在坑我!”
“沒有回答也是一種回答,等玉簫回來,我就將你今日之言告訴她。”尹瀟深笑道。
“別啊,小妹知道后會叫停我零用錢的。”
東門玄德在與藺重陽夫妻分別后,又從被拿下的刀者與劍客口中,對一些信息進行了確認。
最終,完全將目標鎖定在了血榜,這個東武林聲名鵲起的殺手組織,若是任其繼續壯大,必定會給這個江湖帶來腥風血雨。
如今這個組織還比較松散,會因為利益,出現黑吃黑的情況,若是留給它足夠的時間……
后果不堪設想。
于是東門玄德帶了這兩名殺手,馬不停蹄的趕往東武林,也幸好這個組織如今比較松散。
若否,他這一路估計少不了各種攔截與刺殺。
到了東武林之后,東門玄德并未直接去著手調查血榜,也沒有去拜訪仁宇明圣,而是像無事人一樣游歷了一段時間,畢竟他也不清楚這個組織的運轉機制,那兩名殺手對此知道的也不多。
他們的任務是從一個賣面攤販那里接到的,普通人一般是去那里面,只有知曉交易方式的人才可以買兇,任務也是從那里發出。
那處攤販,東門玄德也有去踩過點,單從表面來看沒有任何破綻,就是一處平常的面攤。
就這樣游歷了數日。
來自中原的客人,終于前往拜訪仁宇明圣。
禮物除了兩名殺手,還有一封介紹信。
信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只不過,看信的人心情有那么一些微妙。
因為,問題出在寫信之人身上。
好在長輩不打算插手此事,只是在信中為東門玄德的品行做了擔保,同時,說明了血榜殺手在中原的所作所為,提醒他們要注意防范。
畢竟,信中承載的是霽無瑕所留之劍氣。
但凡換成藺重陽準備這封書信,都會多在里面留點東西,比如關于血榜的一些信息。
總而言之,云忘歸等人的發揮空間,因此得到了保留,而血榜將手伸到中原,也證明了他們先前的決定并無問題。
似這般濫殺無辜的組織,必須趁它還沒壯大到一定程度,將其連根拔起。
至于往后會不會出現類似的組織,往后再說。
還是那句話,總不能因為擔心未來之事,就讓現在的無辜百姓生活中水深火熱之中。
敬天懷的檄文已準備就緒,但在德風古道的援兵到來之前,他們不會打草驚蛇,而關于血榜的調查他借用了龍門客棧的情報網。
同時他們也沒有暴露藺重陽兩人的身份,既然司命說是論過劍道,那就當論過劍道吧,敬掌門難得的言不由衷了一次,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而在千竹塢。
天不孤與藺重陽提出,若是將來,對方帶人來此地就醫,他可以不收取任何代價。
被藺重陽出言婉拒。
他過來堵門除了了斷因果,固然有不想苦境因此少一名神醫的想法,卻也沒有施恩給對方,以此來給自己謀求回報的打算。
沒有那個必要。
更何況,他自己對醫術也略知一二。
以天不孤的行醫規則,所救之人一般不會濫殺無辜,留給后輩作為磨礪自是綽綽有余。
事情談妥,兩人還交流了一段時間醫術,常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互相交流自無不可,哪怕藺重陽的手段其實已經不再被術局限。
霽無瑕則作為看客,正如藺重陽先前所言,是她陪他來堵門,不是他陪他來,因為她與天不孤幾乎找不到共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