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卸任后前往昊正五道,那也應該是接手師尊的昊正無上殿,不過,有些不合禮法。
更何況,我都卸任了,沒必要繼續留在身旁,給承凜他們施加壓力。”
藺重陽否決了慕靈風的提議,昊正無上殿,核心就在那“無上”二字,他也稱得上是:上有老下有小,顯然,這并不合禮法。
以他之身份,若不繼承無上殿,其他幾道也不敢要他。
“也對,可惜了。”慕靈風點了點頭,好似真的在惋惜一般。
藺重陽也沒有揭穿:“那有什么好可惜的,操勞半生,我也需要休息休息。”
隨后,慕靈風問出了一個,幾乎所有人都在關心的問題:
“準備何時成婚?”
一陣沉默后,藺重陽給出了答案:“卸任之后吧。”
這次,輪到慕靈風沉默了,她早該想到的,就師弟這跟師尊七成像,跟師伯三成像的性格,怎有可能把私事放在公事之前。
在心中嘆了口氣后,慕靈風將話題,重新引回了北境之事:“此事我就不該問,還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嗎?”
北境若能一統,不管是對北境百姓,還是對儒門而言,皆是一件幸事。
如今的局面,是各方勢力互相制衡的結果,一旦這個平衡被打破,必將是生靈涂炭。
城池能阻擋日常的災難,規則能限制尋常的江湖人士,但對真正的高手而言,并不會被這些外界因素限制。
也就是前次的厲族之戰被止于微末,甚至還讓一眾后輩得到了鍛煉,不然,以元種八厲展現出的實力,摧毀一座城池并不困難,甚至能說是輕而易舉。
哪怕他們沒有成功,然而這背后所代表的,已經非常明顯了。
雖然,彼時慕靈風沒有參與同修,但相關的情報,會傳到她手中一份,藺重陽的掃盲行動,可是一直在進行。
中原方面的制度改革,可謂是步履維艱,治標不治本,能走到如今,已然是不易,卻是難以再做變動。
北境方面,反而可以嘗試一番,不過在大局上還是以天策王朝為主,具體排布無需她操心。
儒圣明德一脈的未來,是在一眾長輩的見證之下,由師弟親手制定,作為正統傳人之一,慕靈風自然知曉個中詳情,也一直在配合踐行。
不止是她,夏琰,非常君,縱橫子,以及敬天懷也都知曉,四方支脈與本部乃是一個整體,薪火會一直傳承下去。
即便藺重陽卸任,后來的繼任者也會接過這份責任,順著這條路走下去。
稍作思考后,藺重陽出言道:“師姐帶凄城一起去吧,若有作奸犯科者,皆按律法處置。”
至于說,小師弟此行會不會遇到皇劍孤臣,那算不得什么問題,遇到了也就遇到了。
“嗯,那我便去準備了,請。”
“請。”
目送慕靈風離去后,藺重陽收回目光,在桌案上攤開一張宣紙,開始在上面梳理著這段時日里發生的事情。
碧空如洗,艷陽高照,放眼遠眺,青山亦變得清晰起來,一片盎然生機。
山頂上,只見兩道身影佇立,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眼看要午時了,云前輩是因為路上有事耽擱了嗎?”邃無端語氣之中,夾雜著些許擔憂。
先前之時,他們約定先在此地會面,然后再一同組織儒生前往北境,然后,云忘歸便遲到了。
“或許是路見不平,挺身而出,他之性格你也了解。”
一旁的墨傾池沒有在意,他的這位朋友,比起儒生更像游俠,路上耽擱很正常:
“你看,這不就來了。”
話甫落,只見一道流光遠遁而來,再聞:
“一袖疏淡一袖清,何為歸處何為期;且留光陰且留影,不醉風月不醉詩。”
流光落地,現出一道瀟灑身影,與兩人說道:
“手上本來有件事,費了些功夫查明原由,才將其解決,所以來得有些晚,無端,你們是不是已經等好久了?”
至于為什么沒有問墨傾池,那自然是因為,兩人太熟了,對方能猜到他因為什么事情遲到,反而是單純的邃無端,會替人擔心,哪怕他知曉原因。
“其實,我與墨前輩也沒有等太久。”邃無端靦腆道。
哪怕已經在江湖上闖出了不小的名聲,他還是往常的那個他,未曾被那喚作“江湖”的大染缸,給浸染的面目全非。
而且,他們也確實沒有等太久,這是實話。
沖邃無端笑了一下,又轉頭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墨傾池,云忘歸似是在抱怨:
“天下興亡百姓苦,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開始打仗?”
“即便現在不打,將來也會打,你闖蕩江湖這么多年,難道還會相信典籍之中的天下大同?”
即便是面對好友,墨傾池依舊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模樣,他這人就是這樣,云忘歸表示理解,畢竟都同窗很多年了。
“我只是感慨一下,又不是真不明白。”他當即反駁道。
這些年,云忘歸游歷江湖,見到了太多以往不曾見過的風景,也見到了太多人心冷暖。
看似祥和的中原,暗中都不知道有多少勾心斗角,更何況,是那本就混亂的北境。
墨傾池說道:“主事讓我等前往,便是要協助管理,減少犧牲。”
不止是云忘歸,墨傾池在這個過程中,亦是收獲良多,他相信,此行他會收獲更多。
“就咱們這些人,行嗎?”云忘歸的語氣中,有些懷疑。
“于我等而言,這也是一次歷練,就像離經他們二人如今所做的事情一般。
更何況,以主事之性格,應當會請慕掌門統籌大局,我等只需完成份內之事即可。”
在這方面,墨傾池要看得更加透徹,不過,他們二人也有一些相似之處。
“慕掌門也會前往嗎?”邃無端問道。
“必然之事,無需懷疑。”
如今的德風古道,知曉奕德熙天慕掌門,與昊正五道鳳儒尊駕是同一人的儒生,還是存在的,只不過是極少數。
顯然,在場的三人,皆在那極少數之中。
“也不知道離經他們怎么樣了,北境就算打起來,那也比西武林太平得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