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里有一句話,每一朵花,切開都是黑的。
這里的花,自然指的是萬花,當然,還有一家粉切黑的那叫七秀。
“吃完飯準備去哪兒?”
“看風景。”
“當然是黑木崖的風景,比如說給你挑個風水比較好的地方,等你死了,埋你。”
腦袋里某根弦瞬間嘎嘣一下就斷了,東方二話不說,迎面一掌朝著眼前笑容如狐貍的少年拍了出去。
話不多,但很明顯是屬于那種開口氣死人的選手。
“你才死了,大清早的找死啊你!”
伸手翻出玉笛隔開眼前一掌,太陰指輕功飛退而出,而后便是來自七秀坊的身法絕學。
水榭花楹!
蝶弄足!
飛速拉開距離,葉初面色肅然。
“人固有一死,東方姑娘,你著像了!”
長得人模人樣,表情寶相莊嚴,語氣波瀾不驚,可三者加一起,東方只覺自己的情緒起來了。
半個時辰后,葉初累的像條狗躺在冰湖邊,遙遙看著對岸快打到脫力的東方,心中卻是升起幾分得逞的笑意。
失戀這種事是需要釋放情緒的,要不是失戀的情緒籠罩,堂堂東方不敗怎么可能被三言兩語撩起火氣大打出手。只要將這些情緒混雜在火氣中讓她釋放出來,那么對于曾經的感情也就能稍微放下一些。
不戀愛腦的東方教主,還是有的救的。
為了任務,葉初表示自己真的太難了。
“打累了?”
葉初扯著嗓子問向對岸,而后肆無忌憚躺到湖邊,從懷里掏出一個饅頭塞進嘴里。
東方氣結,打了半個時辰,她可是一口都沒吃呢!
“適當發泄有益身心健康,凡事兒呢郁結于心,就成了心病。身體上的傷容易治,心病卻要心藥醫,怎么樣,舒服多了吧。”
“如果能揍伱一頓,我能更輕松。”東方白了對岸一眼,“葉大夫,能想出這種方法找我打架,你的確是一個好大夫。只是今天的你跟昨夜的你,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葉初連連搖頭:“你不懂,當年在關東山,我號稱半人半鬼,神槍第一!”
“可是你不覺得,你讓一個楊蓮亭將整個大明江湖攪成一鍋粥,對江湖中人會不會太狠了一點?”
“我想不了那么多,我這個人性格其實挺謹慎的,我只想安安靜靜當個少爺娶個喜歡的人然后過一輩子。一輩子很短,不過百十來年,這百十來年,我不想看到有打得你死我活的江湖中人打到我頭上,會很麻煩。”
“所以呢?”
“所以我決定把不聽話的都埋了。”
葉初的語氣很認真,眼睛里也滿是虔誠。東方輕輕一躍落到葉初眼前,見狀心中明了,這是真話。
判斷葉初那句話是真話其實很簡單,瞇瞇眼的時候說話不要信,一臉認真絕對是真話,就像把令狐沖剃成禿子前,葉初的表情就極為認真。
“接下來你想去哪兒?”東方想了想問道。
“哪兒都不去,等到五岳劍派召開五岳大會,我們去湊湊熱鬧。這段時間剛好用來熟悉一下萬花谷和七秀坊的招式,說實話,花間游和冰心訣我真不熟。”
“這就是你隔著院子一指一掌將楊蓮亭打成重傷的理由?”
“不提這個,最近最好盯著護龍山莊和東廠的動向。”葉初說著起身,“護龍山莊號稱掌握江湖所有機密,五岳劍派召開五岳大會的事他們不會不知道。既然他們都在這里,那就不會不參與進來。”
“你很擔心護龍山莊和東廠?高手很多?”
東方在說到高手的時候眼中不由升起幾分戰意,可葉初卻搖了搖頭。
“不是高手多,而是動靜太大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這不是慫,大家伙兒自個兒想,金古二人的世界加起來,能高的過老黃?
不過凡事也無需顧慮太多,葉初考慮這些人,只是免得到時候猝不及防,會很麻煩。
葉初很怕麻煩,不過對于自己感興趣的事卻寧愿麻煩一點。
起身之間運轉內力,剛剛打完一架的后遺癥瞬間消失,離經加云裳兩門治療心法加一起,恢復速度就是快。葉初隔空點出一指,見東方氣息減穩,而后腳下一點提前溜。
沒有其他目的,專門去看看楊蓮亭死了沒。
葵花寶典都換過來了,要是楊蓮亭一不小心嗝屁了,上哪兒找這么好的棋子去。
“東方,打聽一下五岳大會在什么時候,到時候我們去湊熱鬧!”
東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向眼前冰湖。
“冰湖風景不錯,不過不適合用來埋你。以后我肯定要去大隋的,你要是哪天不想當教主了,可以來找我,給你安排個一官半職的。”
東方再次氣結,卻沒有選擇動手,尤其是看到葉初飛來飛去就飛上山的時候……
“怪不得這家伙身法突然精進,原來冰心訣中竟有如此身法秘籍……”
而在另一邊,葉初一路大輕功,不多時便趕到了昨夜傳來慘叫聲的地方。
只能說,楊蓮亭在日月神教的地位可能并不是很高,所以連個院子都沒有,只能住在普通房間里。葉初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只是站在屋頂默默注視著坐在房間外的男子。
同一張臉,兩種氣質,尤其是此刻因為修煉葵花寶典而愈發妖異的眼睛。
在這雙眼睛里,葉初看到了瘋狂。
“不錯的棋子。”
心中忍不住贊嘆一句,這是葉初對楊蓮亭的肯定,甚至葉初突然發現相比于令狐沖,他對楊蓮亭的看法可能更高一點。畢竟,真小人遠遠比偽君子更容易洗白。可能是跟著岳不群的時間久了,令狐沖也多了些偽君子的樣子,不說其他,單說對感情,小人往往比偽君子純粹一些。
“沒想到我僅僅為了消磨令狐沖在東方心中的影子而挑的棋子,機緣巧合竟然能變成一個引動大明武林動蕩的核心。如此,好像的確得好好謀劃一下了,免得面對五岳劍派和日月神教之外的人時死的太隨意,發揮不出該有的作用。”
聲音傳來,楊蓮亭抬頭看去,卻見熟悉的一指一掌,根本無從躲避。
可下一秒,周身內傷以詭異的速度恢復,就連昨夜留下的傷痛似乎也在這一指一掌之后消失不見。
“你的時間不多了,五岳大會之前,我要嵩山派參與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至少二十位高手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