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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逆練九陰,阿鼻道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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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羅戴著惡鬼面具,隱遁在虛影中,身法飄忽迅疾,又落地無聲,仿佛暗夜中的一只蝙蝠。

  他來到城外西郊的一處荒山,想起馬上要見到的九山公,眼中不禁有著一絲恐懼。

  雖然害怕,但他還是不得不去。

  腳下踏著奇怪的步伐,先前行兩步,再后退三步,然后左踏一步,再繼續前行,好似踏罡布斗的禹步。

  當走完最后一步,他眼前的景象一變,荒山中出現一道黝黑的山洞,洞外有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密諜衛。

  那密諜衛似是神智有些失常,他此時正趴在地上,像小狗一樣在不停挖土,然后將自己顫抖的身體埋進土里。

  相隔甚遠,修羅也能感受到他的恐懼。

  他輕輕一嘆,這已經說不清是第幾個被九山公嚇瘋的看守了。

  九山公或許武功沒有陛下高,但若論可怕,陛下卻遠遠不及他,若是有選擇,他到死也不想踏進這里一步。

  當年陛下踏入大宗師,何等意氣風發,又和諸葛宗師聯手,布下了這困天鎖地大陣,才將九山公鎮壓于此。

  陛下和巫行烈決戰前,九山公若沒有發瘋,恐怕現在就不是九山公,而是九山王了。

  “好吃,真好吃!”

  那位發了瘋的看守甚至在往肚子里塞土,眼中滿是血絲,突然,他又驚恐地大喊道:“別吃我,別吃我!”

  說罷他竟一頭撞向山壁,腦漿四濺,死于非命。

  唯有那雙通紅的眼珠還在直勾勾地盯著修羅。

  修羅腳步一頓,停在了洞口前,只覺得那黝黑的山洞就好像一只巨獸的血盆大口。

  一咬牙,他還是強迫自己走了進去。

  一路上不知踩碎了多少斷骨,都是人骨,他的鞋子上也不知何時沾了一層血泥。

  終于,火光閃現,他走到了關押九山公的地方。

  常年不滅的燈火下,十幾根大腿粗的玄鐵鎖鏈牢牢捆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鋒利的廉鉤刺穿了他的琵琶骨,上面滿是陳年血污。

  鎖鏈外還有一個以東海極精之鐵打造的籠子,籠子的鐵門上有著九道枷鎖。

  這個老人很瘦,仿佛只剩下了皮包骨頭,白發粗糙,遠遠望去,仿佛一具風干許久的尸體。

  然而下一刻,尸體突然動了。

  他睜開了眼睛。

  血紅色的光芒浮現,九山公的眼睛竟是暗紅色的,仿佛蒙了一層人血。

  修羅身子一顫,臉色發白,青筋暴起,只是和九山公對視了一瞬間,便差點讓他吐了出來。

  那一瞬間,他好像置身在尸山血海間,被肢解了無數次,耳畔仿佛有惡魔低語,在蠱惑他獻出自己的靈魂。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象,卻也不僅僅是幻象。

  九山公,是最早跟著陛下的那一批人,他天資極強,并且極度癡迷武道,曾為陛下立下過汗馬功勞。

  只可惜他癡迷武道已經到了近乎瘋狂的地步。

  陛下賜他《九陰真經》,他嫌修煉速度太慢,竟靈機一動,便逆練九陰!

  逆練武功本是大忌,輕則走火入魔,重則性命不保,但九山公不愧是天縱奇才,不僅沒有死,反而武功大進,只是從那時候起就有些瘋瘋癲癲了。

  九山公本人也是造化不淺,后來又被他得到了一門神功,名為阿鼻道三刀。

  阿鼻道是地獄最邪惡的底層,阿鼻道三刀也是不折不扣的可怕魔刀,威力極強,集天地至邪之氣于刀中,無人能擋,但修練此刀法的人,亦會被邪念所控,變成如魔鬼一般的殺戮機器。

  逆練九陰真經,再加上修煉阿鼻道三刀,這讓九山公的戰力飆升到極為可怕的境界,修為也突破到大宗師。

  他本應名動天下,和陛下一同被列入天榜,成為天下第五絕。

  但已經喪失大半神智的九山公,只能被困在這個山洞中,數十年如一日。

  即便如此,他身上散發出的魔意,也會影響到洞口的看守,以致經常有人看到各種幻象,然后精神崩潰。

  九山公神情淡漠,看起來并不像瘋癲之人。

  “九山公,陛下愿意放您出去,只要您殺一個人。”

  聽到殺人這兩個字,九山公眼睛一亮,血紅光芒一閃。

  “殺……誰?”

  似是太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顧陽。”

  九山公思索了一下,淡淡道:“沒聽過,沒興趣。”

  入魔之后,這世間唯一能讓他感興趣的,就是殺人,殺高手,越是絕頂高手,他便越興奮。

  顧陽這樣的無名之輩,他提不起興趣。

  修羅微微一笑,道:“他可不是無名之輩,巫行烈都敗在了他的手上。”

  九山公身子一顫,暗紅色的雙眼露出一絲渴望。

  “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真,而且顧陽神刀斬大成,乃是當今天下第一刀客,有武神之稱。”

  九山公越發興奮,喃喃道:“天下第一刀客、武神……”

  他興奮地扭動著身子,貫穿琵琶骨的鐮鉤頓時攪爛了他結疤的血肉,腥臭的鮮血不停流淌。

  他卻置若罔聞,瞇上眼睛,似乎還有些享受。

  “九山公,陛下說了,等殺了顧陽,不僅還你自由,還會解了你體內的毒,甚至還會賜給你皇極天書一觀。”

  九山公眼中的血芒越發濃郁。

  “桀桀,顧陽是嗎,我殺定了,不僅是他的命,他的血,他的肉,我都要了。”

  他舔了舔干癟的嘴唇,露出一道如惡鬼般的微笑。

  青州,燕南道。

  一輛馬車緩緩前行,顧陽還是穿著入京時的白衣,戴著斗笠以遮蔽烈日。

  秦良坐在他的旁邊。

  他已經醒了過來,自然不方便再和兩個女人一塊坐在車中。

  “顧兄,這次真是多虧你了。”

  秦良拍拍顧陽的肩膀,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死過一次后,他算是徹底看開了,準備無論如何也要帶著小荷遠離政治漩渦,準備游山玩水,做個閑云野鶴。

  顧陽瞥了他一眼,笑道:“就你這半吊子武功,以后想游歷山水?能保護小荷和你的孩子嗎?”

  秦良頓時有些喪氣。

  突然,他目光一亮,湊到顧陽身前道:“要不,顧兄你也帶著嫂子一起唄。”

  有顧陽在,他還會怕誰?

  走路都能橫著走!

  顧陽笑罵道:“想得美,就算真要去,我還得再帶上你姐姐。”

  秦良頓時連連搖頭,道:“那算了,我姐要是跟著,我哪還有游山玩水的心思?”

  桃夭夭突然探出腦袋,道:“你這句話,我可是會告訴如霜的哦。”

  秦良聞言一縮脖子,露出求饒的表情。

  桃夭夭嘻嘻一笑,也不顧及有人在旁邊,婀娜的身子鉆出車子,大膽地坐在顧陽懷里,紅唇湊到顧陽耳邊。

  “顧郎,剛剛小荷妹妹說,以后她的孩子要和我們的孩子定個娃娃親,你覺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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