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的一處河邊小筑之中。
“孫道主,這次你可是又差點栽在楊清源的手里啊!”一個光頭從黑暗陰影處現身,正是之前在紫金山上掩護孫恩撤退的人。
面對此人的稱呼,孫恩表現出極度的不滿。
“你應當稱呼我為孫天師!”楊清源的武功還在他之上,就算他不叫,孫恩也沒什么辦法,再說了人楊清源是天人宗分支,真武一脈的嫡傳弟子,不認自己這個“天師”尊號,也是合情合理的,但你這個光頭,修為還不如我呢!憑什么不叫?!
光頭恭敬一禮,“是我失禮了!我記住了,孫道主!”
孫恩拳頭一硬,好想打人啊!
但想了想,孫恩還是放下了拳頭,雖然看這個光頭不爽,但現在大家還是在一條船上。
“這次的事情,沒有辦成,伱回去該如何向趙王交差?”孫恩對于這次的行動還是感到不解。
太倉促,太簡略了!
說漏洞百出都是抬舉他了!
一沒有分散力量,二沒有混淆視聽,根本就是沒有計劃,完全就是靠著高手多莽過去的。
除非六劍奴能壓制主峰上的一眾高手,否則奪取飛虹劍不過是妄想而已。
事實已經證明,六劍奴加上劉一刀和烏云,是沒辦法壓制紫金山主峰上的高手的。
所以這一次行動的意義是什么呢?!
要知道,請烏云出手,還是花費了趙王府不少氣力的,就這樣被抓了!感覺趙王府這波是虧大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
光頭對于孫恩的不解,并沒有詳細的解答,嚴格意義上來說,孫恩與他們,與趙王府,都是達成了有限的合作。
大家擁有部分共同的敵人,再加上利益捆綁,才暫時走到了一起。
他們和趙王府與孫恩的最終目的還是有沖突的。
趙王自然是為了天下,他們也有自己的利益。
而孫恩則是為了建立一個太平道國,這種瘋狂的理念擱誰,誰都害怕。
二者在一定程度上,唇齒相依,志同道合。
但是三武一宗之舊事已經給中原王朝敲響了警鐘 因為“道不同”而盎盂相敲,兵戎相見,這已經是尋常之時了,道門的太平道大名鼎鼎。
而佛門也有這白蓮教這樣的極端組織,從前唐開始就活動頻繁,多次的起義暴亂背后,都有著他的蹤跡。
和太平道一樣,這出身凈土宗,信奉彌勒佛的白蓮教也被佛門打為異端。
在佛道兩門眼中,想以教義治天下的,都是瘋子。
“孫道主,不必煩惱,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以楊清源的才智,反而不可能看破。此刻抽身離開就是!”
孫恩聞言,咬牙切齒地說道,“請叫貧道,‘孫天師’!”
“好的,孫道主!”光頭可不認孫恩這個天師,雖然佛道之間素有瓜葛,但天師乃是后漢張道陵的尊號,一直由龍虎山天師府傳承,孫恩雖然不凡,但是想要搶奪天師尊號,還是差了一點!
南疆。
兩個精神老伙,正結伴走在了十萬大山的山路之上。
外圍還好說,越往深處走,這南疆的瘴氣便越厲害。
這南疆的瘴氣,即便是普通的元化境高手吸入過量,也會致命。
而且對于南疆人來說,這瘴氣也是可避不可解。
南疆當地人,進入瘴氣之中都是提前服下避瘴丹藥的,若是真的中了瘴氣,想要解除也是已經極其復雜的事情。
南疆的瘴氣是萬年積攢的奇花異草腐爛之中,上浮之氣凝結。其中不知有多少藥材,其藥理藥性之復雜,非是常人可以解除的。就算是孫十常親子,怕也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解毒。
不過武功到了柳獨峰和諸葛正我這個境界,已然不懼這般毒氣。
兩人跟隨著向導在南疆十萬大山之中已經逛了三天了。
毒蟲毒蛇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就是沒有見到血河宗的蹤跡。
“金寶,在對這十萬大山比較熟悉,你知道有什么地方能長期居住大量的人嗎?!”柳獨峰多問了一句。
這個名為金寶的少年,就是神武軍大都督唐圣嘆找來的向導,他本就是南疆人,他阿公更是南疆諸部中赫赫有名的捉蛇人,經常出入各大險山惡水,抓取各種毒蛇。
后來因為部落之戰,他們逃入了大周的境內,被駐守邊關的神武軍所救。
在確認這些人沒有危害之后,神武軍便將他們留了下來。
之前唐夜瀟組織的反擊之中,便有這個少年金寶的一分功勞。
“柳阿剖,我們南疆人筑寨子一般是挑兩種地方,要不是通風空曠的低谷之中,瘴氣無法靠近,會被風吹散;又或是險峰高原之上,瘴氣難以抵達之處,這兩處各有優劣。”
幾日相處下來,金寶也和柳獨峰、諸葛正我混熟了,也一點不見外,直接就叫上“阿剖”。
“阿剖”就是爺爺一輩的稱呼。
“我們在這十萬大山之中已經逛了三天了,也才見了兩個部落啊!”
“并不是部落少,而是適合大量人聚居的地方少!”金寶解釋道。
這南疆共有三十六寨酋、七十二洞夷邦,大型的人口聚居地,基本都被這幾家給占了,現在三人所在的地方還是大周南境和南疆的交界地區。
這里都是一些實力不算強大的部落,在夾縫中求生存,靠著兩邊的貿易商隊,勉強定居發展。
“柳兄,想也知道,這血河邪宗定然是潛藏于南疆十萬大山的深處,我看我們接下來得往里走走了!”
聽到這話,金寶有些犯難了。
在他的眼中,柳獨峰和諸葛正我只是兩個清雋的帥老頭而已。
雖然有神武軍大都督出面,但是金寶覺得,這兩位應該是大周的名醫,前來南疆采藥。
此前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其中還有幾人死在了南疆的深山之中。
見金寶臉上有猶豫之色,柳獨峰開口問道,“金寶可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
入法天象地之后,柳獨峰原本一身鋒芒若隱若現的混元破體無形劍氣已經完全收斂于身。看上去就是一個和藹的老頭而已!
毒蛇猛獸雖少靈智,但是對于危險的天然警覺,讓它們不敢靠近兩人。
這些日子,諸葛正我和柳獨峰還未在金寶面前顯露過武功,這導致金寶完全不知道柳獨峰和諸葛正我是怎么樣的存在。
“不是的,不是的!”金寶連連解釋,因為害怕兩人誤會,甚至重復了一遍,“金寶倒是沒有什么不便的,這大山中雖然兇險,但我也走了不止一次了!主要是你們二位會有不便。你們的精神頭雖然很好,但畢竟年歲還是大了,很危險的!”
“哈哈哈!諸葛兄,你我二人是被金寶小兄弟當成老朽了!”柳獨峰聞言不禁大笑了起來。
諸葛正我也是微微一笑,“柳兄,難道你我二人還不老嗎?!”
諸葛正我的話讓柳獨峰的笑聲一滯,隨即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諸葛兄所言甚是,我們老嘍!”
諸葛正我見狀開口道,“小兄弟,我們二人年輕的時候,學過武功,身上還是有點粗淺武功在身的。比之尋常的壯年人,我們二人的體力也差不了太多,可不要把我們當成垂垂暮年的老者!”
金寶看著兩人的模樣,實在難以將兩人和武功高手聯系起來。
高手金寶不是沒見過,攻打他們的敵對部落的高手,身高一丈,渾身肌肉虬扎,力大無窮,拿著巨木,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就撞開了寨子的木門。
神武軍的高手,金寶也認識,神武軍的少帥唐夜瀟,元化境的高手,雖然年歲不大,但是身上自然有一股殺氣。
諸葛正我和柳獨峰這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高手。
但是兩人都這么說了,金寶也沒法拒絕他們,畢竟這次是神武軍大都督唐圣嘆遣人來找他爺爺的。
“好吧!那你們一定要跟緊金寶!金寶身上有阿剖配置的秘藥,可以讓深處的毒蛇毒蟲不敢靠近!”
說到這里,金寶小聲地自語嘀咕道,“阿剖配置的藥好像比以前厲害了。”
以往雖然也少有毒蛇毒蟲敢靠近,但效果沒有這般絕佳,至今沒有毒蟲毒蛇襲擾。
藏著心中疑惑金寶帶著柳獨峰、諸葛正我向著十萬大山深處行去。
入夜,三人找了一處可以遮蔽風雨的山谷休息。
金寶熟練地用火折子點起了一堆篝火,雖然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但是做起這些事情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兩位阿剖你們坐的離火堆近些,那些蛇蟲懼怕火焰,不敢靠近你們的!”
忙活了好一陣,金寶才坐了下來。
柳獨峰也從身上的背包之中取出了三份肉干,這是神武軍的軍糧,頂餓,蛋白質是牛肉的十倍。
“金寶啊!你學過武功嗎?!”
柳獨峰看到剛剛金寶劈砍枝丫之時,出刀還是有些章法的。
“嗯嗯,金寶學過的!”金寶說著就要起身演示給兩人看,卻被柳獨峰攔了下來。
“這是唐將軍教我的防身刀法!”他口中的唐將軍自然就是唐夜瀟。
不過,只是學了點粗淺的招式,沒有內功心法。
柳獨峰與他相處下來,覺得這小家伙天真可愛,又心地善良,能分辨是非,頓時起了點撥之心。
“確實是好刀法,但是還缺了點東西!”
金寶聞言有些不樂意了,這是他的好友唐將軍教的,怎么可能缺東西呢!
柳獨峰、諸葛正我常年和江湖上的巨匪大盜,朝中的奸詐狡猾之徒斗法,又豈能看不出一個孩子的心思?!
“哈哈哈哈,不是說,你的刀法有問題,而是你的呼吸不對!”www.81zw.ćőm
“呼吸?!”金寶愣了呼吸不是人人都會的嗎?
“來,我教你呼吸!”柳獨峰左手彈出一縷柔和的真元,引導著金寶吐納呼吸。
金寶的根骨資質也不算差,不過是在柳獨峰真元帶領下,運轉了三四個周天,竟然有就真氣產生,并自行運轉周天。
“呼!”金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和往日有些不同了,但又說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同,只覺得自己的四肢八脈之中蘊藏著什么力量。
“這套呼吸法,金寶要好好記住,每日早晚都記得練習,有強身健體之功效。”
柳獨峰所教的乃是江湖較為常見的周天吐納呼吸法。
不過能讓柳獨峰這個法天象地教的心法自然不是普通的功法,這是大理寺刑律學院所傳授的功法,是經過楊清源、張三豐完善改良的版本。
算不上什么神功秘法,但勝在中正平和,就算是完全沒有內功基礎的人也能練。
“多謝,柳阿剖!”
柳獨峰笑著點頭擺手,示意不謝。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金寶看了看周圍,開口道,“兩位阿剖你們先睡吧!我來守夜!”
這山谷雖然不錯,但是周圍有多處被壓倒的草木,以金寶的眼光看來,這里怕是有大蟒出沒,雖然升了篝火,但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無妨,你先睡吧!你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柳阿剖年紀大了,少覺!”
說著也不顧金寶反對,只是一拂,金寶就倒在了地上。
“好大的力氣啊!”金寶小聲嘀咕了一聲,剛剛這一拂,他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不過少年人終是沒有什么煩心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之中。
夜間只余蟲鳴聲和篝火的噼啪聲。
“諸葛兄,看來我們是挑了個大家伙經常出沒的地方!”
兩人乃是暗六部之二的執掌者,早就發現了被壓倒的草木。
只不過兩人并不在乎而已。
武功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尋常的蟒蛇在柳獨峰面前不過是一道混元破體無形劍氣的事情罷了!
“確實不小!”諸葛正我也是點了點頭,那草木壓倒處他也看到了,若是蟒類,那其身形真的不小,“這南疆十萬大山確實是有諸多神異啊!”
夜越發的寂靜,沉寂如水,似乎是蟲鳴聲也消失了,靜得詭異。
(本章完)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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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