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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鎮殺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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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公公還有事嗎?沒事就請回吧.....”

  說罷之后,蕭景也沒有給曹正賢什么好臉色看,以前顧天穹閉關的時候,巡天司四大神使看似平起平坐。

  但實則不然。

  往往都是蕭景一錘定音,決定一些至關重要的大事。

  不止是實力強過其余三位神使,坐鎮京城數十年的威望也是無可比擬。

  也正因此,巡天司大都督一職空懸的時候,無論是章彥通還是伍天錫左天成,都沒有爭奪的意思。

  只敢去覬覦一下空出來的天字神使之位。

  他拿主意,在巡天司做主,自然曾跟曹正賢這閹狗有過恩怨,如今對方一聲招呼不打,就敢擅闖巡天司衙門,豈能給他好臉色?

  沒有當場呵斥他,便已經是克制了。

  前大都督的首肯又如何?

  他現在才是巡天司的大都督!

  曹正賢的臉色僵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如初,跟隨數位帝王的他,一些養氣功夫還是非常好的,不然,也不可能一直從大晉立國之初就活到現在。

  “好,那本督主便告辭了。”

  曹正賢澹澹一笑,目光在巡天司幾位神使的身上一掃而過,其中,在陳淵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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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說罷之后,曹正賢轉身離開,這一次他沒有直接闖出去,免得又被呵斥,而是一步一步的從巡天殿走了出去。

  待到曹正賢離去,巡天殿內的氣氛再度沉寂了一瞬,蕭景沉聲道:

  “繼續議事!”

  皇宮,御書房。

  剛剛送走了衛國公顧天穹的景泰長出了一口氣,端起手邊的茶杯放到嘴邊輕抿了一口,閉目沉思。

  回想著眼下的局勢。

  北方戰事初平,本以為能夠修養幾年,讓他所有的準備都能夠做完,也能恢復一下民生國力,畢竟,最近幾年,朝廷實在是有些不安穩。

  但沒想到南方那邊卻又鬧了起來。

  妖族大患,魔道妖人,江湖武者,如今似乎都匯聚到了南方幾州,甚至還敢膽大包天的去刺殺巡天金使。

  頗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要盡快了。”

  景泰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狠意。

  長痛不如短痛。

  再拖幾年,以如今天下的局勢,會更加的不安穩,南北兩方已經是大患,東邊的武帝城蓄養私兵,所圖不小。

  海外蠻夷更是時刻想要入主中原。

  而西域....

  有過之而不無不及。

  佛門與司馬家只是利益相合而已,如今布局兩百多年,道統徹底在中原扎下了根,后面....決不可能安穩下來。

  西域三十六國,雖只是一隅之地,但卻奉靈山為圣山,一道詔令,可決定國君人選,任何人都不敢不從。

  誰知道佛門會不會在中原也如此?

  畢竟,這些道貌岸然的和尚,其心思他早就有所猜測。

  而他是不可能讓皇帝的頭上,還有一座大山壓制的,那就不是天子了,是靈山的奴仆!

  “陛下,曹公公求見。”

  一道尖細的聲音在御書房門外響起。

  絲絲細雨不知何時,已經開始落下,將地面浸濕,透著一股清涼之意,微風拂動,吹動宮廷護衛的衣角。

  曹正賢得到應允,微微挺直句僂的嵴背,緩緩踏入了燭火通明的御書房之中。

  一眼便看到了不怒自威的皇帝陛下,當即躬身一拜:

  “老臣...參見陛下。”

  “去過巡天司了?”

  景泰抬起頭,目光凝視在曹正賢的身上,雖修為實力與其相差甚遠,但渾身卻透著一股莫大的威嚴。

  “回陛下,已經去過了。”

  “如何?”

  曹正賢不敢隱瞞,目光垂下,拱手抱拳:

  “老臣抵達巡天殿之時,大都督蕭景和幾位神使已經商討完了蜀州的事情,決定讓陳淵去坐鎮追緝賊子,估計...明日上朝的時候便會讓陛下定奪。”

  曹正賢的話說完之后,整個御書房內陷入了寂靜當中。

  原本面色沉靜的景泰輕蹙了一下眉頭,沉吟片刻:

  “你怎么看待這件事?”

  “老臣所知不多,不敢妄言。”

  曹正賢知道景泰心里已經有了猜測,多說無益。

  “你說....蜀州金使魯仁甲是不是陳淵殺的?”

  不能怪他如此去想,實在是有些太過巧合,他馬上就要在朝會上對陳淵施壓,對方對于這件事必然也是心知肚明。

  偏偏在這種時候,還出了這樣的事。

  很難不能說,不跟他有關系。

  “老臣覺得,武安侯應該沒有這樣的膽子。”曹正賢斟酌了片刻,低聲回道。

  ‘應該’。

  一個‘應該’二字,其內中含義便是告訴景泰,或許有這個可能。

  看似是為陳淵說話,實則卻是讓景泰的疑心更重。

  不過這也算不上曹正賢給陳淵上眼藥,實在是他自己心里也確實這么認為。

  景泰的一些謀劃他心知肚明,陳淵對于婚事的抗拒他也心知肚明,以陳淵遇佛殺佛,遇鬼斬鬼的心性,誅殺朝廷命官并不是沒有可能。

  景泰的凝重的目光轉向了他,凝視了他片刻,御書房內重新又陷入了寂靜當中,許久后,才開口道:

  “陳淵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這種時機出了這樣的事兒,朕反倒是不相信是他動的手。”

  在他看來,陳淵能一路走到現在,勇略、智謀、天賦、都是上上之選,心中不會不清楚這件事的后果。

  越是讓人認為是他動的手,便越可能不是。

  很可能是有人在渾水摸魚,讓他對陳淵不滿,乃至是忌憚。

  曹正賢聽到這句話,眼神兒明顯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陛下居然想到了這一點,他一時間也有些拿不準。

  陳淵會這么沖動嗎?

  他不過一個區區元神而已,要是被皇帝忌憚,一輩子出不去京城都很正常,不可能做出這樣鋌而走險的事情。

  “陛下說的有理。”

  他連忙附和。

  “看來陳淵身上受到的關注很多,這倒也正常,數百年不出的絕世天才,威望甚高,讓人有所謀劃也很正常,

  只可惜,朕....不是普通君王,想靠這個栽贓,未免有些太過兒戲了。”

  景泰冷笑了一聲。

  “陛下說的是,老臣其實也是如此認為的,之前在巡天司的時候,蕭大都督還曾言,是他有意讓陳淵去南方坐鎮幾年,這是巡天司的規矩。”

  既然皇帝無意往陳淵的身上去聯想,那他自然要將這些話說出來。

  聽到曹正賢說起蕭景,景泰心中的許多疑慮這才真正散去,方才只是說說而已,其實疑慮很重。

  蕭景是他的心腹,很早之前差不多在其剛剛成為巡天司神使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暗中結識,這些年他用蕭景對于巡天司了如指掌。

  都已經習慣了。

  顧天穹出關之后,他反倒是不適應了,所以,才將其調離,由蕭景徹底掌控巡天司,成為他手下的暴力衙門。

  “不過陳淵的膽子確實不小。”

  景泰沉聲道。

  陳淵跟四皇子司馬恪走的太近了,是當朝這些官員勛貴中,最有分量與皇子有密切關系的朝廷重臣。

  雖然不知道司馬恪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讓陳淵支持他,但他的心中就是不舒服。

  除了威脅皇權之外的那種不舒服。

  捉摸不清,卻又切切實實的存在。

  他深思過后,覺得還是因為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不容許下面的臣子對他有其他的心思,陳淵也一樣。

  曹正賢知道皇帝指的是什么,沉默不言。

  “乾兒佑兒現在的勢頭有些不如恪兒,都是因為陳淵的原因,不能讓他繼續在支持了,外鎮出去倒也無妨。”

  景泰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很有規律,但更有壓迫力。

  像是敲在了人的心頭一般。

  “那....大婚一事?”

  曹正賢瞇著眼睛,沉思了幾息時間緩緩道。

  皇帝謀劃了這么久,想要將陳淵徹底收入司馬家,不可能這么簡單就了結,他也有些摸不清皇帝的心思了。

  “大婚之后,外放一地。”

  “可若是陳淵還是強硬的拒絕....”

  “那就別怪朕打壓了。”

  景泰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寒意。

  陳淵剛剛立下不世之功,名望在中原非常高,又是天下公認的絕世天才,潛力非常大,殺肯定是不能殺的。

  殺之會讓朝廷的名望一落千丈。

  無數百姓失望。

  但可以壓制,徹底壓制在京城,什么時候成為他的女婿,什么時候,再給他‘自由’。

  不然,以陳淵的成長速度,真要是外鎮幾年,指不定能到什么地步,再想要威壓便已經不可能。

  有了翻臉的底氣。

  “陛下息怒。”

  曹正賢躬身道。

  “下去歇著吧,明日上朝。”

  “老臣告退。”

  曹正賢躬身一禮,轉身緩緩離開。

  御書房的燈火一如之前,沒有絲毫變化。

  神京城,還是之前的那處平平無奇的小院兒。

  遮掩過的巡天司大都督蕭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此地,負手而立,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約莫一刻鐘后。

  周圍的虛空有了些波瀾變化。

  一張模湖的人臉緩緩凝聚。

  蕭景躬身抱拳,目光平靜:

  “參見主上。”

  “嗯....”

  “主上在蜀州做的事情有些危險了,很容易便會懷疑到陳淵的身上,屬下甚至覺得,景泰可能已經在懷疑是不是陳淵動的手腳了。”

  蕭景忍不住道。

  他跟項家的關系很深不假,但也不是一絲地位都沒有,巡天司大都督還是有些牌面的,也敢問出這些話。

  “不是項家動的手。”

  項千秋緩緩開口道。

  “不是?”

  蕭景愣了一下,眉頭一皺。

  他之前以為蜀州金使魯仁甲就死在項家的手里,為陳淵調離京城做準備,畢竟,之前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就曾說過這件事。

  可他也知道項千秋的性格,既然說了不是,那必然就不是。

  “本座豈會不知道其中利害?陳淵出身南方青州,在景泰威逼的緊要關頭,偏偏蜀州出了事兒,急需一位神使外鎮,懷疑到陳淵的身上非常正常。”

  “那....”

  蕭景眉頭緊蹙,目光沉思。

  這又帶來了一個問題,如果不是項家動的手的話,那估計也不是陳淵動的手,畢竟,他又不傻,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很可能是有人想要往陳淵的身上去栽贓。

  當然,也有可能是‘巧合’。

  只是這個可能性實在是不高。

  “南方過段時間不會安穩,現在應該只是個開頭,要么就是巧合,要么...就是還有一股勢力在后面想將水攪渾。”

  “但如此的話,對陳淵可就不妙了,現在正值緊要關頭,屬下又自作主張的將陳淵給推舉了上去,景泰那邊可能已經在狐疑了。”

  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是辦錯了事兒。

  “無妨,景泰既多疑,又自負,越是將矛頭指向陳淵,他便越是不會去往他的身上去想,甚至還能打消他的疑慮。”

  “那主上覺得,景泰還會將陳淵外鎮蜀州嗎?”

  “蜀州不太安穩,去了反而不好,項家鬧出的動靜是在北方和西方,這兩個地方短時間內最為安穩,

  能讓他安穩幾年。”

  項千秋語氣平澹,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陳淵的修為精進的確實快,背后有人支持,但距離達到他的要求還有點距離,無法能夠幫得上他。

  “主上鬧出了什么動靜?”

  蕭景目光鄭重的看著項千秋,略有些狐疑之色。

  “明日朝會,你自會知曉,現在得知了也沒有用,若是景泰想將陳淵分到南方,你便幫他開口幾句,到北方和西方也是一樣的。”

  蕭景目光閃動:

  “最近景泰的動作有些不對勁,要是執意將陳淵留在京城怎么辦?”

  “那就留下吧,無妨,只要不死就好。”

  項千秋澹漠的說。

  “屬下明白了。”

  蕭景微微頷首。

  “之前讓你準備的事情如何了?”

  項千秋繼續開口。

  “已經差不多辦妥了,巡天司....”

  武安侯府。

  在景泰謀劃成婚之事,項千秋謀劃鬧出些動靜的時候,陳淵則是在枯坐在書房中,目光平靜的請抿著靈茶修行。

  他想了很多破局之策,但面對皇帝來說都是虛妄的。

  對方執意將他留下,任何計策都沒有用。

  他能夠依靠的,也只有自己手中的刀,和皇屠刀身里面的妖僧摩羅。

  陰謀詭計是小道,成不了大事,以前他會用一些謀劃審時度勢,順勢而為,但現在他勉強有了翻臉的資格,用不上這些東西了。

  因為他現在站的有點高了....

  弱小時一些計謀有用,但強大時,面對的都是大勢。

  所以,陳淵一直其實都想的很通透。

  大不了就掀桌子,也不給景泰在他身上栓繩子的機會。

  聚元陣逸散著微微的光芒,元氣無比濃郁。

  穩固著陳淵剛提升上來的元神修為。

  這一晚許多人都沒有睡。

  巡天司發生的大事,已經在京城開始流傳了,他們也知道皇帝一定會震怒,不會再繼續‘龍體有恙’。

  巡天金使,正四品官員,封疆大吏。

  這樣的官員被光明正大的滅殺在巡天司,完全就是在打朝廷的臉面,仿佛絲毫不怕朝廷的報復一樣。

  時間過去的很快,微風細雨在天還未亮的時候便已經停止。

  一縷晨光重新灑在人間。

  修行了一夜的陳淵,輕輕舒展了一下身子,目光平靜的在府中用了些早食兒,還剝了兩個雞蛋,好像什么事兒都沒有一樣。

  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事兒也不往心里擱。

  武安侯府很平靜,對那些普通的下人來說,根本不知道朝中的局勢,只覺得侯爺今天的心情似乎是不錯。

  跟往常的時候沒什么大的差別。

  這一次上朝,陳淵沒有穿皇帝賜下的侯爵之服,穿的是巡天司四大神使的黑云官服,威嚴中透著一股強大的氣勢。

  皇屠刀收在天書空間之內。

  陳淵踏上了前往金鑾殿的路,路途上,以神念勾連著皇屠刀內潛藏的摩羅前輩,這是他的依仗,要是出了差錯,今天的后果難以想象。

  “前輩?”

  “阿彌托佛。”

  一道慈悲的佛號在陳淵的耳畔響起。

  “今天就拜托前輩了。”

  陳淵面色鄭重的說。

  “無妨,有貧僧在,再不濟也能夠殺出神京城,司馬家的那位仙人不會時時刻刻盯著,有些反應的時間。”

  “那就好。”

  有了這顆定心丸,他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

  “桀桀桀....小子,你怕什么,有本座在,就算是司馬家的雜碎敢出來,咱們也能宰了他!”

  陳淵的話音剛落,一股殺氣沖天的聲音便隨之響起。

  是摩羅的魔相!

  陳淵眉頭一皺,魔相兇性太重,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借助他的力量,但陳淵還是更想跟佛相接觸。

  “前輩不是在說笑吧?真能殺?”

  他附和道。

  “怕個屁,大不了你元神泯滅,肉身崩潰,本座佛魔一體,鎮死司馬家的老東西。”摩羅魔相冷笑一聲。

  陳淵:“”

  “前輩,這....”

  他現在可沒想過能夠鎮殺仙人。

  “他在誑你罷了,司馬家的仙人出世,貧僧與你今日便會道消身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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