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下子就變得有意思起來。
問題再一次變成了電車難題。
犧牲少數人,拯救更多的人,到底值不值。
尤其是犧牲的這少數人,還得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而拯救的卻是一整個世界。
從簡單的利益來取舍的話,這是值得的。
犧牲的只是少數,如果不犧牲這少數,那么所有的一切便都會隨之滅亡。
無非是損失一點,和損失全部的差別而已。
難怪老廟祝當年會選擇背叛,畢竟在世界毀滅的災難面前,每年死一百來個人,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哪怕這一百個人無辜到了極點。
只是人類大部分都是只會在意眼前的事物,他們只會看到每年犧牲了一百個孩童,在世界真的出現毀滅災難前,他們看不到,所以自然而然的便會開始反抗山中神。
更別說,世界各地大部分人確實生活的不好,過的不好的,自然便會向那些過的好的揮刀。
這是人類的原罪,無法避免。
再說,廟祝們雖然是山中神的助手,然而在長期執掌生殺乃至行云布雨等大權的情況下,他們也逐漸傲慢起來,借助權力收斂了大量的好處。
這同樣是人類無法避免的原罪。
有點權力的,就總想要用上這點權力。
這同樣是沖突點,于是局面便逐漸演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燈火也是有見識的,他同樣看到之前的那副畫面,然后心中有了數。
他抬頭看向上空,那里黑漆漆的一片,隨著燈火的目光,漸漸有著一些金色的光輝開始匯聚。
隨后一只眼眸便在他們面前生成。
這只眼眸帶來了無盡的威壓,然而這股威壓落在他們兩人身上的時候,卻又如同春風化雨般,溫潤宜人起來。
這便是山中神。
眼眸看著葫蘆道人和燈火,然后一股聲音便隨著旁邊的金色粒子振動而發了出來。
“闖入者……你們如果想要救治自己同伴的話,可以拿走第三排的那個血繭上的兵器。”
“但是還請在之后將其還回來,否則其中的寂滅之源將會發生泄露,造成更多的天災。”
“或者你們可以接受我的邀請,成為我的廟祝,我的力量同樣能夠幫助他恢復正常。”
“這個世界已經瀕臨毀滅,各種寂滅之源不斷衍生,我只能以血繭將其封禁,就連我自己也只能永鎮此處,沒辦法離開半步。”
“想必你們也清楚了我的難辦之處,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愿意犧牲這么多無辜之人的性命,但血繭編織必須要使用相對純凈的生命作為代價,而每年都需要對血繭進行加固。”
“犧牲部分人,拯救更多人,這便是我所做出的無奈之舉。”
“并且這無奈之舉,還要繼續下去,還請兩位不要做出任何破壞之舉。”
“否則只會造成更多的動蕩,讓更多的人為之犧牲。”
葫蘆道人也不管對方所說是否有詐,他先一步來到了對方所說的那個位置,看到了那柄神兵。
那是一個玉如意,隨著葫蘆道人的到來,散發出微微的金光。
一手握住這東西,葫蘆道人便感覺到了一股力量在其中流動。
如意這個東西,在古代的本職工作是用來撓癢,然后發展成為了工藝品,象征著順心如意。
握著這東西,葫蘆道人只感覺到自身所思所想,都能驅使這玉如意去完成。
“這東西是遺物……”葫蘆道人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然而實際上,心中并不算平靜。
所謂遺物,便是一些人或者事物死后,在幽冥或者穢土聚合在一起形成的東西。
每一個遺物都是天生的武裝,只需要找到一個憑依物,便能制作出一件不錯的物品。
陸柏手中也有著幾件不錯的遺物,因此也更加清楚遺物的強大。
這里一共有著一百個血繭,而每個血繭上方,基本都有著一柄這樣‘神兵’,這就相當于是一百個遺物,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當然這里都是幻境,所以這些遺物其實沒有用。
但卻也因此透漏出了一些事情的痕跡。
天幕下沉,后星河倒灌,群星落入凡塵。
這是這個維度遭受的災難,正是為了應對這種災難,山中神這才誕生。
在那神話中,明確指出了是有人撿到群星,以其打造了這些神兵。
所以神話中的群星指的是遺物,那星河指的不會就是幽冥吧……不,更大的可能是類似虛無之海的預處理措施。
那么當年發生的事情就比較清晰明了了。
“只是為什么天幕下沉后,連接到的會是幽冥。”葫蘆道人一邊快步走回去,怎么也要將小胡子給救活先,一邊暗自想到。
說起來,他這個幽冥儲君,現在除了愛洛多斯贈送的冥茫之眼外,并沒有太多的特權,基本上就是一個不能對外說的名頭而已。
因此之前陸柏設想的以幽冥作為聯系通道,讓各個維度的天魔眾都能和他聯系上,這一點一直沒能辦成。
目前陸柏的含光洞天還在修整調試之中,如何以一個維度雛形聯系到幽冥,并且搭建穩定的渠道,這還是一個難題。
畢竟幽冥不比穢土,穢土因為自身的特性,所以來者不拒。
幽冥卻因為是死亡安寧的一面,所以比較難以接觸。
所以穩定的通道,一直難以建立。
如果這里真的因為天幕下沉,而連接上了幽冥,那么或許是一個很好的參考對象。
盡管這里只是一個幻境,但是以這幻境的擬真程度,說不定還真將當初那個維度的一些情況模擬的極為真實。
現在的這個局面十分難辦,簡單按照陣營來說,他們現在已經可以直接拿走這里的大部分神兵,然后交給討伐隊,到時候和廟祝一場大戰,沖上山頂將山中神給干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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