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制度？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陛下這是想用兩種制度各征收一次稅賦嗎？”
“制度？我們自由民有制度嗎？”
“有啊！誰拳頭更硬就聽誰的！”
羅柏剛宣布完北境將實施兩種制度，盾牌廳內立刻傳來一陣即使壓低音量也很嘈雜的議論聲。
揮手將右手的冰錐驅散，羅柏開口對這兩種制度做起進一步解釋：“北境原本的制度大家都了解，我就不再多說。就主要講講贈地自由民制度吧！
第一，贈地內的自由民們將自己設立獎懲制度，執法權都歸屬于你們自己。但是，如果自由民踏出贈地區域，在北境內觸犯法律便將以北境執法制度進行處罰。
同樣的，北境人民踏入贈地內觸犯法律，也將按自由民執法制度處罰！
對了，之前那群屠殺無辜村民的自由民，基本都被我殺了以正律法。
現在異鬼大軍當前，我不想再聽到什么守夜人與自由民的血仇。這數千年都是互相殺來殺去，誰分得清楚誰對誰錯？
以后便以兩種制度來辨別對錯！”
“第二，自由民在贈地內耕作的收獲將給守夜人軍團上繳一半，作為稅賦。
趁著秋季尚未到來，北境氣溫雖然不比南方，但抓緊時間也至少還能進行一輪耕作。十幾萬完全可以將所有空閑耕地利用起來。
當然，如果這個冬天太長，贈地內收獲的糧食不足以應付過去。
那么，我將調集南方的糧食借貸給你們，等下一個長夏到來再耕作償還。”
羅柏說到第二點的時候專門面向曼斯，這一點主要是說給他聽的。
守夜人軍團的高層聽到這里，心中的不滿也得到一些緩解。
其實隨著守夜人軍團的人數越來越少，再加上野人的不斷騷擾，贈地土地早空置荒廢已久。
雖然贈地現在被羅柏強勢劃給自由民，但十數萬人一半的耕作收獲足以讓他們在吃到撐的同時還留下許多富余。
“陛下，我們對耕作不是很了解。只想請問繳納一半收獲之后，剩下的糧食足夠我們生存下去嗎？”
曼斯并未對上繳收獲有什么疑問，他只想知道這些自由民能否生存下去。
“贈地區域其實是北境少有適合耕作的區域。就算上繳一半收獲，剩余的糧食也足夠你們吃上一年多的時間。
但這個冬天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所以我剛才才會說給你們借貸食物度過冬天。
等這個冬天過去后，你們不管是耕作償還，還是代工償還都可以！”
曼斯的問題本就在羅柏的預料之中，他直接開口回答道。
“我明白了，等糧食收獲時我們會上繳一半給烏鴉……守夜人！”
“很好！第三，在異鬼大軍到來時，自由民必須集結所有能夠戰斗的力量進行抵抗。當然，我們也同樣會集結所有力量跟你們一起戰斗。
另外，在平時我還有權征召你們為我而戰！”
見曼斯點頭承諾會上繳糧食稅賦，羅柏點點頭繼續往下說道。
“陛下，這第三點前面部分沒有什么問題，但后面部分請恕我們不能答應。
我們南下只是為了能生存下去。如果隨意響應征召我們為你戰斗，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自由民便會漸漸消失在七國內戰之中！”
“赫赫，那這樣吧！我不會無償征召你們，會提供糧草，裝備，軍費等作為酬勞。而且，自由民的首領可以根據實際情況判斷是否響應！”
見曼斯對于這條果然提出質疑，早就決定以進為退的羅柏順勢做出讓步的姿態。
“唔，我們可以決定是否響應嗎？好吧！”
果然，相比之前的無條件征召，曼斯聽到羅柏后面的話略微遲疑一下，便先點頭答應下來。
“好！自由民制度大致就這三點，之后想起來其他的，以后再進行補充！”
見曼斯答應下來，羅柏直接出言將剛才說的這三點確定下來。
這次艱難屯之行，他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這十多萬自由民中至少有幾萬人可以成為他的預備兵力。
真到需要用到他們的時候，羅柏可以想出無數辦法讓他們無法拒絕征召。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曼斯，你可以開始轉移城外的自由民。你們前期需要的資源可以找瓊恩提供。
如果黑城堡也無法提供的話，就告訴喬里，我會讓他想辦法從臨冬城給你們調集過來。”
“感謝陛下！”
曼斯聞言，立刻發自內心的對著羅柏大聲感謝道。
此時在長城外的自由民們至少還有帳篷等許多物資。而長城內的數萬名從艱難屯逃命的自由民基本都身無長物。
羅柏現在承諾提供給他們的資源無異于是雪中送炭。
盾牌廳的會議結束后，這些高層們三五成群的議論著走了出去。
羅柏叫住瓊恩之后，認真的提醒他處理好守夜人與自由民間的關系。并著重提醒他需要注意艾里沙爵士那伙人，以及那名叫做奧利的小男孩。
看著心里有事，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瓊恩，羅柏也不知道他到底聽進去沒有。
即使羅柏心里知道艾里沙爵士這群人，將來有可能因為瓊恩接納自由民而背叛他。但現在他也不可能以莫須有的罪名將他們處死。
再者，現在他產生的蝴蝶效應已經足夠大了，連耶哥芯特都沒有死在黑城堡，之后他們還會不會背叛都已經說不準了。
最后，羅柏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讓三千名臨冬城新兵最近一年都將長駐黑城堡，確保黑城堡不會出現什么意外情況。
將事情都處理之后，起了游玩興致的羅柏在瓊恩的陪同下來到了絕境長城的頂端。
看著長城外被白雪覆蓋的壯麗景色，站在仿佛能觸摸到天際的宏偉長城上，羅柏頓覺自己的心胸都寬廣許多。
看著壯麗景色，羅柏心中一動，直接在絕境長城上寫了一個到此一游并撒了泡尿。
瓊恩看到羅柏這猶如頑童的行徑，他不僅翻了個白眼，并吐槽羅柏此刻的行為跟之前的小惡魔一模一樣。
自從父親艾德死在君臨城后，羅柏便如同身后有著勐虎追趕，逼得他只有不斷前進才能生存下去。
現在節奏松弛下來后，羅柏久違的跟瓊恩聊起了這一年多來的各種事情。
“哇！好久沒有這樣舒舒服服的聊天了。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可以聊天的對象。
現在這樣，真好！”
看著漸漸偏西的太陽，羅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對瓊恩說道。
“嗯，當初在得知父親的死亡消息后，我也曾想過離開黑城堡。
不過，就像你剛才所說，我們都有著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職責，有時候真的沒辦法做出想要的選擇！”
看著難得真情流露的羅柏，瓊恩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肩膀開口回答道。
“嗯，謝謝你的安慰！
唔，這次我回君臨城后，我們可能要等到異鬼大軍來襲才能見面了。
對了，我之后要舉辦一個七國最盛大的婚禮，你肯定也沒辦法前來參加。
嘿嘿，我的王后是河灣地提利爾家族的小女兒，比你的耶哥芯特更漂亮哦！”
羅柏反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瓊恩的手，然后話鋒一轉對他調侃道。
“呵呵，記得那時候我們曾說要成為一名聞名七國的英雄，娶最漂亮的女人當妻子。
羅柏，恭喜你，你確實做到了呢！”
“嘁，瓊恩，我這是在調侃你呢！你一點沒變，還是這么沒意思。
好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
第二天，看著長城外的自由民們在曼斯帶領下，有條不紊的排著長隊穿過隧道進入贈地后，羅柏在跟瓊恩，喬里，歐文等人打過招呼后，便帶著麾下士兵返回東海望。
之后，他們在東海望乘上雷德溫艦隊的戰船，直奔君臨城而去。
鐵群島，君王港。
無數或是滿載貨物，或是載著乘客的大小船只井然有序的在君王港出海口交錯而過。
得益于席恩聽從羅柏所立下的規矩，再加上北境卡林灣旁日益繁華的卡林鎮，這座曾經的海盜港口已經隱隱有成為第六大港口城市的跡象。
由于鐵艦隊與北境艦隊跟隨羅柏出征，現在君王港附近的海域治安，是由從繁華的君王港中獲益的鐵民頭領們自發組成的臨時艦隊進行負責。
一艘紅色狹長的單桅帆船劃破海面的風浪，快速朝著君王港駛來。它掛著一張漆著尤魚家徽的漆黑大風帆，船殼被涂成極為不詳的暗紅色。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它船頭那一尊黑鐵制作的美女船頭像也清晰的展現出來。
只見這尊美女船頭像大腿修長，腰身細窄，胸脯高挺。眼睛是由珍珠母制成，但是沒有嘴。就像是在預示著這艘的船員都是啞巴一般。
紅色帆船的甲板上，坐著一名皮膚蒼白，相貌英俊，黑發黑須，左眼被一只眼罩掩蓋，右眼是明亮藍色的男人。
他一身非常明顯的鐵民裝扮，此刻正端著一杯色澤呈深藍色，流動時如蜂蜜般粘稠的藍色飲品。
看著明顯不同以往的君王港及周圍巡邏的艦隊，男人一口喝光酒杯中的藍色飲品，舔了舔嘴唇開口說道：“嘿，你們快看，我親愛的侄兒幫我把鐵群島管理得不錯嘛！”
站在他身邊的船員聞言后立刻討好的點了點頭，并未開口說話。
“讓寧靜號跟著前面的船進入君王港，你們一會在船上等我，我先去打探下消息。”
這艘名為寧靜號的船上除了這名男人的聲音外便鴉雀無聲，確實船如其名。
當寧靜號停靠在城市規模越來越大，人流量也越來越大的君王港后，這名男人晃晃悠悠的從船上下來后，直奔城中心最大的酒館而去。
厄索斯，布拉佛斯。
穿過布拉佛斯標志性的泰坦巨人凋像后，便是由海灣割裂而形成的許多狹窄的河道，而跨越這些河道的眾多石拱橋將布拉佛斯整座城市連接在一起。
雖說布拉佛斯內四處臨水，到處都可以算是碼頭。但它依然有著兩個主要海港一個在北，一個在西。
北邊的是紫港專門提供給布拉佛斯的商船停靠，西邊是舊衣販碼頭，擠滿了由外地來的商船，客船，貨船，漁船。
今天的舊衣販碼頭依然如同往常一般繁華，歸來的眾多漁船正在與購買者討價還價，許多苦力正搬運著貨船上的貨物。
一艘由君臨城駛到布拉佛斯的客船內，一名穿著平民服飾腰佩長劍的中年男人，用手攬著一名有著亂糟糟的金色卷發，臉上漆黑的男孩走了下來。
中年男人下船之后，抬頭大致看了看方向，便帶著金發男孩朝布拉佛斯的城中心方向走去。
“賣牡蠣，文蛤，扇貝咯！”
一名推著裝滿牡蠣文蛤等海鮮的獨輪車的女孩正在舊衣販碼頭叫賣著。她的腦袋左右搜尋查看著潛在的客戶。
舊衣販碼頭入口旁，一名頭發稀疏的老頭坐在一張破舊長桌上，身邊有著幾名身材壯實魁梧的打手。
他收起長桌上的布拉佛斯鐵幣，看著小女孩獨輪車中新鮮的牡蠣，吞咽了口唾沫對著她大聲詢問道：“你的牡蠣新鮮嗎？”
“當然，我賣的牡蠣是城中最好最新鮮的！”
小女孩停下手中的獨輪車，對著老頭回 答道。
“嘿嘿，你不會對我這老頭子撒謊吧！”
這名老頭聞言，輕笑一聲對著小女孩回答道。看他盯著獨輪車上牡蠣的樣子，話語中都是想白嫖一個嘗嘗味道的意思。
小女孩當然聽懂了他的意思，她從獨輪車上撿起一個牡蠣，便準備用手中的小刀將牡蠣打開。
可她的動作突然一頓，視線定格在正前方那名攬著小男孩的中年男人臉上。
這名中年男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轉頭看向小女孩的方向。小女孩趕緊打開手中牡蠣轉身遞給老頭。
“嘶嚕，很不錯，給我四個，加醋！”
老頭貪婪的一口喝掉牡蠣，然后點頭對小女孩說道。
這時，那名中年男人帶著金發男孩已經從他們身邊走過，即將消失在擁擠的人潮之中。
小女孩此刻似乎突然不想做這筆生意，她一邊將獨輪車調轉方向，一邊對老頭說道：“不好意思，今天有急事，不做生意了，我明天再來！”
“嘿，搞什么鬼呢！明天你來我也不買了！”
小女孩似乎并未聽到老頭的抱怨，她推著獨輪車快速朝中年男人的方向追去，同時嘴里低聲滴咕著：“雖然不知道馬林·特蘭為什么來布拉佛斯，但我正好為西利歐老師報仇！”
第二百二十八章：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