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華麗的白石建成的鷹巢城,矗立在明月山脈的頂端,橫跨谷地最大的山巒‘巨人之槍’,猶如一座天上神殿一般,俯視著谷地眾生。
雖然鷹巢城是維斯特洛所有主要城堡最小的,只能容納最多五百人,但它卻被所有人一致認為,是絕對無法被攻破的城堡。
當然,那已消逝在時間中的巨龍除外!
鷹巢城天牢的名聲,谷地之中無人不知。它們毫無遮掩的暴露在萬丈懸崖邊上,由于海拔過高,冰冷的空氣直吹天牢中的犯人。
而且,天牢每間牢房的地板向下傾斜,傾斜程度且各不相同。一般來說,地板傾斜程度越高,牢房的面積也就越小。
曾經許多關押在此的犯人,受不了心理,生理的雙重折磨,寧愿直接跳崖自殺,也不愿意被長期關押于此。
天牢的一間面積很小的牢房,提利昂在牢房角落里蜷縮著身體,閉眼休息。寒冷的空氣,讓他身體偶爾哆嗦一下。
卡察!
牢房大門被打開,一名身材矮胖,小眼睛的獄卒對著提利昂沉聲說道:“快起來,大人們要見你!”
“莫德,我可能是被你關得太久,現在看到你,竟然對你有了某種感覺!”
牢門被打開時,提利昂便睜開眼睛,聽到莫德的話,他站起身來,用著他那玩世不恭的腔調,調侃著獄卒莫德。
“你,想挨打?”
莫德的腦袋雖然不是很靈光,但他能感覺到提利昂的語氣,他舉起手中的木棒,威脅提利昂道。
“當然不,我們快走吧!別讓你的大人們久等!”
看到那根熟悉的木棒,提利昂趕緊收拾表情,一臉嚴肅的說道。
鷹巢城的大廳是一個上下兩層的環形結構,大廳墻壁由藍紋白色大理石建成。在正面最高位置,是艾林家族的魚梁木王座。
環形大廳的底層中間位置,有一處圓形封閉的厚重青銅門,這便是讓死刑罪犯‘飛翔’的月門。
提利昂被獄卒莫德押著來到大廳時,這里已經站滿了谷地貴族們和一些看熱鬧的平民。
來莎·艾林抱著身體虛弱的羅賓·艾林,一起坐在二樓的魚梁木王座上,打扮得斯文干凈的貝里席,正站在她的身邊。
和提利昂一起被強行邀請來的羅德利克爵士,站在大廳角落,他身旁站著一位頭發花白,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青銅鎧甲的壯碩老頭。
“提利昂·蘭尼斯特,你被指控密謀謀害我的丈夫,瓊恩·艾林,以及派遣刺客刺殺我的侄子,布蘭登·史塔克!
你可認罪?”
提利昂剛剛站定,來莎便將羅賓放在魚梁木王座,站起身來,大聲質問著他。
“來莎夫人,我對其他事情都有所了解,但唯獨殺人,我可是一點不懂。
抱歉,對于您的指控,我無法承認!”
聽到來莎說起正事,提利昂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語氣誠懇的回答道。
“來莎夫人,能允許我說幾句話嗎?”
貝里席看準時機,向來莎詢問道。
“當然,貝里席大人。請講!”
“謝謝!”
貝里席對著來莎點頭致謝一句,便轉頭看著提利昂,大聲說道,
“喬佛里陛下已經確認,艾林大人是被艾德·史塔克,指使他的侍從修夫,下毒謀害。
至于派遣刺客刺殺一名墜樓孩童,那就更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是提利昂大人干的。”
“放屁,艾德大人怎么可能謀害艾林大人。小指頭,你再侮辱艾德大人的榮譽,我將直接對你拔劍。”
貝里席的話音剛落,大廳中的羅德利克爵士,立馬怒氣沖沖的對著他大吼道。
“是的,我覺得谷地的貴族們,都會相信艾德大人的榮譽,他絕對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養父。
如果你再繼續侮辱艾德大人,那么谷地貴族都會邀請你進行決斗。”
羅德利克爵士身旁的那名健壯老頭,也立馬朗聲維護艾德的榮譽。
“噢,噢!約恩伯爵,羅德利克爵士,請不要激動!
我當然相信艾德大人的榮譽!
這些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那位遠在君臨城的國王,喬佛里陛下所說。”
貝里席對著羅德利克爵士兩人,抬起自己的雙手,試圖讓他們冷靜下來。
“呸,我們谷地可沒有認同過,那個私生子國王!”
約恩伯爵聞言,朝著貝里席方向吐了一口口水,不屑的回答道。
“嘿,小心你的言辭。”
在天牢中的提利昂,通過賄賂獄卒莫德,或多或少知道些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出聲警告道,
“從法理上來說,喬佛里陛下是你們所有人宣誓效忠的國王。如果你們這些言辭被他知道,相信來莎夫人,也沒辦法保護你們。”
“好了,看看你們的領主大人,如何判斷吧!”
站在二樓的來莎,高聲阻止了提利昂等人的爭吵,她說完便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身材瘦弱,精神卻聽好的羅賓,聽到媽媽的話,立刻跳下王座,
用自己稚氣的童音,指著提利昂說道:“呃……現在沒有這個侏儒殺人的證據,雖然我很想讓他飛,但是……我宣布,你無罪!”
“哈,羅賓大人才是谷地中最明智的人,侏儒向您表示感謝!”
聽到自己見被無罪釋放,提利昂滿臉笑容的朝著羅賓感謝道。
“羅賓大人,喬佛里陛下邀請您,參加他的御前會議。”
昨天夜里,貝里席已經將瑟曦的條件告訴了來莎,所以,現在他只是將可以當眾說的,大聲講了出來。
“羅賓大人,維斯特洛現在已經有四名新王,他們即將掀起戰爭。
您做的選擇,將關系谷地所有人的命運,請慎重啊!”
約恩伯爵當然知道,貝里席在幫喬佛里拉攏谷地。但心中更傾向加入羅柏陣營的他,怎么可能讓貝里席輕易得逞。
“約恩伯爵說得對,羅賓大人,請多考慮一下。”
“對,聽說河間地被卷入戰爭,現在慘得很。”
“嗯,河間地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約恩伯爵話音剛落,大廳中的谷地貴族們,大多都贊成他的意見,頓時議論紛紛。
“這件事情,羅賓大人要好好考慮,今天就這樣吧!”
見眾多的谷地貴族都贊同約恩伯爵,來莎皺眉高聲宣布一聲,便抱起自己的兒子,朝他們居住的月塔而去。
羅德利克爵士與約恩伯爵,狠狠盯了貝里席和提利昂一眼,轉身走出了大廳。
貝里席快步走下樓梯,滿臉笑容的來到提利昂身邊說道:“恭喜,提利昂大人獲得了自由。”
“嘿嘿,這都是你的功勞,貝里席大人請放心,‘蘭尼斯特,有債必償’”
聰明的提利昂,當然知道貝里席的用意,他笑著做出保證。
“我還給你帶了一封,泰溫大人的信件。”
貝里席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然后從衣袖中摸出一卷指頭粗細的信紙。
提利昂接過信紙,拆掉怒獅家徽的印泥,直接展開觀看起來。
“唉,我還是無法離開谷地。”
看完信件后,提利昂重重的嘆了口氣。
“噢!為什么呢?”
貝里席聞言,接口詢問道。
“我最親愛的父親,讓我和你一起想辦法,將谷地拉入我們的陣營,讓他們出兵加入戰斗。”
提利昂無奈的搖搖頭,將信件內容告訴了貝里席。
“呵呵,我相信我們可以辦到!
不過……首先要解決那兩個頑固的老頭。
羅德利克·凱索,‘青銅約恩’”
徒利家族所守護的河間地,本來是一塊富庶、豐饒、人口稠密的土地。
由于其稠密的河流網絡,為河間地的人力、物資交流提供方便。
平時,三叉戟河流域,滿是往來穿梭的漁民小船、順流而下的運糧大船以及沿河游蕩的商人的浮船。
可隨著戰爭的爆發,特別是魔山在河間地,毀滅式的燒殺搶掠,讓大量的平民想方設法逃離河間地。
石河村坐落紅叉河的上游,位于紅粉城的正北方。這是一個以種植作物和捕魚為生的平靜村莊。
此刻,石河村中滿是凄厲的慘叫聲,哭泣聲。
五名蘭尼斯特家族騎兵,將石河村的房屋全部點燃,并將幸存的村民們,全趕到寬敞的村口。
一名騎兵正不停的,對著村民們施暴,其他四名騎兵則將其他村民圍成一圈,笑呵呵的觀看著。
離石河村不遠的樹林中,貝里和索羅斯兩人,悄悄隱藏在里面,觀察著石河村村口的情況。
“這些蘭尼斯特的畜生們,專門點燃村里所有房屋,是想引起我們的注意。
貝里,這是個陷阱。”
臉上有些血污,紅袍早已臟得看不出樣子的索羅斯,觀察一會石河村的情況,對身邊的貝里說道。
“索羅斯,這一路謝謝你一直陪著我,不然我肯定會感覺到孤單。”
同樣渾身血污,完全不復貴族騎士模樣的貝里,轉頭對索羅斯微笑交代一句,便輕輕抽出自己的長劍。
“咕嚕,我終于明白,我主為什么啟示我,給你傳教。
貝里,你心中的火焰正如我主一般,是那么的光明和溫暖。”
聽到貝里的話,索羅斯扭開自己的酒袋,狠狠灌了一口,然后一邊小心抽出自己那把涂了野火的長劍,一邊語氣真誠的夸獎著貝里。
“索羅斯,這次你就不要跟著我了。
如果沒有陷阱,這幾個畜生我還能應付,如果是陷阱的話……就麻煩你為我舉行一個葬禮!”
貝里看著索羅斯的動作,對他搖搖頭,開口阻止他的跟隨。
“誰要跟著你了?
我不過是跟你一樣,看不慣這些屠殺平民的畜生們而已。
別廢話,準備開干吧!”
索羅斯對貝里翻了個白眼,轉頭看著那五名蘭尼斯特騎兵,繼續說道,
“一會你對付左邊那三個,右邊兩……”
索羅斯話還未講完,貝里用右手的劍柄狠狠擊中他的后頸,將他擊暈在地。
貝里沉默的看了一眼,這個一路上陪著自己,有些話嘮的好人,然后眼神堅定的,躬身朝著石河村摸了過去。
石河村村口,那名施暴的騎兵正緊緊抓住一名婦女,他滿臉猙獰的笑容,像是完全聽不到,婦女那撕心裂肺的慘叫。
“小心!”
正沉迷于施暴的騎兵,耳邊突然傳來同伴的驚呼,他下意識的順著他們的視線,朝身后看去。
一把鋒利的長劍,從他的脖子處迅勐砍過,這名騎兵的腦袋瞬間灑著鮮血,掉落在這名婦女的身邊。
那名被施暴的婦女,瘋狂的推開身上的無頭尸體,撿起地上一塊石頭,朝著那名騎兵的腦袋便是一通亂砸。
貝里解決掉那名施暴騎兵后,從他尸體旁撿起被丟棄在地上的單手盾。
等他左手套好單手盾時,另外那四名騎兵已經先后不一的,沖到他的面前。
貝里用左手單手盾格擋住,最先沖上來的騎兵手中的長劍,右手長劍從單手盾之下刺出,直直刺入他的大腿根部。
他左腳抬起一腳,踹在這名受傷慘叫的騎兵腹部,將他踹向身后的騎兵同伴。
從左側繞來的一名騎兵,手中長劍狠狠刺中到了貝里的左邊肩膀。
貝里咬牙以傷換傷,用肩膀夾住他的長劍,同時,右手長劍刺入這名騎兵的眼眶。
劍術只能算是二流水準,但敢于拼命以傷換傷的貝里,就靠著這種換傷的方法,擊殺了另外三名騎兵。
但活到最后的他,渾身上下至少有四處劍傷。
“你們安全了!快離開這里吧!”
滿身鮮血的貝里,看著石河村村口的平民,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語氣溫和的說道。
呲啦!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傳入貝里耳朵,
他剛轉過身,一根被投擲的鐵頭長矛,便穿過他的胸膛,強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擊倒,帶著強大動能的鐵頭長矛,將他整個人牢牢釘在地上。
貝里的嘴里吐出一大口鮮血,他漸漸變得黑暗的視線中,
看到了,不遠處,騎著高頭大馬的魔山,帶著幾十名騎兵,正朝著他疾馳而來。
“原來一直襲擊我騎兵小隊的人,是你,貝里·唐德利恩!”
魔山策馬走近已經死亡的貝里,伸手拔出插在他尸體上的長矛,用低沉的語氣說道。
擊殺了這個一直騷擾他們,讓他們煩不勝煩的蒼蠅,魔山高興的指著村民,對身后騎兵吩咐道:“今天我心情不錯,就給予他們仁慈的死亡吧!”
“哎喲!”
躺在地上的索羅斯,輕輕呻吟一聲,伸手摸了摸仍然十分疼痛的后頸。
稍稍清醒一點,突然反應過來的他,立馬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遠遠看到石河村村口,那遍地的尸體,索羅斯急忙撿起地上長劍,朝著村口跑去。
來到村口處,腳步放緩,眼神呆滯的索羅斯,第一時間便看到了地面上,
胸膛破了個恐怖血洞,渾身沾滿鮮血,眼睛仍然睜開著,童孔已經完全放大的貝里。
看到這個因為擔心連累黑港城家人,聽說河間地打仗,平民們慘遭殺害,便前來幫忙的善良正直的人,落得這種下場。
索羅斯的眼眶,不禁濕潤起來。
他站在貝里尸體旁邊,沉默不語,良久,索羅斯從附近樹林撿了樹枝,木材堆積在貝里的尸體之上。
“貝里,我來完成你最后的心愿。”
索羅斯用火石在自己的長劍上輕輕一抹,涂過野火的長劍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他舉著猶如火炬般的長劍,閉著眼睛,誠心禱告起來,
“長夜黑暗,處處險惡!
我主‘光之王’!
請您的光明照耀此人,將他從恐怖的死亡,與無盡的黑暗中拯救。
他心中的火焰已經熄滅,愿能在您的光明之下,讓它重燃!”
隨著索羅斯的禱告,被樹枝,木材遮掩的貝里尸體,開始發生奇跡般的變化。
胸膛被鐵矛貫穿的血洞附近,那些被撕裂的猙獰血肉,被催生出新的肉芽。
這些肉芽猶如具有生命一般,迅速將貝里胸膛那恐怖的血洞填滿,變成一道極為丑陋的圓形傷疤。
而貝里身上的其他劍傷恢復,比胸膛的血洞更加簡單,猶如有一個看不到的裁縫,將他身上的傷口粗魯的縫合起來,變成一道道丑陋的傷疤。
冬,冬!
當貝里身體上的傷口全部變成傷疤后,他的心臟便毫無征兆的重新開始跳動。
“嚯呼!”
貝里突然睜開雙眼,一下坐起身來,并重重的呼吸了一口空氣。
聽到聲響的索羅斯,立馬停止禱告,睜開眼睛。
當他看到從木材堆里坐起來的貝里時,目瞪口呆的伸手指著貝里,卻驚訝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漸漸恢復神智的貝里,轉頭看向索羅斯,嘴角勾出一抹笑容道:“長夜黑暗,處處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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