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露易絲并沒有教導索菲亞學習古赫密斯語。
原因也很簡單,她有些累了,而且也想要留給女仆小姐一些“療傷”的時間和空間。
另外,更關鍵的問題是,露易絲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在貝爾納黛面前挖了一個很大的坑,而后者又很喜歡在深更半夜的時候搞突然襲擊,萬一被她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東西,那就不妙了!
誰知,這位公主殿下忽然講起禮貌來了,竟然沒有在露易絲的睡夢中出現,讓后者享受了一個安寧的夜晚。
一覺醒來,露易絲頓覺神清氣爽,彷佛所有的疲勞都一掃而空,女仆小姐也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模樣,似乎所有事物都在一夜之間變回了原有模樣。
三樓的書房,露易絲手里捧著一本書,既不是那本神秘的“無字天書”,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書籍,她只是在放空自己,同時等待某個人的到來。
沒過多久,貝爾納黛便毫不意外的出現在露易絲的面前。
“謝謝你。”露易絲放下手里的書,微笑說道。
貝爾納黛不予理會,面容嚴肅的說道:
“謝什么,如果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解釋,我會讓你后悔的。”
“額……”露易絲愣了一下,她糾正說:“我是謝謝你沒有在昨天晚上來找我。”
瞧著說話時一臉認真的露易絲,貝爾納黛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隨即自顧自的坐了下去,同時腳下的空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竹椅。
她深呼吸了一次,開口說道:
“關于……羅塞爾,講一講你都知道些什么吧?”
露易絲盡量展現出一個友善的微笑,挺直腰板,柔聲問道:
“您都想知道些什么?”
貝爾納黛深深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順著你在戰場上說那句話往下說。”
露易絲擺出一副順從乖巧的模樣,點了點頭,說:
“羅塞爾大帝很大可能還活著。”
在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貝爾納黛的臉色,發現她神色如常,露易絲繼續詳細的補充細節道:
“羅塞爾大帝從‘通識者’途徑轉到了‘窺秘人’途徑,成功晉升為序列一的‘知識皇帝’,不過他卻沒有嘗試成為本途徑的神靈……這里面或許有‘隱秘賢者’干擾的緣故,事情的具體經過和原因已經被埋葬在歷史塵埃里了。”
“不知為何,大帝先生選擇跳到不相鄰的‘律師’途徑,嘗試晉升為序列0的“黑皇帝”。”
貝爾納黛沒有言語,甚至眼皮都沒眨一下,露易絲見證,只好不停頓的講下去:
“晉升‘黑皇帝’的儀式對羅塞爾來說并不復雜,他甚至也可以說是最適合成為‘黑皇帝’的……皇帝,最后,他‘近乎’成功了。”
說到這里,露易絲敏銳的發現,貝爾納黛的表情出現了一些波動,她繼續小心翼翼的說道:
“跳到不相鄰的非凡途徑,即便成功,最好的結果也會變得半瘋。”
貝爾納黛表情冷峻的說:“這一點我知道,講重點。”
“好好好,下面就是重點了。”露易絲連忙擺了擺手,道:“晉升‘黑皇帝’的過程需要建造九座陵寢,只要有一座陵寢還存在著,那么‘黑皇帝’即便隕落,他也可以從星界歸來,而歸來的‘黑皇帝’將會是一個完全清醒的神靈。”
“這就是我說羅塞爾還活著的原因。”
這大概也是他選擇成為“黑皇帝”的理由了,而那九座陵寢被“蒸汽教會”破壞了八座……貝爾納黛腦海中浮現出一連串的線索和情報,簡單整理成線后,她開口問道:
“你憑什么肯定,羅塞爾還活著?”
“這是‘愚者’先生告訴我的。”露易絲回答的很是坦然,且篤定,一點都沒有把克來恩賣了的心虛。
貝爾納黛輕輕瞇了瞇眼,流露出一個危險的眼神,幽幽說道:
“‘愚者’先生,你是她的卷者?”
露易絲搖了搖頭,否認道:
“算不上是卷者,只能說是有一定的聯系。”
貝爾納黛的語氣愈發飄忽不定,她略微后仰,雙手抱胸道:
“所以,你上一次說不知道盜取那張‘褻瀆之牌’之人的身份,是在騙我嘍!”
露易絲訕笑了一聲,借用了拉塞爾院長的一句口頭禪,反駁說:
“你知道的,‘愚者’先生這等高位存在,所擁有的的卷者和信徒,肯定不止幾個人,所以我并沒有騙你。”
貝爾納黛沉默片刻,轉變了話題說道:
“那張‘褻瀆之牌’,現在應該在‘愚者’的手里吧?”
露易絲并不隱瞞,微微頷首道:
“是的,‘愚者’先生對收集與羅塞爾大帝有關的物品很有興趣。”
就在貝爾納黛面露沉思之色的時候,露易絲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氣,這是她早已想好的應對方式,目前看來還算順利。
透露一半隱瞞一半,永遠是最好的說謊方式,而露易絲之所以選擇承認與“愚者”的聯系,也是為了打動貝爾納黛……要知道,這位公主殿下的手里可是保留著幾整本的羅塞爾日記,足以讓露易絲把克來恩給薅禿了……雖然,現在的“愚者”先生還很弱小。
果然,貝爾納黛順著這個話題聊了下去:
“剛才你的說辭,也是從‘愚者’那里得知的?”
露易絲繼續點頭,一臉正色的承認道:
“是的。”
緊接著,她若有所指的說道:
“而且,‘愚者’先生能看懂羅塞爾大帝留下的那些日記。”
貝爾納黛并不意外,她早已猜到了這一點,思考兩秒后問道:
“這位‘愚者’先生,為什么會對羅塞爾的事情那么感興趣?”
露易絲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
貝爾納黛沒有追問,轉而說道:
“羅塞爾的最后一座‘黑皇帝’陵寢在哪?他為什么沒有像你所說的那樣,從靈界中歸來?他的晚年又遭遇了什么,讓他性情大變……”
這一連串問題講出來,露易絲面露難色,她苦澀的搖了搖頭,回答說:
“很抱歉,這些問題的答桉我都不清楚。”
“不過……”她轉口說道:“羅塞爾留下的日記里應該有所記錄,而這,或許也是‘愚者’先生收集它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