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佛爾思攤在沙發里,此時此刻的心情很是復雜。
她一方面為自己從滿月囈語中解脫出來而感到慶幸,但另一方面,她貿然闖進了名為“愚者”的神靈的視線內,還鬼使神差的加入了在“愚者”先生面前舉行的神前會議!
如果祂是一位邪神的話,那自己的下場……佛爾思忍不住渾身一激靈,不斷的在心中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妄議神靈。
而且,反正自己本來就是要死去的,如今僥幸活了過來,即使把靈魂賣給魔鬼又能怎樣!額,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賣出去的好……
正胡亂想著,休忽然推門走了進來,她見到了房間內略有些凌亂的景象,把自己準備說的話吞了回去,詫異問道:
“你怎么了?”
佛爾思也跟著打量了兩眼,發現自己雖然已經收拾過,但由于心不在焉的原因,導致有些敷衍,她扯出一個笑容,說:
“昨晚突然出現了滿月,我又開始頭疼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休點了點頭,她雖然知道佛爾思會在滿月的時候聽到不知名的囈語,但卻不清楚有多么嚴重,因為佛爾思并沒有說明,目的也是不讓好朋友擔心。
“沒事就好。”她嘆了一句,然后自行倒了杯茶水,潤了潤喉后說明來意:
“A先生的聚會又要重新開始舉辦了。”
露易絲送走了“機械之心”的成員,正思考紕漏出自哪里的時候,佛爾思和休忽然有事求見。
“A先生的聚會?”她沉默兩秒,隨后微微一笑道:“當然要參加啊,為什么不去?”
也許是因為被通緝的原因,A先生改變了聚會地點,換成了一處更為常見且普通的房屋。
露易絲先行走了進去,佛爾思和休做過偽裝后才走進交易大廳。
果不其然,此次參與聚會的成員少了許多,大概只有上次的一半左右,更多的野生非凡者也許收到了聚會的通知,但卻因為聚會時間和地點的突然改變而選擇觀望。
不過,坐在大廳主位上,帶著兜帽的A先生顯得異常平靜,充分給予了參與成員安全的保障。
聚會如尋常一般順利進行著,交易頻率保持的很平穩,不過佛爾思和休一直保持著安靜,她們兩個在“任務黑板”上沒有發現追殺自己的任務,便已經達到了今天的目的。
聚會即將結束的時候,A先生輕咳了一聲,將全場目光吸引到中心,低沉著嗓音說道:
“我要發布一個任務,尋找‘愚者’的信徒。”
“愚者”,那是什么……絕大多數人心中同時出現了這個想法,因為沒有人聽說過自稱“愚者”的高位存在。
好奇歸好奇,但卻沒有一個人出聲詢問,A先生頓了一下,接著又開口說道:
“今天的交易就到這里吧,以后的聚會時間會另行通知。”
隨后,聚會成員相繼離開交易大廳,佛爾思和休并沒有等待露易絲,而是直接返回到住處。
直到這個時候,兩人嚴肅的表情才稍有松懈,根本來不及慶賀脫離危機,休小姐首先便認真問道:
“‘愚者’……從格萊林特子爵家里借來的書里藏有一個邪神的尊名,似乎指向的就是‘愚者’,我在不小心誦念之后,晚上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佛爾思控制自己的臉部肌肉,盡量沒有擺出哭喪的表情,回答說:
“記得。”
當然記得啊!我昨晚剛剛成為“愚者”先生的信徒,今天就被A先生通緝了……佛爾思此時的內心可謂是欲哭無淚,剛出龍潭,又入虎穴,自己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序列九野生非凡者啊!
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住在露易絲小姐的家里……不過她也沒義務一直保護自己啊!
休小姐并沒有發現好朋友的心里活動,于是繼續分析道:
“難道真的有一個名叫‘愚者’的邪神?我那晚做的夢不是巧合?那之前花了幾十磅用來驅邪,豈不是很虧!”
“‘愚者’也不一定就是邪神吧?”佛爾思下意識的反駁道。
休小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七神之外的神靈,不都是邪神嗎?”
“的確如此,不過有一點很重要,尋找‘愚者’信徒這個任務出自于A先生。”佛爾思似乎戰勝了恐懼,有理有據的解釋說:
“A先生屬于惡名昭著的‘極光會’,信奉真正的邪神‘真實造物主’,經常舉行邪惡的非凡儀式,造成大量傷亡,這才是實至名歸的邪惡組織。”
“而被這種邪神眷屬所通緝的‘愚者’信徒,很有可能不是與其同流合污的邪惡非凡者。”
休小姐沉吟了好一會,后又認真打量了一番佛爾思,摩挲著光滑的下巴說:
“也有道理,畢竟沒聽說過隱秘組織之間互相攻擊的事情……壞人的敵人,說不定是好人。”
“就是就是。”佛爾思在旁附和道。
“不過……”休小姐調轉話頭,問:“你明明對這些有可能涉及到邪神的事情最為排斥,今天怎么有點奇怪?”
因為我就是名副其實的“愚者”先生的信徒,還是根本擺脫不了的那種……佛爾思悲哀的想著,她挺了挺脖子,回答說:
“還不是因為你之前不小心念出了‘愚者’的尊名,所以我們現如今只能祈禱‘愚者’是一位善良的神靈。”
休小姐信服了這個解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忽然提問說:
“向誰祈禱?”
A先生的聚會結束之后,露易絲并沒有立即離開,本來她只打算找A先生談一些事情,卻沒想到有意外收獲。
正常發展來說,“極光會”……不,準確的說是“真實造物主”,祂此時應該還沒有發現“愚者”才對。
難道克萊恩又作死了?還是說在“神棄之地”的小“太陽”露出了什么破綻?
“A先生在等您。”一名侍者模樣的男人走上前,躬身說道。
露易絲收斂起思緒,跟隨著他穿過大廳,來到一所空閑的房間,再次見到了摘下兜帽,長相妖異美麗的A先生。